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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治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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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在十天后赶到了府城。水木城是有名的江南水乡，这里人杰地灵，富贵繁华。
但李夏和秦铮到城外看到的不是水木城的繁华，反而是乌泱泱拥挤在城墙外的难民。
这些难民在城门外的空地上安营扎寨，许多老弱病残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每从城门出来或进去的行人都会被难民拦住要吃的。
李夏和秦铮的马车刚一停下，就有好几个老人带着小孩儿过来，伸着手沉默的将他们围住。
李夏将包袱里剩下的那点儿烧饼全给了他们，守城门的官兵很快就过来驱赶那些难民。检查了秦铮的路引后，放了两人进城，车夫就在城门口打道回府了。
进了城，和城门外的难民遍地的情况的却是天壤之别，街道宽敞整齐，两边的店铺鳞次栉比。
水木城因坐落水路要道，来往商旅也多，城里便应运而生了许多客栈，即便是在考试期间，两人还是很快就找到了落脚的地方。
安顿好后，李夏让秦铮安心复习，她自己负责秦铮的吃喝,时不时给他煲点汤之类的，让秦铮能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上考场。
这天秦铮说陪着李夏出去逛逛，李夏问他：“你不看书吗，没几天就要考试了。”
秦铮笑笑：“哪能一直看呢，也要换换脑子。”
李夏便和秦铮出了门。
省城的确有县里很多没有的东西，李夏逛的还算开心。
两人走到一处最大的酒楼前,见好多人拥在一起，两人走上前，便见酒楼外张贴着一个大大的告示。大致内容是林家少爷生了怪病，若有妙手回春的圣手能治好林家少爷的病，林家当拿出重金酬谢。
李夏和秦铮对视一眼，不会这么巧吧。
秦铮皱了皱眉，恐怕就是这么巧。那林家少爷没回京城反而到了林家旁枝所在的府城。
两人怔愣间，有一名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上前接了榜。
这 间酒楼本就是林家的，见有人来接榜，那管事的便登了记，给了他一个五十三的号码牌让他上林家去。
看来前面已经有很多人接了榜。
如果真是那破庙里的林少爷，李夏算了算，已经过去了十几天，那毒素又被她重新加工过，这会儿只怕已经全身溃烂流脓，溃烂处会如千万蚂蚁在啃咬钻心的疼和深入骨髓的痒。小少爷这会儿只怕已经生不如死。
李夏和秦铮打了个眼色，回到客栈。
秦铮道：“林家少爷八成就是我们在破庙里遇见的那一个，若真如他所言是当朝贵妃的胞弟，那他就是林家京城主枝的少爷。之所以回府城，可能是病重来不及，也可能是因为林家主枝的人回来祭祖。”
李夏奇怪的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秦铮笑笑，“这些事情只要有心，并不难知道”。
李夏不知道他天天窝在客栈里看书，怎么会对这些事情如数家珍。不会不重要，天之骄子嘛，给他一点儿信息，他都能抽丝剥茧看到事情最深层。
“这件事情我们就只做不知吧。”
李夏也是这么想的，她可没兴趣给林少爷治病。
很快就到了秦铮考试的时间，李夏清早将他送入考场，考场外，秦铮叮嘱李夏：“以防万一，我考试的时候你就呆在客栈里。”
李夏答应了他，反□□城她也看了，除了热闹点儿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只是事情总有意外，李夏送了秦铮去考场，当天晚上修炼到半夜，第二天还在补眠的时候房间门忽然被大力拍响。
李夏烦躁的打开门，见店小二身后站着一个神色傲踞的男人，旁边还站着两位小厮模样的男孩儿。
“什么事？”，李夏心里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果然，那男人说道：“我叫林福，是林府的管家，你可是李夏，家住云县，开了一个四季医馆？”
人家都把底细调查清楚了，李夏再否认也没什么意思。
”没错，就是我，不知你们有何贵干？”
也许是有求与人，林福态度倒算不上多恶劣，“我们府上的少爷病了，听说你医术不错，我们家老爷特意让我来请你去给我们家少爷治病。”
李夏打了个哈欠：“事情我听说了，你们府上请了那么多名医都没治好，我肯定也治不好，另请高明吧。”
林福这下装出来的那点客气全没了，冷哼着说道：“请你给我们家少爷治病是看得起你，不管治不治的好，你都要跟我们走。”
“我如果不想去呢？”
“不想？”林福宛如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林家请人，你竟然还敢不去，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丈夫不是进了考场吗，信不信，你要是不去，后脚你丈夫就得被考场扔出来。”
李夏深吸一口气：“你们林府的确能耐大，连科举都敢插手。”
林福轻蔑的看一眼李夏：“在这里，我们林府就是天，乖乖跟我走吧。”
李夏：“你都这么威胁我了，我一个小老百姓哪里敢不去。”
她让店小二端来水，收拾了一下，就挎着医药箱跟着林福去了林家。
望着连绵不绝的庭院，占据了好几条街道的林府，李夏也算是见识到了林家到底有多富贵。
她跟着林福到的时候，林家侧门那里还有好些大夫在等着登记排队。
看来这些都是冲着林家重金酬谢来的。
李夏被林福专门邀请而来，自然不会走这些程序，不知转了几道大门，终于到了林少爷暂居的院子。
“老夫人，小人找到云县那位名医了，肯定可以治好少爷的病。”刚刚还一脸高傲的林福这会儿却无比谄媚。
李夏抬头看去 ，只见上首坐着一位头发斑白的老妇人，她旁边坐着一位面容姣好的中年夫人。
在左边还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目光虚浮，一看就是肾亏。
林福话音刚落，中年夫人便面露欣喜：“真的吗？我儿当真有救了吗？”
老妇人也忙让林福让开，她要好好瞧瞧这位盛名远播的名医。
只是等林福让开后，见大厅中央站着的李夏，顿时失望不已。中年夫人更是大怒：“放肆，府里让你找名医，你找一个乡下丫头来干什么！来人啊，把林福拉下去仗二十大板，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也是一样。”
何谓霸道不讲理，李夏可算是见识到了。
林福一听，忙给自己喊冤：“大夫人，这位真是小夏大夫，您还记得章小公爷的原配夫人吗，那位已经病的不省人事，大家都说她活不成了，章小公爷带着她去求医，真的被治好了，我们找去云县的时候就见到了这位夫人，她就在四季医馆里。”
马思婷竟然是公候府的夫人？李夏微微吃惊，猜到了她身份不简单，没想到这么不凡。
林福的一番话也算是解了李夏的惑，原来他们不知从哪儿听到了自己的名声，这才巴巴的跑去县城找她。只是她跟着秦铮来了府城，他们顺藤摸瓜又找到了她。
不愧是林府，情报这么通达，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她。
大夫人看了一眼李夏，安静了下来，但还是很怀疑：“她医术当真有这么好？”
林福为了不让自己挨板子，一个劲儿的保证：“好些人都这么说，这位小夏大夫治好了很多怪病。”
老夫人忙道：“那快让这位小夏大夫去给我乖孙看病。”
李夏全程没说一句话 ，就这么被领到了林少爷的屋子里。
屋子里林少爷正在唉唉的叫唤，他床前站了一排大夫，都愁眉苦脸，没有对策。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霸道又狡猾的毒物，和血液混在一起，想要将毒全部清除干净，除非把血也给抽净了，可那样一来，人还怎么活呢
还有两位从宫里特意请来的御医也站在床边。
老妇人见没一个中用的，气极道，：“治，必须给我治好乖孙，要是治不好，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李夏本想应付一下就走，没想到林家人这么不讲道理。
怕他们真的对秦铮下手，李夏只好装作认真的模样给林少爷看起病。
躺在床上的林少爷已经面目全非。他全身上下都在溃烂，身上没有一处好的，又因为钻心的更痛和奇痒，林少爷更是一刻不停的叫唤，甚至对老妇人叫到：“奶奶，让我死了吧，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老妇人顿时心疼得要晕过去，连声唤心啊肝啊，恨恨的对李夏道：“他们都说你是神医，我孙儿的病就交给你治，要是治不好……”
后面的话没说，不过威胁已经足够。
李夏道：“老夫人，那不过是旁人言过其实的赞誉，我是能看一些病，却不是什么神医，生死有命，我并没有把握一定能治好少爷的病。”
“打出神医的旗号招摇撞骗，现在却说自己不是神医？晚了 ，你必须治好我孙子，治不好，你全家都别想好过。”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李夏叹了口气，好霸道的林家。
李夏只得道：“我尽力吧。”她上前给林少爷把了脉，淡淡道：“林少爷的毒已深入五脏六腑，和血液混合在一起，不出一月………”
这诊断和之前那些大夫一样。
林老夫人立刻道：“这些我都知道，我就想知道你能不能治，要是不能治的话，你们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得给我孙子陪葬。”
她说的不止屋里的大夫还有那些接了榜的半吊子。
闻言，屋里的大夫立刻战战兢兢 ，深恨自己为什么要贪财，接了这个榜。
李夏脸色冷淡了几分，林家果然毫无顾忌 ，人命在他们眼里就如此不值一提。
她只得开口道：“我会尽力救治，不过就算我拿出看家的本事，也会有严重的后遗症。”
其他大夫包括宫里的御医看了都只叹着气束手无策，就差开口让他们直接准备后事了。
李夏还是第一个说可以试一试的人。
林家人忙问：“什么后遗症？”
“因为毒素太过深入，无法全部拔出干净，就算能消除这些表面的溃脓让林少爷不再遭受奇痒和难以忍受的疼痛，但他身体会变得很虚弱，不能激烈的跳动不能有激烈的情绪，寿命也会减少至少二十年，而且再也无法人道。”
这后遗症一说出来，林家人就少了。
林夫人喃喃：“意思就是我儿不但活不了多少年，还会绝后？”
李夏一板一眼的回复：“理论上说是这样的。”
林夫人啊一声，差点晕厥过去好在她后面的丫鬟将她成撑住了。
最后还是林老夫人拍板要治。京城有名的大夫全被快马加鞭请了过来，没有一个人有办法。
现在就算后遗症再严重至少不会立刻没了性命。
林家决定了，李夏便开始给林少爷扎针。
这些毒素要是不拔出干净，只要有一滴它都会再度在血液里循环，进而衍生 。如果不是李夏，旁人的确拿这个毒没有办法。
李夏给林少爷扎了针随着黑色毒素从林少爷指尖划开的口子被逼出来，那股疼痛和奇痒也减弱了许多。
渐渐的林少爷终于睡着了。这是十几天来他第一次安稳的闭上眼睛睡觉。
林家人欣喜不已对李夏的医术很是信服。到傍晚，李夏收了针。
“这是第一次，还需要扎几次针我给你们一个药方你们去抓了熬药。”
林家下人这会儿对她毕恭毕敬，林福送她回去的时候再也不是之前的态度。
“小夏大夫，您如果在这里住的不够舒心，我会另外给您安排。”
李夏拒绝了。
林福又道：“那我明天再来接您。”
得到李夏应允后，林福这才欢喜离去，李夏是他找到的要是真能治好少爷的病，他立了天大的功劳。
连续三天她都到林府给林少爷治病，眼见着他身上的溃烂一步步减少，流出的毒素越来越淡，林家上下便对她越发客气。
林少爷不再疼了，又连续睡了几个好觉，这会儿睁开眼睛看着李夏给她扎针。
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我怎么觉得好像见过你一样？”
李夏看他一眼，“民妇很确定，没有见过少爷。”
林老夫人和林夫人在一边陪着，都知道林少爷的德行.，只当他贪花好色的毛病又犯了，劝道：”乖孙，咱们好好治病，大夫说了，以后你得修身养性。”
怕影响他的心情，林家人还没告诉林少爷，他以后都会是个不能沾女人的病秧子了。
林少爷便哼一声：“我又不是那些老学究，修什么身养什么性？等我好了 ，非得找十七八个美人一起玩乐不可。”说着他有些恍惚，总觉得自己见到了绝世美人，只是不知怎得没得手。
李夏低着头冷笑一声 ，想要美人？做梦去吧。
第四天，秦铮从考场出来，李夏特意去接了他。
她去的时候，林福还带着下人执意要跟着，李夏知道他的意思，为了拿到治好林少爷的大功这林福是处处小心。
秦铮考场出来，见到她身后的林福 ，虽面露疑惑却没问。直到回了客栈，李夏才对他一五一十的说了。
秦铮指尖点了点桌子：”你做的对，我们不宜和他们正面起冲突。你在林府没有受欺负吧？”
李夏笑一声：“现在我是唯一能治林少爷病的人，他们能欺负我么。”
秦铮摸摸她的头：“辛苦了。”他皱了皱眉，颇有些为难道：“本来我们可以现在就走，但林府肯定不会轻易放你离开。而且贵妃要回来省亲，到时候林相爷也会跟着回来，但愿我们不会牵扯到这些事情中去。”
“贵妃要回来省亲？”
“嗯，外面都传遍了，你没有听说吗？”秦铮问李夏。
李夏耸耸肩：“这些日子我天天在林府给那林少爷治病直到天黑才回来，哪里听得到这些传闻。”
李夏本打算就在这几天就结束对林少爷的治病，哪知道被秦铮说中了去，林府为了以防万一，根本不让李夏走，还强硬的把秦铮也接去了林府，只说等他们回京城的时候就放李夏和秦铮离开。
李夏极度讨厌被人如此强迫，而且还连带着秦铮被一起强迫。
秦铮倒是不见为难，“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我们现在没法反抗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半年后就是乡试，如果呆的时间久了，就在这里等到乡试也无妨。”
李夏被他逗笑，“你倒想的开。”心底也没那么气了。
秦铮对她的影响已经这么大她却恍然不觉，甚至还觉得安心。
为了避免那林少爷再次看到秦铮又犯那恶心人的毛病，秦铮便轻易不出院子。刚好不久就是乡试，秦铮只当有人提供免费的食宿供他读书。
如此又过了十来天。
林府忽然热闹起来，处处张灯结彩，李夏跟下人一打听，菜知道是贵妃的凤驾到了，一同来的，还有被皇上派来治水的三皇子和倍受宠爱的四公主。
贵妃驾到，很是热闹了一番，李夏给林少爷扎针的时候便听见前面鼎沸的人声。
林少爷最喜欢热闹，这会儿却不得不呆在床上，他问李夏：“我这病还要治多久。”
”这是最后一次的施针。”
”最后一次？我怎么感觉并没有根治。”
“的确无法根治，后面只能慢慢养，林少爷以后须得安静养身体。”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一辈子都要像个废物一样躺在床上？”
李夏心里默默想：你还有个屁的一辈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