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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自甘 firs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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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清晨,缕缕阳光偷偷透过轻薄的窗帘,懒洋洋地照在睡着的女孩身上,光斑星星点点的布满了床。
亓媛忽而睁开双眼,双色眼眸眼底一片黑暗,她眨了眨双眼,隐藏了眼眸中的可怖,只留了空洞和冷漠,她起身下床,走到窗边。“唰”的一声,帘幕被拉开,光一下子冲了进来,似乎是刺痛了亓媛的眼睛,她微微眯眼,手遮阳,白皙的手在阳光下血管清晰可见,那近乎病态的白越发清晰。这座城市,看起来很安宁。这就是平常的生活吗?亓媛安静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愣愣出神。
顾瑾已经做好的早餐,在楼下喊道:“亓媛,起床了吗?下来吃早餐吧。”
看着亓媛缓慢的走下楼,顾瑾将牛奶端了过去,“吃完饭,我带你去警局。”唇角微扬,温柔地说道。
亓媛冷淡的吃着早餐,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的顾瑾,眼眸深邃让人看不出她的情感,却无形中带着一种压迫感。
顾瑾微愣,手轻刮鼻尖,不自然的笑了笑。这个姑娘真是让人难懂,而且还让人感到不敢靠近的害怕。棘手啊。
两人吃完饭后驱车去警局,车上,顾瑾眼角扫过副驾驶座上的亓媛,忽而回忆道池昀的话,“顾瑾,你知道的,以你的资质本不能留在重案组,但是出乎我的私心,我想让你作为亓媛的助手,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同时,你也可以从他那里学到一些东西,我保证你一定会学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它是一个很神奇的女生。”
“池队,我可以试试看的。不过,池队,你为什么不亲自照顾她?那样不是更好?”
“不,不可以,我和她之间有仇恨,他不会让我照顾他的,我就将他拜托给你了。”
顾瑾还记得那时池昀的表情,“衣带渐宽终不悔”的苦涩和“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无奈,让顾瑾难以置信。他们之间是有深仇大恨吗?或者说是误会?
两人来到警局,迎着众人的打招呼,走到重案组。
顾瑾刚想开口便被背影回绝,无奈的摇摇头,顾瑾去自己的办公区,而亓媛来到池昀的办公室,直接推门进入。
“过几周我会让你去这里的一所高中上课,那里是高中和大学的结合,有关于犯罪心理的课程,比较适合你。”池昀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抬头看向亓媛,交叉而和的双手微微紧捏。
“你没资格,他也没资格。”清脆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音调平平,亓媛异色眼眸直直的看着,眼底的黑暗浮现眼神显得更加深邃。
“我只是想让你能过平常人的生活,放下过去的事情,没再执迷不悟了。”池昀眉头微颦,眼神痛苦。
“不可能。”亓媛冷冷地说道,“别妄想了。”,转身坐在一旁,看向窗外,杜绝外界的一切。她的身影却显得十分孤独,就像纷纷寒雪中盛开的独梅。
池昀苦涩的叹息,亓媛,抱歉,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踏入黑暗。池昀坚定的眼神让人感觉到一种安心,有着在沙漠中迷失道路,却有着北极星指路的如释重负。
平静的城市迎来了新的一天,无数的人们做着重复的工作,生活宛如一汪清泉,静若湖面然而,总会被出奇的石子荡起波澜。
中山公园
木舟漂在湖面上,一对璧人亲密的谈笑着,清风拂过,携着女子的帽子,轻落在水面上,风就这样,笑嘻嘻的离开了。
“哎呀,我的帽子。”女子颦眉叫道。
“别急,我给你勾回来。”男子安慰道,探出身子去抓帽子,眼睛透过湖面扫过湖底,“咦,这是什么?......啊......”男子惊慌失措的跌落在舟上,满目慌张,满脸苍白。
“阿生,怎么了?”女子诧异的问,也俯身看过去,这一看,吓跑了栖息在湖面上的鸟。
“阿生,这是,这是不是尸体啊?”女子惊恐的说道,声音发颤。
“报警,我们报警吧。”......
七月三日,中山公园发生湖底沉尸案,最让人惊恐的是,这具尸体还是无头尸。
待顾瑾和亓媛来到案发现场,池昀早已带队进行勘察。
来到目的地,看见里三层外三,顾槿叹了口气。警戒线外,池昀和数名警察站着交谈,见到他们来到,便招手让他们过来。顾瑾心急的问道:“池队,案件怎么样?”
“先去看看尸体吧。”池昀将手套,鞋套递给两人。
亓媛眸色愈深,似寒潭不见底,她走到尸体旁边观察。
尸体因泡在水中整体浮肿呈现腐败巨人状,皮表变成白色 ,手脚皮肤脱落呈现手套状 ,散发出难闻的腐臭味,最引人注目的是空空的头部。
“老大,死者为女性,年龄在15到17岁之间,由尸斑,尸僵,腐败程度等可知,其死亡时间大约在一周左右,死亡原因是胸前的一刀致命,刀具应该是普通的水果刀一类的,头部是在死后砍下的,切口参差不齐,刀具还不清楚,死后用麻绳系住重物继而沉尸湖底,麻绳是平常的东西,没有什么特殊,有死前伤,没有死后伤,其他的需要进一步尸检才可知。”法医罗鑫说道,他下意识地用手推了推眼镜。
亓媛专注的盯着尸体。尸体穿着整齐,衣着简朴,脚踝处有明显的死后勒痕,裤子洗的发白,可能是因为长期浸泡的原因,但不排除生前就是这样。上衣是简单的体血衫,且有生前损伤的痕迹,伤口出腐烂惨重,亓媛眸中光芒一闪,见到牛仔裤的纽扣未扣上,拉链未拉上。会是发生过性行为吗?衣服并没有强迫性的损伤,但不能排除换衣这一点。
池昀顺着她的视线扫过去,不明有什么特别之处,然后顺着死者手臂向上看,注意到手腕处的勒痕呈现黑色,是生前形成的。
“罗鑫,这个勒痕是怎么形成的?”池昀问道。
“这是生前形成的,但具体怎么形成的还不清楚,应该是使用光滑的条状东西造成的。”罗鑫回道。
两个手腕处都有相似的勒痕,颜色相似,亓媛将手腕翻转过来,勒痕在手腕两侧加深,前后较浅宽窄不同,手心一面较窄,手背一面较宽。亓媛思考了一会,眼角扫过未扣上的纽扣,将手手掌放在其比量了比量,而后又拉过池昀的右手抓着尸体手腕,从前往后和从后往前都对不上,然后他自觉的换了另一只手,将拇指压向手心面握紧,形状差不多吻合,池昀又忙地将左手以相同方式握紧尸体左手腕,形状也吻合。这说明是有人从背后拉扯。
亓媛加深了死者生前发生过性行为的假设。
“这就弄明白了!”罗鑫有些惊讶的看着池昀。
“嗯,从后面的人为拉扯。”池昀说道,“能确定死者身份吗?”
“做不到,没有什么直接证明。”罗鑫遗憾地摇摇头,“尸体没有什么特殊地方,还不清楚是否有内部疾病。”
池昀细细打量了几眼便转身来到湖边警察身边,看看是否找到可用线索。
顾瑾听完陶桃对目击者和周围几名群众的询问就来到了亓媛身边,问道:“有什么线索吗?”
亓媛无视了他的询问,看着颈部的切口,参差不齐,不是有力的一刀砍下。是初次作案吗?还是享受着折磨的过程?亓媛轻抚伤口,突然在衣服的领口出看在一条红线,她将领口翻起,原来是将红线缝在了领口内侧,因而依然挂在脖子上而未掉出,死者将其藏得很深,不然不会让池昀都未发现。亓媛顺着红线找到了一个小挂坠。
圆形银色挂坠正面刻着奇特的图案,背面光滑,但刻了几个英文字母。
“这个图案是什么?字母会不会是死者的名字拼写?”顾瑾凑过去疑问道。
亓媛将其交给一旁的法医罗鑫,她思考着图案,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她认为应该是与去那个地方之前的记忆有关。
顾瑾见亓媛没有回答自己,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罗鑫见状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池昀回到亓媛身边问道。
正好其他几人也过来了。
“老大,我们勘察的现场足迹,凌乱,没有什么价值,周围的树林足迹也很杂,没太有用,我们对湖中进行了头颅打捞,只打捞了一半,没有找到。”夏萧山说道,“其他的还在进行。”
池昀点头,没太大沮丧,本是意料之中,“不用打捞湖底了,头颅不在那里面。”一个费尽心思隐藏死者身份的人怎会将隐藏部分暴露在那里,不然砍下头颅就没有意义了。
夏萧山点头应道。
“池队,亓媛发现了尸体上带有挂坠,被缝在了衣服上,而且刻了奇怪的图案和几个英文字母。”顾瑾将发现告知,并把证物袋交给池昀。
“缝在衣服上?”池昀接过,凝视着那个挂坠。
正面图案很奇特,若想不到是什么,无法描述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背面字母应该是“YX”,暂时猜测是死者姓名缩写。身份还是未知。
“为了防止人越来越多,一会各自完成工作回警局,防止恐慌加剧。”池昀扫了一眼四周,黑压压的人十分嘈杂,人人脸上布满了恐慌,好奇,人心惶惶,“回到警局后先进行信息汇总,进行尸体解剖。”
而人就是这样,对于别人的悲剧总是乐于观看,好奇也好,怀疑也好,话说八道也好,好像一切与自己有关一样,却不知自己一直都是旁观者。所以才会有警察,才会有这种设身处地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