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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切瓦伏击战 ...

  •   新纪元前十八年(夏西兰历二百年),先帝率第九军团长驱直入米兰攻占那不勒斯。

      《帝国史记。南塔斯本纪》

      ※※※※※

      米兰曾经是兰德大陆上辉煌的远古文明的发源地,传说在古代,当夏西兰王国和奥斯丁帝国的土地上还只是处于茹毛饮血的野蛮人时代时,这里已经有了先进的共和制度了。后来是一场罕见的瘟疫的流行,把这里的所有人都给吞噬掉了,只留下了一些空阔的断壁残垣…
      …。若干年后一批来自奥斯丁的先开化的民族移居到这块土地上,名义上传承了米兰的文明,可真正的精髓岂是这些刚刚站起来直立行走的准人类们所可以理解的?于是辉煌的古代文明就随着一帮奥斯丁人在这里的出现而宣告消失了。这些来自不同部落的人们在米兰建立起许多不同的小国家。

      百年之后,随着夏西兰和奥斯丁的立国,这些处于两个大国中间的缓冲地带的小国家就成为了两国争夺的战场。在这两个大国的影响下,米兰地区处于四分五裂,十分软弱的状态,经过无数次的毁灭与吞并分化与联合之后,于夏西兰历45年形成了八个独立的小国家,合称米兰八国联盟。

      最北部的与奥斯丁帝国接壤的,富饶的伦巴第王国长期受奥斯丁的统治,完全是奥斯丁的附庸,为了便于统治,奥斯丁王室在这里建造了一座以坚固而闻名整个兰德大陆的曼图要塞。

      中部的卡纳托斯,摩纳哥,卢卡等小公国,也可以算做奥斯丁帝国的卫星国。

      西北部的撒丁王国,东部的威尼斯王国,西南部的热内亚国,虽然靠近夏西兰,但由于血缘和其他的关系,仍和奥斯丁帝国保持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最具体的说,奥斯丁在这些国家里都有常驻部队,美其名曰:协同防卫。

      至于南部的那不勒斯王国,虽然也与夏西兰签定了这样那样的和平共处互不侵犯的条约,实际上却是奥斯丁用来牵制夏西兰的跳板和了望台。

      总的来说,米兰八国可以算做奥斯丁帝国的附属国,不过由于其中大部分国家是依靠着经营和贸易而存在的商业国,不可避免的和夏西兰也有着各种复杂的关系,所以八国对于他们的宗主国奥斯丁也并不都是死心塌地的忠心耿耿。从战略角度上,米兰八国既是奥斯丁帝国的重要后备基地,也是这个帝国的一个十分薄弱的战略环节。

      那不勒斯王国曾经和夏西兰王国签定过不侵犯的条约,而且由于边界上活跃的贸易活动使得那不勒斯在这里布置的军队很少。所以第九军团在象征性的击溃几支边境上的小部队之后,就轻松的进入了那不勒斯,在正式开战的外交照会到达以前,已经占领了第一个据点——小镇梅尔。

      由于小镇实在小的可怜,军团的所有部队不得不驻扎在镇外,只有军团长的近卫部队和黄金骑士梅尼尔的直属骑兵小队进入镇中担任警卫工作。

      梅尔镇是一个典型的边界上的城镇,镇子里的一半人是夏西兰人,一半是那不勒斯人,不过他们好象并没有很深的国家的概念,他们都把自己叫做梅尔人。镇长约克老头子,是一个曾经在军队里服过役的夏西兰人,很是精通人事,圆滑的为军团的每个高层献上一笔可观的金币,还为军团准备了不少军粮,并且让出自己的别墅充当军团的临时指挥所,这些赢得了不少中队长的好感。

      临时的指挥所里,军团的决策层正在召开军事会议。虽然目前还没有遇到大队的敌军,可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作战,而且面对的敌人是以凶悍善战而闻名的奥斯丁王国驻那不勒斯军团,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葬送了整个军团。这些处于高位的官僚们,该是怎样的小心翼翼啊?第九军团里稍微有些头脑的人,莫不是如此的想法,至少,负责警卫的军团长近卫军投枪队长缪拉就是其中的一个。

      不过,恩,在南塔斯特别的命令各位中队长,约束自己的部下,不可在梅尔镇里烧杀抢掠时(因为这里的一半居民是夏西兰人),有“三架马车”称呼的弓箭兵中队长罗切斯特,枪兵中队长马塞,和投枪部队中队长奥塞罗感到很难回去和兄弟们交代,毕竟之前他们已经容许大家自由活动了,所以三个人的脸色自然不太好看,几个不足道的小胜利在脸上堆起来的皱纹明显的消失了,只是碍于军团长在“校场杀人事件”里所表现出来的铁血手腕而不敢发作罢了。

      会议的气氛有些尴尬,参谋长里塞留神甫连忙出来缓和空气里的凝重,并且暗示说,在以后的城镇里,可以让兄弟们自由发挥……。大家就缓和了许多,马塞这个大块头的家伙,甚至和奥塞罗兴冲冲的打赌说,镇长老约克的女儿一定还没有情人,瞧她走路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

      后来说的内容更是粗鄙不堪,以至梅尼尔黄金骑士不得不出面喝止住了这两个龌龊的家伙。同弓箭兵中队长罗切斯特,枪兵中队长马塞,和投枪部队中队长奥塞罗,出身于平民靠着自己的一刀一枪打拼出来的天下不同,重装步兵中队长马歇尔是一位子爵,马歇尔*德*路易子爵。他是个花花公子,因为调戏了一位王国大老的妻子而被发配到第九军团来为骑士的荣誉而战。而梅尼尔更是一个实力超群的黄金骑士,在士兵们的心里,有着仅次于军团长南塔斯的威严。

      出乎意料的,南塔斯并没有对部下的失礼表示出太多的愤怒情绪,要让这些桀骜不逊的问题人物真心的信服,可不是单纯的凭借军团长的威严和权力的压制就能做到的。所以南塔斯很理所当然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想到眼前的三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战斗力彪悍的家伙,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完全是最好使用的廉价的工具,只要你的方法得当。军团长的嘴角泛过一丝冷笑,点头示意参谋长讲解下一步的行动。

      里塞留神甫清了清嗓子,就现在的形势侃侃而谈:米兰诸国四分五裂,消极自保,根本行不成统一的力量,换言之,只要打败了奥斯丁的驻军,米兰的军队就失去了主心骨,完全是一盘散沙,而奥斯丁的部队虽然人数众多,不过其思想保守,指挥不力,战斗力不高。(大家的心里皆冒出这么一个想法:什么时候强悍的奥斯丁部队变的好象比第九军团还差上一截?)何况,阿尔法山脉及其以南的地区,地形破碎,山脉河流纵横交错,让奥斯丁引以为自豪的重装骑兵部队很难有发挥的舞台。曼图要塞虽然坚固,易守难攻,但对于边远的那不勒斯的山地平原区也是鞭长莫及,战略上相当的脆弱……。

      至于当前的关键是切断奥斯丁驻军与那不勒斯军队之间的联系,将其分开来,然后集中优势的兵力,各个击破,只要佯攻那不勒斯的第二大的城市切瓦,让奥斯丁的军队前来救援,然后给他来一个伏击,哈哈。而最好的实现地点,莫过于那不勒斯的首都那不勒斯城和切瓦之间的一个楔行的山区,这里距离梅尔镇只有十公里远……。

      参谋长的精细缜密的分析和如同职业外交家一样娴熟的辞令,让脑袋灵光的骑士们对这个计划点头称赞,而神甫本人也对于自己的这番鞭辟入里的分析颇为满意。

      至于头脑单线条者如罗切斯特之流,只是在脑子里面有一个如此的印象:所有的敌人,无论是奥斯丁的驻军,还是那不勒斯的军团,都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岁小孩,自己只要一拳,只是一拳就可以将他们击倒。荣誉,官爵,无数的金币和美女的香吻正在向自己招手:来吧,只要一拳就可以了。兴奋的中队长想把这美好的感受和他的朋友们分享时,却发现马塞和奥塞罗这两个家伙竟然不顾体面的爬在桌子上睡觉,而且一人的嘴角边还挂着某种液体,随着呼吸的节奏一上一下的运动着。

      妈妈的,睡觉也不叫上我,觉得自己吃了亏的罗切斯特,在两个同僚和朋友的头上狠狠的敲了两个爆栗。

      “哎吆,有敌人!”一位老兄显然还没有从梦境中摆脱出来,下意识的摸起身旁的长剑。“谁?”在屁股上又狠狠的挨了一脚之后,才确定没有敌人来进攻,打了自己的是老友罗切斯特。“老小子,你作死呀……”奥塞罗刚说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发现同僚们都在强忍着笑望着自己,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向参谋长道歉说:“阁下,您知道,俺是一个大老粗,要多粗有多粗,最怕听人讲话了,越是精彩越是想睡觉……”。这下子,连军团长都被逗的乐了起来,大家也终于忍不住的哈哈笑作一团,上下级的关系马上融洽了许多。

      另一个老兄马塞,在反应上比奥塞罗还慢上几拍,被敲了两个爆栗和踢了三脚之后,竟然没有被弄醒,还赌气似的,把肥大的身体摇了两摇,打起鼾来了。罗切斯特一阵苦笑,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只见军团长南塔斯不但没有发怒,还把自己的披风盖在马塞身上,然后向中队长们下达了前进的命令。

      各种中队长们领命而出,架走马塞的罗切斯特和奥塞罗两个人的双眼里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悸动的光芒。他们兄弟三人,虽然出身卑微,可在战场上的功劳却是自己一刀一枪的拼了性命才打出来的,依照他们的功勋,按着他们的资历,至少也应是军团长一类的官衔了,因为同时代出来混的弟兄们,最差的,也已经是参谋长的身份了。只有他们三个,还在中队长的位子上停步不前,一停就是十年。就是因为他们的行为过于失礼,尤其是在等级森严的夏西兰军队里,军功和资历再大,也不能作为抵触上司命令的凭借。他们三个有个外号叫“三架马车”,意思是在任何人面前都横冲直撞,不讲究礼仪。

      老马塞喜欢在军事会议桌上睡觉,他们的印象中,同样的事情起码不下五十次,而当时的上司没有发怒斥责的情况,也不过只有三次,但象南塔斯一样,把自己的披风盖在马塞的身上,却,只有这么一次。所以在他们走出军帐的时候,南塔斯已经从他们的身上读出两个字:感动。可以说同预计中的完全一致。

      当军帐里只剩下南塔斯和里塞留两个人的时候,神甫恰当的表达了对于军团长收服人心的策略的敬佩。“传说中的‘三架马车’还真是有意思呀!”

      细致如南塔斯着,哪里能听不出神甫话里的意思,笑了笑:“参谋长阁下也不错啊,精妙的分析让骑士们无不刮目相看。”

      “哪里,哪里。”神甫在打哈哈,可脸上的笑容早已出卖了他的内心,毕竟让南塔斯这个家伙赞扬可是难能可贵的啊!

      “让米来迪把触角伸的再长一点,把斥候的规模扩大一倍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军团长在玩笑中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

      “好的,”神甫早已经习惯了朋友的一张一弛,在轻松的氛围之中把问题解决掉。

      “米来迪。”好象是有个魔法阵似的,随着神甫的召唤,军帐的阴影里闪出一名男子。
      这名被后世称为“智者里塞留背后之影子”的男人出现在南塔斯的面前。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情况的话,见到他的十个人里面恐怕有十一个会被同样的问题所困绕:世上竟然有如此绝色的女子。金黄色的头发象缎子一样柔顺的垂着,恰如其分的遮住了左边的半边脸,充满了神秘的气息,却也显得宛如粉雕玉琢般的右半边脸更见得妩媚了,如同羚羊一样毛茸茸的眼睛似乎比天上最明亮的星辰还要更加的闪亮动人。淡淡的半边红色嘴唇会让所有人的心里产生莫名的冲动。纤纤十指竟是和古代画像上的仕女一般无二……。就象是童话中下凡的仙女,又宛如是米兰最有名的画师笔下常见的圣女,不同的是前者的眼睛常蒙上一层疲倦的阴云。

      在神甫交代完任务,米来迪向军团长和神甫施了一个骑士礼,然后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在人间蒸发了。

      “如果米来迪是一位女性的话,神甫阁下恐怕会放弃自己的信仰吧?”虽然也不是第一回看见米来迪了,可南塔斯的心里总有一些特别的情绪,不吐不快。

      “如果象阁下一样的狮子,愿意放弃自己的爪牙的话,我倒可以考虑这个问题。”同以往的情形一样,两个人的争论总以神甫的胜利和另一方的哑口无言而结束。

      骑兵中队长黄金骑士梅尼尔心里也颇不平静。刚才会议上南塔斯和相貌委琐的神甫所表现出来的才能绝对要超过夏西兰正规军团里的那些所谓的名将,且不说神甫的精辟入里的分析,只是南塔斯的那么一手,恐怕老马塞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吧。

      若干年以后,因为显赫的军功和骄人的战绩而位列帝国四大上将之首的前中队长马塞伯爵,在他的回忆录里有过这样的描述:……当皇帝陛下把斗篷披在我身上的时候,一种在母亲肚子里一样的温暖感霎时间传遍我的全身。幸福,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字眼在我的心头划过,是陛下,如同高高在上的天神,引导着迷茫的我走向光明和辉煌。我在心里深深的刻下了如下的话:我,马塞,以我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和我的姓氏起誓,以战神的名义,向吾皇宣誓效忠……。

      当这本很是风靡一阵的畅销书籍被军需官老约翰看到之后,很不屑的撇撇嘴:只会数一二三四五的老兄也能写书了,打死我也不信。肯定是找了个枪手糊弄来得!

      如同夏西兰人喜欢标榜自己的勇武一样,那不勒斯人更愿意让别人称赞他们有多么高明的商业头脑。商人们从来不会放过任何可以使他们的财富增加的机会。这不,虽然仲夏午后的骄阳依然如火一样的热情,可从那不勒斯城到切瓦的唯一的官道两旁早已经摆满了各色的摊位,从最日常的针头线脑到战争中禁止流通的刀枪剑戟,应有尽有,没有你想不到的。还好,他们所信奉的商业守护神赫尔墨斯也很眷顾他的子民,道路两旁的如列兵一样整齐排列的大树,投下了浓密的绿荫,让人们在讨价还价的斗智斗勇之中,享受到一丝夏日的清凉和静谧。

      忽然的,一阵急促而沉重的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是大型马队,有经验的商人马上脱口而出。这些连烈日都不畏惧的人们都纷纷的避在路两边,把大道给让了出来。

      是一支骑兵队伍,统一的黑色奥斯丁王国军队制服和挂着的那不勒斯徽章,让人们很容易的辨认出他们的身份——奥斯丁王国驻那不勒斯的沃克军团。要是第九军团的骑兵看见他们的马术的话,一定会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因为几乎不到一刻钟的工夫,两千多人的队伍,就已经从人们的面前消失了。唯一的能证明他们曾经来过的证据,只剩下了,当马队经过时,掀起的灰尘,让道路两旁的大树和人群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土。

      “这些寄生虫们!”化妆品商人卡斯愤愤的望着骑兵的背影向旁边的同伴,又象是自言自语的说。过了半天没有回应,回头看时发现这个貌美如花的男人已经不知所踪了。哎,准是又被哪个多情的小姐给勾引走了吧。男人长的漂亮也是一种罪过啊!商人无可奈何的笑了笑,三天前结伴的时候,自己不也是被这个同伴的外貌吓了一大跳的吗?

      骑兵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理会路人的怒目和咒骂,他们要一门心思的向切瓦的方向进军。军团长沃克男爵和他的副官丹格拉尔,骑马跑在队伍的最前边。

      沃克男爵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相貌英俊,是一个实力不错的青铜骑士,而且是那种生来没有品尝过失败滋味的,别人嘴里的所谓嘴上无毛的家伙。

      虽然是驻扎那不勒斯的军团,是奥斯丁帝国正规军团人数的三分之二不到,可是能在如此年纪便担任一个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也不能不说他本身有足以自傲的资本。当然了,有一个奥斯丁帝国外交大臣的父亲,也可能会或多或少的说明一些问题。

      自然的,从小就在帝国上流社会的圈子里耳濡目染,所以一个上流社会的绅士所具有的风度和仪态在男爵的身上有最完美的体现。故而,在那不勒斯的上层(主要是贵夫人们)里口碑甚好,以至于“那不勒斯三大美女”之一的G伯爵夫人在男爵来到之后不久便主动的投怀送抱,成为骑士的入幕之宾。

      而且这次出兵来解救切瓦,固然是有那不勒斯德。布拉卡大公的一百万个金币起作用,可也不能不说是G伯爵夫人在枕头边吹风的结果。

      想到夫人给自己送行的时候那双眼生波我见犹怜的模样,沃克先生甚至想要马上和夏西兰的叫花子军团来一场正经的骑士决斗,把敌人打的落花流水来酬谢美人的眼泪。

      三天以前,那不勒斯德。布拉卡大公的宫殿里正举办一个舞会,这是大公为了庆祝自己的女儿伊丽莎白的成人仪式而举办的。当舞会正在高潮的时候,客人们看见德。布拉卡大公的周围有些骚动:面色苍白,受惊过度的大臣们急急忙忙的从正门的阶梯上跑下来,造成这么一个印象:似乎宫廷突然失火了。转瞬之间,宫中的各个大厅里传遍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夏西兰王国向那不勒斯提出正式的宣战的外交照会。

      到会的人立刻惊慌失措的停止了舞会,所有的那不勒斯人陷入了一片慌乱,纷纷的斥责夏西兰人的背信弃义,置双方签定的互不侵犯条约于不顾。

      平日里被商人和贵族们称为寄生虫的沃克军团,终于被发现了存在的价值。在那不勒斯人的观念之中,花费金币来组建和供养军队是一种不合理的投资行为,况且,他们可以花更少的费用来雇佣佣兵来完成一般的任务。所以,他们只有两支正规的军团:银色月亮军团和金蔷薇军团来维持那不勒斯城的日常秩序。

      原本善于闻到风声后见风使舵的那不勒斯人,显然没有料到夏西兰竟然会不顾及双方的许多经济合作的关系,而向自己出兵。于是各方贵族代表他们背后的商业势力都向沃克军团伸出了“友爱之手”,在德。布拉卡大公和超过十名以上的贵妇都向沃克男爵表示了对于夏西兰的愤慨,和对于奥斯丁帝国的忠心,希望军团可以出兵把敌人打退。

      出于绅士对于女士的应有的礼仪,男爵义不容辞的一口答应。让许多保守的那不勒斯人对于男爵的态度大为改观,甚至有几名G伯爵夫人的追求者,也放下情敌的对立,对男爵的骑士精神大加赞扬。

      大家也许都忘记了一个问题:那不勒斯人花钱请来的奥斯丁驻军的本意是什么了。

      不过军团的出发却是在五天以后了,因为军团长的副官丹格拉尔先生坚持这样的意见。
      由于丹格拉尔曾经是男爵父亲的首席秘书,又是军团的智囊,所以尽管沃克军团长觉得这样似乎有违他的绅士风度,可仍坚持了副官的提议。

      几天以来,德。布拉卡大公三番五次的请求催促男爵出兵,要知道救兵如同救火,那可是稍微也耽误不得的。而男爵一边唯唯诺诺的答应,一边没有任何的行动,只是拿眼睛不时的瞟副官丹格拉尔的方向。

      精明如德。布拉卡大公者,马上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看来传说中的情况是真实的啊。
      有流言说,沃克军团的真正的指挥者正是这位副官,而军团长则只是一个好看的绣花枕头罢了。

      就在出兵的前一天晚上,德。布拉卡大公悄悄的带了一百万金币,来到丹格拉尔副官的住处。心里早就把副官的父母问候了几十遍,脸上却摆出最友好最和善最让人舒服的笑容,看来德。布拉卡大公也不是一位易予之辈。

      在德。布拉卡大公的眼睛里,副官目光锐利,但这种敏锐与其说是智慧倒不如说是奸诈更加贴切,他的两个薄嘴唇薄的翻不出嘴外,只能关在口中。总之,显示其诡计屡试不爽的一副宽宽的颧骨,扁平的脑门,鼓出的程度远远超出大的惨不忍睹的耳朵和后脑勺,就这么的一副长相,任何正派的人都会觉得这个人的尊容是个令人厌恶的典型。他之所以让以正派人士自居的德。布拉卡大公刮目相看,是因为他是这支救命的军团的脑子。

      副官早就料到了德。布拉卡大公的拜访,可仍作出一副冷冰冰的公事公办的模样,让德。布拉卡大公心里恨的直咬牙,妈的,有人来送钱还黑着一张脸。却也不得不虚与委蛇,

      “呵呵,副官先生的脸色不错嘛!”

      “不敢,不敢,一条蝮蛇的脸色会好到哪里去啊?!”副官依旧是不愠不恼的说。

      德。布拉卡大公先生忽然恍然大悟,原来问题的关键在这里啊。

      ※※※※※

      来自奥斯丁帝国的驻军,自然会有一些“天朝大国”的自豪和充当保护人角色的骄傲,顺理成章的有一种高高在上的觉悟;何况,那不勒斯提供的薪金,比国内最优秀的军团只高不低;在这里又没有象国内一样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法律规矩,不去一下最繁华的酒吧和妓院,又怎显得我们沃克军团的高高在上呢?

      如同所有的外籍兵团一样,这也是大部分的士兵们所一致认同,并身体力行的。不过,真正有品位的军官和少数士兵却很少这样做,他们会在路边寻找一些可爱的让人忘记她们成年与否的小妹妹,然后“邀请”她们回去,大家一起来玩成人游戏。

      最初的时候,也只是受害人的情人和家属默默的流着泪,咒骂着,提些无关痛痒的抗议云云,但当受害人以几何级数增长时,这些不再孤单的力量就汇聚成一股足以震动德。布拉卡大公的抗议势力了。

      迫于国内强大的压力,德。布拉卡大公不得不出面来干预这件事,向奥斯丁帝国提出正式的外交照会。而彼方的处理只是把几个有问题的士兵调到了热内亚,并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作足了大国的样子。

      那不勒斯人没有办法,只好在这些花钱请来的煞神面前搞示威游行……,和对他们的当政者进行赤裸裸的恶毒的攻击……。让德。布拉卡大公的民意支持率一度降到了最低点。

      事后,当德。布拉卡大公听说,所有的一切都是这位副官丹格拉尔在背后操作以后,就忍不住在王宫里把副官和蝮蛇巧妙的联系在一起了。谚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然也包括王宫的高墙了,不久之后,副官便以蝮蛇之名成为那不勒斯上层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

      知道了问题的结症之后,德。布拉卡大公这样不敢说八面玲珑可也是左右逢源的人物,马上就反应过来该怎么办了?

      “十万个金币!”和副官这样的人说话,不干脆一些是很容易吃亏的。

      十万?丹格拉尔的眉毛动都没有动一下。

      “五十万!!”德。布拉卡大公的牙齿咬的直作响。

      副官仍然是和那不勒斯最有名的雕塑家罗丹的作品一样的冷静。

      “一百万!!!”大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不由的让人联想起森林里的野兽遇到危险时出于本能发出的嘶叫。

      一百万个金币,没有人能够不动心的,密室里的沃克男爵几乎要抑制不住自己冲了出来。

      不过副官只是仅仅嘴巴动了一下,却也终于没有发声。

      “再加三十个美女!!!!”这是最后的底价了,大公有些歇斯底里。

      “好说,好说,奥斯丁帝国和那不勒斯本来就是一家人嘛!”象夏日里的天气一样的善变,丹格拉尔副官的花岗岩般的面庞霎时间幻出了笑脸,让人想春日里阳光的和煦。如果他知道大公提供给他的只是商会联盟提供给后者的三分之一不到的话,不知是否还会笑的这么灿烂?

      两条蝮蛇,噢,不,是那不勒斯大公和副官丹格拉尔,彼此握着对方的手,饱含着的热情恐怕连久别的情人也望尘莫及。时间在这里打了一个定格。在今后的半个世纪中,无论是盟友的立场,或是敌对的方向,两个人长达几十年的“友谊”就是从这次握手正式开始了。
      从某种意义上讲,二人之间的惺惺相惜之情自此以后油然而生。

      通过奥斯丁帝国的情报系统得知,夏西兰王国的正规八个军团都还只是在边界集结,真正进入那不勒斯的是一支由乞丐和盗贼组成的叫花子军团。

      长于用兵的沃克男爵马上命令骑兵加速进军,出其不意,试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些垃圾踢出去。虽然把军团三千多的弓步兵和辎重队远远的落在了后边,可自信有强大的骑兵的军团长对此没有做更多的安排,只是下令让他们尽快的赶上来,别说自己又把功劳只留给骑兵。

      这是两千多人的骑兵,其中有五十名的一般骑士,一千五百名的普通重装骑兵,其余的是充当护卫,斥候工作的轻骑兵。在兰德大陆上有这么一句谚语:一个骑着马的奥斯丁人能把曼图要塞的城墙撞一个窟窿。所以沃克男爵这样的安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正式的奥斯丁军团中,一个骑兵中队往往还备有一个千人队的奴隶骑兵,专门用来当第一波冲锋用的前锋肉弹,负责破坏栅栏,鹿角和拒马。不过在那不勒斯,奴隶也是一种商品,在副官的主持操作下,用来装备奴隶骑兵的金币,换成了大商人手里的股份,为沃克军团的高层提供额外的收入。

      “我坚持不出兵,一则,对方深入别国作战,拖的时间一长,补给一定会赶不上去;二则,正好借机会吓吓那些那不勒斯人,让他们对我们的依赖越来越厉害,顺便也捞些金币,何乐而不为呢?”副官的这番话自昨天晚上以来一直缠绕在沃克男爵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让男爵很需要一个胜利来说明些什么。

      那些金币才是重点吧!副官善于敛财在奥斯丁国内早已是声名远播。

      副官以前是帝国外交大臣的秘书,被派过来帮助男爵处理日常的谋划和事务,他对于经济比军事更加的擅长。出于一种本能,他觉得这样出奇兵制胜的法子有些不妥当,可看到男爵坚定的脸色,也没有提出什么不同的意见,只是叮嘱后边的步兵和弓兵中队加快行军速度。

      于是,两千多人的骑兵丝毫没有觉悟的踏进了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大网之中。

      附录:

      第六章里会出现的兵种:(喜欢帝国时代的朋友可能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帝国是偶最喜欢的游戏,有同志者可交流心得体会,呵呵)

      持矛兵:Spearman,对抗骑兵十分有效

      弓箭手:Archer,最基本的射手,移动速度快,对付步兵等慢速兵种是非常有效的

      弩手:Crossbowman,比弓箭手威力和射程都大一些,只能用于阻击敌人,提供火力支援,不能攻坚

      掷矛战士:Skirmisher,射手们的克星

      骑士:Knight,极具威力的兵种,机动性,生命值,护甲/盾牌都很强,可以在攻城武器还未发射前就摧毁它

      PS:第六章里会有大规模的战争的场面,不过偶不知道大家是喜欢血腥一些的(因为老康以前做过解剖,所以害怕把情景写的过于#¥#¥%),还是战术分析更多一些。老康对于这里把握的不是很准确,先发一个样子出来,反正以后的战争场面会象吃饭一样的平凡。还请大家多多意见的说。

      横贯那不勒斯东西,流淌着一条乌拉尔河。丰富的水域,使得她的流域成为有名的鱼米之乡;广阔的河面,为那不勒斯繁荣的商业活动提供了便捷的航道。在所有的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中,她都以仁慈的母亲的形象出现,是那不勒斯人名副其实的母亲之河。

      随着时间的流逝,静静的乌拉尔河,更像一个博学的智者,默默的注视着发生在河两岸的一切。夏日的暑气渐渐的从大地上褪去,沃克军团的斥候也终于发现了对岸的敌人的踪迹。

      河岸的对面,有一个夏西兰的枪兵方阵,纯军事的角度而言,这些士兵们身上怎么也找不到一丝正规军团的影子。这帮人衣衫褴褛不说,而且除了廋骨嶙峋,几乎来一阵风就可以把他们吹走的人物之外,就是头发胡子全都花白,让人怀疑他们握着的是拐杖而不是长枪的老爷爷级别的人物。这哪里有军团的样子啊?他们的身上都不约而同的拿着一个袋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在里面。

      队伍的前边,林林散散的立着一队弓箭手,地下也插了几枝羽箭,至少比枪兵看起来正式一些。在最前边的,是一百多人正乱七八糟的修理栅栏,鹿角和刺马,看起来很仓促的样子来迎接即将而来的大战。

      所有的一切,都一丝不落的尽入沃克男爵的眼底,看到自己的突袭的战术已然达到了预定的效果,他不禁大笑:“敌军的将领还真是个天才,没有骑兵和弓兵的掩护,竟然让长枪兵在这样的开阔地上布阵,如何能够抵抗我们重骑兵的冲击,所有部队,准备冲锋!”

      看到敌人如此的孱弱不堪,沃克军团的士兵们很快的忘记了行军的劳顿,兴冲冲的只等军团长一声令下,然后就回去喝酒庆祝和找美女聊天了。一个中队长甚至开玩笑说,只要给他一百个重装骑兵,他就能将这些垃圾冲垮。

      男爵挥了挥手,前面的士兵开始登上了石桥,向战场开进。敌人的军团长还不是一般的白痴,对岸的空地上连一个士兵都没有布置。如果单单的从战略的角度讲,沃克军团已经胜利在望了。

      这座石桥是附近的唯一一座渡河的工具,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岁月的流逝在它的身体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迹,让人怀疑,它能否承受这些大铁人们的重量?

      大部分的骑兵们已经踏着整齐的步伐,迅速的穿了过去,并且开始在对岸列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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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最后一个骑兵的马蹄踏上桥面的时候,真正的战斗终于开始了。

      桥面无端的起了一阵的颤栗,让桥上的两百个重装骑士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前边的几个士兵,狠踢马刺,妄图摆脱这种最不好的结果,可是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轰隆一声响,宽阔的桥面连同它上面的两百多个骑兵,一起投入了乌拉尔河的母亲怀抱。

      正常的重装骑兵,本身的盔甲,长矛和盾牌的重量,让他们在没有了马匹之后,根本没有办法自由的移动。大家可想而知,这些比石头只重不轻的骑兵掉在河里,会有什么样的光景?

      大部分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惊慌失措的喊声,就已经随着石桥的残骸永远的沉在了水底,泛起了一阵阵的涟漪。河面上只剩下了七八个幸运的轻装骑兵和几十匹骏马,凭着求生的本能在那里乱扑腾……。

      不过这几个没有沉下去的士兵,在扑腾了几回之后,也终于消失在河面了,不同的是,随着他们的下沉,河面上泛起了许多鲜红,似乎说明问题并不是表面上这样的简单。

      过了河的骑兵们,冷静的看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藏在盔甲的后面,也不知是幸灾乐祸呢?抑或是在兔死狐悲?

      开战之前就损失了将近十分之一的士兵,沃克男爵的心里头一次涌上了不安的感觉。

      敌人竟然会在河里设伏,如此的狡猾,没有骑士应有的风度,心头的无名之火把男爵最后的一丝理智也给吞噬掉了。

      只见他缓缓的举起自己的右手,伴随着的,是所有的骑兵开始端平手中的长矛。

      当男爵的手臂挥下去的一瞬间,整个沃克军团的重装骑兵们,以“^”型阵向夏西兰的方阵冲了过去。

      在凶悍的重装骑兵的铁蹄下,刚刚临时修起来的栅栏和鹿角,就像是猛虎爪下的羊群,又如洪水冲击下即将崩溃的堤坝,根本就不堪一击。

      首当其冲的夏西兰弓箭手们,也就是象征性的放出了第一波箭,就丢弃了手里的长弓和地下插着的羽箭,向两翼四散而逃,以躲避骑兵的冲击。

      射出去的几百只箭,落在重装骑兵的身上,根本不会造成任何的伤害,也就只有几个倒霉的轻骑兵中箭落马,然后被后来的自己人踩成了肉泥。这恐怕就是战争的残酷吧。

      那些夏西兰的老弱残兵们,似乎完全的被这样的场面镇住了,站在原地发呆,腿肚子不自主的抽动。眼见着骑着马的黑色死神向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他们忘记了举盾,也没有把长枪抬起来,只是在发抖,难道他们真的被吓傻了吗?

      两边的距离已经不足十个马身的长度了,最前排的沃克骑兵们,都能看见对方的枪兵的发抖的小腿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跑在前边的骑兵,突然的从地平线上消失了。是拒马坑!狡猾的夏西兰人竟然把拒马坑排在自己的弓箭手的后边,怪不得只有那么几个的弓箭手,还早早的就逃掉了。

      后排的骑兵们,根本来不及刹住自己的坐骑,只好一边咒骂着夏西兰人的卑鄙,一边跑进了这特别准备的加深加宽的拒马坑之中。

      一般的,两组冲击的骑兵们中间,会隔着七八个马身的距离,来避免战场上类似的事情发生。不过这个拒马坑显然和一般的不大一样。

      前边掉进去的士兵,会触动里边的机关,位于它后边的,刚才还好好的地面突然的下陷,暴露出第二个坑,让人防不胜防。有个名字,叫“子母连环坑”。即便是最勇敢的战士,也很难逃出这个精心设计好的陷阱。

      据马坑里竖着的标枪和长矛,让掉进去的士兵们,没有丝毫反击的余地,外加上自己人的互相倾轧,沃克军团的大约五百个骑兵不得不退出了战斗。

      卑鄙,下流,猥琐,龌龊……,在沃克军团士兵们的心中,把所有有负面意义的词组加注在夏西兰人的头上,都不足以穷其行,尽其相。也不知道视骑士道精神为第一要义的夏西兰军界,了解了他们的名誉被第九军团给弄得一文不名之后,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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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一千三百多人的骑兵队伍绕过拒马坑后重新列队,在沃克军团骑兵们的眼中,只看见了那些垃圾的背影,所有的夏西兰枪兵早就后队变前队,撒开丫子跑出了骑兵的攻击范围之外,那是夏西兰军队撤退的号角声。

      该不会又是什么阴谋诡计吧?吃够了苦头的沃克男爵不由的冒出了如此的想法。不过瞧这些家伙,丢盔弃甲的模样,没有一点阵型可言,应当不是所谓的战略撤退吧!

      在冲击的骑兵面前溃逃,和自杀没有什么两样,沃克军团要把刚才所受的一股子鸟气都发泄在这些枪兵的身上,他们准备又一次的冲锋。

      前进!走!走!走!……

      所有的马匹像是中了邪法术一般,纷纷低下头,去舔食着什么东西,任凭主人怎样的踢打也始终没有前进半步。它们所咀嚼的,是用盐煮过的上等马料,沃克男爵猛地想起,那些夏西兰士兵在逃跑的时候,把袋子里的东西洒在地上……。

      一千多匹战马挤在一起聚餐,自然,已经列好的冲击阵型是没有办法保持住了。最强大的骑士在失去了战马后,战力必然会大打折扣,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强悍的沃克骑兵们现在可以说是一盘散沙。

      夏西兰部队的冲锋号角适时的响起,在近卫队长缪拉的带领下,大约一千人的投枪兵们开始把手中的标枪,朝着混乱的沃克军团骑兵队里扔去。

      普通的弓箭对于重装甲的骑兵的攻击力可以忽略不计,可是这些标枪显然不是前者所可以比拟的。不断的,有骑士连人带马被长枪整个的贯穿,有的身上插着四五根标枪……。地下到处都是尸体,有人的,也有马的,还有折断的长枪,丢弃的盔甲盾牌……。

      投枪兵们投出最后的一支标枪之后,这次战斗的真正主角,重装步兵开始登上他们表演的舞台。这是第九军团唯一的一支盔甲整齐划一的部队。

      他们踏着咚咚的战鼓声,挺着长枪,有节奏的冲入了沃克军团混乱的阵型之中。几乎不用费太多的力气,长枪就可以轻易的把骑在不受控制的战马上的重装骑兵们戳下来。

      而且几乎武装到牙齿的重装骑兵们,根本不利于近身搏斗,因为眼睛视野太小了,基本上只限制在正前方。

      战场的形势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除了屠杀之外,恐怕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现在的情况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地上有黑色战甲的尸体数目也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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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西兰第九军团的重装步兵中队长,马歇尔没有带头盔,闪动着一头金黄色的耀眼长发,在满是黑色和蓝色的战场中,分外的突出。

      有“花花公子”之称的马歇尔,有着与他表面的文弱不相称的实力,修长的十指握着一把超大号的双手巨剑,即便是以装备精良而闻名的奥斯丁骑士,也禁不住他的奋力一击,化成了两截……。

      又是一个小队长,刚刚从敌人的腹部把剑拔出来,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来不及转身,猛地往下一蹲,就在一瞬间,一只长矛,突刺过他的头顶,那名骑士因为用力过猛向前踉跄了几步,也就到了马歇尔的面前,没等他站稳,一把巨剑已经从他的前胸插进去了。

      “哎吆”一声惨叫,鲜血从背后的伤口中如同喷泉般的往外直冲……。

      好险啊,马歇尔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背后偷袭,一点骑士精神也没有!刻意的整理了一下粘了些血点的头发,还好没有女士在场。又舞起巨剑向敌人杀去。

      当太阳打算回去用晚餐的时候,战斗已然接近了尾声,大部分的骑兵都变成了地上的尸体,也只有少量实力超群的骑士,还有力量在苟延残喘,结成圆阵,负隅顽抗,不过在多于几倍的人数的攻击之下,也是相形见绌,左右难以相顾。

      渐渐的战场上,只剩下了骠悍的出口成脏骂声不绝的沃克男爵和围着他的一圈枪兵僵持着。毕竟前者是战力强大的青铜骑士,长矛的表面透着一层淡淡的青色。

      沃克男爵的矛术无疑是一流的,舞的密不透风,可由于体力的消耗,仍然使得像毒蛇一样的长枪,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道道的伤口。

      满是红色的双眼,狰狞的面容,流在战甲外面的鲜血,让男爵看起来像凶神恶煞一般。
      愤怒的火焰和死亡的觉悟让男爵的战斗力发挥到了极致。那些华丽的招式已经失去了意义,只是机械而单一的动作,却如同死神的镰刀一样,收割着士兵们的生命,不断有夏西兰的士兵被骑士强大的斗气所伤而倒地,然后又有新的士兵马上补上了同伴的位置……。

      勇敢的夏西兰士兵正在用自己的生命来消耗着骑士的战斗力,沃克男爵的嘴里,正不断的涌出各色的诅咒和恶毒的语言,坦率的说,男爵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以来所说的脏话加起来,也没有今天一天说的多。

      围在男爵周围的不断的倒下的夏西兰士兵,成为一边倒的战场上的一道突兀的风景线。
      终于,马歇尔,撩了撩自己的长发,向这块绞肉机走过来,士兵们无声的让出一条路来,妈妈的,好不容易等来的大鱼,又要被中队长给弄去了,这是大家的真实想法。

      机械的挥动长矛的男爵,突然发现身上的压力减轻了许多。那些士兵们,迈过自己人的尸体,向后退去,一个相貌英俊的金发男子出现在沃克男爵的面前。这个男人身上自然而然的透出来的贵族气息,让男爵的目光不由得锁定在他的身上。

      对手扛着的竟然是一把双手巨剑,卑贱的武器,简直是贵族中的败类,骑士的耻辱。男爵对敌人的些许好感也因为这把巨剑的存在而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后者张口说出来的第一句话,更是让沃克几乎从马上摔下来。

      “拜托,老大,您要不投降,要不自戕,天也不早了,我们还要打扫战场呢!”旁边的士兵们,哈哈的暴笑。这哪里是视人命如同儿戏的战场应有的凝重?

      沃克男爵有一种被很多人围起来当作小丑的感觉,他的愤怒值直线上升,恶狠狠的说:“愚蠢的人,为你的蠢话付出代价吧!”

      骑士已经开始举起他的长矛,浑身散发的强大的气息,让四周的士兵们身上充满了寒意,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可对面的双手剑士,依然是很懒散的样子,巨剑放在肩膀上,丝毫没有受到骑士斗气的影响。

      狠踢了几下马刺,骑士的冲击开始了,长矛身上泛起的青色光芒在如血残阳下分外的耀眼。

      “光矛技——破!!!”

      只看见一团黑色的光芒,像闪电一样的迅捷,冲向站在原地的马歇尔中队长。掠阵的士兵们觉得自己的心跳声音,竟然比那沉重的马蹄声还要重,还要快,似乎胸腔的束缚,已然阻挡不住她的跳动。

      光矛技是沃克骑士最擅长的武技,自从凭借这一招通过骑士的考核之后,已经有不下一百人饮恨于此招之下了。

      在士兵们的惊呼声中,他们的中队长被挑到了空中,而骑士则冲过了马歇尔的巨剑,继续向前跑去。不好,肥羊要跑了,士兵们的脑袋里莫不是如此的想法。

      沃克男爵清楚地知道,在刺中敌人的一瞬间发现自己攻击的不过是敌人的残象罢了。以青铜骑士的修为,沃克知道自己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空中的马歇尔稳稳当当地落在地上,跑动的骑士和他的战马,一下子从中间裂成了两半,洒下一阵的血雨。男爵在最后的觉悟,是想起在大陆冒险者工会制定出来的《武道修行录》里,似乎也有一名高手使用的正是骑士们所不屑的双手巨剑。

      经历了战场上血与火洗礼的士兵们,也被眼前这戏剧性的,又充满了血腥的一幕给深深的镇住了。除了伤者的呻吟和战马的嘶鸣,没有一点额外的声音,足足的过了一分钟,战场上才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马歇尔被狂热的士兵们高高的举过头顶,夏西兰的叫化子军团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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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以一支重装步兵就可以消灭两千人的重装骑兵中队,已经足以让他们在战争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至于是以夏西兰民族英雄的身份,还是阴险卑劣的代名词呢?也已经失去了讨论的价值了,因为有更实际的东西在吸引着士兵们的眼神。

      最初出现的那些衣衫褴褛的枪兵们,此时正活跃在没有了敌人的战场上,兴致勃勃地把沃克军团的盔甲套在自己的身上……。

      谚云:成者王侯败者为寇。失败者的下场,哎!就是不少死者的衣服也没有逃出被掠夺的命运。实际上,最后除了光秃秃的身体之外,沃克军团的所有可以拿走的东西,既包括军旗,战马,盔甲,长矛……,也有士兵的内衣,钱包,情书……,都被第九军团的士兵给扒走了。要不是人的尸体没有直接的用处,……!

      这些叫花子们也有充分的理由:人都死了,要这些奢侈品干什么???

      这一手,比战胜的光辉更加容易的让第九军团闻名于天下。在所有当代的史料中,正传也好,野史也罢,都一致的对于这种没有骑士精神的,甚至连人性都搭不上边的行为,展开了辛辣的,不留余地的口诛笔伐,让后来新生代的第九军团的士兵们对于前辈的丰功伟绩“羡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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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叫花子军团还真是名副其实啊!”在不远处的一座小丘上,参谋长里塞留神甫和军团长南塔斯开玩笑。

      “只有战争,能让这些家伙成为真正的勇士!”南塔斯的脸上,很少胜利的表情,更多的是对于未来的憧憬。

      “神甫大人,俺奥热罗可是真的服了你了,那些奥斯丁猪罗跟您说的一模一样,俺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您指挥的呢?”还没有看见人,奥热罗的声音就飞到了神甫和南塔斯的耳朵里。

      “蠢材,参谋怎么会指挥敌人的军队呢?”不用说,除了马塞之外,也没有人会去和奥热罗就一些愚蠢的问题抬杠。

      一同出现在南塔斯面前的,还有不断的整理自己金色长发的马歇尔,在战场上如同闲庭散步的梅尼尔骑士,最后是冷静的投枪队长罗切斯特。

      夜幕落下之后,第九军团的高层们又聚在一起,开会讨论下一步的行动。看起来,军团也愈来愈象一个军团的样子了,“会议——战斗——会议”是一个很好的良性循环。

      不过,我敢保证会场的情景一定会让夏西兰军界的泰斗们大跌眼镜:这里面的情形更象是在酒吧里的狂欢。马塞一边大口大口的灌着麦酒,一边抱怨参谋长把他派到战场的后方充当预备队,顺便狙击来自切瓦方向的那不勒斯军队,结果没有赶上战斗,把功劳都让他们抢走了。

      里塞留神甫笑呵呵的看着老马塞的表演,然后建议大家为保证战场后方安定的功劳最大的无胸章之功臣马塞中队长干杯。

      南塔斯和梅尼尔骑士带头把手中的麦酒一干而尽。老马塞的脸上挤成了一堆花,“这说的,这说的……。”长着大络腮胡子的男人,象一个受到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一样不知所措,一双手不知放在那里更合适?只好把一桶麦酒喝了个底朝天……。

      军中的禁酒令啊!在门口望风的缪拉小队长强忍着酒虫的蠕动,大发感叹。

      当沃克军团的骑兵们在乌拉尔河的北岸,被第九军团的重装步兵围歼的时候,同样的,在南岸的步兵和弓弩兵也没有逃出灭顶之灾。这里面本来就是一个圈套。

      害怕把功劳都让骑兵们给抢去了,弓步们也是撒开了丫子,往切瓦方向狂奔。两个中队长也是立功心切,竟然排出了进攻用的突击阵型。这种布阵的最大优点是行动迅速,但暴露出来的弱点让他的防御力大打折扣。

      因为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夏西兰人会在他们的骑兵和步兵之间设下埋伏。

      担任斥候的士兵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了大量的夏西兰的兰色装甲的骑兵,惊讶不已,就在他要发声示警的时候,一支利箭已然带着风声飞入了他的咽喉,把士兵的声音强生生的扼住。

      能在一千步以外,射术如此精良的人,也只有弓兵队长奥热罗了。

      派出去的斥候一个也没有回来,沃克军团的步兵中队长德斯坦觉得情况有些诡异,和另一个中队长罗卡尔商量之后,下令军队停止前进,三千多人的部队停在一片开阔的地面上。

      德斯坦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了,一种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危险来自旁边的树林。“防守阵型,准备战斗!”中队长下达了命令,然后就扑通一声的掉在了地上,瞪着的双眼中间,赫然插着一支白色羽毛的长箭。

      长官被杀,群龙无首,士兵们陷入了慌乱之中,夏西兰人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在奥热罗狙杀了对方的指挥官的时候,埋伏在树林里的一千多个个投枪兵们,把手中的标枪狠狠的掷出。

      目标是沃克军团的弓弩兵,奥斯丁人的弓弩兵是大陆上最强悍的弓箭手,他们的弓箭都是用上千年的老藤木,经过几百道的工序,制造而成的。可以轻易的穿破重装骑兵的盔甲,是不少国家优良的骑兵的噩梦。

      许多年以前,一个夏西兰的将军从长枪兵中衍生出来投枪兵种,就是为了克制奥斯丁人的弓弩。

      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飞满了标枪,几乎连太阳都为之遮挡,大多数的弓弩兵还没有来得及搭上弓箭,就被漫天飞来的标枪,扎成了刺猬。

      几轮的标枪过后,一个弓弩兵的千人队,只剩下了一百人不到。自从有这个兵种以来,恐怕还没有过如此惨重的损失。步兵也是损失惨重,至少有四成的士兵失去了战斗能力。

      沃克军团士兵平日里的训练精良在受到袭击时得到了最好的回报,弓弩队长罗卡尔挥刀砍掉了几个后退的士兵之后,步兵们开始忘记这暂时的恐慌,他们开始结成了防守型的圆阵

      两米多高的盾牌被高高的举起,重重的插在地上,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铁壁。透过最前边兄弟们的肩膀,后面士兵的长矛从盾牌的间隙里伸了出来。重创之后不足一个小队的弓弩兵们也退在盾牌的后面,开始张开了他们的长弓……。

      夏西兰的骑兵方阵里,黄金骑士梅尼尔也不住的点头:奥斯丁人的强悍果然不同一般,能在受到突袭之后,如此短的时间内作出迅速的反应,要是换做自己的军团,早就散成一窝蜂了。叹了口气,他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号称第九军团最锋利的宝剑终于出鞘了,这支两千人的骑兵中队是由黄金骑士亲自调教的,是所谓的王牌。当然比人家沃克军团的重装骑兵是差一点,一点?毕竟把一帮子滥人调教成优秀的骑兵,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工作,不过面对的是一群没有重骑兵和弓弩兵保护的步兵,也可以说是游刃有余,实力不容忽视了。

      如果说河北岸,马歇尔的重步兵对沃克的重骑兵,是攻其不备,用奇谋制胜的话,那么南岸的,夏西兰骑兵对奥斯钉步兵的冲击,则是典型到几乎可以在任何军事教科书里都能找到的战术。

      不同于奥斯钉骑兵的一语不发给对手造成强大的心理压力,第九军团的骑兵们,大多是嗷嗷直叫的那种类型,让人不由把他们和沙漠里的马贼联系在一起。这一点连黄金骑士都没有办法,有些家伙,你不让他们叫出声来,他们连马的缰绳都会哆哆嗦嗦的抓不住。所以梅尼尔骑士只好装作没有看见,反正战场是最好的训练场。

      幸亏先用计谋将奥斯丁人的弓弩兵灭掉大半,否则,骑兵们的损失只能用惨重这两个字来形容了。就是那一百名不到的弓弩兵的第一波攻击,就让几乎同样数目的骑兵从战马上落下,被后面蜂拥而来的战友们踏成了肉泥。上天对于战争的双方总是公平的。

      这一百多人的死亡,根本不会阻挡骑兵前进的铁流,奥斯丁人前排的士兵们,明显的感觉到了来自盾牌上的压力,他们尽量的把身体挺直,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盾牌之上。后面的长枪手各个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拿长枪刺哪个更好。到处都是敌人的骑兵,几乎不用多看,一枪下去必然会命中一个骑兵……。

      夏西兰的骑兵中,有一群实力特殊而个性不羁的所谓问题人物,他们的实力和经验成为战争胜利的一个切入点。他们的兵器是一种象长鞭一样的铁链子,在鞭子的头端有一个硕大无朋的铁球。这种攻击范围极大的武器,抡开了之后威力巨大,几乎每一次的舞动,都有一个士兵的脑袋从他们的身体上消失。

      几个铁球同时的砸在一张盾牌上,最坚固的盾牌也不由的缓缓倒下,因为后面举盾的士兵早已经被震的失去了知觉。如此几回以后,看似坚固的奥斯丁人防御线,已经不可挽回的出现了多个口子,狂热的骑兵们,犹如势不可挡的洪流,很快从这些缺口中渗透进去,把步兵们切割成了一块一块的。

      后面的弓弩兵失去了盾牌的保护,在冲击的骑兵面前显得是那么的无助,象江河里没有根的浮萍一样,他们的生命被洪水般的骑兵轻易的夺走。

      看到已经冲开了敌人的阵型,罗切斯特手里的半个投枪中队,也端着长枪,从树林里冲出来投入了战斗。对于本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奥斯丁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整个战场上最消闲的人恐怕是一直隐藏在树林里的夏西兰弓箭兵中队长奥热罗和他的直属小队了,他们被派过来,只是担任一个任务:狙杀敌人的斥候和指挥官。

      所以在正式的战斗打响以后,就乐得站在一旁充当观众,看平日里那些一起喝酒讲三流笑话的兄弟们,在前面厮杀。

      而他们的中队长在狙杀了敌人的指挥官之后,就一直也没有停下来过。强大的臂力让奥热罗可以在如此遥远的距离,轻松的狙杀敌人阵型之中的士兵和军官,至少有三个小队长的咽喉上插着白色羽毛的箭矢了,已经。

      奥热罗觉得自打学习弓箭以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随心所欲的爽过,想怎么射就怎么射,想射谁就射谁,……。

      士兵们被长官的一边狞笑,一边像死神一样轻易的收割着敌人生命的狰狞模样,深深的折服,确切的说,是被吓住了,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对于狙杀如此热情高涨的人,自此以后,“狙杀恶魔”的名声不胫而走,闻名天下数十年而不衰,让敌人的指挥官莫不闻风丧胆。

      在大陆的军界里曾经流行着这么的一句话:狙杀者必死于狙杀。看起来也不是没有例外情况的,至少,奥热罗就是一个。

      不知是从哪里飞来的,准确地插在身旁的同伴的咽喉上的白色羽箭,让奥斯丁的士兵们胆寒。而且当他们亲自用自己的双眼看到黄金骑士梅尼尔的战力之后,身上最后的一丝斗志也土崩瓦解了。

      和青铜骑士沃克男爵的斗气不同,梅尼尔的长矛和盔甲上,散发着一层金色的光芒,而且隐隐的有雄狮怒吼的声音从他长矛的舞动中传了出来。每一次长矛的挥动,都有不下十名士兵的生命从世界上消失掉。交战双方的所有士兵们都不约而同的有这么一个念头:那是战神复活啊!

      奥斯丁人的强悍在全大陆都不是吹的,不过,再勇敢的战士,在面对着根本不可能战胜的对手时,内心里也会出现一些松动。终于,第一个士兵把长枪扔在了地上,嘴里喊着妈妈,向后边跑去。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逐渐的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骚动。沃克军团已经完了。

      弓弩兵中队长罗卡尔在挥刀杀了几个溃退的士兵之后,被哗变的士兵用枪戳死了,他的身上留着七八条长枪,死不瞑目。

      一边倒的战斗很快的结束,在己方损失了一百二十三名骑兵的代价之下,对方的全部三千多人,阵亡了两千二百多人,包括了两名中队长和十三名小队长;投降八百四十三人。

      所有的夏西兰士兵对于战果相当的满意,半个投枪中队和一个弓箭小队的士兵们正在“有条不紊”的打扫着战场。唯有梅尼尔似乎对于部队的伤亡有所不满:本来还可以更好的啊!

      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啊!第九军团的士兵和军官们对于他们可爱的胖子的脑袋瓜子建立了绝对的信任。可爱的胖子,阴险的胖子,狐狸般狡猾的胖子等等都是士兵们在背地里加在参谋长里塞留神甫头上的桂冠。不过,即便是借给他一个胆子,也没有人敢于在这个身材矮小,而体重足足有三百磅的男人面前提起这些称呼。毕竟,得罪一个脑袋计算的比沙漏都准确的人,那分明是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呢。

      “智者背后的影子”米莱迪在沃克军团一出那不勒斯城的城门后,就已经把他们的动向全部的掌握在手中。军团长南塔斯和神甫足足研究了一个通宵后,做出了奇怪的布置……。

      ※※※※※

      沃克军团的最后一个重骑兵踏上石桥的一瞬间,所有的机关开动了。

      先是藏在乌拉尔河里的水鬼,马上将河堤上的几块石头拿掉,截断了他们的退路。顺便的把不幸掉在水里的家伙解决掉。军团里人才济济,找几个精通水性的家伙还不是小菜一碟。

      关键不是让他们损失二百个士兵,而是在于把他们的锐气挫伤,让愤怒开始驱走敌人心头的理智。

      那些老弱病残士兵组成的方阵和乱七八糟不成章法的栅栏鹿角,又让奥斯丁人毫不怀疑的掉在了前天晚上特别加料准备的拒马坑里。让他们的士气消失殆尽,只想恶狠狠的踢夏西兰人的屁股。

      假装逃跑的士兵们把花大价钱从那不勒斯商人手里买来的优质马饲料洒在地下,让奥斯丁的战马混乱,士兵们充满了失落和沮丧,而所有的愤怒都随着踏着鼓点的重装步兵的登场化作了恐惧……。

      而沃克男爵做梦也不会想到,敌人会把战场的主力骑兵调到后面去伏击他们的失去骑兵支援的步兵。

      ……

      是役,叫花子军团投入战斗人员一万又二十三人,阵亡骑兵一百二十三人,枪兵三百人;各类伤员总计五百人。

      沃克军团,包括军团长和高级军官在内的五千又二百名,除投降的九百一十三人外,全部战死当场。自此,沃克军团的番号成为了军事教科书中的历史。

      单纯就双方投入的兵力来讲,这样的结局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在考虑了伤亡人数和装备的综合实力之后,此次战斗仍然有不少可圈可点之处。故意向敌人示弱,然后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古老战术,又一次的向世人展示了它独特的魅力。

      乌拉尔河切瓦流域河岸的土地,自此以后出现了一种红色的土壤,据农业方面的专家断言,这是兰德大陆上最肥沃的土地!

      ※※※※※

      接收了沃克军团辎重队的物资,第九军团第一次有了脱贫的感觉。手里捧着发下来军饷,老枪兵约翰热泪盈眶。-盼望着,盼望着,发饷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而对于原沃克军团的士兵,按照军团高层们的意见,现在的军团根本没有实力来养活诺大的一支俘虏队伍,决定把这些人全部处死。

      不过在经过一个人的劝说后,所有的俘虏被高价卖给了那不勒斯的大奴隶贩子商人夏洛克。昨天还是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整齐划一的盔甲,不可一世的沃克军团的士兵,今天被扒的只剩下了一条内裤,如同丧家之犬般垂头丧气的,被一条绳子牵着,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成为那不勒斯奴隶市场的新鲜血液。

      而献上此计策的人物,不是别人,正是原沃克军团副官丹格拉尔先生。

      沃克男爵的死亡,让丹格拉尔断送了回归帝国的最后幻想,外交大臣不把他活活的吃了才怪呢?而已然是几百万金币的身价,来陪着这些士兵们一起被处死,岂不是白白的活了这么多年?

      在沃克军团的辎重队里,有一支随军商人,里面有奴隶贩子,武器商人,粮食商人等等,这些号称是“战场上的秃鹰”的商人,此行的目的是把沃克军团掠夺的所有物资消化掉。
      不想,沃克军团的战败,让原本的物质供应商反而变成了他们手里的物资。

      丹格拉尔通过暗箱操作,他让商人们相信,奥斯丁人会出钱把这些俘虏买回去,所以夏西兰人的俘虏比平时的价格高出了将近一倍。

      商人们有一种被玩弄了的感觉,在战争以前,他们通过贿赂面前的这位原副官,与沃克军团达成了某种处理战利品的协议。不过世事难料,现在,当初的协议自然也没了意义,至于贿赂用的金币,天知道落在谁的手里。

      尤其是在那个可恶的家伙,竟然摇身一变,以夏西兰人事务官的身份,前来交涉战利品的处理,许多的商人头一次看到自己所擅长的为人处世左右逢源的能力,在某人的面前是多么的渺小和软弱无力。

      虽然又被狠狠的敲了一笔竹杠,商人们还是全部消化了所有的战利品,可能成本有些高于预算。不过就象谚语所说的:迟做总比不做好。再微薄的利润,它也是利润啊!和夏西兰人做生意,同样可以让他们大赚一笔。况且看起来,只要同那个人搭上了关系,以后不管胜利的是哪一方,大家的利益都可以得到保证。

      经过大家的一致认同,丹格拉尔以事务官的身份留在了第九军团。如同前文的交代,任何一个正派的人对于丹格拉尔先生的尊容都会不可避免的产生厌恶之情。不过看在每个人都收到了原副官的金币的份上,这还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的。

      为了表示对于新主人的忠诚,丹格拉尔特意奴颜卑膝的站在南塔斯军团长的身边,趾高气扬的向被某人卖作奴隶的原沃克军团的士兵们挥手告别。那些明白了事实真相的士兵们,吃人的眼神和恶毒的诅咒,让马塞等有名的厚脸皮的人物,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而丹格拉尔却一脸事不关己的轻松模样。

      神甫代表大家对新加入的事务官表示了欢迎,他那胖乎乎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让原副官确信昨天晚上投资的一万个金币收到了回报。可其他的军官们心里已经开始有理由,为新任的事务官先生今后的前途,表示深深的担忧。他们比谁都清楚,神甫那甜甜的笑容后面,代表着什么。此时的丹格拉尔还没有这样的觉悟。

      这样,被后世誉为“王国双翼”的两个男人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交往。

      若干年以后,已经爬到了财政大臣位置的原副官阁下丹格拉尔先生,不止一次的教训他的子侄和亲信们,作为一个商人,一定要有独特的眼光,讲究的是奇货可居。而后者们则赶快说上一通,大人慧眼识珠于乱世之中跟随皇帝陛下立下了汗马功劳之类的逢迎阿谀的话,让大人觉得通体舒坦。

      可万一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在大人的面前提到了宰相里塞留的话,大人那恶毒的眼神和咬牙切齿的声音,一定会把这个倒霉的家伙吓的大小便失禁。在财政大臣的府邸里,人们对于象“神甫”,“参谋长”,“里塞留”之样的词语讳莫如深。如果实在不得不要说的话,也是用“那个人”这三个字来代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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