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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华玉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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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殷祁带着一家老小到了一个镇子上暂时安顿了下来。这镇子也算是商业要道,不但是南北要道,还常有天下侠客常驻,作为商人,广交天下之客对自己的发展是最有利的。
这天,殷璧浔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她维持这一个动作几乎一个时辰了。
她的贴身丫鬟翠儿吓坏了,忙上前摇了几下她:“小姐,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呀。”
殷璧浔缓缓地收回目光,一脸生无可恋地盯着翠儿说道:“翠儿,我快闷死了,你赶紧给我想个办法吧。”
翠儿想了想,说道:“小姐,既然你无聊,不如学一下女红,或者弹一下琴……”
翠儿还没说完便感到一道凌厉的目光,一转头,看到殷璧浔脸带着微笑看着她说:“翠儿,你明知道这些都不是我擅长的。”
翠儿喃喃地说道:“这还是小姐你让我想办法的,我可不知道小姐你到底擅长什么……”
殷璧浔似乎没听到,她自顾自地说道:“要做就做些擅长的,不如……练鞭子。”
翠儿低低地说道:“小姐你哪里擅长这个了。”
“不好,”殷璧浔想了想,“不如练飞刀,恩……你拿着这只梨给我当靶子吧。”说着她抓起桌子上的一只梨塞到了翠儿的手上。
翠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说到飞刀她还是第一次从殷璧浔的口中出现,从没看过她碰这东西,她忙说道:“不不不,小姐你还是练鞭子吧。”
殷璧浔抱臂说道:“我偏要练飞刀,听到没。”说着她甩了一下手,由于用力过大,似乎有什么从她的袖中飞出,落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翠儿眼尖,忙跑过去捡了回来:“小姐,这玉佩从哪里来的。”
“捡的。”殷璧浔紧张地从翠儿的手中一把地夺回了玉佩。
翠儿低低地说道:“可是,我看到上面的花纹不一般,它绝非凡品呀。”
“是吗,”殷璧浔还真的拿起玉佩细细看了一遍,“这没什么呀,家里比它好的多了去了。”
“咦,这上面好像有字。”翠儿指着玉佩说道,她只想着将殷璧浔的注意力转移就行了。
“好像……真的有……”殷璧浔盯着玉佩看了好一会儿,“可是看不出是什么字。”
翠儿无意中瞥到了书案上的墨砚,心中暗生了一个想法。她走到案桌上取了墨砚,用玉佩刻有字的那一面沾了点墨,然后小心翼翼地印在一条绢帛上。这样一来,字就显示出来了,仔细端详,一面是“云凌”二字,另一面的字已经损毁,完全看不出了。
翠儿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我知道了这玉佩出自哪里的。”
“出自哪里?”殷璧浔忙问。
翠儿略微激动地看着她说道:“小姐,你忘了吗?这江湖上不是有个名气很大的门派叫作云凌门吗,你可是对它的故事情有独钟呀。”
殷璧浔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你是说,这玉佩是云凌门的人所配有的?”
翠儿连连点头:“这个很多门派都这样做,这可能是身份的象征。”
殷璧浔想着翠儿这话也是有道理,突然想起了什么,眯起眼看着翠儿:“翠儿,你这是不是故意要绕开话题的?快点,到院中站好,我要练飞刀。”
翠儿抖了一下,说道:“小姐,还是不要练飞刀了吧,翠儿是担心小姐对此不精,会误伤到自己。”
殷璧浔坚决地说道:“就是因为不精才更要练习,废话少说,给我站好了,不站好点我万一扔偏了可怪不得我。”
“小姐……”翠儿可怜兮兮地看着殷璧浔。
殷璧浔一副胸有成竹地说道:“没事,小姐我的眼力可好了,伤不了你的。”
翠儿再也无话可说了,颤抖着站到院中,头顶着一只梨,脸色苍白。
殷璧浔手中捏着一把小小的刀子,缓缓走到翠儿几丈外的地方。
“准备好了没,我要扔咯。”
殷璧浔拿起小刀正要扔过去的时候,手腕处突然一阵麻痛,手中的小刀也脱手掉到了地上。
“嘶,谁!”殷璧浔吃痛地扶住自己的手腕,然后扭头四看了一下,眼前竟然多了一个陌生男子,还脸带怒容地盯着自己。
殷璧浔看了一眼地上滚落的石子,看来这男子刚才就是用这个来打到自己的手的,她顿时就来气了。殷璧浔略略打量了一番眼前这男子,面生得很,从衣着上看就不是家中的护院,不过若是外人,又怎能突破重重护院的把守还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院中,所以她认定他定是来者不善。
只见那男子直接走到翠儿身旁,低声说了什么。殷璧浔因为离得远所以听不到说了什么,但看翠儿的表情显然是不认识这男子的,而且她面露恐慌之色。
殷璧浔一时担心这男子会对翠儿不利,趁着他不注意,从旁边捡起自己的长鞭,出其不意地朝男子甩过去。男子由于没有注意到,硬生生地吃了殷璧浔的一鞭子。
男子抚摸了一下被伤到的胳膊,这时候,殷璧浔想趁机将他制服,便又立刻甩出一鞭子。
这次男子显然学聪明了,他伸手一抓,居然直接就将殷璧浔的鞭子抓在了手里。殷璧浔一惊,想将鞭子收回来,但任凭她怎么用力,那男子始终都不肯松手。他不但不松手,甚至还使出力气将鞭子往他那边一拉,殷璧浔身体失去平衡,被他扯着往前走了好几步,幸亏她及时站稳,不然的话还真的是扑到那个男的怀里去了。
这该不会是教书先生之前说的采花贼吧?殷璧浔正想着如何擒获这可疑的男子,却见一个人影扑了过来,将男子抱得紧紧的。殷璧浔定眼一看,居然是翠儿,她死死地抱着男子,口中不断地喊道:“小姐,快跑,我先把他拖住。”
殷璧浔先是一愣,然后立刻明白了翠儿的意思,就在她迟疑着到底要不要把翠儿丢弃自己逃跑的时候,耳边传来熟悉的一声训斥:“你们这是在演的是哪一出闹剧,真是丢人现眼。”
殷璧浔闻声望去,只见自己的父亲一脸怒气地正朝这边走来,而王叔正满脸尴尬地跟在他的身旁。殷璧浔觉得自己来救兵了,立刻欣喜地朝父亲走去。
但还没等她开口,只见那男子走到王叔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舅父。”殷璧浔立刻惊呆了。
殷璧浔惊讶地盯着眼前这陌生的男子,用极其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你刚才喊王叔什么?再说一遍。”
男子没有搭理她,倒是王叔着急地向殷祁解释道:“老爷,这是我的外甥,不知何故闯进内院,小的这就向您赔罪。”王叔说着就跪了下来。
那男子立刻扶起他:“舅父,这是我的错,有什么怪我便是。”
殷祁看着那男子,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久久不说话,片刻后才看向殷璧浔:“浔儿,你怎么看呀?”
殷璧浔本来以为这男子是“采花贼”,但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误会,而且细细想来自己也有过错,摆了摆手说道:“算了,反正他不是故意的,不知者不罪,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殷璧浔说完,王叔碰了一下还木头一样站着的男子,轻声道:“还不快去多谢小姐的饶恕?”
男子神色冰冷,他看着殷璧浔却久久没有动作,殷璧浔被他盯得发毛,便说道:“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不用道谢了。”
此时那男子却来到殷璧浔的面前鞠了一躬:“谢小姐的饶恕。”
“老爷,我们先退下了。”待男子说完后,王叔忙拉着他就要离开,仿佛多逗留一刻就会多惹一分事一样。
“慢着。”殷祁在后面叫住了他们,“那位年轻人可否告知我姓名?”
男子停了一下脚步,冷冷的答道:“华瑜。”
殷祁听后,他自己重复了一遍:“华瑜?你真的是王叔的外甥?”
王叔忙说道:“华瑜是小的妹妹的小儿子,上个月妹妹一家遭了天灾,就剩下他一人了,小的就想着他无依无靠的,便想把他接过来……”王叔说着说着竟落下泪来,他用袖子擦了一下眼角,声音都带着哽咽。
一旁殷璧浔开始仔细地打量起这个叫华瑜的人来,刚才没看仔细,此时才发现,他长得还挺好看的。个子挺拔高大,尽管只是一身粗衣麻布,却有着刀削般俊逸的面容,坚毅深邃的眼神带着一丝寒意,他仿佛就像伫立于悬崖边上的寒松一般,似乎有种漠视万物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殷璧浔莫名地觉得他的模样似乎还带着几分妖艳的美,跟他一副冰冷的样子异常的不搭。
华瑜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起眼往殷璧浔那边看了过去,冰冷的眼神让殷璧浔心中感到一阵寒颤,她顿时尴尬极了,忙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不过……即便再好看也比不上她心目中的那个人的英雄形象的。
殷祁叹了一口气,道:“那找到落脚的地方了没?”
王叔摇了摇头,从他的神情可以看出,事情还没有落定。
殷祁豁达地笑了笑,道:“不用找了,就在这儿落脚吧。我看这小伙子身手还行,不如就在这儿当个护院吧,会不会委屈了点?”
“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还不赶快多谢老爷的收留。”王叔急急忙忙地说道。
那叫华瑜的男子有点一愣一愣,直到王叔催促,他才朝殷祁拱手道:“谢老爷收留。”
说完这些后,王叔便带着华瑜退下了,殷璧浔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他给她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殷璧浔一扭头,刚好看到自己的父亲也盯着华瑜远去的背影出了神,殷璧浔从父亲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