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劫》涟心雨

12、灭顶之灾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们啃了几天的野果，再也啃不下野果的时候，终于走到一个小镇上。

　　刚踏入小镇没几步，身后传来一把苍老而深意的声音：“二位印堂发黑，怕是遇上什么难事了吧？”

　　听到这声音两人同时愣住了，停下了脚步。殷璧浔回头一看，原来刚刚说话的是旁边一个算命摊子上的算命老头，旁边还有一个牌子写着：神算子。

　　华瑜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向前走。

　　殷璧浔本想也将他无视掉，但突然有个感觉，或许能从他的身上找到什么解决之法，殷璧浔扭头走回到算命摊前。

　　华瑜见状，便回到殷璧浔身旁轻声道：“璧浔，不要相信这种江湖骗子的话，咱们还是先赶路吧。”

　　殷璧浔低声回道：“我只是想问他一个问题，耽搁不了多少时候的。”

　　华瑜看了她一会儿，才默默点头道：“那好吧，你去问吧。不过要小心别暴露了咱们的身份，那些恶人说不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呢。”殷璧浔默默地点了点头。

　　殷璧浔走到算命摊前，犹豫了一下，拱手道：“这位……先生，刚才……您是在说我们吗？”

　　那算命老头倒是不急不慢地抓起一个小茶壶押了一口茶，然后微微抬起眼皮说道：“你们乌云盖顶，印堂黯黑无光，是灭顶之灾。”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殷璧浔整个人颤抖了一下，脸色微微发白，灭顶之灾……家破人亡，就是这样吗？

　　殷璧浔忍着心中的悲痛，但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那老先生，难道就没有别的方法可解？”

　　此时，华瑜上前轻轻地扯了一下她，低声道：“这种江湖骗子，可别轻信。”

　　殷璧浔没有回应华瑜的话语，而是紧盯着那个算命老头。

　　算命老头抚摸了一下白胡子，目光投向远方，慢悠悠地说道：“茫茫云山，自有定数……”

　　殷璧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隐隐看到远处一座山岭，便问道：“老先生的意思是……”

　　算命老头淡淡地说道：“老夫已言尽于此，你们自该领悟。”说完便闭目养神，不再理会殷璧浔的询问。

　　殷璧浔连问了几下，见那算命老头都没理会，便悠悠地走开了。

　　她拉着华瑜走到一旁，悄声问道：“你说这算命先生说话挺深奥的，能信吗？”

　　华瑜沉默了一阵子，才开口道：“去试一下不就知道了。”说着他看向刚刚那个算命老头看的远处。

　　殷璧浔感到十分的惊讶，明明刚才他还说着不要相信这种江湖骗子，可现在却又说什么先试一下……殷璧浔看了眼那座在云雾中隐隐若现的山脉，心里一下子沉了下去……又得走山路了。

　　正当两人转身之际，那算命先生却从后面追过来：“等一下，二位……请等一下……”

　　两人诧异地看着算命先生，殷璧浔忙问道：“先生，您这是……”

　　“不能去……不能去那里……”算命先生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道。

　　殷璧浔狐疑地看着他：“刚刚是你指点我们去那里的，现在又不让我们去，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算命先生忙解释道：“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女娃能去那里，没说公子你能去。”

　　华瑜冷哼了一声，道：“咱们不必理会他，走！”

　　华瑜拉起殷璧浔便走，只留得算命先生在原地大声地呼道：“你们若是执意，一定会多生灾祸……”

　　华瑜走得很快，殷璧浔都跟不上他的脚步，只好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华瑜才停下来回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殷璧浔歇了一口气，说道：“华瑜，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办法。”

　　华瑜问道：“什么办法？”

　　殷璧浔忙说道，“现在我们来到了小镇，那些凶徒不敢造次了。我们不如先去报官吧，让官府来惩治他们。”

　　华瑜沉默了起来，片刻才淡淡地说道：“你真的认为官府能治得了？”

　　殷璧浔愣了愣，目光变得迷茫起来，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个办法能不能奏效，她只是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而已。

　　“那好吧。”华瑜沉默了片刻后道。

　　“嗯！”殷璧浔点了点头，便跟了过去。

　　这小镇虽然也不大，但还是很陌生，所以华瑜随便便拉住了路过的一个人问了一下衙门的走法，结果却大失所望。

　　因为当地的知县是个只看钱的草包，他们还没见着知县就直接被撵了出来。

　　殷璧浔沮丧地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华瑜一声不吭地坐到了旁边，两人沉默不语地抬着头一副傻傻地盯着蓝色的天空。

　　“其实你不必失望，”华瑜突然开口道，“前路还有很长，或许还有别的法子，你说对吧？”华瑜扭头看着殷璧浔，只见她一直抬着头看着天空。

　　殷璧浔双眼一直盯着头顶上那块云，说道：“华瑜，你看这片乌云，你猜是不是快要下雨了？”

　　华瑜一下子被她这句话噎到，看来自己的担忧似乎有点多余了。

　　不多见，密密麻麻的雨丝从天上掉落，行人纷纷找地方躲雨。而在此时，路上出现几个行踪如鬼魅的身影……

　　雨滴从华瑜的发丝滑落，随着他一个翻身，被甩出了几丈之外，一把透着寒光的刀刚好擦着他的衣服穿梭而过，刚好砍在他身后的一棵树上，入木的深度可以见得对方下了多重的手。

　　华瑜趁着对方拔刀时候用自己的头一下子将对方撞出了十几丈外，然后趁机往山上的路跑去，而殷璧浔早在他的掩护下跑出了不远处。

　　这几个黑衣人是何时出现的他们不知道，只是他们一直追赶到眼前这座大山下，由于下雨天，谁也讨不着好处。

　　但却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殷璧浔和华瑜往山上跑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只是在山脚下远远地看了一会儿，便转身走了。他们俩也没多想，只拼了命地往山上跑。

　　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阳光在露水的折射下，一道彩虹出现在山头。

　　殷璧浔仰头看着那道彩虹，一下子兴奋地跳了起来，连身上的蓑衣都忘了解，指着彩虹激动地说道：“华瑜，你看那是什么？”

　　华瑜将身上的蓑衣脱下，抬头看了眼殷璧浔指的方向，淡淡地说道：“又不是没见过，激动什么。”

　　殷璧浔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就是想着刚才那么惊险，所以才缓解一下气氛嘛。说真的，我还真的没见过几次呢。”

　　华瑜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走到她的身边坐下说道：“在我小的时候，天上一下完雨，我就会独自到山顶上看虹。那时候我的养母就会跟我说，在它消失前许愿望，会很灵验的。”

　　殷璧浔惊讶地看着华瑜，她从没见过他的表情这般温柔，之前他都是无时无刻不是黑着一张脸的，总感觉自己像欠了他很多钱一样，整天跟着自己是讨债的。不过说实在，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人果然还是开朗点好。

　　由于盯着看太久了，华瑜不禁皱眉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没有。”殷璧浔忙扭开了头，想转移话题，“那你的养母说的是不是真的呀，那我也试试，要是真的话我也要许个愿，让我早日为爹讨回公道。”

　　华瑜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真的了。如果你真的想为他们讨回公道，那就凭自己实力去报仇吧。”

　　殷璧浔一下子泄了气，说道：“我、我怎么去报仇呀？”

　　华瑜说道：“你知道我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山叫什么吗？”

　　殷璧浔一路上只顾着躲避，完全没有注意到，只好摇了摇头。

　　“这座山的名字叫做云岭山。”

　　华瑜刚说完，殷璧浔便感到一阵的熟悉感，思考了片刻，才恍然道：“这云岭山与这江湖上现在颇有名气的云凌门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华瑜点了点头，道：“云凌门便在此山中。”

　　殷璧浔又要开始激动了，要知道，她早就对云凌门仰慕已久。激动之下，她还是不忘了重要的事情，继续问道：“不过这名门云凌门与我报仇一事，有什么关系吗？”

　　华瑜忍不住叹了一声，说道：“你想想，这云凌门这么有名气，说不定能通过它也能替你家人讨回公道。就算不可以，咱们只要进了这门派，便可以学一些真材实料的功夫，遇到他们再也不用东躲西藏的了。”

　　殷璧浔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像……你说得挺有道理的。不过，云凌门这么有名气，怎么可能肯收留咱们呀？”

　　华瑜的脸色一下子沉了：“这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