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难撩》王深

12、第 12 章

　　这天范一杭正坐在电脑前打游戏，房门诓一声被撞开。声音之响让带着耳麦的他都吓了一跳，忙回过头去。
　　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得迈进来，手臂一挥，范一杭只感觉耳侧一阵风，随后一打照片被甩在了黑色键盘上。
　　照片中两个男生暧昧的抱在一起，唇齿相依，十分缠绵。
　　来不及在照片上多停留几秒，啪!一个耳光，男生白皙的脸上瞬间留下了鲜红的五指掌印。
　　范一杭摸了一把发烫的脸颊，表情非常冷静。与男人的大怒形成鲜明的对比:“你真给我长脸。”
　　今天一早刚迈进公司他就察觉出气氛不对。员工们看他的眼神有意无意的有些闪躲。
　　直到他打开自己电脑看到一段令人错愕，震惊的视频后，才明白之前底下员工的不对劲是出于何因。
　　视频中的地点是一间酒店的房间，摄像头角度刚好对准房门，视频前五秒画面内没有任何人，完全就像一副静态图片，到第六秒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了，俩个十七八岁高中生模样的男生走了进来。前面的那个不是别人正是他大儿子范一杭。后头被他拉着手腕的男生比他儿子高了半个头，几乎是被牵着拉进来的。
　　门砰一下关上了，范国臣冷静的脸在接下来一幕发生时瞬间惨白。画面中自己的儿子一把将另一个男生推至门上，紧接着凑上前亲了上去。不是额头，不是脸颊，不是蜻蜓点水，范国臣愣了五秒后才意识到这两人在干嘛。气的当场心脏病发。办公桌最下面抽屉从来没用过的急救药头一次派上了用场。
　　最关键的是视频不只他这个当爹的一个人看到了，公司上上下下都目睹了董事长儿子与另一同性亲热的画面。职场中最不缺的就是八卦的人，这么劲爆的新闻一下成了公司全体上下热烈讨论的谈资。
　　各种传闻也隐约传到了范国臣耳朵里:原来董事长儿子是个变态……董事长赚这么多钱可惜落得要断子绝孙……
　　范国城气得撇下所有工作往家里赶，非要揍死这个不要脸的小子不可。
　　范一杭看了眼满眼通红怒气冲天的男人，拨开那些照片继续游戏。
　　“你………”男人见范一杭丝毫不知道悔改，连个认错的态度都没有，血压直冲头顶，四下一转随手拿起房间角落的吉他猛的砸到男生背上，吉他的板面破裂，男生闷哼一声，不说话。
　　“你给我解释清楚”男人大吼。
　　“解释什么？”男孩冷淡的瞄了一眼照片“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那个男生是谁，你们什么关系！”中年男人的声音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了。
　　“我们没有关系”范一杭说的轻描淡写
　　“不想承认是吧，要不要我放段视频给你看看”
　　“没有关系要怎么承认”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俩不认识？”
　　“差不多”
　　“不认识，你们就能……”范国臣指着他这个儿子，那些龌龊的词他都说不出口，一气之下手里破裂的吉他再次砸了上去。
　　手臂传来的剧痛让范一杭倒吸一口气，脸色白了一层。但他脸上仍旧很平静，没有半点要跟男人对峙的意思。
　　范国臣觉得自己使那么大劲全打在棉花上了，特别郁闷。盯着范一杭的后背气的说不出话来。
　　范一杭关了电脑，站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你干什么”男人看他往书包里装完东西，又去打开旅行箱。
　　“搬出去住”
　　“呵”范国臣气笑了“学着电视里离家出走？”
　　“离五中近”范一杭边弯腰往箱子里放东西边说。
　　刚从美容院回来的女人听见楼上的吵闹声疾步上楼，还没到门口就看见拖着行李箱出来的男孩，：“这是怎么啦，一杭，你要去哪”
　　“我在五中附近找了房子”男孩的声音波澜不惊。
　　“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呢”女人说“这么快你已经把房子都租好了？”
　　“让他去”范国臣的气还都在脸上“以后也不用去看他，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那就自己飞去吧”
　　范一杭“很听话”的提着箱子走了。
　　“一杭”女人喊他。
　　范一杭没做任何停顿拖着黑色行李箱出了大门。
　　“有本事就别回来了！”男人的声音透过快关上的门缝传来，范一杭扬起嘴角，轻快的向前走。
　　屋子里范国臣脸色难看极了，女人端了杯参茶过来“别气坏身子了，他要出去就让他出去吧，不就是在外面租个房子吗”
　　“何止。。。哎不说了”男人叹气“不争气的东西。”
　　“是出了什么事吗，大老远从公司赶回来就为了骂小杭一顿？”
　　“不提也罢，我也没脸提”范国臣闭眼靠在沙发上摆了摆手。
　　“你也别瞎担心了，这么大一个范氏难道还养不活他，”女人坐在范国成边上替他顺气。“就算他学习不好，考不了好大学，大不了养他一辈子”
　　“想得美他，不自食其力一分钱都别想从我这儿拿走，以为挣钱那么容易啊”
　　“好了，好了，孩子还小，谈什么挣钱呀。让他在外面待一阵也好，现在这年纪正是叛逆期，你越强求，他越跟你作对，就由着他吧。”
　　男人喝了口茶，起身：我去房间躺一会儿。

　　范一杭拖着箱子走了一段路后上了辆公交，车上人不多，他推着箱子走到车子最后面，找了个座。打开行李箱拿出一个黑色双肩包，换掉了身上的红色背包。又套上了件蓝色外套，带上黑色鸭舌帽和口罩，坐了一站就下了车，把黑色拉杆箱留在了车上。
　　下车停靠站正是地铁地下入口，一转身便消失在入口处。
　　在开往机场的地铁上，范一杭拿出一部崭新的手机，里面的通讯录里只有一个联系人:曹航。
　　“去九龙湖公交站等208路公交，车子尾号3826，上去帮我把一个黑色拉杆箱拿回来__范一杭”
　　“一杭？你换号码了？”
　　“暂时用这个号。”
　　“你箱子怎么会在公交车上，你跑九龙湖干嘛去？”
　　“落在车上了，手机也在箱子里”
　　“所以你是重新买了个手机重新办了张卡。”
　　“是，手机没电了，不说了，记得马上去拿”
　　关掉手机，范一杭进了机场安检。
　　13点26分，飞往美国的H3327号航班正式起飞。
　　与此同时，开往九龙湖风景区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一辆公交车缓缓停下来。终点站到了。车上稀稀拉拉下来几个外地游客。都是五六十岁的中老年人。
　　曹航从前门上去，跟司机解释:“我朋友的旅行箱忘拿了”
　　司机扫了眼后车门附近，的确有只黑色拉杆箱孤零零竖在那里。“快点”
　　曹航微微点头，快步跑向后门，提着箱子下了车。
　　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帕萨特停在路边。
　　“这个是吗？”黄头发微眯着眼，皱着眉头，发出疑问，感觉这人不太像啊。
　　“你下去看看”黑眼镜早就觉得不对劲。
　　车子越开越偏僻，一路也没看到目标下车，心里没底，但只要车子不停就没法确定人不在里面，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黄毛慌慌张张跑过来，:车里没人了，刚才那小子不是。
　　“难道那小子知道我们跟踪他了”
　　黑眼镜掏出手机打电话“大哥，人跟丢了，好的，知道了”
　　“怎么说？”黄毛凑过来。
　　“让我们等消息。”

　　***
　　M大，美国综合排名第三的大学，每年来自全世界最优秀中学生的求学申请不计其数，然而录取率却万里挑一。
　　姜洋看着透明玻璃外一屋子正在奋力答题的黄白黑各种肤色的少男少女们想起6年前的自己，感叹岁月匆匆，曾经的轻狂年少已然远去，很快要步入中年人行列了。
　　“姜导，米斯特沃森让您去趟他办公室”一个学生模样的跑过来喊他。
　　姜洋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里有份申请不太符合要求，你看一下”办公室里黄头发蓝眼睛年过半百的沃森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姜洋。
　　拿过那挞不算厚的申请资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照片上唇红齿白目光炯炯的亚洲少年。
　　范一杭，男，年龄17，国籍中国A市。姜洋在这几个字上停顿了一下，没想到竟然来自跟自己同一个城市。
　　曾获国际信息竞赛一等奖，新加坡天使杯国际物理竞赛高中组一等奖，美国沃太杯创客机器人大赛个人赛青少年组冠军……
　　一路看下去姜洋不禁咂舌，都是顶尖级的比赛，全是冠军，连个第二名都没有。神一般的优秀。
　　“这么优秀的人各个学校都会抢吧！”他不由的感叹。
　　“是啊，但他没有提交GPA”
　　姜洋往后一翻还真没有，要知道GPA是个很关键的参考点，在所有参考因素中它可以说是排在第一位的。这点任何一个申请的学生都很清楚，这么重要的信息他却没有填。
　　“还有，他所有参与的竞赛都是以个人名义去的，这点也不太正常”
　　其他学生都是跟随学校和辅导老师一起参加的，只身一人用个人名义参赛的确不太正常。
　　“他人来了吗这次”姜洋问。
　　“来了，正在3楼考试”
　　姜洋点头，思考了一会儿说“等考试结束了我去找他谈谈”

　　范一杭疲惫得打了个哈欠，从考场走出来。昨天刚飞过来，时差还没倒顺就来考试了。
　　“你好，范一杭同学是吗？”
　　范一杭抬头，目光有些茫然，一半是太困了引起的。
　　“我是M大招生办的姜老师，能聊聊吗？”

　　办公室内
　　姜洋倒了杯水递给他“很巧，我也是A市的”
　　范一杭接过水杯道了声谢。
　　“在哪所学校上学”姜洋随意的往办公椅上一坐。
　　“目前在一中”
　　目前？疑惑一闪而过，姜洋没有多想“很巧，我是你们隔壁学校青藤书院毕业的”他笑笑“第一届毕业生”
　　呵呵，范一杭象征性得扯了扯嘴角。
　　见这个不苟言笑的少年似乎并不太愿意跟自己套近乎，姜洋咳嗽了一声开始说正事“我看了你的申请，很光辉的成绩，都是你一个人去参加的，不知道平时是哪位老师辅导的”
　　范一杭知道他们会找自己谈话，也知道他们想问什么，“我没有辅导老师，我在学校的成绩只能排在年级中等，甚至中下，所以我没有提交GPA”
　　这个答案着实让姜洋惊了一下，“为什么？”
　　“个人原因，不方便回答”
　　姜洋“…………你应该知道GPA的重要性，如果你无法提供在校期间的平均综合成绩，又说不出原因的话很可能申请不会被通过，请你认真考虑一下”
　　“我可以提供，只是成绩恐怕要让你们失望”

　　姜洋回到家还在想着白天这点事，按学校的硬性规定范同学是不符合录取标准的，可是这么好的苗子被其他学校抢去就太可惜了。
　　叹了口气他随手点了个视频聊天。很快接通了，对面的镜头晃的厉害，“你那里地震了？”
　　“跑步呢！”王峻涵的声音有点喘。“你那里现在半夜吧，不睡觉的干什么，找我聊骚？”
　　“是啊，暗恋你很久了，给个机会！”
　　“那实在不好意思，哥心里已经有人了，没你的位置了”
　　“哟！瞧把你得意的，这是谈上了？”姜洋随意一问。
　　“半夜找我到底啥事”王峻涵放慢步伐，用脖子里挂着的毛巾抹了把汗。
　　“今天我们学校笔试了一批高中生，很巧有一个是我们A市的，还是你们兄弟院校的”
　　“一中？。”王峻涵边擦着鬓角边随意地问。
　　“是，很牛，获奖无数，但他提供的在校平均成绩却很差，据他自己说在年级中下位置。问他原因也不说。很纠结。”
　　王峻涵不甚在意“谁纠结？你？”
　　“对啊，硬性标准不达标，但又不想错过他。”
　　“是我的话这种人根本就不必考虑，直接out！”
　　“为什么”姜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还啃了一口苹果。
　　“能获奖无数在校成绩却不好，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在刻意隐瞒。且不说他因为什么原因要隐瞒，试想一下他将来进入你们M大，假如有机会代表M大参加什么赛事，但他却弄虚作假故意输掉比赛呢，你不觉得这种人人品有问题，不值得被信任吗”
　　“不一定非要是比赛，任何其他活动他都有可能故意不发挥真实实力，想想后果吧。”
　　被王峻涵那么一说姜洋就更纠结了，原先他心里是偏向破格录取他的。还想找个跟自己一样想法的来更加肯定一下自己的决定，结果......
　　“好了，我睡了，你接着跑吧”
　　王峻涵呵了一声，明明是想录取人家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