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牛弹琴》东归亦辛

186、混蛋

　　她蹬着腿，手也把他肩背和脸挠花了，却仍无济于事。

　　强忍着刻骨的痛意，咬着牙没发一声，报复他，亦是报复自己，他从来都是这样，她让他不好过，他便能分分钟还回来。

　　脖颈处不期有一道液体滑下，顺着肌理陷入牙印凹槽处的伤口，涩熬刺痛，犹如撒盐。

　　那感觉深刻无比，刺激着回忆重现于眼前，在认识他之初所做的那个梦……

　　她仰头看着那盏昏黄的灯，突然松了牙关，长长呼了口气，而后便抑不住的倒吸气。

　　突然笑出了声。

　　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笑着笑着又哭了。

　　涓涓而下，洇湿了枕头。

　　哭着笑着，呼吸乱的一塌糊涂，几乎喘不过气来，身体也一抽一抽的打着冷颤。

　　他突然停止了动作，仰头看着她，紧抿着唇，呼吸沉沉，一拳头挥起，重重砸在床上。

　　眼中还未来得及消去的凶狠被眼下湿亮出卖。

　　他突然紧紧抱住她伏下。

　　鼻尖贴着她的脸，枕在她头边。

　　闭上眼，呼吸渐渐平复。

　　而喉咙哽了又哽，却出声困难。

　　“……我……”

　　“我……我错了……”

　　“别这样子……我……我……你要怎样，我……对不起……”

　　他的思绪和话语一样凌乱。

　　手抚着她的脸，在脸颊上吻了又吻，吻遍每一迹泪痕，除此之外唯有将她抱的更紧。

　　“樱樱……你不要生气……我……你……原谅我……”

　　他无能为力，更是不知所措，见她就只是闭着眼，瑟瑟的呼吸，胸口有块地方绞痛难当，咒怨着自己。

　　她锁骨上的血痕更刺痛了眼，他低下头，一点一点的亲吻，像动物一样舔舐伤口，无力的抱紧她。

　　又下移，埋进被子里。

　　片刻，她总算给出一点反应。

　　身体仅是抽动了下，而他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

　　却不想下一秒被她膝盖抵着踢开，随即一脚踹在心窝上。

　　“啊……”

　　他还未出声，她便突然痛苦的侧缩起来，被他扣在胸口的脚直往回缩。

　　“你怎……”

　　脚趾的蜷缩让他明白过来，立马弯着腰给她按揉着腿脚，一点一点顺筋。

　　“好点了吗？”

　　“别紧张，放松……放松。”

　　觉察她渐渐没那么难受了，他松了口气，结果又是一脚踹过来。

　　她侧着身子趴在枕头上，头发散乱开，遮住了脸。

　　静默着。

　　他愣在那不知所措。

　　林樱实在冻的受不住，胀着一张脸翻身起来，要下床，却发现脚被他控制住了。

　　瞪着他，牙根咬的紧，往他两腿之间一脚踹去，疼的他松了手。

　　“樱樱……”

　　追过去，却被挡在浴室外。

　　……

　　洗了个热水澡出来，林樱便看到他在地上铺了被褥，躺着似乎睡着了。

　　寒风呼啸，窗子也叮叮哐哐作响，她朝外面探看了一眼，似乎是停了雨。

　　转头看向背身躺着的男人，咬着唇，闭眸长舒了口气。

　　……

　　次日醒来时，她被裹得不得动弹，除了两层被子，还有一具活体保温层。

　　她烦透了他装模作样，以往她醒了他都会醒，现在还给她装睡……昨天晚上心慈手软没把他赶出去，现在还这么死皮赖脸的，是料定她下不了狠心？

　　她一巴掌抵着他额头，正要推开，却被吓了一跳。

　　掌心的温度让她以为自己的温感出了问题。

　　“高云霁，高云霁！”

　　“混蛋！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