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笛谁家听梅落》刀尖上舞动

12、我要做天下第一

　　“退下去！”
　　虚无争突然冷喝一声，抬手就给了清风和明月各自一个耳光，喝退了蠢蠢欲动的清风和明月。
　　清风和明月被打醒，立刻垂下头去，站在门口不动。
　　落香挂着金色的嘴唇泛起一丝浅笑，眼睛在虚无争和楚怀玉身上来回闪烁。
　　“紫电剑是剑中仙品，人人想据为已有，”楚怀玉摇头道：“不过我楚怀玉绝不会乘人之危！我若是想取你的剑，刚才夫子庙就动手了。”
　　落香又盯着虚无争，虚无争却低下头去。
　　许久他才抬起头来，沉声道：“你早就已经身中寒毒，那颗回元丹和那些祛毒保命的丹药，是为你自己准备的？”
　　落香忽然浅笑，又将被子裹紧：“我中了寒毒，已经二十年了，每个月圆之夜我都要运功和寒毒相抗。二十年我都熬过来了，今天我又怎么会死？”
　　“你明知道月圆之夜你会寒毒发作，你却把那颗回元丹和那些祛毒的药丸全都给我吃了？”虚无争喃喃自语，突然提高了声音怒吼：“为什么？”
　　他这一声吼，吓得旁边的清风和明月又退了一大步。
　　“为什么？因为……如果不给你吃回元丹，你当时就死了。我……绝不允许……我救的人死在我的面前，绝不允许……”落香断断续续说完这些，忽地又笑了，“你放心……你不欠我任何，我只是不允许有人当着我的面……死去，尤其，是我想救的人。”
　　她淡淡地看了看楚怀玉，又看着虚无争：“我……就是你们说所的……那个人，打败雁圣门……破了踏雪山庄，毁了……九子金铃，断了金柄九环刀的，就是我，用的，就是这把紫电剑！”
　　站在门口的人全部沉默着。
　　“因为……我要做天下第一。”落香偎依在厚重的棉被里，冷冷地看着他们：“只有做了天下第一，才配拿这把紫电剑。”
　　楚怀玉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缩在床上浑身发抖的惨白女子，脸上全无表情。
　　她竟然如此骄傲？
　　明知道自己月圆之夜寒毒发作，却还答应他的挑战！难道天下第一的名号在她心里就是如此重要？
　　虚无争却摇头：“你不必争得这些虚名来证明你自己，有了紫电剑，你就是天下第一。”
　　“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想要这把紫电剑。武林人都想要。这些天来你跟我在一起，难道不是为了它吗？”落香冷笑，青白的脸上泛起寒冷的笑意，一点点刺入人的心底深处：“现在它就在这里，你们想要的，大可以过来拿。只要杀了我，你们就是紫电剑的主人。”
　　眼神冷冷地环视一圈，她再度冷笑：“只要……你们有这个实力。”
　　“你以为，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了紫电剑？”
　　虚无争似是受到重击，无力地摇晃了一下身形，他随即伸出手来扶在门边才让自己的身形稳住。
　　是她要他做她的丈夫的啊！是她救了他的命，霸道地让他以身相许，霸道地牵着他的手将他困在身边，严防死守，不让他有任何逃离的可能。
　　他起先是无力反抗，在见识了她的身手之后也不想逃离，只因留在她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可此时她的眼里却只有冷漠和疏离，只有戒备。
　　虚无争看着床上的落香，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解释，也没有争辩，只微微摇头：“虚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寒毒发作了。”
　　虚无争轻轻抬脚，想要跨过地上的刻痕。
　　看到他有所动作，落香纤手一抬，紫光再次划过，床边的紫电剑一跃而起直指虚无争的喉咙。
　　“以气御剑！”
　　楚怀玉低呼出声。在寒毒发作的情况下，她一边要运功抵抗寒毒，一边居然还能够催动体内的真气，以气御剑！
　　楚怀玉摇头，看来，他真的是错了。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就算她寒毒发作，虚弱至斯，他依然不是她的对手。
　　虚无争的脚悬在空中没有落下，紫电剑停在空中他喉咙前两寸没有刺入。
　　清风和明月正要上前，却被虚无争反手极快地制住，双双靠在门边动弹不得。
　　“你救了我，又保护我至今，我也绝不能看着你寒毒发作，却离你而去。”
　　虚无争说完，抽出随身长剑来，深深刺入自己的右肩，血水顺着伤口流出来，染红了新买的白衫。
　　楚怀玉背靠着门，面无表情。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虚无争将长剑抽出来扔在地上，用手捂着血流如注的伤口，稳稳地将脚落下，跨过刻痕，一步一步走向床边。
　　紫电依旧悬在空中，却终于让步。
　　落香盯着虚无争的眼睛，身体又开始瑟瑟发抖。
　　虚无争一步一步，缓缓移到落香床前，紫电剑随着虚无争一步步向前而一寸寸后退，最后，终于再度掉在地上。
　　“情字一事，最是伤人。”楚怀玉靠在门边上，仰头嘘气。
　　虚无争坐在床边，伸手封住自己的穴道止住了流血，然后将落香拥在怀里，才又看向楚怀玉。
　　“落香寒毒发作，我也伤上加伤，明月和清风已经被我制住，现在这里没有人能是你的对手，你大可以杀了我们，拿走紫电剑。”
　　“也许，我是可以这么做。”
　　楚怀玉苦笑一声，也抽出剑来插进自己的左肩，然后抽出剑来扔在地上，封住了左肩穴位，跨过刻痕走了过来，抬起右手抵住虚无争的后背，将真气透过手心传了过去。
　　“你说的对，这个世上，没有无辜之人。如果他有了贪念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