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学后杠上的□□成了我男朋友》半生浅

4、第四章

　　放假前最后一个下午，少年们的内心往往是最骚动，仿佛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最是活蹦乱跳的分子。
　　如同一周都没被牵出去溜的哈士奇，积攒了一堆旺盛的精力。
　　高一寒从早上就开始蹦哒了，在班里四处呼朋引伴的招呼着下午放学后去体育馆打球。
　　“祁哥！祁哥！！放学后体育场去不！！班长和体委也去！！”走廊上，柳祁单手插兜往教室走，高一寒就跟只嗡嗡嗡的小蜜蜂一样，在他旁边不停地叨逼叨逼。
　　程以实在看不过去，一手往高一寒毛茸茸的脑袋按去，“打球祁哥能不去吗？！你就别在走廊上丢人现眼了。”
　　柳祁闻言勾唇一笑，回头道，“程子，你真是……甚得朕心。”
　　程以：“……”呵呵。
　　柳祁回教室的时候，宋元正弯腰站沈严青旁边，伸长了脖子往沈严青拿笔刷刷刷写着的张草稿纸上看，桌上还摊着本书，密密麻麻的笔记一看就是宋元的。
　　自从唐笙对沈严青一番赏识之后，宋元就时不时的那个问题过来问，从刚开始的颤颤巍巍到现在已经是不慌不乱了。
　　柳祁乖乖地坐回座位上，侧头看着沈严青一脸认真眉眼低垂写着草稿，时不时跟宋元解释几句的模样，别说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还真跟平时不太一样，多了丝严肃少了份懒散。
　　等宋元一脸崇拜千恩万谢如奉神祗似的拿着那张草稿纸走了之后，柳祁换了个姿势看他，“沈严青。”
　　“嗯？怎么了？”
　　“没事……就等会放学去体育馆打球，一起吗？”柳祁一只手在桌屉里把手机壳一角扣下来又按回去，扣下来又按回去反反复复好几次，面上却装作随意地问道。
　　“打球吗？不用了，我不太会。”
　　“不会可以学啊！”
　　“算了吧，太费时间而且麻烦。”沈严青道。
　　“行吧……”柳祁暗搓搓的想，哼，都是借口！！
　　下午一放学，高一寒他们就先跑去占场地了，这时候打球的人多去晚了就没有了。等他们急匆匆地走了，柳祁跟杨斌这俩人则慢悠悠的收拾东西慢悠悠地去骑车，慢悠悠地赶过去，佛系没办法。
　　柳祁刚赶到那边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平时这会儿整个球场打球的人都激动如狗乱吼乱叫的，球砸在地面上的闷响声更是不绝于耳，这会儿安静得有点异常。
　　“祁哥……”显然杨斌也注意到了这点，刚想开口柳祁就歪头示意他过去看看。
　　俩人停好车走进一看，就见不远处一个篮筐下正站着两波人对峙着，周围的人也都停下来手上的动作。
　　定睛一看那其中一波人恰好是高一寒他们，高一寒喊了不少人过来一起打球，这会两波人都差不多有六七个人数上倒是差不多。
　　就在柳祁他们走近的这会儿，陈硕领头不知道跟对面那波人讲什么那，对面那群人的头子捏起拳头就要朝陈硕砸了过去。
　　柳祁见此脸色瞬间难看起来，片刻之间抬脚挑起脚边的篮球踹了过去，砰的一声正好命中，那人踉跄地退了好几步被身边的小弟扶住，面目狰狞地回过头来，惊怒交加，“谁？！谁踏马的暗算老子！给老子滚出来！！”
　　“祁哥……”高一寒程以他们兴奋地叫道。
　　“我。你老子，怎么样。”柳祁走了过来，嘴角挑起一抹冷笑，漆黑的如深渊般的眼眸划过一股浓浓的不屑，浑身上下弥散着野兽冲脱牢笼般嚣张的傲气，语气冰冷轻慢，“都杵这儿干嘛呢？！跳大戏？我可没钱给你打赏！”
　　“你！！你踏马有种再给老子说一次！！”为首的那人闻言手上青筋暴起，整个人就要冲了过来，却被身后的小弟拉住。
　　“老大，老大你冷静点！老大那个人好像是四中柳祁？！”小弟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
　　然而不等这个人细想，柳祁就开口了。
　　“再说一边？行啊！”柳祁语气森冷，浑身戾气，往前走了一步，猝不及防地一脚就踹了过去，紧接着迎面又是一拳砸了过去把人打翻在地，一脚踩在被打趴的人胸膛上，俯下身。神色瞬间缓和，语气轻缓，却让人脊背发凉，“可是，我怕你没这个胆子听啊。”
　　言罢，柳祁松开腿直起身来，“不滚吗？”
　　那人早已被吓的两股颤颤，四肢并用地爬了起来，被一群同样吓的瑟瑟发抖的小弟搀扶着灰溜溜地走了。
　　围观的人被柳祁眼神一扫瞬间就作鸟兽散。
　　“祁哥。你刚才酷毙了！”高一寒和程以围了过来。
　　“你这样子傻逼透了。”柳祁找了个地方坐下，双腿叉开胳膊搭在上面，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怎么回事？”
　　“想起这个就晦气，本来我们先抢到的场地，那群傻逼一来就叫我们滚，就刚起来了，真艹踏马的！”高一寒说。
　　“祁哥，我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杨斌走了过来。
　　“你最近留心点，我看他们是八中的，校服一样，别被他们给堵了。”程以皱着眉头道。
　　“行吧，都别愣着了打球去。”柳祁站了起来。
　　从体育场出来之后天已经拉黑了，因为不同路柳祁跟他们道别后就一个人骑着车走了，夜色幽暗晚风微凉，山地车在马路上疾行，耳边是漱漱的风声鼓起身披的外套，以防下午那群孙子晚上跟过来堵人，柳祁特意走了另一条路。
　　山地车自小巷尽头拐出，方向把一转，与此同时昏暗的拐角突然出现了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影。
　　“操！！”柳祁一瞬间瞳孔紧缩，用力捏住了刹车，同时单脚撑地，金属摩擦的尖锐翁鸣与车轮擦过地面的摩擦声同时响起，柳祁堪堪停住了车身胸膛因愤怒和刚才一系列惊险地操作还微微起伏着，然还没喘口气呢，柳祁就气势汹汹地朝那突然出现的人影走去，“擦！你踏马会不会……”走路啊！！
　　后半句话在他看清眼前这人的脸时，突然就消音了，只剩一脸惊讶和莫名其妙。
　　沈严青也想不到自己难得出来吃个宵夜，也能碰到这种事，还能碰到熟人。
　　柳祁都要气笑了，一口气别在胸膛里不上不下的差点把自己给憋死，“大哥……不，大爷，我大爷，您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里待着搁着鸟不拉屎连个路灯都没有的地儿干嘛呢？！！”
　　“那你不好好在被窝里睡觉，大街小巷的乱窜干嘛呢？！”沈严青声色清冷如寒夜醴泉，把柳祁满腔的火气都给灭了一半。
　　“……”
　　“我这不是要回去了吗……”
　　柳祁干脆牵着车和沈严青一起压马路，“说真的你怎么大晚上的在这儿干嘛呢？”
　　“我就住这附近，出来吃夜宵。”沈严青穿了件深蓝色薄款的连帽衫，帽子盖在头上，就露出一张巴掌大的脸，整个看起来都小小只的。
　　“住这儿？离学校挺近的，刚搬过来？”柳祁忍不住上手想在他头顶上摸一把，被躲开了，柳祁只能悻悻地摸了下鼻子。
　　“嗯，就刚转学那会儿，刚搬没几天。”沈严青说。
　　“行吧，那……吃夜宵不如带上我吧，我晚上还没吃呢打了一下午的球。”柳祁脸皮极厚，又兴冲冲地讲我知道一家店特好吃！
　　十分钟过后，沈严青额角抽搐地看着眼前烟熏火燎人声嘈杂的烧烤摊，没等他说什么就被柳祁一把拉了过去。
　　“老板，来几串肉串，和一份小龙虾！”柳祁把人拉到一张空桌旁边，扬声冲外边忙碌的满身大汗的老板喊道。
　　街道边的烧烤摊桌椅有些陈年油渍是常态，沈严青抬手摸了下桌面，略显不适地坐下后抽出纸巾在桌面上擦了几遍。
　　柳祁大喇喇地一屁股坐坐下后，看到他的动作嗤地一声笑出来了，眼底带着些许玩味，“大少爷？第一次来吃路边摊吧？”
　　沈严青闻言耳尖有点烧红，嗯了一声，更觉得自己跟这儿格格不入了，屁股底下的椅子跟长了刺似的让他坐立不安，眉头紧蹙。尽管父母不太管他但物质上的东西岁，尤其是金钱倒也不曾短了他，平时自己一个人虽看过无数次路边摊，但却是第一次身处其中。
　　夜晚的街边很喧闹，有在生活的压迫之下忙碌了，一天光着膀子喝酒划拳吃烤串吹牛皮的男人们；也有一身黑衣破洞裤铁挂饰骑着电动车大晚上在路上溜达了一圈到这儿来填填肚子的问题少年们。
　　远处商场播放着的音乐声隐隐传来，混杂着各式各样如热锅爆葱似的说话声，烧烤的香味在四周弥散，这是个沈严青不曾接触过的世界，是这个城市光鲜亮丽的白昼背后，人们情绪与压力最值白的宣泄。
　　“其实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比你还不适应，比你更矫揉造作。”耳边响起柳祁话语带笑的声音，拉回了沈严青的思绪。
　　“嗯？”
　　“我没跟你说过吧？程子家就是摆烧烤摊的，那时候高一刚跟他们几个熟了……”柳祁双手交叠垫在脑后，微微后仰靠着椅背，说到这儿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轻声笑了起来，“被他们生拉硬拽地就差五花大绑了，才跟着去了。那时候觉得这种地方脏、乱，不够格调……现在来得比他们都勤。”
　　“是不是觉得特傻逼？嗯？”柳祁讲完，忽然就凑到了沈严青跟前满眼笑意地道。
　　“确实挺傻。”沈严青说完抬头，猝不及防的就撞进了柳祁犹如漫天星斗洒落的瞳眸中，柳祁长着双桃花眼，眼含笑意的时候很美，沈严青一时不知如何动作，拿起桌上的饮料就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