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楼玉》云四遥

25、第 25 章

　　格思坐在地毯上，收回思绪，看着窗外的月亮慢慢被太阳取代，直到她周身裹了一层凉气，才觉得半夜消失的困意回来了，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慢慢起身回到床上盖好被子。

　　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头有点疼，脚垂在床边找拖鞋，终于找到，先去倒了杯水喝下大半，出去发现家里没人，下楼买饭。
　　要不要给顾言行带呢
　　边弯腰收拾了下鞋柜处的几双鞋子边拨了电话给他，接通后那边刚开始有点乱，听不清说的内容，后来像是找了个安静的地儿。

　　问完下楼买饭，买一份。她梳通头发，往身上套了件深蓝色毛衣，换上外出的裤子，拿上钥匙出门。

　　小区外的街道上稀稀疏疏没几个人，一上午时间沿着路边又落了一层厚厚的落叶，格思踩着落叶走。

　　大概在距学校一百米的时候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好像除了她还有一份脚步声，她扭头，并没有人，格思拐进店里，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你好，一份照烧鸡腿饭。”

　　“打包吗？”

　　“不，在这儿吃。”
　　吃完出店门往回走，在经过一个拐角的时候猛地被人捂住嘴往没人的角落里拖，那人的手扣住她下巴，她两只手扒都没扒开，一段距离后停下格思挣扎着起来，面向那人时认出来是付明。

　　终于找来了。
　　她一点没迟疑转身就跑，付明箍住她的腰身往回拖，僵持三秒格思卸力，转过身。

　　“跑什么跑，我找你有事。”
　　付明开口就是这句熟悉的话，初中时看见她跑就是这句，这两年没一点长进。

　　见格思不接话他继续说，“你住那个小区？”说着往朝小区方向努努嘴。

　　没接话。
　　仍是初中时遇见他时的抗拒，身体反射来得很快。付明感受不到抗拒和厌恶吗？

　　他似是为了缓解气氛，开口道：“我就是突然想起还有一个漂亮同学，所以来看看你。”这话一出，格思觉得像被浇了一层猪油一样，浑身不自在。

　　她被恶心的受不了，转身走，被拉住手腕。

　　格思甩开，“你tm到底想干嘛？有事说事，没事不用和我说话。”
　　忍耐力到了极限。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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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才卸了警惕。她无心和付明纠缠，也无心和过去纠缠。

　　这会儿犯恶心，去接了杯凉水灌下肚，压下三分。

　　她一直知道祸不单行但没想过来得这般快，周一的校园论坛被嘈杂的揣测填满。

　　格思是中午得知的，顾言行临近放学给她发了一条短讯交代今天中午的餐会晚。

　　格思回的什么来着，没事，我和邹瑛去食堂。

　　食堂里，邹瑛翻着手机，手指上滑得飞快。偶尔笑笑顿一顿往嘴里塞口饭。

　　可刚把一口米饭塞进嘴里便顿住了，格思察觉她的不对劲，“怎么了？不好吃吗？”

　　邹瑛边把手机往格思眼前递边把米饭咽下，“格思，这这是你吗？”
　　是张照片，时机很巧，是付明箍住她的腰，她刚扭过身子的时候。于是呈现出来就是付明把手搭在她腰上，而她面向付明欲拒还迎的样子。

　　不止这一张，还有两张分别是和顾言行一起逛超市，一起进小区的照片。尽管都是背影但楼下的评论获赞最多的就是猜她的那个人。

　　几百条评论，不自爱、玩弄感情、手段高明等等几乎看不到一条中立、等真相的评论。也是，这么明摆的事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格思把手机还回去，报以一笑对邹瑛说:“吃饭吧，没事。”

　　从餐厅到教室的路上收获了不少鬼鬼祟祟不敢直视的目光。
　　分开时邹瑛交代：“别被影响！晚上我去找你。”进教室后拿出来上午布置的数学作业，她听到不远处关于她的讨论声，但没理。

　　没一会儿方芷涵朝这边走来，伴随着一个女生在后边紧张地喊她去厕所的声音走来，坐在格思还没回来的同桌座位上，“格思，你看见学校论坛了吗？”说着往格思那边靠了靠，格思扭过来朝她点点头,“看到了。”

　　“那些评论你别放在心上啊！”

　　“嗯，我没放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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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格思抽空去了趟天台，开机看有没有顾言行信息，本以为可能有很多需要解释的东西，结果开机并没有收到他的信息。
　　算了。
　　晚饭时间又一次开机，依旧没有一条消息。

　　她没能忍住，问他在哪。那边回的很快——体育馆。

　　格思退回去给邹瑛发了短信:我有事要处理，不吃晚饭了。然后切换回来:我现在去找你。

　　格思到的时候，他刚好往这边看来，看到她来了便下了场，其他人的目光稀稀散散聚在他身后。他走过来和她的半个身子交叠把所有探究的目光抛在脑后:“走吧。”

　　穿过走廊他先去洗了手，出来后格思问他:“去哪？”

　　“先带你去吃饭。”

　　没去附近的餐馆，他估摸了下时间打了车去一个私房菜馆。

　　格思没什么胃口，随便点了几样。等上菜的时间，觉得这是个时机，却不知怎么开口。

　　车上就是一路沉默，现在更是。于是只好打开手机，一打开社交软件便是大量的浏览记录提醒，这软件她一般都用来存照片了，动态基本都是x月x日上传了x张照片。

　　动动手指把可见权限改了。

　　看来将要来临的模考没几个人放在心上啊。

　　格思收回思绪，把手机暗灭。

　　上菜了。

　　回到学校，经过一楼楼梯口时遇到几个同学从外边跑着上楼，看见他俩站一起步伐有明显的停顿。随后其中一人提醒跑快点马上上课，教导主任一会儿就出来检查了。

　　等上楼的脚步声终于消失，他们也到了二楼，格思停下拉住马上右拐的顾言行，“我会搬走，这周末回去收拾东西。”

　　顾言行没想过会等到这个，也愣住了随后便起了些火气，“好啊！”转身回班，留了格思一人站在拐角处。她并没有没站多久踏着预备铃声进的班。

　　第一节是数学课，大半节过去格思往前看前排的也已经没有刚上课的劲头，各个周身散发着慵懒。
　　可能因为屋里太暖和了吧，这念头刚被她抛在脑后，数学老师的声音便响起，“把窗户都打开，看看你们都成什么样了！”
　　坐在窗边的同学纷纷起身，格思也站起来开窗，微微踮起脚尖，手刚摸到最上边可推拉窗用上力，便看到班主任来巡查，她现在面目应该挺狰狞的吧，低下头使力。

　　顾言行那边是物理课，他的强项。没听进去多少偶尔抬头记下笔记，半途同桌拍了下他，动作幅度虽小力却使了个七八成。

　　“值班老师！”

　　这时候最是忌讳与老师对视，他微微坐直减少睡着的嫌疑但没抬头，过后随口问了句几班的？

　　“九班的。”
　　“你和格思现在怎么样了？”格思来体育馆找他的时候同桌也在场。
　　这是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了吗？

　　晚自习下课，格思等在教室里邹瑛和她同层不同楼，格思在脑子里构想邹瑛这会儿的动作，从大概收拾下书到挪开椅子起步，如果构思误差不大现在应该是在四楼连廊上吧。

　　果然没一会儿就到了，两个人开始下楼。
　　“我今晚和你睡一起行吗？”邹瑛突然开口。

　　“啊，如果是怕我有事的话就不用了，我没事。”

　　“没有，就是很久没有一起睡了。”

　　“那好，要等宿管阿姨查完寝吗？”

　　“不用，有人替我答到。”

　　但并没有想象中的畅聊到半夜，反而在宿管阿姨在查期间就睡熟，剩邹瑛还醒着。

　　也许是今天太累了，之前她遇见好看的剧能通宵，宿管已经走了，舍友都活泛起来，私语的有，吃东西的有，玩手机的有。格思手机开了机，在枕边放着充电开了静音，可一闪一灭的屏幕不知疲倦地提示着，有消息。

　　回去收拾那天总算有了些入冬的样子，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样，进了门痛感才消失一点，格思解开围巾松一口气，顾言行沏了杯红茶递给她。

　　“一定要走吗？”开口是沉默许久的沙哑。

　　“对。”最近有些感冒症状嗓子不太舒服，好在学校里并没几个一定要她开口的场景，可现在不同，她得把话说清楚，“我现在只能避嫌。”

　　“你要搬到哪去，那个人再来找你怎么办，这些你都想过没有。”他知道照片里她不是自愿。

　　像是被人信任给了她巨大的勇气，她终于可以回以一些心里话，“现在事情还不是很大，如果闹大结果我承受不起。”依旧承受不了母亲的质疑眼神和父亲的责问。
　　初中时是，现在仍是。

　　“好。”只一字却是他夜夜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改变不了的结果。

　　关门声响起，是一切尘埃落定还是好戏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