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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次相遇 ...

  •   多年后,回忆起与朦胧初遇时的场景,陈乐乐都仍会不知觉的出神。
      那是一个很偏远的小山村,四面环山的,点缀山林的几个四合院,也因为年代久远,有些陈旧,墙上爬满了葱郁的青苔。
      好在干净整洁,并不让人讨厌,反而增添了几分世外桃源的性情。
      那里的人们依然过着最原始的农耕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听村里的老人讲,那曾经也是人丁兴旺,只是后来年轻人外出打工,不愿再回来,久而久之,村里就只剩下了几个不愿背井离家的老人,在守护着那片渐渐被人遗忘的土地。
      他跟朦胧的相遇就在村后山,那片绿油油的草地上。
      他始终记得那天的阳光,暖暖的,伴随着午后微微的风,洒满春天的气息。
      他从镇上的酒店出发,沿着山间的那条盘山公路,开着那辆白色招摇的散蓬跑车,无比惬意。
      路的尽头,他将车靠边停了。
      东面那片山上,漫山遍野的杜鹃花,这一朵挨着那一朵,那一朵挤着这一朵,红的似火,白的如霞,美得晃了人的眼睛。
      他摘了墨镜,挂在方向盘上,推门下车,绕到后备箱拿了画板,背到肩上,又拿了颜料等作画要用的东西,在手上提着,沿着山路的台阶一步步往上。
      空气中时不时随风飘来一阵阵馥郁的芬芳,沁人心脾的。
      到了一片宽阔的,视线极好的草地上,他架了画板,摆好颜料,找了个合适的角度,开始作画。
      或许是习惯了画画时专注,又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平时防备意识极强的他,那天愣是没发现危险在靠近,等到脚裸上传来剧痛,他才反应过来,本能的低“嘶”一声,坐到了草地上。
      脚边一条鲜绿色的小蛇正急匆匆的钻进草丛。
      被咬的地方是一排整齐的牙印。这是有毒的信号!
      朦胧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纯白色的棉质衬衫,没任何装饰,配一条同质地齐膝的鹅黄色裙子,白色帆布鞋,简单的扎着马尾,一看就知道是很匆忙跑来的,连衬衫胸前的纽扣散了都不知道。
      她一来就蹲下身,怕弄疼他似的,小心的挽起裤管,撕了自己的裙摆,用力系在牙印的上方。
      动作一气呵成!
      陈乐乐云里雾里!
      直到软软,糯糯的感觉从脚踝处传来,他才明白过来,她是想为他吸出蛇毒。
      他就算再不了解,也知道刚钻进草丛的鲜绿色小蛇有剧毒,稍有不慎,别说救不了他,她自己也会丧命。
      在这个地方,中这种蛇毒,能活下去的概率几乎没有。她是太天真,还是这世上真的有人会不顾性命去救一个陌生人?
      见过了太多的尔虞我诈,陈乐乐从不相信这些。
      只是看着她一口又一口吐出黑色的血液,原本紧握的,骨节分明的手渐渐松开了。
      怎么样都好,至少在此刻,面前的这个人对自己没恶意。
      这就够了,至于以后,无论她是谁都好,他自信没人能动他。
      吐出最后一口血,见颜色已经转红,朦胧用衣袖擦了擦嘴,虚脱似的瘫躺在了草地上。
      发丝有些乱,脸颊红红的,额头还微微出了汗。五官说不上多漂亮,但搭配在一起,秀雅绝俗,清新出尘的,在这青山绿水间,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打量着身旁的女孩,陈乐乐好看的嘴角掀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在弱肉强食的世界待久了,他早已经习惯喜怒不形于色。笑,只是一种本能。只有这样,才能在对方最薄弱时给出最致命的一击。
      呼吸稍微平顺后,朦胧晃过神来,感觉胸口凉凉的,才发现胸前散了的纽扣,忙坐起身来扣好。
      看似淡定,但眉宇间飘上来的羞涩还是出卖了她。
      她故作淡定的模样,可爱得就像迷了路的小鹿,遇到了猎人,明明害怕得发抖,却故作淡定的说自己只是来打酱油的。
      这么想着,陈乐乐嘴角的笑意加深了。
      会笑就说明没事了,虽然那笑,怎么都看都不像是发自内心的。
      朦胧不想去计较这些,双手撑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着的杂草,小跑着离开。
      再不走,就要出洋相了,胃里蠢蠢欲动的那股劲,马上就要冲出来了。
      “喂!”陈乐乐一直都不是主动的人,直到小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一片绿色的树林里,他才想起来喊了一声。
      见她没应,起身想去追她,无奈脚踝依然疼。
      原以为这地方就这么大,方圆不过上千米,很快会再次遇到她,没想到几天过去了都不见人影,她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要不是脚踝上的伤痕还在,她从裙子上撕下来系在脚踝上的那块鹅黄色的碎布还在,陈乐乐都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有一次他甚至故意哀叫了一声,假装被蛇咬了,但回应他的只有林间小鸟与田间青蛙的叫声,后来每次回想起来都觉得当时的自己特别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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