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里》囿书

7、乡下孩子进城

　　电脑病毒爆发、股市暴跌、经济危机开始前的泽市，还是一片繁荣昌盛、高速运转的模样。
　　这座城市跟所有摩登之都一样，光线的外表下掩饰着许多普通人的悲欢离合，像一股永不停歇的轮转的命运的洪流，把看得见看不见的大小人物搅合在一起。
　　同样如同很多很多人一样，霍晚飘的日子是一半的热情、一半的辛酸，就跟煮到最后的火锅底料，汤底还是滚沸的鲜汤，但是已经混杂了太多东西，彼此都煮不出正常的味道，饶是她年轻，有时候也不知道自己在“活”些什么。
　　肩上扛着父亲尿毒症晚期的病危通知书和日益飙升的租房和墓地价格，霍晚飘不得不只身来到泽城打工。
　　她从火车站下来，预算的钱里已经没有交通工具这一项了。她不得不自己向理想中的城中心走，走了大半天，走得口干舌燥。她也舍不得买水，怀里揣了个烧饼，那是她买来当午饭的，但是她劝服自己晚上再吃。
　　一路留意着招工的启示，总算在傍晚之前谈妥了一个给一个旅社发宣传单的临时小工。
　　这样的小工有两三个，仗着霍晚飘是新来的而且不怎么谈价格，把最偏僻的那个地方留给了她，发传单是有定量的，发不完克扣工资。
　　霍晚飘三口并两口地吞下了烧饼，拿着一大沓宣传单，尴尬地等人。
　　半天也始终不来几个人，霍晚飘看着手里的传单，拿出手机，编了一个最简单的电子广告，只要有人靠近她身边，广告就会自动弹出到对方的手机上。
　　夜幕降临了，可是传单没发出去多少，发出去的也大多飘洒在五六十米远的垃圾桶周围。
　　霍晚飘低头看着手机，盘算着能不能拿弹出的电子广告抵数。
　　天色以她没有见过的速度黑下来，时间却还早。霍晚飘没反应过来泽城和家乡是不一样了，她站的角落只有一盏路灯，比较昏暗。
　　她盘算着，再站二十分钟，就咬牙收摊。回去交代也好，交代不了也罢，反正是成功混过了第一天。
　　忽然听得背后传来脚步声，霍晚飘大喜过望，连忙转身，连身子都还没有转过去，一双手臂直接从背后绕过来，一只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卡住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