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汹涌[悬疑]》纪小宝

9、第 9 章

　　徐默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只眼圈微微发红。

　　“嗯，她……那个女大学生，”徐默问道：“她是怎么死的？”

　　苏若抿了抿唇，“徐默，你先休息吧。”

　　迎着苏若沉静的目光，徐默没有再多说什么。

　　*

　　苏若准备去受害者吴悦的家里查探一番。同警方打好招呼后，二人前往吴悦的家。

　　照例是周琛开车。

　　半路，苏若瞧见有超市，便去超市里买了点水果和保养品。

　　回车上的时候手里还捏着一个白事封包。

　　周琛瞥见，有些疑惑：“这是？”

　　“给吴悦父母的，钱不多，一点心意。”

　　“你的钱够用吗？”

　　“向朋友借了一些。”苏若突然转头，“你怎么知道我的钱不够用？”

　　周琛一顿。

　　苏若追问：“你派人调查我？”

　　周琛：“对不起。”

　　道歉倒是道得挺快的。

　　他接着道：“所有预备加入特检院的候选人，都会上特检院的审查名单。”

　　苏若无奈：“可我并没有答应你。”

　　周琛道：“但特检院是最好的选择。”他只是在陈述事实，话语里并没有带任何感情色彩。

　　苏若心知周琛定然是知道了她与通达公司的矛盾，所以才会如此笃定。

　　但苏若仍有些举棋不定。诚然特检院是最好的选择，但她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加入特检院，代表帝国形象，是荣耀，也是责任。而责任自然会有束缚。再者，特检院内阶级严明，如果遇上不好相处的上司……

　　太麻烦了。

　　周琛瞧出苏若的纠结，轻声道：“你可以慢慢考虑。不急。”

　　苏若瞥了眼周琛。

　　周琛的神情仍是波澜不惊，淡定得很。苏若心道，若真是不急，怎么会早早把她的名字加入候选名单，真是……口是心非。

　　周琛问：“你那里还有白事封包吗？”

　　苏若摇头。

　　周琛解了安全带，探身过来，打开副驾驶的储物盒，从里面抽了一沓钱出来，“和你的放一起，届时一并给他们吧。”

　　苏若呆住了。

　　副驾驶储物盒里塞满了金条和钱。钱一沓一沓随意堆着，底下铺着满满一层金条。这些都被随意丢在没有上锁的储物盒里。

　　她颤声道：“特检院的人都这么有钱吗？”突然很想加入特检院了呢。

　　“那倒不是。”

　　苏若仍没回过神：“你就随意扔在这，也不怕被偷吗？”

　　周琛像是听到什么好听的笑话似的，轻笑了一声，“谁敢？”

　　对啊，周琛是特检院的人。谁敢在老虎头上动土。就算有没心没肺的小偷，下手后估计没多久就能拥有特检院牌铁手镯一副。

　　苏若生出些许羡慕来。

　　她呆呆的模样实在有些可爱，周琛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笑道：“你若想要，随便拿。反正这东西我有很多。”

　　语气和过年分糖的长辈一模一样。

　　苏若还真没见过这么炫富的。她伸手，把周琛推开，深呼吸好几次，方才挤出一句：“谢谢，不用。”

　　把钱明晃晃扔她眼前就算了，还说可以让她随便拿？谁能抵挡住这种诱惑？

　　周琛简直是魔鬼本鬼！

　　“你不想要？”周琛疑惑。

　　“别再诱惑我了，”苏若无奈叹气，“我怕我的自制力经不住考验。”

　　周琛侧身靠在驾驶座上，注视着苏若，低声笑道：“我还有些帝国卡，你若想要，也可以送你一张。”

　　帝国卡，无限额度信用卡，每人仅限申领一张。当然，有申领资格的少之又少。至少苏若连帝国卡的门槛都没摸到。搁周琛这，帝国卡竟然都能批发了。

　　“帝国卡可以买飞机么？”苏若好奇。

　　“当然，”周琛笑：“你甚至可以买下一个飞机场。”

　　苏若盯着周琛看了半晌，恍惚间甚至觉得周琛都开始冒金光，头顶三个大字“财神爷”。

　　但她还是艰难地拒绝了。

　　苏若挤出一个笑：“开车。”

　　天下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

　　绝对没有。

　　*

　　车子停在株州小区的停车场。

　　株州小区是丽城有名的老小区，成立有些年头了。苏若和周琛坐电梯上楼的时候，电梯里的灯甚至还闪烁了两下。

　　估计是部件老化了。

　　出了电梯，楼道里的采光也不是特别好。住户家的门大都是老式的防盗门，很有年代感。

　　苏若敲门后，过了很久，门才开了。开门的是个老人，脸色苍白憔悴，没什么精神。

　　“您是吴女士吗？”苏若轻声道。

　　“你们是？”老人抬眸。

　　“我们是来调查这次事件的。”苏若语气和缓，“您之前应该接到过警方的电话了。”

　　说着，苏若拿出周琛方才给她的证件，递给老人看。

　　老人的警惕心很强，她拿着证件，盯着看了一会儿，又道：“我打电话问问，稍等。”通完电话后，老人才冲苏若二人点头，“进来吧。”

　　进客厅要换鞋。

　　老人从鞋柜里翻找了半天，也只找到一双一次性拖鞋，她神情有些尴尬，“这两天来的人太多……”

　　“没关系，”苏若笑了笑，“您若不介意，我就直接穿袜子进来了。”

　　“不介意，不介意。”老人这才放松了些。

　　苏若脱了鞋，露出白色的短袜。袜子是全棉的，上面还绣了一颗颗粉色的小爱心。

　　周琛一顿，而后蹲下身子，将老人递给他的拖鞋套到苏若的脚上。

　　苏若一怔，“你做什么呢？”

　　周琛动作停了停，却没有回答。事实上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这么做。是心绪来潮？还是……情不自禁？

　　半晌，周琛才道：“你的袜子白，怕脏。”

　　苏若微微皱眉。

　　“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一旁的老人陷入了回忆，“我和我老伴刚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什么都舍不得我做，有好吃的也都给我吃。一转眼，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悦悦都读大学了……”

　　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

　　苏若安慰道：“您节哀。”说着，她将带来的果篮和保养品放到客厅一角，“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老人有些感慨：“来了那么多人，带东西来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苏若笑了笑，“吴女士，我和我同事有点事想问您。”苏若特地将“同事”二字念得重了些。方才老人误会了她和周琛的关系，苏若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迂回解释。

　　老人立马明白了，“啊，是我误会了。我看你们郎才女貌的，很是登对呢。”

　　周琛轻笑一声。

　　苏若瞪了他一眼。

　　老人眯眼笑：“过来，先坐。”

　　三人坐在沙发上。沙发的垫子是手工织的，上面还缀着紫色小花，摸着柔软极了。

　　“真好看。”苏若赞道。

　　“这是我自己织的，”说到这个，老人情绪好了些，“我们单元的几个老姐妹闲着没事，就爱织毛线。不止这个，我还会织玩偶呢。你们年轻人现在喜欢的那些卡通的，我都会。”

　　“那么厉害的嘛。”苏若笑意盈盈。

　　说到自己擅长的事情，老人便滔滔不绝。苏若同老人聊了好一会儿，老人把话题扯到女儿身上后，自然而然地进入正题。

　　“最近吴悦有什么行为反常之处吗？”

　　“有，”老人不假思索，“她最近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唉，悦悦一直很乖的……”

　　老人絮絮叨叨，苏若一直耐心地听着。等老人说完，方才继续问道：“您知道徐默吗？”

　　“知道。”老人回得很快，“悦悦可喜欢他了。我跟她一起看过徐默的电视剧。她还买了很多默默的海报贴在房间里……我带你们去悦悦房间看看吧。”

　　周琛微微挑眉。之前，他并没有预想到家属会这般配合。苏若既然能在业内打响名头，自然是有真本事的。

　　老人带着二人进了吴悦的房间。

　　吴悦的房间整理得很干净，墙上贴着徐默的海报，桌面上也摆着徐默的照片摆台。

　　“悦悦她可喜欢默默了。前段时间，徐默好像被人跟踪了，她还说要去帮默默把人找出来。唉，他们网上的事情，我也不懂。”

　　“徐默被人跟踪？”苏若疑惑。

　　“对啊，”老人惊讶，“你们不知道吗？悦悦说徐默被人跟到家里过。”

　　“她是怎么知道徐默被人跟踪的呀？”苏若柔声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老人猜测，“应该是网上吧。不是有那个热搜嘛，悦悦肯定是从热搜上面知道的。”

　　苏若和周琛对视一眼，都觉事情不简单。

　　根据警方的推断，吴悦就是之前跟踪徐默的人。如今吴悦却说有别的人在跟踪徐默……

　　老人也察觉到不对：“这和悦悦的死有关吗？”她皱着眉，仔细思索了一番，“要不我们看看悦悦的日记？说不定她会记在上面。但是她日记本上的那些东西，没什么人能看懂。”

　　苏若一惊。在来的车上，她借着周琛的名头和警方交流过。警方称除了和监控上如出一辙的黑色衣服、帽子、口罩，他们并没有搜到其他有价值的证据。

　　警方也根本不知道吴悦会写日记。

　　“嗯，我们一起看看吧。”苏若点头。

　　老人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本画册，“这是悦悦画的，她每天都会画一幅。上面虽然没有标日期，但是都是一天一页的画的。”

　　难怪。若不是老人主动提起，谁也不会知道这本画册竟然是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