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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豪门瑰色(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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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的人都知道,楚家的二小姐,安静懂礼,温文尔雅。
至少,绝对不是那种会冲撞长辈,还大喊大叫的人。
但是今天,楚闻玥冲到爷爷的房间里,把为她准备好的黑色地丧服摔在了地上。
“楚闻玥,你要做什么!”
老爷子握着拐杖在地上用力地顿着,一旁的人赶忙抚他的背给他顺气:
“哎呀,老爷子,小心身体。”
说罢那人故意装作好人,对楚闻玥道:
“闻玥,干什么呢你,还不快给爷爷道歉。”
“我不要参加葬礼。”
再一次地,楚闻玥说出这句话。
眼中冰冷如霜。
楚括和楚依依向来以姐姐为主心骨,这次姐姐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两个人一下子没了主意,只能在楼下干着急。
最后还是楚依依强行稳定了一下心神,走到院子里去。
“依依,你要干嘛?”
楚依依停下来,头也不回地道:
“去找能安慰得了她的人。”
楚依依给游千易打了电话。
刚开始的时候,一听说楚依依让她去参加葬礼,游千易连忙摇头:
“去生日会也就罢了,我去葬礼干什么?我跟你们家一点也不沾亲带故啊。”
“游千易!”
楚依依吼了她一声。
“那天在生日会上,我听到你和姐姐说什么了。”
……
“游千易,她必须得参加葬礼,而我怕她崩溃。”
“你不是喜欢她吗,游千易?”
楚依依抓紧了手机:“既然你喜欢她,她需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
之后,楚依依直接报出葬礼的地址和时间,挂掉电话。
她仰起头看着天空,那天姐姐回来收拾小妈的时候,天也是这样的蓝。
其实第一次见面,游千易没有回应她的亲吻时,楚依依就已经知道了,那不是她的游千易。
但她却,自欺欺人。
“呵……”
楚依依抓了把自己身上的黑色衣服,久久地站在那里,直到最后楚闻玥木然地下楼。
她回过头,看到楚闻玥已经穿上了黑色的丧服,眼睛里空洞洞的,没有一点感情。
“姐姐……”楚依依叫着她,却没有得到回应。
傍晚。细雨绵绵。
其实这次的葬礼还算是办得非常简单低调,老爷子要的不过是最起码家人都在,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不过门口的人没有想到,来了一个很是陌生的人。
“你……”
那男人本想问对方你来找谁,想了想,觉得问别人在葬礼上找谁,这也太阴森了些,就把话咽下去,转而问道:
“你来做什么?”
游千易的目光越过他,望向另一个人。
男人循着她看的方向望去,看到了正站在吊丧的客人面前,一句话也不说的楚闻玥。
楚闻玥今天的脸色白得可怕,眼里布满血丝,旁人只当她是例行地在葬礼上难过,并不多在意她。
只有游千易,看到她的时候心脏狠狠地揪了她一下。
游千易是没有资格进去的,她一直在外面看着,看楚闻玥行尸走肉一样站在那里。她没有撑伞,就站在对面的树下。
后来,事情差不多结束。不等别人说什么,楚闻玥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外面挂着的白纸灯笼被吹得晃来晃去,楚闻玥先是望了望这灯笼,然后,她看见了对面的游千易。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谁曾想,第一次见面,却是在这里。
楚闻玥只和她对视两秒后便匆匆地垂下眼眸,朝右边走去,并没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另一边,游千易刚开始时还站着不动,过了一会儿,她反应过来,跑到了灵堂跟前,从那里随手捞了一把伞出来。
“诶……”
管事的人想拦她,却被另一个人给按住了手——那是楚依依。
楚依依看着游千易追上去以后,转身回到了灵堂里。
而在另一处,楚闻玥听到自己身后有人叫她,她不禁站住,转身。
“那个,你没有带伞。”
游千易抓着一把透明雨伞来找她,因为雨水和跑得急的关系,她额头前的头发湿透了,沾在额头上面。
“啊……”
楚闻玥张了张唇,然后笑了:“为什么老有人喜欢在葬礼上给我送伞呢?”
“我不需要的。”
楚闻玥没有动弹:“再说了,你只拿了一把伞,你要是把它给我,你就要淋着雨回家了。”
“那么……”
游千易摩挲着伞柄,想了想后对她道:
“你还记得你和我的约定吗?”
你说过,会陪我去一个地方,哪里都可以。
楚闻玥静默下来。
不记得两个人是如何搭上车的,是如何开了门……
楚闻玥只记得,一进门,游千易就揪下她胸前的那朵白花,把它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里。
这举动看得楚闻玥难得地有了笑意:
“你在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的楚闻玥,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墙,仰起头:
“我说,千易啊,你知道我为什么没能参加妈妈的葬礼吗?”
“呵呵。”
楚闻玥笑道:“那时候我还小,沉不住气,把知道的一点点事情说给了爸爸。”
说到这里,楚闻玥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我以为他会给我们做主的!我以为他会!”
“我以为,他会啊……”
可是楚闻玥等来的,是一帮人把她扣留在了一个小房子里。
他们怕楚闻玥在葬礼上把事情说出来,怕她闹,怕扬了家丑。
后来因为证据不足,爸爸也没有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
游千易缓缓地走到她面前,坐了下来。
她望着她。
“游千易……”
楚闻玥张着干渴的嘴唇:“我没有在妈妈的葬礼上哭,却要在这个人的葬礼上哭……”
“我不愿意。”
“我知道。”
游千易这么说着以后,在她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然后,游千易盯着楚闻玥穿着的丧服。
好想把这些悲伤的东西从她身上一层层剥离掉。
好像剪碎那件丑陋的衬衫。
想烧掉那件黑色的外套和裙子。
楚闻玥,我想让所有和悲伤有染的东西从你身上滚蛋。
游千易将这一切付诸行动,至少,她把丧服一件件地都脱了下来。
过程中楚闻玥没有丝毫的反抗,直到……
直到游千易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拉着她的手伸向自己。
“姐姐。”
游千易哄她说:“我听别人讲,情|事,是可以戳破悲伤的事情。”
“所以让我来帮你,好不好?”
“千易!”
“楚闻玥,”游千易抓紧了她的手,她笑了,同时眼里也滚出泪水,“你曾说愿意陪我去一个地方。”
“那么今夜你陪我去吧。”
“就在这里,就在我的身边。”
游千易抚摸着她的手指,说:
“来,姐姐。”
“……我教你,怎么做。”
那边的灵堂还回荡着残余的哭声,悲恸哀绝,纸钱被烧的味道弥漫着。
而在另一处,新做的丧服被随意团成一团扔在地上。沿着这被扔的衣服向前走去,便能看见在熄了灯的客厅里,月光照在两个女孩子身上 。
幽蓝的月光。
“对,姐姐……就是,就是这样。”
月光不敢再看,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楚闻玥醒来后,意外地没有看到游千易。
最后她在桌上找到了一张纸条:
“姐姐我今天要去学校报到啦,你自己找一件我穿的衣服吧。”
“再见,楚闻玥。”
两个月后。
游千易走在异乡的街头,不断地听到“圣诞快乐”这句话,但是,没有哪句是专门和她说的。
大家在为圣诞礼物而高兴,游千易则一个人走在落雪的街头,盘算着今晚做些什么——外国的黑暗料理她是真的吃不下,还是自己做比较好一些。
可惜的是路好像被堵住了,不知是谁在向谁告白,在广场中央的圣诞树下,有一个亚裔男生咋咋呼呼的,又是给女朋友抛去玫瑰,又是在唱歌。
游千易把这一切讲给室友,室友回复她了一个白眼:
“怎么样,羡慕吧?你也该找一个了。”
游千易没理她,抱着买好的东西艰难地穿过人群,像一个滑稽的抱满东西的圣诞老人。
果不其然地,走到圣诞树附近的时候,游千易的东西掉了一地。
“唉……”
她弯腰去捡,看见另一个人正走向自己。
嗯?
游千易下意识地直起了身,然后愈发愣住。
在这条她回宿舍的必经之路上,在璀璨漂亮的圣诞树旁边,立着一个戴着红色围巾,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人。
她站在满天烟火下,比烟火盛大好几分。
楚闻玥看着这个傻乎乎的,戴着厚重手套,头发上还落满了雪的游千易,忍不住笑了:
“圣诞快乐。”
……
“圣诞,快乐。”
(第一个世界到这里结束,楚依依的归宿会在下一个世界交代)
(今天作者君终于想起了这是一篇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