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大学生合租日常》卡力鱼蛋

60、Day 50.2

　　乔一航站在楼下商场门口，看着手机查找回去的路线，余光中隐约感觉有人站在他旁边，他转头看过去，是个陌生的男人。
　　他自嘲地笑笑，随后把手机放进口袋，径直往前面地铁站走去，殊不知身后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他。
　　要不是有齐放拉着，方远肯定就脑子一热冲过去找他了。
　　“都和你说了，你现在出现不就明摆着你跟踪他，不放心他，把他当小孩子看吗？”齐放苦口婆心地劝着他，“爱情嘛，讲究信任的。”
　　“嗯。”方远拽着拉环，隔着一个车厢的人群望着那边低头刷手机的乔一航。
　　“我和你港啊，你就先放宽心，这种大事他回去肯定会跟你讲的，今天不讲，明天讲，反正你提前做好准备就是了。啊也不对，”齐放顿了顿，“你还是得装作不知道，听到之后还是得吓一跳知道不？”
　　“嗯嗯。”方远点着头应他，视线仍是追向乔一航。
　　“小哥哥，你们是模特吗？有没有微博可以关注呀？”这时一直在一旁私语的两个女生终于主动出击走过来。
　　“不是，还是学生。”齐放摆出他的招牌笑容，“微博的话，我蛮少用的，不过关注也没所谓。”他说着，拿出手机找出账号给她们。
　　齐放看着她们的视线还在方远身上扫，就替他挡下了桃花运，“他就算了，有女朋友了，女朋友可凶了，招惹不起。”
　　“哈哈。”女生们笑着没再打方远主意，倒是和齐放聊了起来。
　　方远没心思搭理齐放撩妹，不过这一站停了之后，一直被他盯着的乔一航抬头看了眼到站名后便走出车厢，他见状赶紧拽着正聊得火热的齐放下车，留下车厢里面面相觑的两个女生。
　　“学长，早知道留你在车里了。”方远叹了口气，他一下车就跟丢了乔一航。
　　“哎呀，小乔还能去哪，肯定是回公寓啦。”齐放拍了拍他肩膀，“我们回去就能看见他啦，你这样跟一路还蛮危险的。”
　　“嗯。”方远应着他，可脸上仍是无精打采。

　　乔一航回到公寓，发现玄关处并没有方远的鞋子，想想也是，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他也不在。
　　他叹了一口气，换鞋子走进屋，本想瘫在沙发里等他，但是客厅还是公共场所总觉得不太好，于是就回了房间，等听到他回来的动静再去找他也不迟。
　　只不过没想到他会那么快回来。
　　听到对面开门的声音，乔一航抬起头往墙上的钟看了一眼，那家伙提早两个小时下班吗？
　　他摘下耳机，开门出去敲方远的房门，屋里的人几乎是奔着过来开门，其间撞到了床脚也不觉得痛。
　　方远一见到他，脸上便出现了笑容，纯粹干净的笑，还有那好看的眉眼微微下弯。
　　“你刚下班？”乔一航一见面就开门见山地问道。
　　“没有，我突然有点事，临时请假回来。”
　　“那你现在忙吗？”
　　“不忙不忙。”
　　“哦。”乔一航点着下巴，随后抬眼看他，“那我现在可以进来吗？因为上次你邀请我过来看看。”
　　“可以啊。”方远脚边一动，身后的房门便顺势开到底，将房间全貌展现出来。他回头看了看，不好意思地笑着，“我这里也是很简单，没什么东西可以看。”
　　“没关系。”乔一航走进去，没有丝毫犹豫、毫不客气地坐在他的床上。
　　“怎么了吗？”他见方远看着他像是在发呆，便歪了歪头问道。
　　“啊没有。”
　　“那把门关上。”
　　方远愣了一下，然后伸手关上了门，在密闭的空间里突然变得紧张。
　　乔一航看着方远，可对方垂着眼没看他，这么僵持了一会儿，乔一航低低咳嗽了几声，试图打破沉默。
　　“怎么了？”方远问道。
　　“你就这么站着吗？”乔一航笑了笑，“拘谨得感觉你才是客人。”
　　“嗯。”方远伸手拉过椅子，反过椅子坐在他面前。
　　乔一航愣了愣，不由得皱起眉，“你，不坐我旁边吗？”
　　“啊。好。”方远像是丢了魂一样，反应也慢半拍，慢吞吞地又站起来，走到他身边坐下。
　　“你今天怎么了？”乔一航一脸担忧，“是不是我打扰你了？那我还是回去吧。”他自己也开始打起退堂鼓了。
　　“不要。”方远伸手拉住他的手，手指紧扣在一起，“你主动的让我有些不习惯而已。”
　　“哈？”乔一航又有些不爽起来，“前天晚上我都主动成那样了你还不适应？”
　　“哈哈。”方远笑了起来，“所以说酒精是个好东西。”
　　乔一航气得想扯开手，但却被他扣的更紧。
　　“你今天是不是也有事？”方远靠过来，头搭在他肩膀上，整个人的重量似乎都在往他身上压，“是不是和乔燃发生了什么？”
　　乔一航脸一侧就能碰到他的额头，就那么贴着也好，至少还能感觉到他在身边。
　　他稍微弓着背，转过头去刚好能吻到他的唇，对方原是猝不及防，一旦适应之后，便迎合上来，两唇微张，唇舌交缠，身体和意识像是都融化在一起，难舍难分。
　　松开的短暂间隙里，乔一航看着他，感觉呼吸变得困难短促，连接下来要说的话也让他脸红不已，“今晚我可以睡这里吗？”

　　齐放好不容易熬到了能和美国表哥同时间吃鸡，一通电话打入截断了他剩下一半的英语脏话。
　　他匆匆看了眼来电显示，然后极不耐烦地按下通话，“喂找我干嘛？”
　　对方低沉的声音似乎也在压抑着烦躁。“麻烦看下微信。”
　　他一说完就挂了电话，气得齐放——用原话说就是——“妈的老子当场差点心肌梗塞。”
　　齐放一边操作角色躲到个角落，一边滑着手机到聊天界面，看看乔燃到底给他发了什么过来。
　　——喂，问你件事。
　　“神经病啊，有事刚刚电话里不说？”齐放看过之后，骂骂咧咧地嘟囔道，随后按下语音键对着手机又超大音量地喊道：“第一，我不叫喂，第二，我有名字，我叫楚……呸，齐放！”
　　乔燃那边是秒回，回了他六个点，然后接着又发了一句——喂，Gay Bar在哪？
　　齐放看过之后，想都没想就把收藏里的地址甩给他，而对方也算有点礼貌，至少拿了之后还会和他说声谢了。
　　“狗崽子。”齐放骂了一声，然后又投入到游戏里，但是没玩几秒，他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妈耶，刚刚那个人是乔燃吧？
　　他又赶紧去看了几眼备注，明晃晃的那两个字并不是乱码和错觉。
　　在餐厅看到的事情再加上现在乔燃的消息，齐放的心情真的是一团糟，不知怎么的总觉得那家伙会想不开。
　　眼下他焦虑地连游戏都打不下，拿起手机就是一通语音发过去，“喂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

　　乔一航躺在陌生的床上，视野里昏暗的天花板和吸顶灯也是陌生的，不过被子上沾染的气味倒是十分熟悉，淡淡地柠香混着一点甜味。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疯了，现下羞耻得他想原地消失，真的是脑子一热就冲动了。
　　“晚上抱着你睡可以吗？”躺在旁边的方远突然问道。
　　“啊？”乔一航愣了愣，一时没准备。
　　“我那个，晚上睡觉一般会抱着个东西的。”方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有两个枕头。”
　　“噢。”乔一航应着，转身挪了过去，让他抱着，但是对方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不抱吗？”
　　“唔。”方远抿着唇，神情和身体都在抑制着激动，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
　　他几乎是兴奋地抖着手搭上他的腰，然后在他还没反悔之前，赶紧用力地搂进怀里。
　　心跳怦怦，胸膛贴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在紧张了。
　　“我发现，原来我对你说的好少啊。”乔一航在他怀里，声音低低地，“我十二岁的时候，在小学毕业典礼上知道了我父母飞机失事的消息，成了孤儿的我自此寄养在大伯父他们家，那时候的乔燃二十岁，代替大伯成为了我的监护人，对我来说，乔燃是很重要的人，伯父伯母也是……我今天一时冲动，把我们的事和乔燃说了，那感觉就好像我在亲手剪断和过去的纽带，完全抛弃了我的亲人。”
　　“那我便成为你的亲人。”他的吻落在他的前额、眼睑、鼻尖上。
　　“你知道这句话有多沉重吗？”乔一航笑了笑，“听着就好像结婚承诺一样。”
　　“除了你之外，我还没对谁心动过。”方远抱紧他几分，“喜欢上你的时候就打算和你走一生了。”
　　“一生吗？我父母倒是在离开之前都想一生摆脱彼此，他们当时打算从国外出差回来就离婚的，他们算是双双婚内出轨，我在葬礼上才彻底知道他们的出轨对象是谁，一个是常送我爸回来的单位同事，一个是我妈的合作伙伴。受他们影响，我真的很难选择拥有爱情，谁都看不见未来，谁都不知道会不会有感情淡了那一天。”
　　他笑得苍白无力，心里本是空空的，可是感觉到还有一个人在他身边，心里的空洞瞬间被填满。
　　“但是，知道你喜欢我的时候，我便不想退缩、不想放手，我会一直爱着你，直到你抛弃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