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除草狂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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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枫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卷毛小鬼趴在身边睡得很香，还流口水。
“......”还真成奶妈了。
枕枫嫌弃地下床喝水，喝光桌上一罐子水又去园子里除草。院子里的金鱼草长势良好，从院子里一路长到了山脚。见到主人，金鱼草大张嘴巴叫了起来：“啊哦~”
“别叫别叫。”枕枫心揪了起来，一听这个声音她就头疼。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一点都不符合她的审美，只不过鬼灯桑很喜欢。上次顺势给政务厅外的金鱼草除了个虫以后，就被鬼灯桑盯上了。说是能培养出新品种的金鱼草就以地域特产绵竹酒交换。
一听有酒喝，枕枫心动不已。稀里糊涂也就挖了两颗回去种，没想到短短几个月这些金鱼草就从山上野蛮生长如此。
话说回来，这些鬼东西是怎么繁衍的？枕枫盯着眼前一株茎秆粗壮的金鱼草，仔细研究其中奥妙，开花授粉？体外受精？
呃，不管怎么想都好恶心。枕枫甩甩脑子，驱散幻想。
“是时候开开杀戒了。”枕枫戴上口罩绑起头发，挽起袖子开始割草：“你们别叫，我尽量温柔一点。”
金鱼草一前一后摇摆，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主人想干什么？
金鱼草发出惨叫：“哇噢！”
枕枫动作麻利，割草如割稻。几息之间就割完一把，接着又从空中抓住一条泛着白光的丝线状的死魂虫将割下的金鱼草捆在一起，摞在一边。一摞一摞又一摞，金鱼草堆成稻谷一样的圆形草堆。
被割完的草梗横截面溢出红色汁液，空气里弥漫着鱼的淡淡腥气还有几分甘甜，如同醇酒容易上头。
金鱼草海很快空出一大块地，枕枫抬头望向金鱼海，心中麻木：真能长啊。她甩甩手中镰刀，活动活动手腕，将镰刀如同回旋镖一样扔出。镰刀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金鱼飞跃。枕枫抓住飞回来的镰刀，满意点头：这才是真正的大开杀戒。
场面惨不忍睹。
金鱼草感受到草生的第一次危险：救命！！！
可惜枕枫没听懂它们叫唤里的恐惧，一个人完成了一大半的除草工作。她站在半山腰，看着底下绵延不绝的金鱼草海叹口气，精神攻击有点严重。
她拎着镰刀慢悠悠往山上走去，作为地狱有名的大人物，这座山头都是她的。没有人敢擅闯，结果现在连一个劳动力都没有。
枕枫心中暗恨：失策失策，要不去花街把那群野干拎过来除草？正在她蠢蠢欲动时，想起了还在睡觉的那个小鬼：唔，地狱里使用童工不犯法吧？
枕枫兴冲冲地回家，把小孩拍醒，给他一把镰刀就把小孩扔到金鱼草海里：“睡得也够久了，起来活动活动。你把这些草割掉再回来吃饭，记得要是看见好看的就留下来。”
卷毛小孩眨眨眼，拎着镰刀发呆：“嗯？”
枕枫拍拍手回了房间：无事一身轻。她坐在屋外的走廊上吃桃子，顺便思考一下割下来的金鱼草该怎么处理。想了半天，枕枫动手折了一只纸鹤，传音与鬼灯：她没办法，鬼灯桑总有办法的吧。
很快鬼灯派来几个人架着马车来运草，说是阎魔厅食堂的后勤人员，受鬼灯大人之令带回去榨汁。
“......”新型饮料吗？最近还是不要去阎魔厅食堂吃饭好了。枕枫心中暗想，脸上笑容灿烂：“期待你们开发的新品。”
“一定不负众望。”
枕枫挥手送走一干人，看着还在勤勤恳恳割草的小鬼心中安慰：把人留下来似乎也不错。她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能想到这种方法。
卷毛小鬼割着割着停下了脚步：这个是好看的吗？他看着通体全白的金鱼草，啪嗒一下扯下它拿回去给枕枫看：“这个好看，送给你。”
看着递到面前的变异品种，枕枫笑容龟裂：就这样被折断了？还能活吗？她嗷地一跃而起，拎着小鬼跑到金鱼草地里：“小鬼你在哪里摘的？”
枕枫站在断掉的草茎面前欲哭无泪，她忍受这么久的精神攻击不就是为了这个？结果呢？腰斩？她蹲在植物面前，看着手中的白色金鱼思考。
次日，鬼灯的办公桌上摆了一盆用透明胶带粘起来的白色金鱼草。
面无表情的鬼灯：“......”
枕枫知道自己不太可能糊弄过去，想拿那个换酒喝不太可能，结果也是这样。于是勤勤恳恳的农夫又开始种草，这回枕枫学乖了，耳提面令卷毛小鬼割草时看见好看的不要折断，保留现场等她过去。
但是，特殊品种还是得靠运气啊。带着草帽卷起裤腿的枕枫像个秋收农夫，她仰头望天，要不还是回去睡觉吧。她看着在田里劳作的卷毛小鬼，摸摸下巴：话说回来，这个小家伙还没有名字啊。
枕枫招招手，叫人像小狗：“过来过来。”
卷毛小鬼慢吞吞地走过来：“什么事？”
“你有名字吗？”枕枫拿出手帕给他擦脸：“我总不能每次都喂喂的叫你吧。”
卷毛小鬼看着温柔给他擦脸的枕枫，脸上闪过一丝犹疑，还从未有人对他这样做过。他摇摇头：“我没有名字。”
枕枫皱眉，认真思考：“要不我给你一个？”
卷毛小鬼点头：“好。”
取名对于枕枫来说是件麻烦事，一旦给予名字就是形成因果拥有羁绊。不过枕枫莫名觉得多养一个小鬼也没什么问题，况且它给她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仿佛她与它之间有莫大的渊源，这让她无法丢弃它。
唯一的问题是：她不会取名。
“要不你叫二狗吧。”枕枫认真说道。
小鬼用冷漠表示抗议。
“...”枕枫自己也觉得寒碜了点，配不上这孩子这么秀气的脸。
两人相视无言。
山脚下的众合花街开始营业，坐落在地狱极深之处的昏黄天空也染上了暧昧的胭脂红色。枕枫突然意识到，他们是在深渊之地，普罗大众挣扎着无法逃离的噩梦地狱。而在地狱的生物，谁是无罪，谁又无辜。她眼前的小鬼也是承载诸多的罪恶的集合体。
枕枫笑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温柔说道：“奈落，你就叫奈落怎么样？”
奈落即地狱。
作者有话说第6章 除草狂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