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无刎颈交，却有忘机友》杳与杲

2、逢人且说三分话

　　深夜，沈扶苏和寒成暄站在玉门关的城墙之上，此时的玉门关，还有着战场上肃杀的感觉，风一吹过，一股血腥味便扑鼻而来，放眼望去，满是血凝结成的暗紫色。
　　寒成暄看着此情此景，感慨地说：“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胭脂凝夜紫。”“五年了，你还是老样子，还是这么喜欢吟诗作对。”寒成暄惆怅地说：“五年了，小苏长大了，都当上车骑将军了。”“但也不像以前那样快乐了”寒成暄在心里默默的说。
　　“成暄，你今日为何帮我，你可别告诉我是因为我当年救了你一命，我不信，当年如果没我，我相信凭你的实力，也是可以逃出生天的。”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不希望看到你有任何事。而且，当年我是可以逃出去，但如果当时你也没在我身边的话，我可能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沈扶苏握住寒成暄的手，对着他说：“你来南国吧。”
　　寒成暄反握住扶苏的手，“小苏，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担不下弑舅叛国的骂名，但是，无论如何，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在你身边。”
　　扶苏愠色地说：“舅舅？那狗皇帝可未必把你当侄子看待，而且，抛开身份，你和他那么多年的兄弟情，他还不是说杀就杀，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你寒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考虑吧，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寒成暄揉了揉额头，似无奈似苦笑地说：“小苏，我以不过问朝堂之事五载，实在是不想再管了，我很累，真的累。”
　　可怜这昔日艳绝天下的文珏公子，如今竟是满身光芒无处发散，他累了，他是真的累了。
　　扶苏见他这番模样，便不忍在逼他了。
　　良久，他们二人都无言相对。
　　晚风吹过，撩起了他二人的衣袍，月色照耀下，扶苏看着身边的人，目光有些迷离，恍惚间，扶苏觉得，身旁的人，其实，还是当初那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只是，经过岁月的磨砺，那份温润到骨子里的东西被他藏了起来，也就只有单独对着他的时候，他才会偶尔显露出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滴嗒，嘀嗒”天空下起了绵绵细雨。
　　“下雨了”扶苏抬起头看了看。
　　“这雨，像不像我与你初次见面的那场，我记得那天的雨，也如这样润物细无声。”寒成暄对着沈扶苏莞尔一笑。那笑仿佛就是寒冬里的一缕阳光，温柔，美好。
　　“像。”
　　扶苏的思绪，随着这场雨，一直延伸到六年前。
　　“爹，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可以去燕国玩啦”沈扶苏拉着沈清的手，激动的在那乱挥舞着。“我可以去找沈婳姐姐玩了”
　　“你这小丫头”沈清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头，“就知道你沈婳姐姐不知道你爹啊，还有，你此番去可不是去胡闹的，你是去学习的。”
　　“学习？学什么？学习这种东西我觉得还是让大哥去好了。”扶苏一听学习就连忙垮下脸来
　　“学什么到时自会有教书先生说，你此番可要去一年呢，你给我悠着点，别跟人起冲突，去燕国的人可不止你一个，还有其他人，你们是去联络感情，你可别坏了两国这么多年的交情。”沈清不放心地叮嘱，“还有，苏儿，记住我跟你说的话，逢人且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知道啦，大哥不去吗？”
　　“你大哥是养子，去了我怕你大哥遭人闲话，而且，你大哥向来体弱，不便舟车劳顿。”
　　“好吧。”扶苏失望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