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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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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有醒来发现床上空荡荡的，原本躺着的人不见了，她站起身，开门就和进来的人撞上，来人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才没有让她往后摔。
“哎你醒了啊。”方知有抬头看向他。
他收回手往后不着痕迹地退一步，“多谢出手相救。”
“不用谢，没有师父在我也没有把握能救你，你自己身体素质也不错啊。”方知有对他笑了笑。
他点点头准备进屋，方知有却突然上前拦住，问道：“对了，你刚刚出门干嘛你不知道你的伤才好吗”
望着眼前突然变得气势汹汹的女孩子，他不知所措地愣住了。刚刚他去见了首领，说明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可以接任务，尽管运气还有些吃力但也不至于下不了床。
“没这么弱。”他不耐烦地皱眉道。
方知有挑了挑眉，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直到他先一步错开视线——
“...做什么”少年问。
“我不知道你是弱还是强，我的原则是病人就要好好养病，身体是你自己的，你的伤那么重就不要逞强，有什么要紧事也要等身体恢复好在做。”她停顿了下，稍微软了口气指着桌上说：“实在有事就...按照单子上写的做吧，对你身体恢复有帮助。”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他沉默几秒后还是妥协：“知道了。”往屋里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我要休息了。”
方知有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得到对方轻轻嗯了一声，她才收回视线走出门，接着又回过头补了一句：“一定不要剧烈运动，伤口会撕裂的。”
再次声音加重嗯了一声，不耐烦的情绪更加明显。
等到方知有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坐下。
桌上的烛火摇曳，橙黄的火苗被风吹得变形，他干脆吹灭了蜡烛，房间顿时一片昏暗，只有些许月光从纱窗外淌进来。
在黑暗里他终于能安静下来，静默了几分钟，还是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纸张，借着月光开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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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有起得很早，想去外面转转，但又怕这个地方乱逛会惹出诸多麻烦，索性坐在屋子里看书打发时间。等到窗外的日光从头顶慢慢移到地上时，她忍不住伸了个懒腰，活动下身体。
她记得一楼是一个空荡荡的大厅，从一楼延伸出数十条长廊连接其他大大小小的阁楼，周围遍布了几十栋布局相似的楼宇，看起来就像一座规模宏伟的城土。
尽管这里很大，她也很少看到有人走动，除了昨天的几个人她就没再见过其他人。
“下楼转转应该没什么吧......”在呆在这里她要憋坏了。
方知有一边好奇地观察这座楼，一边扶着围栏往下走，一转眼看见楼下正进来的人一怔，“怎么是你啊？”
她几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我正想在周围逛逛呢，刚从外面回来”
他见是方知有，点点头回答：“嗯。”
“那你真是好忙啊，你身上是...”她皱了皱眉，注意到了衣服上斑驳的血迹。
“不是我的。”他下意识回答，又很奇怪自己干嘛解释，张了张嘴便没再说话。
不是他的，那自然就是别人的，方知有愣了一下没再多问。
两人相对沉默地站了一会儿，方知有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外面的喧哗打断。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从外面进来，阵阵呼啸的风穿堂而过，空气中顿时扩散开浓郁的血腥味，方知有朝他们不经意的一撇，却愣在原地。
“喂。”他注意到她表情不对劲，也跟着望过去——
几个人正高谈论阔上哪儿去找乐子，有一个人手中晃晃悠悠地甩着一缕长发，顺着头发往下看——赫然提着一颗人头。
他眼神一沉，回头便看见身后的少女脸色煞白地僵在原地，瘦弱的身体隐隐发抖。
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他上前把她挡在身后，朝正在兴头上的几人喊了一声：“站住。”
那个人吊儿郎当地转头，接着瞬间变了脸色，朝他赔笑道：“怎，怎么啦”
“收好。”他扬了扬下巴，意指他手中的人头。
“这...头儿平时也没说我什么啊，怎么...”那人还在不解。
他的眼神瞬间冷下来，“别让我说两遍，不想要那只不听话的手，我就把它砍下来。”
——说出的一字一句都暗藏杀意。
对面的人抖了个激灵，显然被吓得不轻，见他是真的发怒了才战战兢兢地找人借了块布将人头包起来，“我收我收！这，这下行了吧...”
他没回话，对着方知有说：“走，上楼。”然后拽着她的胳膊把毫无反应的她拉走了。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没事了...你先放开吧。”方知有被带上楼，脸色总算缓和了一点。
他闻言松了手，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抚眼前受惊的女孩。
“我应该早就有心理准备的。”外面的雨啪嗒啪嗒落在横栏上，她的声音又轻又细，几乎要被逐渐扩大的雨声覆盖。
他还没进行思考却直接脱口回答道：“不是你的错。”
她仍垂着头，不发一言。
又是安静了半晌，他转过头望着雨幕，“你...怕吗？”他突然开口问。
方知有回过神，涣散的眼神逐渐清明，“刚开始确实被吓到了，但我更生气，他怎么能......”她想起刚才那个人亵渎尸体的举动，玩物一样拿在自己手中把玩。
蹙着眉沉默半晌，他语气严肃地说道，“...刚刚的事不会再有下次。”
方知有没有想到这个人会作出这样的承诺，但她还是勉强笑了笑，说道：“谢谢...你和我见过的那些人不一样。”
“你...”他疑惑地看向她。
“在玄武国我跟着师父也救过很多刺客，他们没有人会这么客气地说话，有些人还...”她没有说下去，但她恼怒的表情已经让人猜到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他不自觉紧握了双拳。
不过方知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继续说，“那些登徒浪子最后都被师父赶走啦，虽然我打不过，但是师父总会有办法教训他们的！”
他终于平缓了呼吸，过了半晌才放心似的缓缓开口，“那就好。”
“再去走走吗？”他问。
“可是......”
“我带你去，有些地方外人不能乱闯。”
“好啊！”方知有一展笑颜，几步跟上去和他并肩走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