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楼》掌上明珠

4、第 4 章

　　傅羽看着面前被众人扭得结结实实的两人，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等二人开口，店小二大声叫道：“他们想吃霸王餐！”
　　花措满面通红，嗫嚅着分辨道：“不是的，我……”
　　“他们吃饭的钱我来付。”傅羽抢着说道。
　　三人一道出了门，花措垂着头不敢言语。“以后银子放好，别再弄丢了。”傅羽突然说道。
　　“先生知道我们的银子丢了？”花措吃惊地抬头。
　　“我猜的。”傅羽黑眸望着她，轻声一笑道：“不过亏你想得出来，竟想吃霸王餐。”
　　“学生惭愧……”默了片刻，花措想起什么，道：“先生若是有事不必顾虑我们，我们自己回去是没问题的。”
　　傅羽点头，道：“也好，我刚刚是来赴约友人的，叫人久等也不好，你们自己回去，路上多加注意。”
　　“先生放心！”
　　云宾楼二楼包间。
　　傅羽入座，对面坐着一名二十来岁锦衣华服的男子，道：“傅兄，你迟到了，应当罚酒。”
　　傅羽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道：“世簪兄约我前来有什么事情？”
　　江世簪哈哈一笑，道：“我没事就不能约见友人了么！”
　　“兄日理万机，哪像我等整天无所事事可喝酒的。”
　　“傅兄高才我岂有不知，他日进京赶考必能一举高中。”江世簪压低声音，“届时我定会请父亲在京中替傅羽兄美言几句的。”
　　傅羽笑道：“世簪兄如此厚爱我！”
　　江世簪挨近傅羽道：“家父前几日还叫我请傅兄去家里吃饭……如今家父遇到一件难事，还请傅兄帮个小忙。”
　　“但说无妨，力所能及定不推辞。”
　　“数月前的山阴叛乱傅兄可有听说。”
　　傅羽点头，道：“听说是一帮山贼鼓动平民造反，将山阴县大小官员杀尽，并放了牢中一干囚徒逃逸至各地，但听说一月前已被镇压了。”
　　“不错，傅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叛党虽被镇压了，但天子震怒，誓要查清事实扫除余孽，所以派了一员皇亲前往山阴查处，山阴归吴郡，我父亲等候数日却不见人来，派人去山阴一打听，说这位皇亲已经在数天前进了吴郡城，可至今不见人影，你说……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江世簪抚掌叹息道。
　　“世簪兄先不要着急，但不知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江世簪握住傅羽的手臂道：“之前家父命人打探到，皇亲曾出现在卢府中，所以想请傅兄悄悄做打探。”
　　傅羽沉吟片刻道：“既然已知在卢府，江大人何不差人去请就好了！”
　　“傅兄有所不知，家父多次差人打探无果，父亲担心皇亲在外不安全，又怕皇亲受怠慢家父被连累治罪，走投无路才来求助你的，此事务必不能声张，恐泄露遭来祸事！”
　　傅羽点头，道：“好，我全力去办。”
　　寒食节，天气晴好。
　　吴郡主街，花措三人公子装扮。如月捋了捋身上的锦缎衣裳，道：“我们这般悄悄跑出来会不会不妥。”
　　花措挽着如月的肩膀道：“难不成你想只坐在轿子里隔着面前的人海看龙舟赛，那样还有什么乐趣。”
　　瑶琴笑道：“措丫头早就打定主意了，义父同老友去踏青饮酒，每回都到夜里才回来，我们早些回去就好了。”
　　三人沿街闲逛，边看边买了许多新奇玩意儿，这时前街传来一阵喧嚣，有人沿街敲锣跑来，喊道：“大家去河边看赛龙舟咯！太守亲临与民同乐！”
　　人群纷纷往渡头跑去，“走，我们也去看看！”花措拉着二人一起去了。
　　东岸渡头临河搭了一座高台，四周装饰红缎绸花，台上一溜坐了一排人，皆是本地的乡绅名士。水上泊着七八艘龙舟，岸上对应站着一排排赛舟手，清一色的年轻小伙，身着赤橙黄绿各色龙舟服，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太守大人到！”台上一名衙役高声喊，只见江岑登上高台，官袍乌纱，眉目含威。江岑落座，对身旁衙役耳语几句，衙役走到台前高声道：“请赛舟手准备！”
　　赛舟手登上龙舟，衙役走到一面大铜锣前，用力一敲，“当——”
　　数条龙舟如同离弦之箭往前窜去。
　　伴随着“咚咚咚”的鼓点声，赛舟手齐齐划动船桨，争相竞渡。岸上百姓叫好加油声连成一片，随着龙舟前进往前跑。
　　花措三人随着人流走到终点处，挤到岸边等看比赛结果。
　　最先出现的是红、蓝两队几乎并驾齐驱的龙舟，之后紧跟着其余各队，岸上百姓情绪高涨，加油呐喊声震彻吴郡城。
　　龙舟愈来愈近，“当——”一声锣响，红队微弱取胜。
　　人群里欢呼声连成一片，一时全部往渡头涌来，花措三人靠着栏杆站着，被人群一阵推搡，花措忽然失控往河里栽去，如月反应过来连忙去拉她，无奈刚摸着一片衣角就滑掉了。
　　周遭有人大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人群一阵骚动，不巧靠近岸边几个人都不识水性，也有识得水性的，无奈被人群挤着不得上前。
　　“救命啊……”如月吓得面如白纸，扯着嗓子尖叫。
　　“糟了，人沉了。”岸边一人道。
　　瑶琴大惊，扑到河岸边，果然不见了花措人影，吓得瘫坐在地。
　　忽听“扑通”一声，有人跳入河中，少许河面上浮出两条人影来，如月口中连呼：“阿弥陀佛！”
　　傅羽将花措救上岸，瑶琴、如月围上前，却见花措口鼻紧闭，竟无气息，傅羽道一声：“不好。”对着其胸骨下方按压，一连按压数十次仍无反应，傅羽对瑶琴道：“快往嘴中注气！”
　　瑶琴连忙对着花措口中吹气，二人配合操作数次，终于听见“咳”的一声，花措吐出一口水来有了呼吸，人却昏迷过去。
　　江岑府。
　　傅羽衣衫尽湿，形容狼狈，脸上阴云密布。
　　江世簪上前拉他，道：“傅兄这是怎么了，快随我进府换身衣裳，可不要着凉了。”
　　傅羽甩开他的手，退后几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世簪作惊讶状，道：“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傅羽从袖囊里掏出一张纸来，虽被水浸湿了，仍可辨写的是：卢家姑娘落水。傅羽道：“你差路边小儿送纸条给我，让我去救卢姑娘是还是不是！”
　　“嗳，傅兄为何认定是我做的？”
　　“你前天假装要我打探京城皇亲的消息，今天让我救落水的卢姑娘，实际是想我揽一个大人情……”傅羽目光灼灼地看着江世簪，“你利用我！”
　　江世簪脸上升起一缕笑容道：“傅兄怎么能这样说我，我哪能做这样的事情！”
　　“你其实根本不是要我去查探这人的消息，你的目的是想利用卢家姑娘落水一事逼那人现身。”傅羽目中升起惊天怒气，道：“你竟然拿人性命当做儿戏，如今卢家姑娘昏迷不醒，性命堪忧，你是在害人性命！”
　　江世簪咦了一声道：“傅兄若来不及出手，我派的人也会会救她！”
　　傅羽冷笑道：“休要狡辩，你已经算准了我会出手，即使我没有出手，你的人也必定不会现身搭救，你怎肯暴露了身份，好毒的计，枉费我一片真心待你。”他说着从袖子撕下一截来，道：“你我今日恩义两断，犹如此袍！”他说完大踏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