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林夕》格子没有刀

1、后悔与坂田银时分手

　　（一）
　　我永远不后悔和坂田银时分手。

　　（二）
　　我坐在登势婆婆的居酒屋，一口清酒又倒进喉中。火辣辣的酒意直充冲鼻尖，下一秒可能就要直冲眼底，奔泄而出。
　　“......少喝点哦，你快醉了吧。”
　　我？
　　我撑着头，轻飘飘地说，“怎么可能，我...，我可是！千杯不醉！”
　　说着我又捡了个花生米，又是闷了一口酒。
　　这话说出去是有些吹牛皮了。倒不是千杯不醉，我只是没醉过。毕竟那一群男孩子在一起，要是人人都醉得不成样子了，谁把他们送回去呢？
　　而且女生在外贸然喝醉酒，并不是很安全的事。不过登势婆婆这里像是我另一个家，在这里迎接第一次醉酒也无妨。
　　“......再来……再来一杯。”我喃喃道。
　　“你知道吗，坂田银时这个混蛋，真的是个无能的madao......”
　　——我十次到万事屋里，九次都会莫名其妙开始帮他打扫卫生，还有一次把他扫地出门再打扫卫生。
　　“这个混蛋......一点都不体谅别人的心情。”
　　——总是把我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地方又弄了一塌糊涂。
　　“我真的每次都是，任劳任怨，任劳任怨，任劳任怨......”
　　——每次都是自己莫名其妙惹了一身伤，还回来朝我没心没肺地嘻嘻哈哈。
　　“我当初怎么就，怎么就眼瘸.........”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到没有办法的地步。

　　（三）
　　我睁不开眼睛。眼皮好像有千斤重，脑袋好像被大象踩过一样痛的出奇。
　　我昨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
　　不记得了。我依稀的记忆是自己叭叭叭说了很多很多话，拽着登势婆婆的袖子擦着自己吹出来的鼻涕泡。
　　.........太糟糕了，我有一段时间都不要踏进登势婆婆的店！！！

　　（四）
　　我沉着脸看着这个叭叭叭的神经病。
　　假发绝对是我看见过的最聪明的神经病。我简直搞不懂他是怎么做到又是神经又是老师的优秀生的——不，只能说老师能够理解他吧——
　　总之老师什么都能做到，我可不是。
　　我可是坏学生。
　　坂田银时和我比起来顶多叫懒惰。人人都看的出来，他虽然口头上扯这个又扯那个，实际上再听老师话不过了。不过基本上所有人都这样，除了当时叛逆又神经的我。
　　我也忘了是因为什么。总之当年正是你说什么我偏不听你一定在害我的幼年中二期，天生对所有人都充满了厌恶与隔阂。然而我只不过说了句“那个大叔眯眯眼地一定不怀好意”，我就被坂田银时打了一顿，还帮他写了一个星期的作业、洗了半个月的衣服。
　　明明他自己也说过类似的话！
　　总之因为这样又那样的原因，我几乎和所有人都结下了深仇大恨。坂田银时恰恰相反，他最后总能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同——他是个好人、他打架很厉害、他其实很机智。

　　（五）
　　青春期来的比童年走得快。我还以为自己可以是个孩子的时候，就一头冲进了战场。
　　我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既然老师在那里、同伴在那里，家就在那里。
　　——喜欢的人也在那里。

　　然而人生的坎坷也永远来得比想象中快。还没来得及习惯战场，就被告知一切徒劳。

　　（六）
　　“所以，你是来吃荞麦面的吗？”
　　荞麦面终于塞住假发满嘴的大义。
　　“你捉穷嘛秒米油几松殿下的哇....呲溜......”（你这荞麦面没有几松殿下的好吃）
　　“吃就算了！就你废话！”
　　就这荞麦面还堵不住他的嘴！

　　（七）
　　假发的话我一点都不信。我知道他不想看见旧友分崩离析，不过现在说什么，我都觉得刺耳了。
　　这一切最开始只是有次他们喝醉了，我一惯地给他们煮醒酒汤，结果不小心对银时说漏了嘴。结果那混蛋刚好醒着。
　　结果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了，我厚着脸皮死缠烂打了三天他就答应了。我也没想到他会答应，我还以为他会像鱼一样滑不溜手再乱七八糟地敷衍过去。
　　但是这个男人真让我着迷。他颓废的样子、他斗志满满的样子。他吃到喜欢的红豆饭的样子、看到老师的样子、闪闪发光的样子。他感冒的样子、怕鬼的样子、哆哆嗦嗦被我生气吓到的样子。
　　……可恶。

　　（八）
　　“来了——假发你有忘记东西吗，真是的——”
　　我瞪着这个白发卷毛死鱼眼。
　　抬手就想把门拍在他脸上。
　　“——诶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这个混蛋的力气怎么一直比我大！我要气死了！
　　我松手，迅速退开。他果然没刹住拍在了地上。我寒着脸，俯视着他，心想从哪里下手才能把这混蛋打成残废。
　　......还是不打脸了吧。
　　银时没皮没脸地在地上打了个滚。他笑嘻嘻地说，“就不要生气了嘛......我下次一定好好打扫自己的房间。”
　　“......”他明明知道不是这个原因。
　　打扫这件事，等我嫁给他.......等等啊少女你怎么可以这么没脸没皮什么嫁不嫁的！
　　我僵硬着吐出一个字，“滚。”

　　银发可见的耷拉下来了。
　　我看着殷红的眸子盯着我，好像有好多欲语还休。

　　......好，你赢了，我心软了。
　　我蹲了下来，闷闷道，“你明明知道不是这个原因。”我深吸了一口气，想起那天从他房间扫出来的绷带，血迹还没干，泛着冰冷的红。
　　心口开始闷痛。
　　“.......我可是想和你过到一百岁的。”

　　殷红的眼睛睁大了。
　　——糟了！我不小心说出口了！这岂不是很像是求婚！
　　完球了完球了，又要输他一次了。
　　“.......”
　　我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就想把他赶出门。结果这混蛋立马捂着腰开始叫唤，吓得我又以为他伤口裂了。
　　结果只看见他的脸忽然凑近，一口啾在了我的脸颊，“好啊。”
　　“......”
　　诶诶诶诶诶诶！呃呃呃！
　　他大概还说了什么。可是剧烈的欣喜在心中汹涌澎湃，我捂着脸蹲在地上好一会儿回不了神。

　　（九）
　　我永远不后悔和坂田银时分手，因为在那之后我们结婚了(///ˊˋ///)。

　　————
　　（零）
　　坂田银时没想过她会有这种表情。

　　被他欺负的时候没有，老师走的时候没有，同伴离开的时候也没有。那些时候，她只是咬着唇，面色冷淡，杀气腾腾。那张脸好像永远不会苍白脆弱。他想起那次喝完酒，少女凑近他，揉揉他的眉间，好像叹息道，“这张傻脸也这么讨喜。”
　　浅浅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眉间好像有落叶飘下，落在了心中。
　　“你很得意啊？说你喜欢那个疯婆子你还狡辩！”第二天高杉看着他那一脸炫耀就忍不住嫌弃地说。
　　“我没有！”
　　少年的意气总是那样。他怎么可以承认喜欢上那种又没胸又没屁股的人！怎么可以承认喜欢上知道自己黑历史见过自己光屁股的样子的人！
　　“银时，逃避现实是不对的。”假发肃穆道，“只有你会盯着她的侧脸看然后回来说她还蛮好看的。”
　　“那是因为见识少！！”
　　“没见过和女孩子打赌赌注是打扫房间的。这亏那傻姑娘还答应了。”
　　“......那是我善良不想让女孩做苦活。”他嘟囔着，心虚道。鬼使神差鬼使神差啊。
　　鬼使神差之后就答应了。

　　坂田银时有些低落地来到登势婆婆的小酒馆。他很难想象生命中没有她会是什么样——.没有她，那些因她而起喜怒哀乐会归为何处呢。
　　结果刚踏入就迎面飞来一个酒杯。已经不再放肆幼稚的女孩满脸绯红说着醉话。声音含糊不清。
　　“......再来……再来一杯。”
　　“你知道吗，坂田银时这个混蛋，真的是个无能的madao......”
　　“这个混蛋......一点都不体谅别人的心情。”
　　“每次都是......都是，自己莫名其妙惹了一身伤.......还回来朝我没心没肺地嘻嘻哈哈........哈nm呢哈.....！”
　　“我当初怎么就，怎么就眼瘸.........”
　　女孩趴在了桌上，眼睛半眯着，像金鱼一样吐着泡泡。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喜欢他.....喜欢他......喜欢他......到没有办法的地步.......喜欢......喜欢......”

　　面对着登势婆婆没好气又的嘲笑，他无奈地挠挠头，腆着脸小声凑近她道。
　　“......我也是。”

---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