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捉虫】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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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登记之后，童鸢被韩二娇带到声瀚一层的休息室，二娇嘱咐几句就离开了，片刻后一个小姐妹端了一杯茶走进来笑嘻嘻的说，“请喝水。”
“谢谢，谢谢。”童鸢赶忙接过，水杯里漾着盈盈绿色，一口下肚，“是胖大海啊，保护嗓子从喝水做起。”
“是啊，各位老师都很辛苦的，录音时间长了嗓子就会干，所以这些都一直备着的，有的老师因为工作的原因只有晚上才能开棚，喝点这个嗓子就不会很累了，”说到这儿微微一笑，“有的老师喝腻了就自己带茶叶了，估计你也有喝腻的一天。”
听她这么一说，心里那一点点渴望的小火苗燃烧了起开，看看手里的淡绿色，一瞬间觉得喝一辈子胖大海似乎也是一种幸福，至少这种味道提醒着自己，所有的辛苦都是为了热爱…
“还有老师会晚上开棚啊？”经过一整天，晚上是嗓子最累的时候。
小姐妹点点头，“是啊，行业里有以配音为主业的老师，也有把配音当□□好和副业的老师，”说到这儿狡黠一笑，指指外面，“今天你已经见到一个了，以后你待在声瀚久了还能见到更多想都不敢想的老师来录音呢，明星、主持人、程序员…你以后就知道了。”
这个世界还真是有意思呢，“那我拭目以待。”
两人聊了一会儿，小姐妹就离开了，童鸢端着茶杯坐在休息室里翻看着声瀚传媒的内部刊物，有介绍声瀚传媒合作媒体的章节，有记录声瀚传媒大事件的专题，其中“河图洛书”的专访引起了童鸢的注意，但凡接触过配音圈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河图洛书”这个ID，毕竟这是一个打开声音世界、缔造无数神话的ID。
配音并不是一个新兴职业，自从影视行业可以记录声音、广播无线电可以传递声音信号以来，配音这个职业就一直存在，从当初的“棚虫”到现在的声音偶像，这是很多配音老师穷尽一生努力换来的结果，从幕后做到台前，圈子一点点扩大，声音的种类越来越丰富。“河图洛书”就是这样一个拓荒者、传奇缔造者式的存在，有声故事的标杆《桑麻回忆录》、广播剧鼻祖《扶苏》、连续两年摘得最佳译制片奖的《魔斗士》、国内RPG游戏开山之作《轮回道》、女性向游戏领军作品《梦之歌》等等，只要是能和声音沾上边的，都能在制作组名单里看到“河图洛书”这个ID，眼下童鸢所在的声瀚传媒就是“河图洛书”在配音行业里的里程碑。
“声瀚传媒艺术总监，河洛一…”唇边勾起一个弧度。
“你也是何老师的粉丝啊！”元气满满的声音叫醒了童鸢，“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啦？”
“没有。”童鸢放下杂志站起身笑着说，“你好，我叫童鸢。”
“你好，北霓，江北霓。”乐呵呵的和童鸢握握手，“以后大家就要一起学习，加个微信呗。”
“好啊！”童鸢心里喜滋滋的，似乎自己来上海之后遇到的都是温柔和善的人，顿时对这个城市生出了许多好感，打开微信界面时，江北霓已经打开自己的扫一扫凑了过来。
“林樾？你认识林樾？”江北霓一脸惊讶。
糟了，昨天加微信之后，童鸢只是习惯性用他的名字做了备注，早知道就应该把这条记录删掉来着，心里虽然慌的不行，但面上还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打开自己的二维码笑嘻嘻的说，“嗯，我表弟，我当然认识啊，不过让你失望了，不是你想的那个林樾。”通过验证修改备注之后，不动声色的删掉了那条只有常皓辰医保密码的聊天记录。
“这样啊，”江北霓嘟嘟嘴，“我还以为我这么好运气认识林樾的姐姐呢。”
“林樾要是我弟弟，我直接去给他做经纪人了。”童鸢打趣儿的带偏话题，“你的声音很好听，天然萝莉的气质。”
江北霓咽了一下口水转换了另一种声线，“我也可以御姐的，正太也还OK。”
童鸢冲她竖了个拇指，“厉害了，你之前有参加过什么培训吗？感觉好专业啊，说换就换。”
“没有啦，只是在学校广播站做过播音员，录过几个广播，参加过几次声优比赛，只可惜都没有得到特别好的名次，所以一直没机会签约入行。”虽然说着令人沮丧的经历，但眼睛里还是满满的希望，“所以啊，这次能有机会来声瀚传媒，真的是运气好的不得了。”
“是啊，谁不是呢，声瀚传媒，那可是电视台里的央视啊。”童鸢附和道。
“听说这次的实习声通过考核之后可以和声瀚传媒签经纪约正式入行呢。”江北霓脸上闪闪发光，童鸢突然觉得就好像在照镜子似的，自己的表情一定和江北霓一模一样，虽说配音未必要签约，但有了经纪公司的配音演员总比其他人更容易接触到好的资源，更容易获得适合自己的角色。
“聊这么开心呢。”韩二娇探出个脑袋，“走吧，带你们过跟老师聊聊天。”
童鸢和江北霓一左一右走在韩二娇身边，“我们这是要去录音棚吗？”
“是啊！”二娇梨涡浅笑道，“你们运气是真的好，本来实习声报道之后，应该是由何老师和两位赵老师在会议室里给你们开一简单的欢迎仪式，然后讨论一下大家的培养计划来着，然而事情就是这么巧，不用我科普估计你们都清楚，你们赵慕老师除了是声瀚传媒的配音员以外，还是沪广集团的主持人，正好这段事件国外有个什么比赛拉他去做常驻解说了，另外一个赵理嘉老师去香港那边出差了，怎么也得小一个月。”
听她这么一说，童鸢倒是好奇了，声瀚传媒三大合伙人里有两个不在怎么就成了他们运气好了？
“我说你们运气好，当然指的不是这个，而是接下来你们将会得到的学习机会。”说着二娇冲两人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推开录音棚的门。
那个只活跃在各种访谈、漫展、海报上的人端端坐在录音师身边，察觉到录音棚的门被打开，转头冲他们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的椅子便转头继续听着玻璃窗后的动静。
童鸢和江北霓在二娇的带领下迅速落座，这才发现这次的实习声只有5个人，除了她和江北霓以外还有3个男生，众人友善的点头微笑算是打招呼了。
仔细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和想象的有点像也有点不像，总之，童鸢总算是迈进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录音棚了。眼前那个背影就是“河图洛书”何洛一了，虽然这里没有聚光灯，但在童鸢眼里这个人熠熠生辉，就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楚这发光的到底是何洛一，还是自己心里关于配音的那个梦想…
就这么发呆、走神、神游了许久，一阵掌声叫醒了她。
“李木深？”一旁的北霓压低了声音道，虽然声音小，但依然掩盖不住其中的惊讶与赞赏。
童鸢这才注意到从配音间里走出来的男生，宽松的T恤加上随性的工装裤，脑袋上的鸭舌帽让人几乎看不到他的眼睛，这画面要是再加上一个口罩，动物世界里的养蜂人了解一下，想到这儿童鸢不禁撇嘴笑了笑，还没来得及收敛自己的唇角就对上了李木深探寻的目光，随即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何老师。”李木深微微鞠躬，虽然何洛一不比他大多少，但何洛一在配音圈里的地位，李木深的尊敬足以让何洛一的粉丝对他恨不起来。
“配的真的非常好。”何洛一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多才多艺李木深，名不虚传。”
“何老师过奖了，这也是在何老师还有各位配音、录音老师的指导下才有的成果，以后还要多请教各位老师呢。”说罢冲在场的所有人真诚一鞠躬。
江北霓拉了拉童鸢的手，抑制住自己的激动小声说，“我的天，李木深居然叫我老师还冲我鞠躬？”
童鸢回握了一下江北霓的手小声说，“千万不要尖叫啊。”
“木深你这边一会儿还有通告要赶吗？”何洛一小心的看看李木深和他的经纪人。
李木深抢在经纪人开口之前说，“不碍事儿，何老师这边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何洛一笑了笑，摊手示意我们的方向，“这几位同学是声瀚传媒今年的实习声，今天过来报道，刚好赶上你在这儿配音，以木深你现在配音的感觉来说算是他们的前辈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跟她们分享一两句你关于配音的感受。”
“那个…”一旁的经纪人正要开口。
李木深已然在何洛一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大家有没有什么想要了解的？”
一旁的经纪人只好叹了一口气说，“木深，咱们这边抓紧时间，后面还有工作安排。”李木深点点头，看也不看身边的经纪人，童鸢突然想起凉冰描述过林樾和公司的关系，难不成每个艺人都和自己的公司苦大仇深吗？
“那个，木深老师，我想问一下，您作为演员其实工作已经很忙了，那是怎么突然对配音这部分来了兴趣呢？”江北霓抢着问。
李木深思考了一下说，“我觉得我的声音也不难听，而且我个人认为配音也是一个演员该做的工作，台词对于演员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业务。”
一旁的经纪人咳嗽了一下打岔道，“我解释一下，木深的意思不是说没有做配音工作的演员就是没有完成自己的工作，只是对于戏来说，可能有的时候除了对演员的外形有要求之外，音色也是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就拿我们家木深来说，也不是每一部戏都是亲自配音的，古装也会拜托业内老师来配音，就像这段时间要上的《何谓侠》就是拜托声瀚的赵慕老师配音的，木深其实私下很喜欢配音，所以公司在接触工作的时候也会考虑这部分。”说罢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解释很满意。
这一幕不禁让童鸢想起了凉冰，祁醉恋情曝光之后，凉冰的焦头烂额，那感觉应该就像是现在，李木深只是说了自己的感受，经纪人却怕这段声音流出去给他招黑，只能全方位的解释一通，小心翼翼、滴水不漏应该很累吧，想到这童鸢干脆低下头把玩着手机上的挂件。
“我刚才出录音棚的时候就感觉这位同学有话问我，不如你也说说。”李木深的声音的确好听，低音炮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这个声线其实配古装角色绰绰有余，《何谓侠》为什么不用自己原声呢？
“童鸢，问你话呢。”江北霓提醒道。
“啊？”童鸢抬起头环顾四周，对上李木深的眼神之后问道，“我？”李木深点点头，莫不是因为自己刚才笑他的养蜂人装扮？可是显然现在什么真话都问不出来，问了也是浪费时间，而且她还真没有什么问题可问，难不成要在这里对他的养蜂人装扮进行一番学术讨论吗？可是人家是大明星，怎么也不能驳了面子，脑袋里搜刮了许就，干脆问一个弱智一点的搪塞过去好了，“李老师，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一样的，我知道拍戏的时候你们可能会根据剧本写人物小传来揣摩表演方法，那配音的时候也是要写小传来揣摩这个角色吗？”
李木深沉默了一下说，“这就是配音和表演的魅力，现实生活中，你就是你，我就是，只有在配音和表演的时候，才真正有机会去体验另一种人生，”笑着冲大家说，“我最近很喜欢一首歌，可以分享给大家，名字叫《有人》，每句歌词都是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故事，需要我们去体悟和揣摩。”
第十次看手表的经纪人终于打断了李木深还没说出口的话，“那个，何老师，真的不好意思，我们这边后面还有几个活动，怕时间来不及，我们就先走了。”
大家立即起身送他们离开录音棚，何洛一则是陪着他们向公司门口走去。
“你刚才那个问题啊，真浪费。”江北霓惋惜的说。
童鸢耸耸肩，“不论你问什么，他的经纪人都不会让他说实话的，何必为难他呢。”拉了拉江北霓的手，“好啦，只要他是真的喜欢配音，守着声瀚传媒还怕见不着自己偶像？”
“目的不纯啊！”二娇笑嘻嘻的说。
“那儿有啊，二娇姐你别误会啊，我是真的很喜欢配音的。”江北霓立即解释道。
“这有什么，喜欢配音和喜欢偶像一点都不冲突啊。”二娇最懂这种心情了，这份喜欢还是一直保持着最好，如果有一天真的成了合作伙伴，有的敬仰会变得更敬仰，而有些崇拜就要走下神坛了。
这偌大的沪上何尝不是一首《有人》呢，那么多人、那么多种人生，歌词描绘的说不准就是擦肩而过的某某，可能是白领、可能是明星，总之，在这个平凡的世界里，想要好好生活，对每个人都不容易…
【有人爱的盲目】
地铁里盛着下班、放学的灵魂，大家沉浸在自己的手机里关心着生计还有心中那一点点小妄想…
拇指在键盘上飞舞，串联起触不可及的关系网。
祁家小猫咪：润如苏这群废物到底是在干什么？我家哥哥的热搜怎么还不降下来？这是要恋情real的节奏吗？
一丝不苟苟一下：祁醉是飘了吗？上升期谈恋爱，这真的是自己作死。
祁醉的小娘子：我不接受他和除我以外的人公布恋情。
再见祁醉：脱粉不回踩是我最后的温柔。
祁家小猫咪：楼上的要走赶紧走，我家哥哥才不需要你这种假惺惺的粉丝。
皮卡丘站起来乒乒乓：祁醉的粉丝什么时候才能面对真相啊…
今天哥哥走花路：这明显是动了谁家的奶酪，人家在制裁呢，那些脱粉的、脱粉回踩的能长点脑子吗？
【有人付之全部】
林樾坐在公司的休息室里翻看着文件夹上的电话，挂断一个之后打通了另一个，片刻之后，揉揉因为微笑而略略僵硬的唇角，片刻休息之后又拨通下一个电话，“李总监吗，你好，我是5度的队长林樾，之前我们公司和贵公司谈了站台的活动，嗯，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好好配合，新闻您可能已经看到了，是的，他很好，不要紧，就是看能不能活动稍微…真的吗？谢谢李总的理解，好的好的，没问题，谢谢您，再见。”
涂改了文件夹上的时间，接下来又是另一通电话。
“您好，我是5度的队长林樾…”
“您好，我是5度的队长林樾…”
……
行程调整确认后，林樾捏捏发酸的肩颈来到执行经纪办公室，把调整好的行程安排交给艺人行程负责人。
执行经纪总监看罢文件对林樾说，“辛苦你了，5度真有一个好队长。”
林樾笑得云淡风轻，“职责所在而已。”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一阵无力感围绕着林樾，大大小小的活动成功改期的只有三分之一，其他的估计会把5度拉近合作黑名单，要不是身后还有那三个兄弟，他真的都要开始怀疑人生了，从练习生到出道，海报、专辑有了，看看四周忙忙碌碌的众人，可是有些东西似乎从来没有变过…
沈嘉桦端着咖啡走出办公室看到愣在当地的林樾，勾着唇端起咖啡杯不伦不类的冲他比了一个干杯的手势…
【有人家财万贯却还失声痛哭】
“李筠，你怎么不进去看看你的委托人，这么大年纪哭成这样了。”李筠的师兄端了杯咖啡站在他身边靠着栏杆道。
“师兄不也出来了吗？”李筠喝了一口咖啡，“还真的有点想喝茶了。”
“怎么，这是想回国了？”师兄微微一笑，“到底是想回国了，还是想去沪上找人了？”
“师兄你就别开我玩笑了，”咖啡杯指指休息室，“这个委托人我送给你怎么样？”
“我才不要呢！一副贪得无厌的样子，赢了不会感激你，输了绝对不会放你。”师兄认真的说。
“是啊，贪得无厌的嘴脸，真让人恶心。”李筠挑挑眉，“这个代理我拒绝，要么不做，要么个个都是代表作。”
“李筠智慧，我支持。”师兄耸耸肩算是默许了。
【有人面目狰狞却还装的衣冠楚楚】
李木深端坐在保姆车后方，经纪人就近坐在他身边，门关上的一瞬间，刚才还噙着笑的嘴角立即垮了下来，“李木深，我希望你以后不论是在正式场合还是非正式场合，回答问题的时候，能不能走走你的脑子啊？就像刚才，什么配音也是演员该做的工作，你是树立了敬业人设，其他演员怎么办，你自己立了行业标杆，其他人怎么办，那就只能拿你当靶子对付了！以后这种有歧义的话，你一个字儿都不许说。”
“今天只是交流一下，又不会有人传出去…”
“大哥，您能别单纯了吗？这是娱乐圈，多少人眼红你的资源和地位，谁不想逮着机会拉你下来啊，今天那场子里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那个第一个问你话的女生，绝对是你的粉丝，你能保证她不录音，你能保证她不是黑粉？”
李木深干脆扣上墨镜戴上口罩，彻底变身童鸢所说的养蜂人。
“还有，我再警告你，你不要表现出对任何人的特别关注，就像刚才第二个女生，别人是问你问题，你第二个倒是上赶着问别人，她也没多漂亮啊。你…”经纪人看到他这身装扮后更生气了，“不愿意听是吧，行，随便你，你现在是内地四小生怎样都行，像那个祁醉一样自毁前程也没人拦你，反正我手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艺人，到时候谁的日子比较难过，谁心里清楚。”说罢冲司机说，“思南公馆。”
李木深转头看向茶色玻璃过滤之后的世界，不刺眼，的确健康了，可是也不真实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捉虫】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