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呓语 ...
-
这几日的天气早不像前几日那般酷热，可偏偏黄钟音乐学院的军训已经结束了，闭营仪式上，学校各种大小领导轮番“轰炸”，高素此时已昏昏欲睡，如果说整个活动还有一丝让人难忘的，那一定是林霁的表演了，一身白色汉服，姣姣如玉树，腰间一绾红色，正坐于古琴前，一双手在琴弦上弹拨揉挑，萧萧肃肃，爽朗悦耳，虽是无意，动息之间又似深情，一曲作罢，全场欢腾，旁边瑟瑟的脸早已经乐的开花了，高素此时却无动于衷，仍然只是静静地望着林霁，像是一切本该如此，本就该弹的这样好，或是，这场面她早已司空见惯，不足为奇，而她分明又是第一次看人演奏古琴。
军训过后，各寝室都开始狂欢了，大家都合计着去哪哪吃饭，而高素所在宿舍的画风迥然不同，竟然是一片安静，
“高素，你可得帮我，我全指着你脱单呢？” 瑟瑟一脸苦楚的望着高素，
“好好，我帮你约，行了吧，收收你的口水。” 高素一脸无奈
“你得快点啊，我听说好多女孩子都是林霁的迷妹呢，哎呀不行，你现在就去说。”
高素不答话，扭头看向一旁的谢云，陈思玉，希望能有所缓和，结果发现，二人目光如炬，明显是很赞同瑟瑟的建议，高素悻悻的摇了摇头，内心是“美貌真是人间利器。”
高素这便向730走了去，却在转角处便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高素直直冲了上去，
“林霁，你有空呢，可以约你么？我们宿舍的都很想认识你。”说完还小心扯了扯林霁的衣服，林霁本是一脸茫然，却像是被这个动作唤醒了一般，眼里布满了温柔的笑意。
“好，走吧。”
“哦，好的。”高素心想，“这么好约么，我还有一大堆说辞没用呢。”
高素开门，那一刹那，一定是720最尴尬的时候，里面三人望着门外的两个人，瑟瑟脸憋的通红，一边起身，一边理了理那枯草一样的头发。
“Hi,大家好啊，我叫林霁，很高兴认识你们。”
“啊哈哈，不用说……我们都认识你，认识。” 一时间，三人一同说道，气氛无比不自然。
“嗯，我先回去拿点吃的，马上来。” 林霁随即转身走出。
“高素，你这二货，你怎么不提前说，她马上要过来，天啦，第一印象多重要啊，幻灭。”
瑟瑟她们三人一边哭天喊地，一边忙着收拾自己，高素看着他们，实在是觉得好笑极了。
五个人围坐在地板上，边吃边聊，星座、音乐、八卦……说了个遍，高素主要是负责吃，倒不怎么说话，只默默的听着，接下来这个话题：爱情？
“大家今天刚认识，但我得坦诚相待，各位如您所见，我是个同，你们介意么？”
“哎呀，林霁我们肯定不介意，这都什么时代了呀” 瑟瑟率先说道，一旁的两位，也表示赞同，纷纷点头。
“同？同性恋？” 高素一脸惶恐，因为之前虽是也有听说，但身边并没有这样的朋友存在。
“对，性别女，爱好女，你介意吗？”
“哦，不，当然不介意，你的自由。”高素连忙摇头说道，内心又有些许不安。
她们又聊了好多，无非什么男男女女间的爱恨情仇，高素此时却困得要死，提前退了下来，躺在了床上，并不知道她们聊了多久才作罢。第二天起床，打开手机，却看见林霁发来的一篇“长篇大论”，内容无非是“如果你觉得我恶心，我可以离你远些。”
高素一头雾水，“难道提前下线让他们误会了，哎呀，奴家真的只是困了。”
急忙回复道：“不介意，很想跟你做朋友。”
大一新学期，课程很多，公共课加专业课让高素觉得分身乏术，整日奔波于琴房，教室，食堂，三点一线，极其规律。好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林霁都是一路相随，每次都是高素在前面走，林霁在后面跟着，不过这几天，两人见面的时间可不多，因为林霁刚刚被一众人推选为学生会主席，当然她自己也有意向申请，高素只当她是狮子座那种与生俱来的对权利的欲望，所以也是满心支持。
黄瑟瑟也是“生死相随”毫不犹豫的申请了学生会，高素自己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班上让选举投票，却连她的人影也没看到，想来天生也就不是当官的料。高素这几天都没跟林霁一路，听瑟瑟她们说，整个学生会都在忙实践周的事，林霁更是早出晚归，各种活动，都需要她策划指点，还得听从老师的吩咐不敢懈怠，可每每回到宿舍，高素都发现自己的桌柜里总会有牛奶，水果，点心之类的吃食，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虽然很忙，但林霁每天一到饭点都会给高素发消息： “低血糖的某人，记得吃饭。”
高素每天风里来浪里去，说是这届学生中最刻苦的那个也不为过，如此一来，高素从未觉得孤独，再不像刚来的那天晚上了，至少这个学校有一个人，始终记得自己，再者室友们也都不错，相处融洽。自己则每天努力学习专业课，提高自己的演唱技巧，追逐着自己的梦想，每天都很单调，却又是无比的充实。
实践周很快就到了，艺术学院的实践周就无非是各种比赛、演出、大师课了,高素自然是在一众声乐参赛者中脱颖而出，拔得头筹。不过她也识趣，大大小小的比赛也就报了一个，并不愿自己一个人“独领风骚”，剩下的时间全部放在了大师课上。林霁这几天，忙的不见人，主持各种活动，还要接待访校外宾。
高素想着，今天是实践周最后一天，只有闭营晚会，林霁应该不怎么忙了，便想着给林霁带点吃的去，果然在大礼堂的后台看到了林霁，却看到她和瑟瑟仿佛在商量什么事，
“会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事先不知道合唱团今晚有演出，我前天把演出服借给工业大学了，他们还没还……” 瑟瑟一脸慌张，
“算了，你别着急，这也怪我，要是昨天问你演出服装的事就不会这样了，” 林霁接着说道
“现在也还来得及，我马上到工业大学去拿回来，不远，来得及”
“哎，哎我去啊，我闲人一个，你们俩一会儿不都要主持么？” 高素连忙跑到她们跟前。
“你怎么来了，你，可以么，有点黑了外面，我还是叫别人吧。”
“她可以的，人又高，走路快，就20条裙子肯定行，现在临时也找不到人。”
没等高素答话，瑟瑟抢先说道，又伸手接了高素手中的东西，
“咱们高素最好了，还带了吃的，我们俩都饿死了。”见林霁并未说话，瑟瑟又说道：“哎呀呀，会长你该不会是舍不得使唤你好朋友吧!”
林霁这才回过神来，眼中神色流转，急忙说道：“我……怎么会，那去吧，注意安全啊高素”
高素望着林霁，似乎还在期待她说些什么，林霁却转过头去拿东西吃了，
“那我去了，马上，你们等着我吧。”
“合唱团是最后一个节目，不用着急，注意安全。” 林霁突然大声说道，
高素没有回头，只是比了个“Ok”的手势。
高素此时，内心有无数个小人在“跳舞”，总之乱的很，在意 “瑟瑟的言行？”还是说自己已经到了吃瑟瑟的醋的地步了，为什么？高素不由得开始鄙视自己，“交个朋友都能酸，你也真是心胸宽广啊。”走到校门口才发现，天快黑了，雾霭重重，浓云密布，很显然是要下雨了，可高素顾不了这么多了，她加快了步伐，向山腰上的工业大学走去，是的，在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大学城，只有黄钟音乐学院和工业大学这两所学校。
瑟瑟早已让负责人在校门口等着了，高素用近乎是跑的速度，直冲到工大门口，两人交涉了几句，高素便扛着那装着20件演出服的大黑袋子下山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高素抬眼便看见了闪电，很快一声巨响，一时雷电交加，高素此时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珠，脸色惨白，倒不是累，而是高素打小就害怕打雷闪电，每次一打雷就非得跟高妈一起睡，即使是上高中了，也还是如此。一时间，雨也下了起来，高素全身已经湿透，路上早已一个人也没了，害怕和心急让她越走越快，明知道林霁走不开，此时高素心里却又无比渴望见到她。
“高素，你还好吧。”突然映入眼帘的这个人，又分明是林霁
“你来了啊，哦不对，我可以的，都快到了，你怎么来了。”
高素此时已没了力气，看见林霁一来，整个人竟瘫软了下来，林霁一把扶住她，一手扛着袋子，向大礼堂走去。林霁将高素安置在了后台的更衣室，自己又换了衣服向前台走去。
“哎，你看，咱们会长真的是好厉害，一个实践周搞得井井有条的，对同学又和善，大家都赞不绝口呢。”
“是不错，不过好像刚刚负责老师训斥她了，好像因为她突然跑了出去……不知道怎么回事。”
隔壁屋里，两人一问一答，高素此时虽没了力气，确实把话听的一清二楚，心砰砰跳个不停，紧张？兴奋？甜蜜？为什么呢林霁，为什么要做这么多，公务？朋友……还是？
高素再次醒过来，人已经躺在床上了，睁眼却看见有个人影坐在自己床头，寝室的灯关着，看不清人脸，不过凭借那股熟悉的奶香，高素当然知道是谁，她没有说话，而是动手扯了扯林霁的袖子，林霁缓缓转了过来，突然用手指轻轻划过高素的嘴唇，将手指挨着高素的门牙，高素此时完全蒙圈了，不知道林霁在干嘛，又不敢问，等她将手指拿出来才弱弱问道：
“你在干什么”
“量体温啊，你发烧了，别动，我去给你拿药。”林霁俯下身来，在高素耳畔悄声说道。
耳鬓私语，唇齿含情，高素一动不动，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不知所言。
“哪有人量体温摸牙齿的，不都是额头么”
林霁照顾高素吃了药，又给她盖上了被子，高素突然抓住了林霁的手指，
“谢谢你，林霁，有你，真好。”
“没，没事。” 林霁像是被她吓住了，想了半天才说出这句，便走了出去。
大约又过了一小时，林霁又开门走了进来，见高素已经睡下，便又坐在了床边，瑟瑟此时却起了身，却像看不到林霁一样，直直朝厕所走了去。
林霁摸了摸高素的额头，又用食指轻按住她的头顶，如上次那般
“霁哥哥……霁” 林霁此时整个人却像是凝住了一般，眼泪却一滴滴落下。
“化去你的情感，只留下记忆，如果只有记忆，那生命里的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不会再为情所困，小屁孩，霁哥哥已经活够了，在这最后一世，定会护你一世无忧。”
我们只当梦中呓语是疯人疯语，却不知那是灵魂深处的渴望，谁又知道那是何时的故事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呓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