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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九转风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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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慢慢进入初冬，校园里的落叶往往扫完一茬又掉一茬，不少树木已经秃得非常彻底。
五班今天上午第三节是体育课。
萧梧桐和同学正准备去更衣室换运动服。走到一半，萧梧桐突然肚子疼，她把衣服塞到同学怀里。
“小芝，你帮我把衣服放到012柜里，我先去上一下厕所！”
一楼厕所人最少，她赶忙跑到一楼厕所。解决完人生大事，她呼出一口气。刚从隔间出来，她就看到宋蔻进了斜对面的一个厕所隔间。
萧梧桐眼珠子滴溜乱转，她轻轻洗了手，出了门口后，又轻轻把厕所的大门给关上，把下面的双层锁打开。
做完这一切，她露出个幸灾乐祸的笑容走了。
*
宋蔻刚回到教室，就看到走廊上，江鹤揽着顾绝的肩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有点诧异，这两个性格南辕北辙的人竟然能聊到一块？
那边。
江鹤很虚心的向顾绝求教。
“这样就行了吗？”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兄弟。”江鹤拍拍顾绝的肩膀，感激地笑了笑。
“不客气。”顾绝拍着他的肩，笑得意味深长。
教室里。
班长林予桥站在讲台上，拍拍手，“安静一下。”嬉闹的同学们都看了过去，一直在位置上写作业的也停了笔。
“感恩节就快到了，除了给我们的父母准备礼物外，我们也要给老师们准备礼物。所以，我和其他班干部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大家每个人捐出二十块钱，凑钱给老师们送礼。”
他们班总共就四十一个人，每个人二十，加起来也就八百来块钱。要分给六个老师买礼物，也不算多，主要图个心意。
“没有大家没有异议的话，就这么决定了。从今天开始，尽量三天内把钱到位。感恩节前夕，我和副班长会组织同学去买礼物，如果大家有觉得比较实惠的礼物也可以跟我推荐。”
感恩节快到了，宋蔻坐在位置上，垂眸看着桌上的化学课本。
一楼厕所。
保洁阿姨看着被暴力拆除的门，嘴巴张大，“要死咯，哪个死兔崽子在这浑…好好的门非要踹烂咯…”
阿姨把门扶起来，从门框掉出两张毛爷爷。
*
沉星高中作为江市垫底的高中，和隔壁的浮月高中同为江市两个第一。
一个正数，一个倒数。
高一九班。作为倒数第一高中里的倒数第一，整个班级完全没有秩序可言。讲台上坐着的不是老师，而是调皮的学生。下面也几乎没人在学习，大部分在聊天，玩手机，照镜子。
季延知深沉地坐在桌子上，摆出一个沉思者的姿势。
“哥，你这干嘛呢？”
黄从上下打量他一眼，好奇地问。
“别吵。”季延知觑了他一眼，像赶苍蝇似的挥手。
“哥，咱们什么时候揍人？”
“咱们？你来凑什么热闹？”
黄从嘿嘿笑，“哥，我怕你又揍错你。”
把他拨到一边，季延知又拿出手机，细细观摩屏幕上的女生。半响，他把手机收回兜里，跳下桌子，叫上黄从，头也不回出了门。
又是半天繁重的课程，宋蔻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懒腰的冲动。
累死了，今天她不要再跟在顾绝那个乌龟后面了，她要早点回去休息。一放学，宋蔻动作利索把东西收拾好，梁果诧异，“扣子你今天怎么那么着急？”
宋蔻羞涩笑了一下，“饿了。”
“小馋鬼！今天我妈做了粘豆包，下午给你带啊！”
宋蔻笑得见牙不见眼，“最爱你了！”梁果妈妈是东北人，做菜手艺好得不得了，宋蔻最喜欢她做的东北小食。
跟梁果道别后，宋蔻挤入拥挤的人潮，一会就不见了人影。
浮月学校大门一个不显眼角落，倚靠在墙边的两个少年也跟着汇入人潮。
中午放学宋蔻通常不会带太多东西，她只拿了保温杯。裹紧身上的黑色风衣，她喝了一口温水。
今年的十一月已经是立冬，这个冬天好像冷得格外早。小雪在即，往后的日子寒气肯定来得更快。小雪后没几天就到感恩节了。
一边踢着脚下的小石子，一边思考今年该送什么礼物给爸妈，不知不觉，她已经走到了云天街。
“蝗虫，确定是她没错吧？”
距离宋蔻十米不到的一根电线杆后，季延知叼着一根青松烟，拿着手机对比了一下，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对，是她没错。”黄从肯定地点头。
“好，正好这地清净，没什么人。”青松烟独有的味道在初冬半清冷半凛冽的空气中氤氲。
把手机放好，又把只抽了几口的烟在杆子上碾灭，季延知哈出一口白气，隐约可以看到他收梢利落的眉尾泛着一点红。
这时，走在前面的宋蔻回头看了一眼。后面是居民街道，没什么人在外面，整条小街都很干净，只有一根粗大的电线杆矗立在那，无端有点空旷。
收回目光，宋蔻若有所思，随后轻笑了一声摇摇头。
一只长腿向前迈出电线杆。
“蔻姐！”
长腿又缩了回去。
“小风，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云天街的朝风包子铺是她最喜欢的一家包子铺，几乎每天都会光顾。
这是一栋二层小楼，一楼作铺面，二楼就是王家一家人休息娱乐的地方。朝风包子铺不大，主要供给客户就是云天碧水两条街的居民。
此刻，王小风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背心，可以看到软软嘟嘟的肉，他圆圆的脑袋从一楼窗口探出来。
看到宋蔻，他跳下窗台下垫脚的凳子，迅速打开门跑了出来。
“你今天早上都没来买包子，我爸特意给你留了几个，喏！”
肉嘟嘟的小手举起一袋牛肉包子，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十分喜人。
揉揉他光溜溜的脑袋，宋蔻笑着接过：“帮我谢谢王叔。这么冷的天，你这么就穿件背心？”
王小风神情神气，“刚才我追古余年追了好几条街，我都快热死了！古余年那小子被我撵回家了！”
古余年是宋蔻她们街的一小孩，特别皮，和王小风是“宿敌”。
电线杆后面的人小声嘀咕。
“那小胖墩咋还不走？”
“季哥，我肚子叫了，咋办？”
“让它闭嘴。”
“……”
“蔻姐，我送你回家吧。”王小风眼睛左挤右挤，暗示得不要太明显。
瞧他那一脸的“隔墙有耳”“重大机密”的模样，宋蔻失笑，“你先去把外套穿上。”小胖子又风风火火跑回家穿外套。
“我好了，走吧！”王小风迫不及待拉着宋蔻走。
“你先跟王叔说一声。”
“哎呀他们在楼上睡觉呢，早上忙了一上午，打雷都叫不醒！”想想从这到家也不过三分钟，宋蔻也就随他了。
电线杆后面的人站不住了。
“季哥，再不揍人都到家了！咱连小胖墩一起揍了吧！”
“揍揍揍揍你个头！免费揍人这事能干吗？这是亏本的买卖！行了，已经踩点了，咱晚上再动手！”
一直到王小风的身影看不到了，宋蔻才转身上楼。好在顾绝大概就是那么慢吞吞的做派，只要她来回稍微早些，基本不会被他碰上。
进家门，宋蔻把外套挂上，宋妈妈刚好端着汤出来。
一看宋蔻就说：“没想到今天那么冷，穿这件外套薄了点，妈给你换一件，下午别穿这件了啊！”
宋蔻在洗手间应了一声：“知道了。”
吃完饭，宋妈妈一边看着现下大热的电视剧一边说了句：“你们知道新搬来的邻居是谁吗？”
宋蔻叉果的手一顿，不动声色问：“谁啊？”
剧情到了平淡期，看得很是无聊的宋妈妈越发对“新邻居”这个话题来了兴致。
“我不是想着总得拜访一下新邻居嘛，就带了点水果和我腌好的辣椒酱去敲门。”
宋蔻心口一紧。
“哪成想敲了半天没人，一上午也没看见个人影回来。你说这对面到底有没有人住啊？”
一旁读着文献的宋爸爸抬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你管人家有没有人住呢。”
宋妈妈给他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老古董。
宋蔻心口一松，笑着接了一句：“肯定有人，或许是那种比较孤僻，不希望被人打扰的人。”
闻言，宋妈妈若有所思，这倒也有可能。现在社会发展迅速，城市里的邻里关系也比较单薄，很多人都喜欢不打扰，不被打扰的生活状态，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
聊了会天，宋妈妈到宋蔻衣柜给她找衣服去了。她刚开了柜子，宋蔻就紧随而至。
“妈，你忘了，我冬衣都放在左边的柜子。”
“哦，”宋妈妈看了一眼她背在身后的手，“我给忘了。”
宋妈妈给她拿了一件比黑色风衣保暖，又不会过于厚实的淡粉色大衣。
“对了，你舅去云南带了点野生鲍菇回来，让你下午去渺渺学校拿一下。”
把衣服挂在床头的衣架子上，宋蔻拿出睡衣说：“好，我知道了。妈，你先出去，我要换睡衣睡觉了。”
“你身上哪我没看过。”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带上门出去了。
房间里的宋蔻拍拍胸口，赶忙把衣柜里的东西转移阵地。不用想，这个衣柜将会是下午她妈检查的重地。
把东西放进底层的床柜，宋蔻换好睡衣躺在床上。
一点十五分，房间悄悄打开。
宋妈妈看着她露出来的手，小手指蜷缩着。把她的手臂放回被子里，又给她掖了掖被子，宋妈妈又悄无声息的出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