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润玉追妻路》卿未眠

86、第13章 根源

　　誊抄了图纸的金光瑶，和蓝涣单独聊了一阵便告辞走了，身为仙督，他如今可不清闲。

　　润玉、云裳他们则暂时留在了云深不知处，因为蓝湛准备和他们一起离开，只是尚需在家多待几日。

　　也是此时，他们才知道蓝湛早已开始带后辈了，有个蓝氏嫡系弟子叫蓝愿，据说从握剑起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这几年他来回奔波，每次回来多半都是为了教导这个孩子，正经帮着蓝涣处理家事，仅是占很少很少的时间。

　　“要不是他未成亲，我还以为那孩子是他生的呢，瞧着重视极了！”云裳打趣去教弟子的蓝湛。

　　润玉想起蓝湛的面相，摇头道：“看蓝公子眉目，分明是命中无子之象呐！”

　　“这也不奇怪啊，你不是说他们蓝家祖上是和尚出身？”云裳背着手沿着蓝家的青石路蹦跳着走，眼睛随意打量着周围的景致，“润玉，他们这里给人的感觉，和你的璇玑宫挺像的啊！”

　　润玉一怔，喉头动了动，问：“裳儿……还记得璇玑宫？”

　　“自然记得，就和这里一样素雅清静得紧，老实说，看着也太单调了！”

　　他想到她曾住过的那处殿阁，被她栽了许多花木，繁盛之景不亚于花界，他的璇玑宫比起来，的确是单调无趣的很。

　　云裳忽地凑到他面前，笑吟吟道：“下次再回去的话，我给你的璇玑宫也种些花吧，你喜欢什么花？”

　　润玉不妨她忽然凑得这么近，下意识闪了一下，熟料闪避的正是她移动的方向，竟极其巧合地将唇碰在了她的脸颊上，微凉的细腻肌肤，触感从唇瓣瞬息传递到了心头，让他完全失了反应。

　　云裳也没料到会这般，她愣了许久，才慢吞吞直起身，伸手摸上了脸颊：“润玉，你这是……亲了我吗？”

　　润玉脸色顿时一红，尽管想要避开视线接触，可他硬是强忍住了，墨色的眸子望着她，轻轻应了一声：“嗯，并非有意，抱歉！”

　　云裳懵懵懂懂的，抬手用指腹触到他唇上轻轻摩挲，一边思索一边道：“软软的热热的……我无意间见过璇玑偷亲司凤，那时候司凤的脸和你现在一样红红的呢！”

　　润玉：“……”

　　咳，这真是个糟糕的榜样，那位褚姑娘自己都花了许久才明白禹公子的心意，偏在还没明白的时候随意撩拨对方，当真是……磨人而不自知！

　　云裳见他脸色又红了些，不知出于模仿还是什么，竟垫脚用自己的唇去碰他的，小心碰触继而紧贴，却也仅止于此。

　　润玉广袖下的手瞬时握拳，勉力克制着拥抱她的念头，两息后才抬手轻轻扶着她胳膊，使之与他分开。

　　见他敛了眉目，云裳不解道：“润玉，你不喜欢这样吗？”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似回味道，“好像确实没什么感觉，只是软软的、热热的，还能感受到你的气息，是龙涎香的味道呢！”

　　润玉抬手轻抚她脸颊，藏着几分涩意地笑了笑，哪怕心中思绪翻腾，也强自压制了解释道：“并非不喜欢，但裳儿，如今你还不太明白，所以我不想欺你懵懂，待日后……待有朝一日你明白了，那无论你想如何，我都是愿意的。”

　　拥抱也好，亲吻也好，便是更亲密、更热烈的事，他都愿与她一起，也只与她一起。

　　“这样吗？那好呀！”云裳歪头看他片刻，见他如玉的面庞上红晕褪去，虽没太听懂，但还是爽快应了。

　　润玉轻笑，手指摩挲了几下她方才被他误亲过的地方，再放下时不免蜷了蜷指尖。心里亦……难免回想起方才她主动亲他唇间的感觉，不由得滋生出些甜意。

　　他们之间，除了他神智不清时的那一晚混乱之外，再不曾有过半点亲密之举。他知道，只要他想，如今的云裳是不会拒绝他的，她不懂那些举动的意思，好生诱哄一番，她甚至会主动配合。

　　可……他到底做不出这等卑鄙之事，亦真心尊她爱她，怜她敬她。

　　“不过，裳儿不可对他人如此，特别是其他男子。”润玉跟着叮嘱她，想到初来此方世界见过的这场表白，他又补充道，“女子也不可！”

　　“好呀，别的人身上的气息可没你这么好闻，我才不喜欢呢！”云裳应得干脆。

　　润玉轻笑，他自己不曾在意过身上的气息，没想到她会如此喜欢，那他日后是得多注意，不要沾染旁的味道了。

　　“咦，这里有好多兔子啊！”云裳看到不远处那一团团雪白，立刻蹦到跟前，伸手捞了一只抱在怀里轻抚，“毛绒绒的，摸起来好舒服呢，润玉，你要不要试试？”

　　润玉笑着旁观，并不近前抱兔子，凡间的兔子看着毛色再白皙，也免不了一身粪便味，他才决定好生护着自身气息呢，怎会伸手去抱它们？

　　云裳见他不抱也不在意，自个儿挑着顺眼的兔子轮番抱起来撸毛，在兔子堆中玩得开心。

　　蓝涣和蓝湛找到这里时，就看到了这一幕，白衣胜雪的俊美男子笑看着容貌绝美的少女在一群兔子里玩闹，让人心痒难耐想将之入画。

　　是的，在和金光瑶谈完正事后，因他对他们遮掩容貌提出疑问，两人便解开了障眼法露出了真容。

　　云深不知处的蓝氏子弟自幼受家族严苛教导，哪怕见到了二人过于出众的容貌，也没有过于失态的，这让他们甚为自在，就不再费心去遮了。

　　“你们来啦？”云裳看到他们兄弟，放下手中的兔子起身拍拍衣裙，笑道，“你们家怎么会养这么多兔子啊？杀来吃肉的吗？它们就算长大了，肉也少了些吧，杀来吃肉不合算呐！”

　　蓝涣下意识去看蓝湛，见他神情如常，没有不悦，才放下心转头解释：“并非如此，这些是忘机养的，他比较喜欢。”

　　“看不出来呀，忘机你居然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小东西，”云裳微诧地打量蓝湛一圈，又笑了，“不过说真的，这般毛绒绒的小东西，谁又会不喜欢呢？”

　　“蓝宗主、蓝公子，寻我夫妻二人，可是有事？”润玉等她说完了，才出言询问。

　　蓝涣看了眼蓝湛，见他无意开口，便道：“是有些疑问，我听忘机说，二位曾说过，地气有异影响得不仅仅是非人之物？不知此事可为真？”

　　润玉敛去笑意，神色郑重了些：“确为真，凡俗之人食五谷轮回，爱恨嗔痴皆易受外物影响，便是尔等修仙之人，心境出众者又有几何？”

　　蓝涣和蓝湛沉默以对，这一问他们无法肯定地答个“否”字。

　　云裳从小心从兔子堆中穿插而出，站定于润玉身边，由着他为她整理袖子和裙摆：“我早就发现你们这里的人啊，很容易因为一些谣传、流言之类的情绪激动，偏偏妄造口业的人还特别多，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大部分皆如此。”

　　“口诛笔伐，亦可杀人如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亡！”润玉叹道。

　　蓝湛身形微震，顿时想到了那个人，当年……那人不就是被无数人的言语逼迫过、诋毁过？

　　他始终不相信，那人修了诡道后真的就变了本性，从许愿“锄奸扶弱”的骄阳少年变成了视人命如草芥的杀人狂魔，他一直觉得，哪怕经历了那么多磨难和坎坷，那个人始终本性如初、不曾改变！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你们这里的人呐，那张嘴实在惹祸太多！”云裳都摇头，“也就是你们这里没天雷，要不然只妄造口业，就能让天雷生生劈死不少人！”

　　“妄造口业，若影响甚大，确实会有天雷落下。”润玉颔首表示赞同。

　　“天雷？”云裳骤然意识到什么，不禁仰头看向天际。

　　“裳儿，可是发现了什么？”

　　在润玉询问的时候，蓝涣、蓝湛已明明白白看到了仰头的云裳眸中泛起了点点青色光华。

　　这……目现灵光，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蓝湛只见过那个人驱使鬼物凶灵时，瞳眸会泛起血色红光，再不曾见过谁有这种情形。

　　云裳再低头时，面上露出些懊恼之色，一把拉住润玉的手摇晃：“润玉润玉，我们都忽略了，一直以来只看下面，没看上面啊！”

　　“发现根源所在了吗？”润玉虽是在问，实则已确定了八分。

　　“嗯，找到了，可正因找到了才更难办啊！”云裳皱着眉，一脸犯难。

　　“不知可否明示，云姑娘适才是发现了什么？”蓝涣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还是问出了口。

　　“是啊，你们这方世界好难搞啊，不仅地气有异，连天道也是残缺的呢，难怪没有天雷！”

　　“天道……残缺？”蓝涣罕见地失态了，天道也会有残缺？

　　“如何解决？”蓝湛问出了关键。

　　天道残缺和地气有异比起来，显然严重多了，即便是他们这样的修仙之人，亦全然不知该如何弥补。

　　“这个得容我想想。”云裳眉头拧得紧紧地，不禁看他们二人，“你们能理解天道残缺的意思吗？知不知道这会有多大的影响？”

　　“愿闻云姑娘解惑。”蓝涣虚心求教。

　　“天道残缺意味着世间规则不全，这就好比你们蓝氏，若是门外那规训石上的四千多条家规，某日忽然间只剩下寥寥几条，那你们蓝家当如何？”润玉作为天帝，对天道的感悟还是很深的。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云裳在旁连连点头。

　　蓝涣苦笑摇头，那样的情景，不用想都知道结果：“家规若仅有寥寥几条，那门下子弟便不再受约束，心性各异、脾性不同的弟子们，便会做许多不当做或不应做之事，欺辱凡人、作奸犯科，未必少见。”

　　“放大到一方世界，便是作恶者逍遥法外，行善者反被欺辱，或许不是普遍如此，但……”润玉话语未尽，但意思已明了。

　　蓝湛袖中的拳握得更紧了，所以，那些伪善者仅凭口舌之利便逼迫得那人无处容身，直到最后让他成了千夫所指的邪魔歪道，一句句颠倒是非的唾弃辱骂，都是割到那人身上的刀剑啊！

　　难怪数年过去，那人一直不肯回来，这样的世间……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呢？便是他，曾经或许也是逼他迫他的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