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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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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朝三十六年,夏。
日上三杆,时生宿醉才醒,抻了个懒腰,”这流月阁的锦被软榻真能把人的骨头睡软了。“
淮安正靠在美人椅上看书,听见声音也未起身,唤了门外候着的青柏进来:“殿下这是夸人呢还是嫌弃人呢。”
"自然是夸的,"时生由青柏伺候着洗漱更衣。
“现在几时了?”
“巳时了,殿下。”
“都这个时候了,我与忠王府的李小将军约好了今日东郊赛马,这是要迟了。”时生从里间出来,淮安放下书,“殿下用过膳再去吧。”
“不了不了,再晚的话李温鸣要骂死我,”时生嘱咐道,“青柏,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从揽月楼出来骑着大红枣向东郊疾驰。
若问这京城中除了圣上谁最有钱,那自然当属咱们的三殿下时生时无忧了。
时生,字无忧,排行第三,当今女皇的第三个女儿,女皇有三女两子,最宠爱的便是三殿下时生了。
时生上面的两个姐姐,皇太女时昭平易近人礼贤下士忧国忧民实乃国人之表率,二殿下时沐淡然出尘与世无争致力于玄学道法的深造研究,至于她自己,外人评道,目中无人骄奢淫逸油嘴滑舌偷鸡摸狗仗着圣上宠爱为非作歹狐假虎威。
开赌场设妓院,赛马蹴鞠吃喝嫖赌,投壶射覆花天酒地,风流浪荡劲儿让人叹为观止,偏生时生长着一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面孔,到也成了无数少男心中暗自爱慕的对象。
风流本人没错了,时生打马疾驰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自恋地想到。
大雍朝律法明文规定,禁止在闹市骑马疾驰。时生先前没有注意骑马而过,被那些老古董参了一本,挨了罚之后便偏要与她们对着干,倒不是时生不拿百姓的命当回事儿,而是她对自己的马术十分自信,确信自己不会伤到人。
然而有时候太过自信也不是好事,时生稍一不留神,前面就直挺挺地站着一个男子,大红枣跟她主人一样得意洋洋地跑得正欢快呢,冷不丁前面出现一人,没收住脚撞了过去,再一回神,前面的男子已经倒地不醒了。
时生赶紧拉停了马,下来查看,摸了摸鼻息见还有气,顿时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昏迷了。”
周围的人看热闹地围了过来,时生蹲在那考虑着要不要把对方抱起来找个医馆就医,又怕自己孟浪的行为污了对方清白,毕竟,这一看就是个未出阁的小公子。
没用时生纠结多久,一个约莫是这公子的家仆拨开人群跑了进来,看着倒地昏迷的自家公子,瞬间跪在他身边号啕大哭,“公…公子,你怎么啦?你醒醒啊,都是阿布不好,没有跟住公子……”
时生在一旁皱了皱眉头,这嘹亮的哭声。
“停!”打断了还在哭的小厮,“你家公子还没死呢,哭什么哭!来跟我搭把手,扶你家公子去附近的医馆。”
阿布被她一声吓得一愣,听完时生的话赶紧起身,去扶躺着的自家公子,时生也不顾什么清不清白的问题了,救人要紧,双臂一抬,把人抱了起来,朝最近的济世医馆疾步走去,阿布抹着眼泪在后面快步跟着。
大红枣知道自己犯了错,不用时生牵,自己低着头在后面踱步跟着。
济世医馆的老中医是认识时生的,看时生抱着个人进来,刚要下跪行礼,便被时生拦住,“救人要紧,瞧瞧他怎么样了?”
“是,”那中医诊治了几十年,倒也利落。把脉施针,望闻问切。
“殿下,这小公子怕是伤了脑袋,”那中医检查一番,朝一旁看着的时生道。
“严重吗?”时生看着还在昏迷的人。
“没有伤及要害,老夫已经小公子施针了,过一会儿便能醒过来了。”
“那就好,”时生点了点头。
她后面的阿布看着中医欲言又止,老中医平易近人地问,“怎么了?”
阿布给中医递眼神想悄悄说话,奈何中医问了出来,引得时生回头,疑问地看着他。
“就、就是你撞的我们家公子,我要回去禀报,你……你不许跑了。”阿布本来想让这大夫帮忙看着的,如今到一急之下到当着时生的面说了出来。
时生一愣,笑着问,“你们是谁家的?”
“沈尚书家的,”阿布答道。
“嗯,知道了,”时生心道真是撞到枪口上了,沈老太太平时就看不惯自己,明天少不得要上奏参她了。
面上却十分的坦然,“回去告诉沈尚书,你们家小公子是三殿下撞的,时生明日必定亲自上门负荆请罪。”
末了又道,“爷又不是大夫,留在这也没什么用,况且再待下去,有损你家公子清誉呀。”
阿布这才放他离开,又赶忙跑回家禀告,派了人把昏迷的公子抬回了家,又喂了几碗药,直到半夜才悠悠醒过来。
这边沈尚书听了阿布禀报,勃然大怒,来不及等到明日早朝,便一身朝服进宫面圣了。
御书房内,年过半百的沈尚书跪在御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诉时生的斑斑劣迹,条条罪状。
“皇上,三殿下目无法纪屡教不改……”
“……”
“皇上,您要为老臣做主啊!”
圣上一听沈尚书又来告时生的状,有些不耐烦,但一听时生伤了沈尚书的宝贝儿子,自觉认真地听完了这来龙去脉,毕竟这沈家的儿子,样貌品行可是一等一的好,自己前段时间还盘算着把沈家公子嫁给自己的大女儿做正君呢。
“爱卿快起来说话,”皇上微微抬手,冲着一旁站着夏怡使了个眼色。
小夏子赶紧走过去,扶起跪着的沈尚书,搀着坐到了下首的椅子上,“沈尚书快起来说话,咱们陛下最是公私分明,定会为尚书做主的。”
“令公子如今情况如何了?”皇上问道。
“昏迷了一天,老臣进宫前才将将醒过来。”
“朕派李御医去给他再瞧瞧,身体要紧,”皇上想到自己这泼皮女儿,一阵无奈,但在臣子面前,只得摆出一脸怒意,“这胆大包天的逆女,看朕明日不剥了她的皮!”作势还拿了砚台朝地下扔了出去。
“圣上息怒!”刚坐下的沈尚书赶紧跪下。
夏怡也跪下诚惶诚恐地劝道,“圣上,别气坏了身子。”
皇上顺势安抚了一通,沈尚书得了金口玉言的保证,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再说这昏迷的尚书之子沈之年。
几天前,一觉醒来的沈之年发现自己变成了如今的沈之年。准确的说,二十一世纪的有为青年沈之年一觉醒来穿越到了同名同姓尚书之子沈之年身上。
作为一个从小接受高等教育学习马克思主义始终坚信无神论的杰出青年,沈之年有些懵。
然而,无论哪个男人,必然都有一个大杀四方广开后宫升级打怪走上人生巅峰的美梦。
沈之年也不例外,穿越的最初,他以为自己被幸运之神眷顾了。
然而,谁能告诉他这为什么是女尊世界?!为什么男子要温顺贤惠操持家务?!为什么他每天要学习琴棋书画男则男训?!
Why??!
还有,最严重的问题,只短短的两天,沈之年就装不下去了,即使脑海里有原主的大致记忆,装的出端庄优雅的性子,但这琴棋书画写诗作赋他是一点儿也学不来的。
贴身小厮察觉到他的异样,沈之年只得借口太累蒙混过去,时间短了还行,时间一长必定露馅。
不行,必须得回去!
不然他迟早会被土著民当成妖怪烧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