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生肖渡》九零九三

17、红颜白骨，只为伊人

　　宋雅忍不住接了一嘴，“竟然真的背叛自己的族人们。”一纯抬眼看了他一眼，宋雅紧张支吾，“你，你父亲自然，是为你母亲，你母亲定是绝色佳人。”一纯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宋雅怕她生气，忙拉着她的衣袖，“你父亲定有苦衷，算了，我闭嘴。”
　　堂主没接话，他脸上挂着一丝淡笑，继续说起往事。

　　当时他们眼看着杨韧进宫殿内，晴瑞和将军两人便绕道从殿后进入，从殿侧屏风缝隙里看到外面的景象。当时挞和族的王与后都穿着玄色朝服，坐在殿中木榻，攻进来的杨韧眼神里尽是杀气，他摆手让士兵们全部退出殿外，合上殿门。挞和王正眼看到对手，略略吃惊，“沁可达？”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想不到你恨我至此。”杨韧摘下头盔，狠狠地说：“我不该恨你吗？你母后跋扈，逼死我母亲，你从小骄纵，我身边什么都要夺走。”挞和王淡淡说：“你果然还是为了阿依木。”
　　杨韧看向挞和王后，坚定地说： “是！在你迎娶她的那一天，我发誓要踏平这里，我要夺回她！”
　　晴瑞脸色惨白，她怔怔站着，旁边老将军把她扶坐在地上，外面响起挞和王的声音，“你为何不问问她愿不愿意？”杨韧不屑，“岂会不愿？我们年少便立誓厮守，要不是你让父王下旨……”
　　杨韧小心翼翼走向阿依木，拉起她的手，“阿依木，我做到了，我带你走好不好？”阿依木一张异族之脸，眼眸脱俗，眼里却没有生气，她盯着杨韧，轻轻抽回手，“年少之言并不作数，我的使命是嫁入皇室，绵延子嗣，嫁给谁又有什么关系？”
　　杨韧悬在半空的手，慢慢放下，“你不要撒谎！你告诉我要顶天立地，不受欺凌，你说我若为王，你便嫁我为妻！”
　　“是说过，可你并不是王，坐在我身边的，你的兄长，他才是挞和族的王！”
　　“阿依木！你为何？”
　　阿依木站立起来，依然冷冷地说：“我，是挞和族的王后，你，杀我族人，灭我宗族，你我势如水火。”阿依木抽出手边的剑，言语中有些怒意，“我与挞和的百姓共生死，你可以杀了我，或死在我的剑下。”
　　杨韧左手握住对方的剑锋，任凭剑锋割伤手掌，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杀你，我先杀了他。”杨韧右手提剑而起，片刻没有犹豫，直刺挞和王的腹部，挞和王痛叫挣扎，“沁可达，你引敌而入，先祖之业竟毁于你手，你不得好死。”杨韧冷笑，“你先想想自己会不会好死吧。”
　　挞和王挣扎失血，惨叫连连，渐渐昏死过去，杨韧坐在榻上，对阿依木说：“你们做了两年的夫妻，他这样你不心疼吗。”阿依木毫无表情，说：“我若这样，他也不会心疼，他当时求旨只为得我母家好处，不劳而获而已。”
　　杨韧恨恨地说：“是！就为了私欲，便求旨娶你。”阿依木麻木地说：“可是你今日也为了私欲，让汉人破了我们的城门，城内百姓数万，你便弃了他们性命，沁可达。”
　　杨韧愧疚地说：“可是我，这两年我只想和你相见，我想让你和我离开这里。”
　　“让我心安理得和你一起离开？往后一生，每每想到自己的生活，竟是用整个族人的安稳生活换来的，我心能安？”阿依木狠狠盯着他，让杨韧一时不敢吭声。
　　一旁屏风后面一阵轻轻抽噎声，杨韧厉声质问，“谁？”他冲过去掀翻屏风，看到了早已经泪流满面的晴瑞，她手扶胸口，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杨韧的剑摔在地上，“晴，晴瑞，你怎么会在这？”
　　将军眼含怒火，嘴上却什么没说，这样空旷安静的殿内，让杨韧生生打了个寒战，他这样嘴快的人，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木榻旁的阿依木立在榻前，不解问：“这是？”
　　杨韧犹豫含糊，“这，这是。”
　　晴瑞一边止不住抽泣，一边拎起杨韧的衣领，“杨韧，我无知轻狂错付真心，我认了，那一纯呢，她竟有你这样的父亲！”
　　阿依木错愕，“父亲？你竟有了孩子？”晴瑞泪水往下滴坠，说话哽咽，“你为我扫平疆土，不惜骂名，我想有你痴情如此，也不负此生，谁知原是我痴傻而已。”
　　阿依木脸色难看，问杨韧：“她所言属实？”杨韧犹豫不定，殿内实在静得可怕，他双目对上了晴瑞眼睛，片刻后只能轻轻点头，阿依木笑出声，“这就是你这两年苦心的经营？骗别人真心，让他人生子，换回三十万铁骑，由此扫平自己的家园。沁可达，我看错你。”杨韧急说：“我，只是为你。”
　　阿依木扭头，“为了我？你对我或许有情，但更多的是气不过你兄长处处压你一头，在你眼里，我也只是你想得到的胜利品。”她神色忽变，竟对着杨韧狂笑，“哈哈，你想说祸国殃民是源于我？那沁可达，你敢和我一起赴死吗？”她立刻举起长剑，将剑锋划过自己的脖颈，一道红色的口子猛渗出来，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裳，一大片刺目鲜血顺着脖颈直流，地上竟也有了一些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