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修仙界万人迷》龙殊

7、师尊救我

　　依照聚仙宗的门规，弟子们听完授课后需要通过重重考核才能留下。

　　外门弟子相对宽松，互相切磋一番，长老们随便走个过场也就完事了。

　　入室弟子则极为复杂。论道、试炼不一而足，最后还要由师尊带着下山历练。不合格的降为外门弟子，甚至直接逐出宗门。

　　九渊听到这个消息，抚上腰间的蟠龙珏，幽幽道：“沈钦若要是通不过考核被开除了，算不得我篡改剧情吧？”

　　蟠龙珏纹丝不动。

　　九渊当它默认，暗自推演了下沈钦若被逐出师门的情形。远离聚仙宗，远离沈悬，对他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不知为何，九渊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舍来。他闭上双目，眼前浮现出少年倔强而孤傲的身影，灿烂而诚挚的笑容。还有……

　　一丝酒香？

　　九渊倏地睁开双眸，一张放大的笑脸出现在面前。

　　“师尊，我刚从山下买回来的，您尝尝。” 沈钦若笑嘻嘻地把酒壶递给九渊。

　　“你又不守门规私自下山。”

　　“能让师尊开怀，破个门规有什么大不了的？”

　　哼，臭小子哄人的功夫果然一流！九渊不自觉地轻笑。

　　沈钦若第一次看到他笑。平日淡漠出尘的眉眼瞬间柔和了许多，仿若画中仙人化作邻家大哥，亲近而温暖。沈钦若的心像是突然被猫爪子挠了一下，萦绕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九渊抬眸便看到沈钦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敛了笑容正色道：“考得如何？”

　　今日弟子们论道，由沈悬亲自主持。九渊为了避开他，随便找了个借口推脱。

　　“回师尊，尚可。”

　　尚可，那就是通过了？九渊微微蹙眉。

　　下一关试炼，是由上一届的师兄与本届弟子切磋。一般而言，师兄弟们相处了一段时间，当师兄的总不好太过为难师弟。聚仙宗开派以来，极少有弟子在这一关失手。

　　也就是说，三道关卡，沈钦若已有两关十拿九稳。趁机赶他出师门的打算岂不是要落空？

　　九渊略一思索，决定第二日去参加试炼大会。指不定可以让他逮到机会呢？

　　是夜，九渊辗转反侧。沈钦若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做出像书里那般大逆不道的举动，真的要因为自己对未来的不确定去毁掉一个年轻人修炼之路吗？

　　时近三更，外间的房门忽然传来一声轻响。九渊睁开杏目，流露一片清明。

　　深更半夜，臭小子去做什么？

　　九渊用灵识偷偷跟了上去。

　　只见沈钦若小心翼翼地绕过层层关卡，来到后山的一处密林里。

　　一棵苍劲的古松下，一名身穿夜行衣的女子见到他的身影，迎了上来。

　　一不小心撞破了徒弟的地下情？九渊有些尴尬，准备收回灵识。

　　却听那女子道：“东西带来了吗？”

　　声音冰冷，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的。听着一点都不像恋爱中的女子该有的语气。九渊好奇地留了下来。

　　“当然。”沈钦若从纳物袋里掏出一个镯子递到女子手中。

　　镯子由纯金打造，镶嵌了七颗夺目的红宝石。宝石上隐隐泛出一丝血气。

　　魔族的东西？九渊杏目微寒。不对，血气不是从镯子里由内而外散发的，更像是被人刻意仿造出来的。

　　沈钦若拿个赝品给女子是什么意思？

　　女子瞥了镯子一眼，似乎很满意，语气都柔和了一些：“你确定明天与你对阵的会是他吗？”

　　“他的为人你还能不清楚吗？”

　　“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女子抬起手腕，摘下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镯子递给沈钦若，又将赝品戴到手上。

　　然后两人分道扬镳。沈钦若若无其事地回到房里，悄悄走到内室门口张望了一下，才躺回到床上。

　　那女子是谁？他们要做什么？听着是要害什么人吗？九渊一肚子疑问。

　　第二日一早，九渊把沈钦若叫到跟前，直视他的眼睛，问道：“今日试炼，你可有把握？”

　　沈钦若的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微笑：“师尊放心，徒儿必定不会给您丢脸。”

　　“我从未教过你功法，你是向何人学的？”

　　九渊与沈钦若两人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一个不问，一个不说。一个不想教，一个用不着他教。

　　如今九渊当面戳破，沈钦若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答道：“师尊恕罪，徒儿暂时不能说。”

　　“罢了，去吧。”九渊摆摆手。

　　说到底，聚仙宗的功法对沈钦若来说只是进门的小菜，真正令他天下无敌的是日后一次次耸人听闻的奇遇。学不学，向谁学，又有什么重要的。

　　沈钦若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都没说，退了出去。

　　九渊沉默了许久，直到试炼的时辰将近，他才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来到演武堂。

　　演武堂的正中间用法阵围起一圈，闪着耀眼的金光。一座两丈见方的浮台飘于其上，作为比武的场地。

　　场地周围乌泱泱地站满了弟子。

　　宗主与长老们的位置在浮台的四面上空。观战，一目了然。

　　九渊照例被安排在沈悬的身侧。他对面是缠心长老，左右两侧分别是泽木长老和焯风长老。

　　他心不在焉地看着堂下弟子一一对招演练，余光却从未离开过沈钦若的身影。

　　臭小子似乎胜券在握，屡屡向他微笑致意。九渊只当没看到，满心都是昨夜的疑云。

　　“下一场，沈钦风对阵沈钦若。”堂下弟子悠长的声音将九渊的思绪拉了回来。

　　举目望去，只见一个与沈钦若长相有七分相似的年轻人站起来，走到演武场的中央。

　　他就是沈钦若的哥哥？被男主吊起来曝晒，活活晒成人干的那个？九渊不禁投去两道同情的目光。

　　沈钦若走入场内，朝沈钦风恭敬地行礼道：“请师兄赐教。”

　　两人目光交汇，九渊分明读出他们彼此的厌恶。

　　沈钦风正要回礼，沈钦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偷袭。

　　台下响起一阵嘘声。九渊也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

　　沈钦风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轻巧地避开，拔出长剑念了句口诀。一道闪着白光的剑气顷刻间罩向沈钦若。

　　沈钦若见势不妙，就地一滚，躲过剑气。但衣衫却被划开了几道口子，模样甚是狼狈。

　　“狗刨式学得不错。”沈钦风嗤笑，再度向他攻去。

　　沈钦若也不正面迎敌，用各种像样、不像样的招式躲避袭击。样子虽然难看，却也堪堪走了数十招。

　　“沈钦若还不赖啊，能在师兄手底下扛这么久！”底下有人发出了惊叹。

　　“沈师兄好像没有留情耶。”

　　“听说他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沈师兄是怕他夺少宗主的位置吧？”

　　聚仙宗传承千年，历代宗主都出自沈家。沈悬有七个儿子，只有两人拜入聚仙宗门下。下一代宗主之争恐怕已提前开锣。

　　沈钦风闻言面色陡沉，袖中隐隐红光一闪。

　　沈钦若不慌不忙，同样祭出一道红光。

　　九渊心底暗道不好，瞬间明白过来。

　　两个镯子在空中相遇，发出刺目的光芒。在场的长老们纷纷变了脸色。

　　一瞬间，其中一个镯子炸裂，碎成粉末。余下的那个直直向沈钦风袭去。

　　没想到臭小子小小年纪如此歹毒，竟用卑鄙手段置人于死地！明明还没到男主黑化的时候，为什么？

　　他原以为沈钦若本性不坏，只要沈悬不迫害他，就能避免他走上万劫不复的道路。如今看来，恐怕只是自己一厢情愿。

　　九渊捻起二指，准备救下沈钦风。沈悬却已先他一步挡下了镯子。

　　与此同时，一道金光射向沈钦若。

　　蓄在手里的灵力不自觉地射出。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