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赫海）》鶴天才

6、占有

　　李东海和江媱谈恋爱的时间很短。短的不足两个月。
　　所以，当电视里的好兄弟争夺一个女人的狗血镜头在现实中出现时，李东海着实吃了一惊。
　　东海妈说：“东海啊，去把这些紫菜包饭送到赫宰那里吧~刚赫宰爸妈打电话说晚上回不了家了。”
　　李东海“哦”了一声，心里却犯嘀咕：李赫宰爸妈真的是常年不回家啊……

　　李东海上楼，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难道出去了？
　　“妈，李赫宰他不在。”李东海返回家，见母亲看着厨房窗户那儿发呆。
　　李东海好奇地看过去，却被楼下的两个高中生震惊了——那不是自己女友江媱和李赫宰吗？只见江媱想挽住赫宰的胳膊，却被李赫宰抽了回去。
　　李东海第一反应就是小说里的兄弟争夺一个女人的狗血镜头。
　　等等，他是被戴了绿帽子啊喂!
　　李东海二话不说就冲下楼，身后还伴随着母亲的唠叨：“东海啊，别因为一个女人和赫宰闹掰了啊……”

　　江媱看到李东海气势汹汹的过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李赫宰随即露出无害的笑，却不言语。
　　江媱仿佛被捉奸在床似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支支吾吾道：“东海，我…我只是路过……”
　　李东海看都不看她一眼：“我跟李赫宰多年的兄弟了，我们的关系还用不着一个外人来拆散。”

　　听到“外人”两个字，江媱两眼发黑，差点晕过去。前段时间因为自己有时候来李东海家里，每次一回去的时候李赫宰非要送自己。她以为李赫宰对自己有好感到连兄弟情都可以不顾，于是久而久之就对李赫宰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刚刚李赫宰可是对自己笑得极为灿烂，还一度暗示自己离开李东海。
　　江媱气不过，直视李东海：“我对赫宰才是真爱，赫宰对我也是。所以对不起了。”

　　李东海可笑得看着她：“你哪里来的自信说李赫宰对你是真爱了？他不是那种给兄弟扣绿帽子的人！”
　　倒是李赫宰笑得更灿烂了，他往前走了几步，对李东海无辜道：“我怎么可能喜欢朋友的女人呢……”
　　江媱气的两眼直瞪，好看的眉毛挤在一起变得丑陋极了：“李赫宰，你骗我！你就是一基佬！”

　　李东海眼睛直冒火，像是能把人吞了似的：“你说谁基佬呢？”
　　李赫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别怒，随即转身对江媱道：“你错在先，就别再争论了。”
　　江媱可笑的看着李赫宰：“是你说的……是你说李东海他……”

　　“东海，走吧，上去吃饭吧！”李赫宰并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推攘着李东海进楼。
　　东海妈知道自己孩子正处在青春期的时候，便也没多说，趁着李东海上厕所的时候对着李赫宰说：“东海这个孩子，你就多关心他一下可以吗…”
　　李赫宰点了点头，问道：“阿姨，为什么东海对‘基佬’这个词这么敏感呢？”
　　东海妈叹了口气，担忧道：“东海爸就是因为一个朋友才命丧黄泉的……而那个朋友刚好是同性恋。”

　　饭后，李赫宰看着无所事事+心事重重的李东海，神秘一笑：“东海，我家里有一瓶我爸珍藏的红酒，要不要来尝尝？”
　　说完不等李东海回应，冲着厨房说道：“阿姨，东海和我去我家学习啦！”

　　而事情的发展也正如许多电影小说里描绘的一样，被甩后的李东海喝醉了，并且喝的不省人事。
　　李赫宰看着不省人事的东海，便把自己的唇凑了上去：“东海，你的初吻可是属于我的！”

　　几年后的李赫宰看着因为自己突然的吻而惊呆的李东海，心里甜蜜的同时，又有些担心——他很怕东海会骂自己。
　　李东海被一只鬼亲了之后，擦擦嘴唇，带着些许厌恶地说道：“你就不怕我跟你绝交？”
　　李赫宰半张着嘴，嗓子有些嘶哑：“我是怕，可我觉得面对了这么多事情，你还能拿我当兄弟吗？我更怕你的眼泪。”
　　李东海白了他一眼，眼睛有些红：“开玩笑…我会因为这种事情掉眼泪？”
　　“这种事情你当然不会掉眼泪了。”李赫宰认真道，“我是说尹素雅。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货色。”

　　李东海感到自己的眼睛似乎在向外冒水，冷哼一声：“难道像高中的江媱一样吗？”
　　李赫宰脑子一震，不知该说什么。
　　李东海继续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主动勾引江媱的。”

　　李赫宰耳朵里“轰”的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整个身子都有些麻木了。他露出极为难看的表情，整张脸扭曲得不成鬼样：“东海，你知道的，我见不得你跟别人好。”

　　李东海低头沉默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李赫宰笑，勾上他的肩：“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最起码我们现在还是好朋友对吧。”
　　李东海抬头，诧异地看着他。

　　“东海？”两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了思绪，“还记得我吗？我就是你当年的同桌苏景林啊……”
　　李东海看着来人，苏景林完全从猥琐的模样变成了成熟帅气的男人了：“哟，变化挺大啊。”
　　苏景林笑笑：“变化啥啊，大学都没上。直接出来当电工了。诶我听说你都跟李赫宰考上了z大吧？两人还都是学霸，混的不错啊……”
　　李东海笑笑，他们的对话让他觉得过去的真的过去了：“专业不咋地，毕业能混口饭吃就不错了。”

　　苏景林笑，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表情凝重地问道：“李赫宰他…什么时候办的葬礼？”
　　李赫宰在旁边听着，嘴上嘀咕着：“说什么我办葬礼啊，真不是滋味。”不过苏景林听不到他说啥。
　　见李东海讪讪一笑，苏景林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额对不起哈，不该说这种话的……不过李东海，李赫宰真的是被你杀的吗？”

　　李东海猛地感到自己身上肌肉紧绷，好似冻住了似的，问道：“李赫宰是被我杀的？”
　　苏景林理所当然的一笑：“不是吗？大概十几天前的同学会上，你自己亲口说的……唉，说来也怪，你们当初那么要好，怎么会杀了他呢？”

　　李东海没敢看旁边的李赫宰，他又问：“我当时还说了什么吗？”
　　苏景林挠挠头：“记不清了。哦对，最后快散场的时候你很诡异地说了句‘江媱真该死’。我说，她再怎么坏也是我媳妇儿了。你那么说我还真不是滋味。不过我也不能说啥，毕竟我们俩都是你的罪人。”

　　李东海知道他俩结婚了。不过是未婚先孕。
　　江媱跟李东海分手不久，江媱就被传已经有两个月大的孩子了，当然退了学。当时班级里一直传孩子爹是李赫宰。可是最后李赫宰亲口说孩子父亲不是他，另有其人。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苏景林啊。

　　反正李东海一点也不记得同学会上发生的事情了。
　　他继续问：“我想再问你哈……为什么当初传言孩子爹是李赫宰？”
　　苏景林叹口气：“当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时候喝醉了，醒来就看到了自己跟赤身裸体的江媱在一个宾馆里。”

　　李东海见身旁的李赫宰，见他表情没有半点起色，又问苏景林：“你当时，不会是和李赫宰在喝酒吧？”
　　苏景林摇摇头：“我一个人喝的。就在街上的小吃店。”

　　李东海冷哼一声：“你还有什么事情是干不出来的？”
　　李赫宰觉得有万千斤重的东西压在他的胸口，疼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苦笑：“东海，你是在怀疑我吗？”

　　苏景林“啊？”的一声，把东海叫回现实。李东海这才发现自己话有些重了。
　　“对不起。我不是说你。那个江媱她现在还好吧？”
　　“挺好的。现在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她也开始上班了。不过……”苏景林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李东海有种不祥的预感。
　　“江媱时不时地说这种话——要是没跟李东海交往就好了。”

　　要是没跟李东海交往就好了。
　　李东海悬着的心一下子像弦一样的崩了。他红着眼睛看着身旁的李赫宰，喉咙有些发干，之后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眼泪不争气的留下来：“是啊，都怪我。怪我……”
　　李赫宰看着流泪的李东海，阴沉着的脸上顿时慌了。
　　该死，你知道我最怕的就是你的眼泪吗？

　　苏景林看着李东海也有些慌：“嘛，她可能是说笑的吧，你也别放在心上。我赶紧去工作了啊，以后电话联系！”

　　李赫宰抱住颤抖的李东海：“怎么会怪你呢？”
　　“对啊，不怪我，全都怪你！要不是你逼着江媱，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李东海挣脱出他的怀抱，皱着眉问：“李赫宰，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李赫宰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现在不是挺好吗？”

　　“李赫宰，你还好意思说这种话？我甚至怀疑我是被你逼的杀了人！”
　　李赫宰抬起头，嘴角略微扬起：“不错哦~看来你知道了点什么。”

　　李东海吓得往后退了几步：“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赫宰嗤笑：“对啊，东海确实你杀了人哦~”
　　李东海脸色煞时变得青白，他看着以前对自己温柔如水的男人，现在正在用嗜血的眼睛盯着他，心中仿佛被铅锤猛砸似的，心痛与恐惧交替而来。
　　蓦地，李东海定定神，强笑道：“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