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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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洵……？
难不成这女妖错认了人？还是陈子期跟那口中的人一般模样？可眼下都是幸好，陈子期因而捡了条命。看这女妖含情脉脉的模样，这口中的阿洵十有八九便是这女妖的情郎了。
趁着女妖喃喃自语的空儿，鎏茵思量着如何脱身。才捏起个昏睡术要施给女妖，女妖一个激灵避开，目光狠厉的射过来。
“哪里来的小妖敢闯我汜水河底？！”
鎏茵被她挥来的妖力震退几步，胸口一阵闷疼，身形隐了隐消解了隐身术。
“咳咳、你这女妖擅自自居汜水河底不说，还要捉我朋友来你这冷冰冰的住处！”
女妖反手挥下轻纱挡住陈子期，一双眸子上下打量起鎏茵。
“你不是魔界中人，你与阿洵是何关系？！”
“什么阿洵不阿洵，你莫不是在这汜水河底待久了，眼睛也不好使了。”
“你这小丫头尖牙利嘴的！看我不给你撕烂了嘴！”
女妖恼羞成怒，腾起几个巨型水柱就要将鎏茵吞进去，鎏茵躲闪不及，急匆匆默念几个口诀，捏个指尖险险解了。女妖见此番景象大惊，瞪直了眼，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才蹦出句话来。
“……你、你是如何会这水神宫的解水术？”
鎏茵不以为然，她虽然不学无术，可娘家看家自保的本事她倒是老早被自家娘亲逼着学了个一二。眼下这女妖虽说自个儿打不过，可她只要使不出个水术外的，自己还是能确保个全身而退。
“哼哼、怕了吧。还不快快将我朋友交出来。”
女妖定定的看她几眼，身上戾气陡然消散，目光里说不出的意会，嗓音里有些颤抖。
“你……莫不是水神宫的弟子？”
“哼、我师承青云山，水神宫是我娘亲的地牌儿。”
！！！
“嘭！”
女妖突然跪下的动作，吓得鎏茵反应不及。
“你你你做什么？”
“蛮姝慧眼不识珠，误伤小宫主，实在该死！”
那女妖一副凄楚懊悔的模样，说着便一掌拍到胸前，呕出一口血来。鎏茵看得怔愣，又想起这女妖使得水神宫的仙术，心下猜到几分，便端出一副小主人的架子。
“你难道是水神宫的人？怎么不在水神宫待着，要在这作乱？”
“蛮姝不配自称水神宫之人，更没脸待在水神宫，今日得见小宫主，是蛮姝的福份……”
鎏茵还要张口再问，堂门被蛮力击开，老狐狸立在门框子前哼了哼。
“凭你这点儿厉害还分了个身与我缠斗，当真以为我如今只得半分真元便弱的不行？”又瞧着鎏茵几眼道，“我还以为你差不多已经被干掉了。”
“你这老狐狸，当真是为了害我放水！”
不等鎏茵再骂，蛮姝突然从地上猛扑至老狐狸身前，老狐狸一个闪身时候又回了一掌，蛮姝捂住再次受伤的胸口半伏在一边呕出一口血来，恨恨的瞪着眼前冷冰冰的人。
“倘……若不是为你，我如何落得这般地步……”
老狐狸抱胸居高临下的望着地上的人儿，不屑道：
“哼、多管闲事。”
蛮姝愣了两秒，大笑起来。
“哈哈哈、是我多管闲事，当初九重天上众仙都道你阴险狡诈、待谁都凉薄得很，我却是不信……最终还是我自己末了自己的路……”
老狐狸依旧没什么反映，自顾行至床榻前，捏了缕红光灌进陈子期身子中。鎏茵瞧着这氛围怪怪的，眼前这奇怪的女人又声称是水神宫的人，按耐不住心下疑惑。
“你说你是水神宫的人，又为何与他有牵扯？如今又因何故居身在这里？”
蛮姝压下口血，又哀怨的看了眼老狐狸，这才吐了口气道。
“我本是北海深水坝底自生的孤儿，有幸得水神宫宫主垂怜，宫主待我如亲姐妹般，教授我仙术，助我渡天劫，千年以来我一直长居在水神宫里无忧无虑。直到八百年前我随宫主前往九重天祝寿，无意间闯至太华殿，这才与他有一面之缘……”说至此处顿了顿，“我本以为他是太华殿的祉辛上神，我从未见过却一直听得祉辛上神的传闻，故心生倾慕便胆大的与他亲近。”
鎏茵听得敲了敲老狐狸，依旧面上冷冰冰的，似乎讲的不是他的过往。
“后来我才知道他四界无去处，一直暂居在祉辛上神殿中的玉面赤狐……九重天上众仙都避之不及，唯恐与他扯上干系。传闻都说他不是仙家人，没有菩萨心肠，根本就是一块冷血的石头，可我偏不信。祝寿结束后，我求宫主允许我去太华殿当差，宫主允了，众仙都在窃窃私语可我不在乎。他待我一直不冷不淡的，如今想来可能是借我打发无聊罢了吧，我却一直沉沦在其中……”
蛮姝闭了闭眼，一滴泪滑落眼角隐没在脖颈中。
“直到那天……我四处寻不到他，白霖上神告知我他回了漠川河底躲天雷浴火的劫，我害怕极了，担心的不得，可我仙力绵薄实在没用。我知道水神宫的镇宫之宝‘镇水棠’能避火行水，便咬牙回了水神宫求宫主。”
“那般宝物娘亲可有借给你？？”
镇水棠是水神宫密不可分的水源宝物，关系着整片北海的生灵，这般重物娘亲怎能说借就借？蛮姝摇摇头。
“自然是不借的，我也知道自己提的过分，我大概是冲昏了头，凭着自己在水神宫的本事偷了‘镇水棠’，一口气去了漠川河底……”
“哼、自以为是。”
老狐狸讥讽道，鎏茵不满的瞪了眼。
“她为你叛出水神宫，你还如此不领情？”
“愚蠢，几千年来我从未借过他人之手渡劫，更不屑于盗窃之物。”
“世人常说你阴险狡诈，怎还这般有原则？”
“我不过看不上眼罢了。”
老狐狸眼底的冷漠叫蛮姝愈加绝望起来，苦笑几分。
“是我一意孤行，害了宫主被天帝责罚，为维持北海生灵平衡，宫主逼了半颗真元来镇压北海的寒气奄奄一息之际却还求天帝恕我死罪，水神宫也沦为了九重天的笑柄，我再无颜回去便栖在这汜水河底，这几百年来不见天日，我也明白了从头到尾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他从始至终看我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鎏茵看她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心下闷闷的，大师兄说的果真不错，这老狐狸当真是没心肝的，别人为了他毁了一辈子他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所以你便由爱生恨，想杀了他？”
“我恨他……因为他我负了宫主，负了水神宫……我恨我自己……”
鎏茵心下不忍，待见她又要抬手自残连忙施法解了，生气道。
“既然知道做错了，你为何不想办法去尽力修补？我娘亲那般维护你，自然再生气心中也是怜惜你的，你却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躲着，几百年来也不曾回去认错。你以为你这样就是赎过了？”
蛮姝怔愣，泪水流下来。
“宫……主，还能原谅我吗……”
“我娘亲向来是个大度的人，不像我小气，这里阴沉沉的，自然不如北海好。我替你修书一封，这个水珠子你拿着，”鎏茵从脖颈上摘下娘亲赠的避水珠递给她，“带着这个你回北海便不会被拦了，你便即刻回去领罪吧。”
蛮姝瞧着手里的珠子愣了半天，突然大声哭起来，哭了许久许久。
鎏茵看出她眼神不大好，想必是这八百年来一直哭的缘故吧。老狐狸一如既往的不怜香惜玉，甩头化进陈子期身子里便没了动静。
娘亲说的不错，“情”这事情，若不是两情相悦便不会有好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