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的聲（網王BG）》默鈺

1、戀上你的聲

　　「在這個月裡，你的另一半就會出現。」專注讀著桌上塔羅牌意思，川澄靜音指頭看向對面那位—嘴角不自然抽動—一雙百倍瓦特閃亮的星星眼。

　　「真的？」

　　「真的。」

　　「沒有騙我？」

　　「沒有。」

　　「要是你騙我，我可哭給你看。」

　　「是是。」

　　「那麼，BYB，BYB，我去找我的白馬王子了。」只感受到一陣涼風劃過，人就失去蹤影。

　　「靜音，又在替別人占卜？不如也給我占吧。」背後飄來一道刻意壓低的嗓音，川澄靜音不禁吃驚的顫慄，旋過身，唉了聲無奈。

　　「不二…不要再用你的聲音勾引我啦，我的心臟受不起。」掙扎推開靠近得很的不二，川澄掩耳後退數步之遠。

　　「呵呵，靜音還是這麼敏感。」就是看準川澄的戀聲，不二總愛捉弄她，用美麗的嗓音把她迷惑過飄飄然，神魂顛倒。

　　「好了，這次由美子姐姐又要給我甚麼？」接手不二遞給的女性雜誌，川澄習慣翻看由美子的占卜專欄。

　　「你替姐姐設計的新專欄背景很受歡迎，還被雜誌主編稱讚，所以姐姐想請你今晚吃頓飯。」

　　「抱歉。」川澄合上手掌，「我今天不行，待會要去冰帝找人，你替我謝過她的好意吧。」開始整理收拾凌亂的牌，川澄順道把雜誌也放入書包。

　　「冰帝？」聽到川澄的拒絕，不二帶有點遲疑重複。

　　「唔，今天約了若葉，怎麼，有問題？」川澄雖然這樣說，但她俓自執拾書包的行為顯示她對不二的疑惑無睹。

　　「不，忘記了靜音是從冰帝轉校來的。」

　　川澄的身影頓了一秒，又繼續動作。

　　「到現在，我仍然很好奇靜音為甚麼要轉來青學？」好像早已猜到不二會問這問題，川澄低頭看錶，說了聲：

　　「趕時間，先走了。」走廊響著急速的腳步聲，在回蕩。

　　「哎喲，又讓她逃跑了。」不二莞爾而笑。

　　===

　　「不要關門！！」

　　「啊？」被不二剛才踏進了心事，川澄一直的心神恍惚不定，一時間聽到熟悉的聲音，腦子突然當機。

　　反應的鬆開門把上的手，大門就此關上。

　　「這個門是壞的。」仰高看，川澄這刻的心臟再受刺激。

　　手、手手、手塚！？

　　「門關上就要從外面才開到——我們被鎖了。」腦子一紅，再次無所適重，川澄一臉驚訝看著手塚，對方沒有留意她的注視，在門前細心研究方法離開。

　　為甚麼手塚會在冰帝啊———這可是冰帝呀！！內心，川澄翻滾起澎湃的情感大浪，無數問題在心裡大喊。

　　「……唔？」終於，接收到背後火熱的視線，川澄在四目相投那秒，衝忙低下頭，緊張兮兮退到房間一隅，泛紅的耳背不斷升溫。她感有股血氣湧上腦子，但為了不顯露自己停不下的響亮心跳，吞吐的鼓起勇氣。

　　「那麼，該怎麼辦？」話剛脫口，川澄就覺得自己很蠢，除了等待救援，還能幹甚麼？

　　手塚坐下門旁，翻看衣袋放著的原文書，川澄見此，也拿出隨身聽戴上耳筒放最近迷上的聲優集CD，時不時把目光偷偷瞄向手塚，臉上刷上一片緋紅，又再把思緒放回——「為甚麼手塚在冰帝？」

　　「今天和跡部商量合宿練習賽事項。」那低沉醉人的回應，川澄知自己很糗的把內心話說出……不過，手塚的聲音啊———快要死了，快點找人來救我出去，忍不下啦！！崩緊身子的抖瑟，強力忍刻內心激動，用力咬唇，表情痛苦地扭曲，讓人見到還以為她發生間甚麼事，而唯一的人，當然擔心的走上前，拔去她的耳機。

　　「你怎麼了，川澄？」

　　啊啊啊———不要再開口，不要再叫我……叫我？？？

　　「你…認識我？」滿溢的詫異，讓川澄有刻正常。

　　他，他可是手塚國光，怎會、知道我，既不是原校生，又不是同班同學。

　　「不二經常提起你，班上的女生也常說你的事。」手塚的答案，沖跑了她的疑惑，但，一聽到不二，火氣又要冒出。

　　不二，我和你誓不兩立！！！

　　轟隆————

　　「啊！！」倏地，一陣春雷響徹雲霄，豆大雨點傾盆而下，又再多響一個雷。

　　「不要——！」川澄最討厭就是梅雨季，潮濕悶熱，經常下場大雨，其中的響雷閃電，又正是剛好是她所害怕。

　　「你…」前要一點人聲，使川澄拼死捉住這條救命繩，她不要一個人面對可怕的雷嗚。

　　手塚第一次被女生這樣抱住，不免有此尷尬，卻不知該如何把對方先安撫，顯得慌亂，雙手不知放在哪裡。

　　轟———
　　電光火石的雷嗚，直把川澄嚇破膽，完全理智崩潰的把手塚撲向地。

　　很、很害怕……
　　跳躺向地剎那，川澄奇怪身下不是地板的冰涼，反而…很溫暖，而且會起伏呼吸？

　　睜開死閉的眼睛，自己和手塚的距離是———零。
　　那麼，我是壓在手塚身上！？

　　後枕撞到堅硬地板，做成一陣暈眩，他揉搓頭痛的太陽穴撐高上半身，感覺唇上柔軟還是溫熱氣息打到臉上，眼鏡掉落了，眯張雙眼，手塚凝住了。

　　而理解正發生甚麼的川澄，再次嚇驚的瞠圓了眼，這可比害怕雷響還要讓心臟受刺激。

　　驀地，
　　門外隱約的碎步聲由遠至近，加上『靜——音——，你在裡面是嘛。』再隨著的開鎖叩響，川澄瞬間解除石化，在門打開那秒，頭也不回拖行拉跑若葉，以光速離開現場，一口氣衝到千米之外，停下來時，不知是被接二連三的刺激，還是長途的狂奔，被兩水打濕的髮絲下，是對通紅滴血的耳朵。

　　===

　　「靜音…」放學一到，學生魚貫的走光，不二推晃陷入精神世界的川澄，好意提醒，換回來是依舊地無反應，看來靜音的發呆功力增強了，連推也不醒來。

　　「靜。音。」抑壓降低聲線，不二把平常勾引的嗓音全盡發揮，曖昧的鼻息吹到川澄的耳朵。

　　「唔…」臉頰刷地染紅，靦腆的瞪向不二，不過那緋紅使人看不出她的怒意，反而更似撒嬌的可愛。

　　「有人外找啊。」不二的瞇眼笑得更彎，纖幼指尖伸向課室外面。

　　托腮望著外面的白雲，形狀好像一副眼鏡，眼鏡、眼鏡……思緒飄走不知到了何處，耳邊好友的話語並沒留在腦海，整個人只剩下一個軀殼，甚麼也看不見，聽不到……

　　「那麼，就約定好了，在車站前等你，別要遲到！」靈魂回歸身體時，好友後半的句子才僅僅入耳，伸手要抓住正離開的她，卻只有『遲到了、遲到了，一定被那個自戀的笨蛋唸死~』的慌張回音。

　　遞出去的手僵硬在半空，有感慨歎。「每個都是這樣……這個還有了情人不要朋友。」百般無奈湧上心頭。

　　「你那位冰帝的朋友在你發呆時候約你週末旅、行、啊！」留下來看戲的不二好心提醒，若無其事地背上網球袋，把一旁想嚷甚麼的菊丸摀住嘴，拖走。

　　踏出的腳步一頓，回頭微笑。「是中午十二時，車站前集合……記得玩得開心點！」不像平時那樣帶陰謀的意味，川澄難得地驚訝有這刻正常的不二。

　　——今天他吃壞肚子啊？

　　===

　　不、二、周、助！！

　　川澄咬牙切齒，後面好像還浮現阿修羅的背景。以後他終於正常，結果…比從前更加可惡，把我騙我！！！

　　凶狠殺意隨目光射到前面、前面、前面的不二周助身上，心裡默念所有學過的髒話。

　　「…你有聽我說嗎？」

　　「呃，可以再說一遍？」川澄平息、安撫身邊的若葉，把一切罪名扣在不二身上去。

　　「這次，冰帝和青學網球部的合宿，因為青學沒有經理，所有事務由我和你負責…對了，這次不能和你同房，抱歉！」困苦的表情爬上若葉的臉，重重蹙眉惱懊，讓川澄的不滿又再萌起，自己被騙到陌生地方，連好友也要被搶走，一個人的耐性是有限的！！

　　「你堂堂一個若葉大小姐，怎能繼續當他的管家？一定是他另有目的！這次和血氣方剛的男生共處一室，試問孤男寡女還能做甚麼？你千萬要想清楚！！」愈說激動搖晃著若葉的肩，川澄真的不要她有事。

　　「哼嗯，她是本大爺的女人，我們同住一間房間，當然正常，你不滿甚麼？」等了一會仍不見若葉下車，跡部乾脆自己抓人，卻意外聽到川澄的唆使。

　　「啊！！…沒有，甚麼也沒，跡部大人永遠是對的！！」

　　若葉和跡部同時滴汗……
　　雙手捧心，粉紅心形的眼睛，明顯花癡模樣，幸好跡部早認識川澄，知道她戀聲發作，不然大叫來樺地作一般處理——丟出去。

　　不一會、若葉、跡部，身後跟著正常過來的川澄，才斯然下車，走到青學眾人面前，彎腰鞠躬。「我是三年六班的川澄靜音，這幾天多指教了，有不對的地方，還望見諒。」又向龍崎教練再一鞠躬。

　　「請多指教———」青學全體的回禮，正式為三日兩夜的合宿練習畫上開始。

　　===

　　儘管跡部家財萬貫，但這次他們要認真的合宿訓練，所以他只提供住宿，練習場地，其他粗重工夫由做慣了傭人工作的『前』代管家若葉和家務還算可以的川澄互相分擔，一同照顧這群男生，洗衣、打掃、做飯、換毛巾、給水……令人頭痛的工作量使她們分身無暇，卻依然做得妥當。

　　不認識川澄的越前、桃城、海堂，都佩服這位同校學姐，視作手塚般果斷，做事完美的女生，冰帝裡這位前學姐的也把她比作和若葉（學姐）一樣能幹的女生，加上忙得無空犯聲控花癡，正常一面為眾人只對她稱讚有加。

　　呼嘯——
　　遙遠天邊染上一層灰色，天色灰暗了許多，好像快要下雨？

　　川澄臉上閃過一秒畏怯，又是雷陣雨？不會吧，這是最後一天的合宿。外表看起來沒甚麼，內心卻是炸開了般擔心。

　　「怎啦…川澄學姐害怕打雷？」桃城賊笑瞥看一直抬頭看天的川澄。

　　「不，只是怕雨會淋濕剛晾曬的衣物。」垂下眼，沒有人看見她眼內的情緒，除了若葉，一直向她投以關心的目光，……以及另外一道關懷的目光在注視她。

　　中午十二時，原本應該還在訓練的男生們，在愈漸大的碎雨而返回屋內。若葉和川澄收好衣物回來免被淋濕，見他們聚合在大廳，連忙到廚房準備提早的午餐。

　　轟隆——

　　一道閃電擦過，川澄的動作有點遲緩，搖走腦子多想的思緒，捧著食材快走。

　　午飯後，雨勢未停下，眾人無所事事，川澄提議放碟看，拉住若葉及有興趣的男生們，圍在大廳，沒有興趣的，回房的回房、看書的看書、陪人的陪人、談天的談天……大概看了三個劇目，川澄還是想放碟，卻被菊丸阻止。

　　「啊啦~還要看動作片，不要啦，我想看第二台，有巧克力少女的節目。」

　　「不要看啦，我肚子又餓了，川澄學姐可以給我做吃的？」桃城從後把菊丸壓低，惹來對方抱怨。

　　「呃…好吧。」川澄目光飄移窗外的灰暗，蹙眉拖起若葉。「嗯…呃…我們，該準備晚餐了。」若葉明白川澄這奇怪表現的目的，也順著她。

　　===

　　下雨的晚上，月光都被遮蓋了，幽黑的世界，只有燈光為它添上一些光明，天公不造美，雨，下過不停，夾雜的電光雷嗚也未止過，捱過了整個白天的川澄臉色蒼白的先行回房，知情者的憂心目光追隨那有點僵硬微顫的背影。

　　這邊廂，不二似笑非笑的打量手塚。「吶，手塚…好像很熟悉靜音？」四目相投，數秒後，手塚的視線放回手上未完的書上。

　　「只是…談過一次。」沒有變化的聲線，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感覺好像如他所言並沒甚麼，但———手塚不自覺把手指擦過唇瓣，腦海重複那天的畫面，臉紅………

　　「喂！你們，還不去睡覺，快十二點了，明天一早就要回去！」檢討這幾天的訓練結果後，龍崎教練喝吆這些學生，而冰帝的神教練也叫冰帝的成員們該去睡了。

　　手塚執意要完成整本原文書，不二又說對若葉介紹看的歷史劇感興趣，留下來看，跡部…為了自家女朋友，只好捨命陪君子。

　　「啪」

　　合上最後一頁，手塚略帶倦意，閉眼，他竟然沒有把書完成的舒暢，反而心起了種莫明的沉重，無數小蟲在胸口蠕動，迷惘的眼神瞥向樓梯階上。「我先去睡，晚安。」站直那刻，上天剛巧又響個雷，樓上好像飄來極微細的碎響聲。

　　手塚在暗紅地毯上踏行，經過一間房間時，腳步停滯不前，終於他住再往前，敲門，完全沒有半點回應，正常人想必一定是人家熟睡了，無謂打擾人家，可是，那天川澄臉色煞白得快要虛脫的表情，他還記憶猶新，逕自推門而入，不意外地見到房中央跌坐地上，死命閉眼咬唇，臉退掉血色，孤獨在黑暗裡哆嗦的女孩，那如同風中殘燭的背影，份外刺眼，二話不說，把她抱放床上，輕拍她的臉頰，喚她張開雙眼。

　　「手、手塚？？」乾澀沙啞的聲音，從川澄喉嚨冒出，連她自己也不相信這難聽極了的嘶啞屬於自己的。

　　「為甚麼不作聲…」他不解，為何寧願死忍也不發出半點無助的求援。「只是打雷，如果是害怕，也無妨，為甚麼你…」

　　川澄垂下眼簾搖頭，她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人，她的自尊，很強不容許接受別人的同情……所以她無法向手塚解釋，遲疑地張唇。「我…或許理由就和你堅持與跡部比下去的比賽一樣……只是不願罷了。」

　　對於川澄的答案，他無話可說，只知今晚的他被迷糊了，被眼前的這個女孩弄得有點不像自己，丟了魂，失了魄，一切都像脫離自己的掌控似的。

　　===

　　不知怎麼，看電影竟演變成喝茶，跡部沒好氣的咕喝手中的紅茶，向笑得燦爛的兩人投以怒目。

　　「啊？雨停了…」若葉悠然自樂地品茗，放下茶杯，見雲散雨退，妖魅般的弦月就高掛在夜中。「我和靜音好像就在雷雨下相識的呢。」風馬牛不相及，若葉又品一口茶香。

　　「哦？是嗎。好像很有趣的樣子。」不二睜開藍眸凝視那澄澈的橘黃月色。

　　「…有時候，的確需要一場大雨洗涮，盧把真正的顯示出來吧？」半闔的仁瞳若有意思瞄了眼樓梯，唇邊漾出一個勾人心神的微笑。

　　—————『藍理子——我、我要轉到青學讀書！！』記憶中，那雙美眸流露著不曾見的火熱執著。

　　—————『啊？為甚麼？』

　　—————『我找到了！找到了最動聽的聲音——』耀眼光釆的笑靨，很深刻烙印在心坎。它，是那麼的刺目。

　　===

　　嘩啦——

　　又是一個下雨的日子，點點水滴在地上濺起一個又一個的漣漪。

　　這樣的雨幕下，有蓋蓬的巴士站裡有位少女，掛著耳機在哼唱，彷彿聽不見轟隆轟隆的雷鳴，置身事外。不遠處，一把傘子隨著撐傘者徐徐接近來，他溜到川澄身後拔走她的耳機。「真的那麼喜歡？你還要聽這個下去。」手塚沉下臉色，口吻本該很有威嚴，可惜他臉上的一抹淡紅，使川澄嫣然一笑。

　　「嗯，很喜歡…不過，我比較愛聽現場版的。吶，再唱給我聽啦~」撓上那熟悉體溫的臂彎，川澄滿足這一刻———斜睨到對方有點羞怯的不自在，她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得到世上擁有著最動聽嗓音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