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流年》某蘼

1、第 1 章

　　一切都是过眼云烟，记忆里只剩下那份微酸发胀的感觉。指间砂流逝而去，你我不过是彼此的过客。匆匆驻足，匆匆离去，终将迎来的，依然是命定的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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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人。三女二男。
　　穿着校服的女生抬眼看看坐在对面的两只板着脸的呆头鹅，再瞅眼身旁静坐的两名女生，抿抿嘴一时竟不知应说些什么。
　　气氛……有些尴尬啊……
　　坐在中间身着运动服的可爱女生瞧瞧左侧似乎在出神的长发女生，再瞧瞧右侧负责此次联谊的校服女，吞了口口水，桌下的小手一扯左边的人。长发女生瞥了她一眼，眼神清明，略略带了笑意。
　　空气里飘荡着浓郁的咖啡香。
　　轻抿蓝山，唇畔漾起一抹微笑：“既然如此，先互通一下姓名吧。有纸笔么？”
　　校服女看了一眼说话的长发女生，眼神复杂。
　　坐在正对面的男生拍拍口袋：“刚考完试，身上带着呢。不过，没有纸啊！”
　　“这有何难？”嫣然一笑，长发女生轻巧地从一旁的纸盒中拈出一张餐巾纸，“写在这上面不就行了！”
　　“啊……”另一名男生低呼了一声。见所有人都向他看去，他微赧，干笑了下：“挺好玩的……让我先写吧？”
　　苏钧遥，男，高三（6）班。
　　叶轩，男，高三（6）班。
　　欧若泠，女，高二（13）班。
　　路凝曦，女，高二（13）班。
　　接过运动服女生递来的笔和纸巾，长发女生淡淡地笑了下，落笔。
　　我，苏念年，高二（13）班。

　　华灯初上。站在寒风里，我紧了紧大衣，哈出一口暖气。
　　正是隆冬时节，我穿着时下流行的短裤长靴，即便外面套了件及膝的呢大衣，还是有些冷了。
　　身上染了咖啡的醇香，淡淡的。
　　路丫头说想要见见那位夺了数学物理奥赛一等奖双料天才，偏巧若泠认识，在她的撺掇下促成了今天的联谊。我可是很无辜的被路丫头拖来的，可为什么最后变成我做主持在那里调节气氛呢？
　　叹气。
　　“冷吗？”身侧传来一男音，磁性一把的挠得人心痒痒。
　　我笑着转头，目光掠过苏钧遥的脸，停在俬傢馆的大门处：“看到你就更冷了……哎，他们还没出来么？这么贪恋里面的温暖？”
　　“‘天才’正付钱呢。”苏钧遥看眼自己单薄的风衣，嗤笑，“你也真够狠的，我估计他的钱包都被你榨干了。”
　　“哈~谁让他看上我家丫头了呢？代价可是很‘昂贵’的！”我抛了个媚眼过去，见苏钧遥愣了下，嘿嘿一笑，解下脖子上的围巾给他围上，然后大气地拍拍他的肩膀，“看你穿得那么少怪别扭的，咱俩同姓别怪大姐不照顾你啊！”
　　“大姐？”很明显地看到苏钧遥翻了一个白眼，“我比你高一届！”
　　正想和他理论下“气势和年龄不成正比”这个严肃的论题，身后投来的六道目光顿时让人如芒在背。
　　微讶的叶轩，略带埋怨的路丫头，以及……笑容有些僵硬的若泠。
　　哎，路丫头是在怪我把她抛下吧！可我这不也是在给他们制造空间么……
　　果不其然，甫一靠近手臂上就得到了路丫头的一个“爱的鼓励”，那叫一个“情深意切终难休”啊！苏钧遥见我咧着嘴冷汗涔涔，疑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突然笑得暧昧，食指轻挑起路丫头的下巴，媚眼如丝，“不过是‘家法伺候’罢了。对不对，LP？”
　　咔！咔！两座人形石像从中裂开，逐渐风化……若泠倒是见怪不怪，只是有些头痛地抚额：“你倒是越来越‘开放’了啊……”
　　目送苏氏乖宝宝蹬上宝马回家，我伸个懒腰，转目望向另三人：“时间还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若泠看了眼叶轩，然后把目光投向我。叶轩把投注在路丫头身上的眼神挪向我。至于路丫头早就死死地抓着我似怕我把她丢下。现在抚额的换成我了——咋忘了面前这仨都是住校生呢？高举双手作投降状，我大叹一声：“好吧好吧我带你们走走。”
　　过了灯火通明的威远楼不远就是中山公园，在这繁华的市中心不失为一个好去处。虽是深冬，道两旁的树依然郁郁葱葱。百年的古榕垂下幕帘，不时有嬉闹的孩子从幕后钻出，登上无形的华丽舞台。三两老人的家长里短，亲密恋人的喁喁低语。我仰头望向泛紫的、城市特有的夜幕，唇角微微上扬。
　　身后有呼吸声近。我回身：“你们走得好慢！”
　　“是你走太快！”路丫头嘟嘴白了我一眼。
　　北斗七星的宿命，永远在前方孤独地闪耀。
　　我模糊地笑了下，指了指公园内，道：“进去看看吧。”
　　公园内有一个旧体育场，环绕草地的跑道还是旧式的沙土。沿着草地沿儿慢慢地走，突然玩心大起，踩上排水道旁的凸起权当独木桥走得晃晃悠悠。身后随即有人跟上，不用转头也知道是谁。叶轩走在一边，看着我们的幼稚行为脸上颇有些无奈的笑意。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我略略低着头，骤起的冷风让我不自觉地去拉围巾，却摸了个空，这才发现围巾早已不在，不由得哑然失笑，蓦然间大张双臂故作豪迈道：“真想好好干它一杯！”
　　“超市不远，可以去买两瓶。”接话的人出乎意料，竟然是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叶轩。我摸摸下巴做思考状，末了还是摇摇头：“不行呢，好孩子不能带一身酒气回家的！”说完促狭地眨眨眼，立刻换来若泠的扑哧一乐。大家知根知底儿，我自己一人在外已经住了两年多了。
　　叶轩自是不知道的。他只是怔了下就徐徐展开一抹笑容，神色是那么的认真：“没关系，我有口香糖。”
　　触到他写满真诚的眼眸，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自此，再也不敢正视。
　　“不……还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