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雪》旋风骆驼

14、一物降一物

　　又是一个风高夜黑的晚上。
　　九龙客栈灯火通明，老板娘郑三娘举起酒杯和白天帮忙赶走境外蛮人的江湖人士喝酒。
　　“白天有劳各位豪杰鼎力相助，小女子代表当家的，代表九龙客栈再次向各位表示感谢，让我们干了这杯，痛饮此杯。”郑三娘说罢一饮而尽。
　　“老板娘好酒量，老板娘客气了，那些蛮人真是不堪一击，他们活该。”江湖人士一个个放开大饮。
　　一旁的三名青衫剑客却保持着矜持，随时准备突如其来的意外。慕容飘雪和素宁在另一个角落默默地吃菜饮酒……
　　突然，一名喝醉酒的江湖人士坐到了慕容飘雪和素宁面前搭讪：“小兄弟是进京赶考的吧。”
　　慕容飘雪还是不作声，素宁再次清了清嗓子，僵硬地说：“对，我家主人正打算参加此次会考。”
　　“蒙什么人，会考一个月前已经结束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假扮书生。”酒徒把声音放高了。
　　“这小兄弟怎么长得那么清秀，而且声音怪怪的，不会女扮男装吧。”又一名阅历丰富的江湖人人士提出了质疑。
　　顿时焦点全部集中在慕容飘雪和素宁身上，情况异常尴尬。
　　“哎呦诶，你们那么较真干什么，人家姑娘家行走江湖不容易，化个妆很正常。”郑三娘一语打破僵局。其实郑三娘早就识破了慕容飘雪和素宁的易装，只是按照江湖规矩没有说破而已。
　　“也是哦，现在江湖不太平，老板娘说得对，喝酒喝酒……”江湖人士又将焦点回到了酒上，将目光散开。
　　因为，酒永远是江湖人士最离不开的话题。
　　慕容飘雪善意地用眼神向郑三娘表示感谢。
　　“她们可未必是普通的女子哦？”白天力压蛮人的酒鬼张三一边喝酒一边说道，并且用犀利的余光瞟了慕容飘雪一眼。
　　“酒鬼，这话怎么说来着？她们没有带任何兵器，穿着也是正常的书生服，装饰上看顶多就是一个假冒的书生，其实就两个弱女子罢了。”九龙客栈中的江湖人士格外好奇。
　　听到弱女子，素宁打算教训那厮，慕容飘雪示意素宁冷静，并且默默地听着下文。
　　江湖经验丰富的酒鬼张三笑了笑说：“首先，一般的女子进客栈吃饭就直接走向一个座位坐下就可以了，而这两位女子在进客到坐下位不停地打量整个客栈的内外布局，所以她们是江湖中人。之后，店小二猴子在上完酒菜后，旁边那个拿出了银针测试酒菜是否有毒，这说明她们不仅是江湖人士，而且是有身份的江湖人士。还有，你们别看她们表面上没带任何兵器，但你们不觉得她们的书生服有点别扭么，仿佛有什么东西盘着，据在下推测，应该是鞭子之类的兵器。另外，没有武功的人见境外蛮人闹事会拔腿就跑，而她们没有，说明她们的武功一定在这几个蛮人之上。”
　　慕容飘雪不得不佩服那人的推理，只能会心一笑。
　　“女侠，你们师承何人，哪个派的，在下青木派的，在下崆峒派的，在下昆仑派的，请多多指教。”江湖人士你一言，我一语，焦点又重新回到了慕容飘雪身上。连一旁的青衫三剑客也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将目光投向慕容飘雪。
　　慕容飘雪思索了片刻，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一道人影闪现到了九龙客栈门口。
　　来人正是羽杭，带着他的落霜剑，仿佛要侵吞整个九龙客栈。
　　“落霜剑。”素宁失声。
　　慕容飘雪对素宁说：“先别动，那人找的人应该不是我们，我们静观其变。”
　　素宁默契地点了点头。
　　落霜剑直指客栈一角的三名青衫剑客，羽杭说：“大王的命令你们敢不听，纳命来吧。”
　　“你是什么人，杀人寻仇去别的地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九龙客栈。”先前的衙役上前一步。
　　落霜剑一式剑锋引路，直接将那衙役封喉，衙役没机会说第二个字，便惨死在九龙客栈门口。
　　羽杭冷冷地说：“你们这些江湖小辈全给我滚开，多管闲事的跟他一个下场。”
　　几名衙役本想替自己的头儿报仇，但见来人武艺高强，纷纷后退，另外的几名江湖人士也被这架势吓破了胆。
　　素宁看到这个场景笑了笑说：“这就是所谓的名门正派么，遇到强敌个个退缩，还妄称所谓的豪杰、高手。”
　　几个想退却的江湖人士见素宁这么一说打消了逃跑的念头，其中一个说：“我们不能让女子看不起，我们要保卫九龙客栈，就算死了，也对得起江湖。”
　　“兄弟，我们一起上，灭了这个狂徒。”崆峒派的弟子拔出佩剑，和几名江湖弟子一起杀向羽杭。
　　“不知死活的蝼蚁，都大难临头了还自命不凡。”羽杭挥动落霜剑，一式“寒光射影”打出点点寒光，这几名江湖人士还没靠近羽杭，全被击中要害倒地。
　　青衫三剑客终于安奈不住了，拔出宝剑，杀了过去。
　　“阿飞，阿青，你们负责左右两翼，我直取那厮的中盘。”为首的下令。
　　三剑客杀向羽杭。羽杭一封一击，想一招克敌制胜，但没想到三剑客剑术精湛，羽杭的攻击完全不起作用。
　　一旁的几个江湖人士惊呆了，原来三剑客的剑术如此高强。

　　“报告大王，据雪山派的细作来报，慕容飘雪与素宁几天前秘密下了大雪山。”一弟子向丁峰汇报。
　　“下了大雪山，什么！慕容飘雪和素宁下了大雪山？”原本镇定的丁峰瞬间紧张起来了。
　　“莫非在九龙客栈乔装成书生的两名女子就是慕容飘雪和素宁，不会这么巧吧，那羽杭的落霜剑在慕容飘雪……”丁峰越想越不敢想。
　　“来人，备马，飞燕、大力、鬼刀、铁臂速速与我同去九龙客栈，快！另外马上飞鸽传书酒鬼张三，让他务必稳住现场，必要时可以暴露身份，帮助羽杭对付慕容飘雪。”丁峰急了。
　　“遵命，不过，这样来得及么？”手下疑惑地问丁峰。
　　一把飞刀突然割裂了那人的喉咙。
　　丁峰自知如果九龙客栈的那两人就是慕容飘雪和素宁，那么飞鸽传书和亲自出马完全来不及，但素来自傲的丁峰还是和手下的高手们打算一试。

　　青衫三剑客依靠完美的配合和精湛的剑法，将羽杭紧紧困住，羽杭无法速速取胜，双方僵持在夜色中。
　　“那三名青衫的江湖剑客是谁啊，怎么从来没有见过。是啊，是谁呢？哪派的？”一旁的江湖人士纷纷议论猜想。
　　“酒鬼张三，那三人是谁啊，你知道么？你的见识最广了。”江湖人士问张三。
　　张三看着羽杭和三剑客之间的决斗，他当然知道这三剑客的身份，但他默默地摇了摇头……
　　羽杭彻底地被激怒了，“看来诸位的功夫相当了得，是我小看你们了，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归顺我们，一统江湖，否则今晚叫你们粉身碎骨。”
　　为首的说：“你们大王凶残无比，是江湖一大祸害，人人得而诛之。”
　　“那你们就死去吧。”羽杭狂妄地说，“落霜剑最后一式‘落霜无情胜有情’。”
　　落霜剑像在少林寺那样发出了血蓝色的光芒……
　　“是落霜剑，就是重现江湖的落霜剑，在少林，在大雪山脚下杀人的落霜剑。那一定是雪山派慕容飘雪手下的邪徒。江湖人士一眼一语，异常惊恐。
　　慕容飘雪对不利于雪山派的言论默不作声，她不想解释只是看着变了色的落霜剑。
　　“原来，落霜剑最后一式真的能使落霜剑变色。”素宁惊讶地说，“那些可恶的江湖人士，都活该被杀，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冤枉我们。”
　　“莫非今日一见，还真不敢相信，落霜剑的传说是真的。”慕容飘雪说，“为师在想的是那人是如何得到落霜剑的。”
　　素宁说：“一定是那个判叛徒丁峰指使的。”
　　“那也说不通，丁峰是个贪婪多疑的小人，如若他得到了落霜剑和落霜剑剑谱，他是不可能将其传给手下的。而听那人刚才声称的‘大王’又多半就是丁峰，况且丁峰最喜欢的就是嫁祸于人。不过，那三名剑客还真没见过？”慕容飘雪陷入了深思。
　　变了色的落霜剑威力大增，三剑客果然抵挡不住落霜剑的杀气，没几回合就被打倒在地，奄奄一息。
　　“大哥，难道我们就这样完了。”名为阿飞的剑客向那个为首的说。
　　“阿飞，阿青，大哥对不起你们，来世再做兄弟吧。”为首的承受了落霜剑大半伤害，吐了口鲜血，死了。
　　“好感动，好感动，下面轮到你们了，你们一个也活不了。”羽杭再次挥舞落霜剑，准备给受了重伤的阿飞和阿青致命一击。
　　“等等。”慕容飘雪出现在羽杭的面前。
　　所有人对都震惊了，只有素宁默默地看着。
　　“你是什么人，小小一介书生，也想挡本少侠的道，滚开。”羽杭狂妄地叫嚣。
　　“丁峰是你什么人，你是怎么得到落霜剑的？”慕容飘雪直接开门见山地问。
　　“有意思，那你是什么人，这两个问题很多人都想知道答案。”羽杭说，说着变了色的落霜剑直指慕容飘雪。
　　看那人这么回答，慕容飘雪确定羽杭背后的大王正是雪山派叛徒丁峰。
　　“让死神告诉你答案吧，小书生。”羽杭一剑刺向慕容飘雪。他自信变了色的落霜剑的这一击江湖上能躲过的人绝对不会超过5个。
　　但是，她躲过了，而且只是轻轻地一闪。
　　所有人再次震惊，“你是什么人。”羽杭慌了一下。
　　“惩戒你的人。”慕容飘雪从腰上拿下水棱丝带。
　　“那个女书生是慕容飘雪，她是慕容飘雪。”见慕容飘雪掏出水棱丝带，有人吼道。
　　羽杭退了半步，又定了定神：“原来是雪山派掌门慕容飘雪，怪不得声音怪怪的，早想和你一较量高下了，看来上天给了我这个机会。”
　　羽杭纵身跃起，一式“天外之剑”打向慕容飘雪，慕容飘雪也纵身跃起，和羽杭的招式一模一样，变了色的落霜剑和水棱丝带打在了一起，但落霜剑被水棱丝带紧紧缠住，无法发挥功效，剑气全被水棱丝带吸收。慕容飘雪顺势一击，水棱丝带打中了羽杭的中胸。
　　“啊！”一声惨叫。羽杭倒在地上，五脏六肺全被震伤，落霜剑回到了慕容飘雪的手中。
　　酒鬼张三完全没料到慕容飘雪本人竟然现身九龙客栈，见羽杭落败，落霜剑重回慕容飘雪手中，而自己没有接受到任何指示，觉得丁峰一定会大怒，便趁乱煽动：“你们还在等什么，快点抓住慕容飘雪，为之前被雪山派杀死的兄弟报仇。”
　　江湖正派人士对眼前发生的一件件事理不清头绪，见酒鬼张三这么一说，条件反射式地将兵器指向慕容飘雪。
　　“哎呦呦，你们一个个干什么啊，来进犯我九龙客栈的凶手落败了，是雪山女侠救了你们，你们怎么能恩将仇报呢。”郑三娘一语就化解了酒鬼张三的阴谋，“酒鬼张三，你酒喝得糊涂了吧。”
　　“是啊，老板娘说的对，我们该庆祝，张三，你喝傻了吧，雪山女侠救了我们。”江湖正派人士纷纷同意。
　　酒鬼张三不想暴露自己，又不想让慕容飘雪那么轻易地得道落霜剑，便又施一计：“多谢慕容掌门出手救了我等，那厮实在可恶，杀了那么多人，今晚也不早了，我等当务之急应将那厮绑起来，明日报官，至于那两名重伤昏迷的剑客，我们也应该将他们送到包间疗伤。”
　　“有道理，是啊，这话在理。”江湖人士纷纷应同。
　　“那么就由我来为这两名剑客疗伤吧。”酒鬼张三说。
　　“还是由我们来为这两名剑客疗伤吧，雪山派的疗伤术能暂时护他们的心脉。”慕容飘雪对张三起了疑。
　　江湖人士也纷纷表示同意。
　　“那万一那厮解开绳子逃跑了怎么办，我们可打不过他，况且……”酒鬼张三耸了耸肩。
　　“不可能，那厮的五脏六肺已严重受损，命不久矣。”素宁还未等张三说完便抢着说。
　　酒鬼张三的阴谋再次落空。
　　被捆绑的羽杭一句话也不说，无论江湖人士和慕容飘雪怎么问。
　　反倒是阿飞迷迷糊糊地说：“欣儿、欣儿……。”
　　素宁问道：“谁是欣儿，你们三剑客是什么人？”
　　但昏迷的阿青处于昏睡状态，而阿飞除了说“欣儿”就无其他语言。
　　夜深了，老板娘郑三娘为大伙安排好了包间。
　　“酒鬼张三，你今晚也住我们客栈？”郑三娘疑惑地问。
　　“是、是、是，今夜深了，不，明天要回老家，对，明天要回老家，今晚也住这了……”酒鬼张三结结巴巴地说。
　　经验丰富的郑三娘一眼就看出了端倪，但保持了着淡定和从容。
　　猴子大声地将包间号报给了大家，在场的所有人都分到了相应的包间。
　　慕容飘雪示意素宁保持警戒，这个酒鬼张三很有问题，素宁也早有察觉。

　　“大力，还有多少时间能到九龙客栈。”丁峰焦急地问。
　　“大王，马不停蹄在天亮前能赶到。”大力回复。
　　“加速、加速……”
　　四匹骏马飞一般地冲向九龙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