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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战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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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山风镇守的森林后，不出几日的路程便会到达平安京，而这也代表着即将来临的分别。
这么一路下来，杀生丸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契机去跟秋川南解释情况，导致她依旧以为小金会跟她一同进城寻阴阳师。
杀生丸站在崖边望向底下已经肉眼可见的京城。
日暮西下，天色将晚，但华灯初上的平安京依旧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即使还隔着一段距离，却已经可以感受到空气传来的一阵阵喧闹声和熙熙攘攘的人群。
笼罩在京城外部，是用来抵御妖魔入侵的涌动着强大符文的结界。
秋川南看到近在眼前的城市，不由得兴奋道：“平安京好繁华啊！”
随后转头对杀生丸笑道：“我们找到阴阳师后，很快就能回家了，小金！”
“……”
面对秋川南期待的神情，杀生丸更是难以把话说出口。
“杀生丸少爷可是西国的少主啊，怎么可能和你一起回到人类的城镇居住！”邪见撇嘴不赞同地说道。
秋川南眨了眨眼。这句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好像翎也说过呢。
“小金，西国是哪里啊？”秋川南轻咬嘴唇，有些紧张地问道。
“……”
看到实在瞒不住了，杀生丸决定趁这个机会说清楚自己不会和她一起回去。
“我确实——”
“杀生丸少爷！！”
未见其人，先闻其苍老沙哑却活力十足的声音，完美的打断了杀生丸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准备全盘托出的话语。
杀生丸十分没好气的将刚才跳到自己脸上大喊的跳蚤捏在手里，咬牙道：“冥加。”
“是我是我，杀生丸少爷不要再用力了，老爷子我要被捏死了！”
不明白自家少爷怎么突然就生气了的冥加扭了扭圆滚的身体，从杀生丸的指缝间跳了出来，落在疑似跟班的绿皮小妖的帽子上。
“什么事？”杀生丸不耐烦道。
冥加有些惊疑不定的擦了擦冷汗。说出来有些丢人，当斗牙王的家臣当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没怕过，但自己却打心里害怕杀生丸。
想到自己要说出来的事情，冥加咽了口口水，决定还是先从好消息开始。
“我们西国犬族与豹猫族的战争近日大获全胜。他们已经退出西国边境，估计没个百八十年是不敢再犯我国边境了！”
“嗯。”
杀生丸微微颔首。这是预料之中。
妖怪之间的战争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斩草不除根。
因为妖怪大都天性单纯的缘故，彼此之间很少有血海深仇。而作为动物化形的妖怪，他们更加理解生态平衡的重要性。即使是犬族与豹猫族延续了几百年的战争也都是仅仅围绕在领地的争夺上，犯不着做到像人类那样赶尽杀绝的地步。
看到冥加貌似还有话要说的样子，杀生丸直接轻微散发了些杀气让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感受到了杀气的冥加抖得更欢了，虽然知道杀生丸少爷不可能真的杀了他，但是次次沐浴在这种杀气下身为老年人的自己可是会折寿的啊！
“其实……我此次前来也是为了请杀生丸少爷速速同我回去……”
看了看四周貌似只有一个绿皮小跟班的存在后，冥加决定破罐子破摔了。
“斗，斗牙王，斗牙王他……斗牙王他出轨了一个人类女子！”
冥加说完立马捂住自己的嘴。自己一紧张大脑一发懵，脱口而出的居然是最直白的说法。
杀生丸先是难得的呆愣了一下，随后在品过意思后怒火冲天。
“你·说·什·么？”杀生丸暴怒，眼白逐渐染红，金瞳竖起，脸上的妖纹更加鲜艳，妖力倾泻而出，这是要先原型的节奏。
但是很快，他强行把怒火压下来。
“继续。”
冥加和邪见早就吓得趴到了地上。
瑟瑟发抖的起来后，冥加继续说道：“额，所以我想请杀生丸少爷先回西国劝劝凌月仙姬……”
主要是除了斗牙王和杀生丸，没有人能治得了那个女人。再没人管管，好不容易刚从战争中安定下来的西国要被她拆了啊啊啊！
“……然后，也希望杀生丸少爷能顺便去找斗牙王，把他劝回来……”
杀生丸冷静下来过后，有些理解冥加为何如此着急忙慌的找过来了。
自己母亲的性格他还是很了解的。一气之下她说不定真的会把西国宫殿拆了。
但是杀生丸知道自己母亲不是那种不识大局的人。闹得再凶再愤恨，她也不会给任何妖怪侵略西国的机会。
而且，与其说她是因为父亲出轨而生气，倒不如说她是因为父亲的出轨对象是人类并且还闹得人尽皆知，搞得她很没面子而暴怒更贴切一些。
“我知道了。”杀生丸冷酷的说道。
冥加抬眼看到已经头脑冷静下来的自家大少爷，便一个蹬腿蹦到了杀生丸耳边。
邪见发现随着那个跳蚤妖怪说的一些他听不清的喃喃细语，杀生丸的双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下来，气息紊乱。
秋川南感觉到气息不稳的杀生丸，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小金？”
“人……人类！？”
冥加吓得跳到了邪见头上。
什……什时候在这儿的？！
猜想到这个长相精致的人类女孩马上就要被杀生丸斩首的冥加，有些于心不忍的闭眼低头，然而等了半天却都没等来人头落地的声音。
冥加狐疑的睁开双眼慢慢抬头，悄悄看了杀生丸一眼，随后吓得差点没从邪见头上掉下来。
只见杀生丸那双冰冷傲然的金眸，在看那个人类女孩的时候，如同凝冰在阳光底下慢慢消融，浮现出春天般青涩的温柔与暖意。冥加作为一根老油条，立马看出杀生丸少爷他自己说不定都不清楚的对那女孩的心思。
突然回想起前一阵子西国内流行起来的越说越离谱的有关于杀生丸少爷的传言。当时自己嗤之以鼻，没想到现实居然比传言更加劲爆！
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只能在内心默默地感叹道真不愧是亲·父子啊……就是不知道凌月仙姬如果知道一日之内被人类抢了两个男人会不会当场暴走。
等等……那自己刚刚说的话岂不是……
冥加已经不敢继续想下去，只希望杀生丸少爷能把刚才自己在他耳边说的话当屁放了。
但愿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无事。”杀生丸对秋川南冷声道。
转头冷淡的看了冥加一眼，杀生丸逐客道：“你先走吧，我很快便回去。”
“……好的，那冥加就先告辞了。”
感觉自己逃过一劫的冥加立刻蹦跶走了，走前还神色复杂的看了秋川南一眼。
在冥加走了后，杀生丸一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站了很久，双眼放空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邪见见状有些担心的握紧人头杖，随后戳了戳秋川南，给她使了个眼色。
秋川南觉得给小金一个人静静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收到邪见爷爷讯号后便上前一步。
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个跳蚤妖怪说的那些人都是谁的秋川南，只是能隐约感觉到小金好像很难过的样子，于是出声安慰道：“小金，没事的……你有我呢。”
听到秋川南的话，杀生丸先是一愣，回头看到秋川南的担心神色，金眸里迅速的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很快被冷淡厌恶覆盖住。
“西国的斗牙王是我的父亲，我是西国的少主。”杀生丸暗暗握拳，“你不过是个人类，这段时间你已经给我添了够多的麻烦。我追求的是变强，而你只会是我变强路上的绊脚石。”
“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需要你。”
秋川南茫然的站在原地，身体像被钉住似的一动不动。
邪见则是彻底慌了。
这……这……杀生丸少爷您在说什么呢啊！
邪见哪怕是拿脚指头想都知道，杀生丸说的即使是事实也绝非是他真实所想。
“反正平安京已经近在咫尺，明天一早把你送进城，我们就两不相欠。”杀生丸说完一甩袖先走了。
邪见愣了片刻后才想起要跟上杀生丸少爷。然而刚迈开脚步又想起还杵在原地的秋川南，于是回过头拉上她一起走。
这一回头不要紧，看到秋川南流泪的样子，邪见更慌了。
“你……你别哭啊，杀生丸少爷他……”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然而震惊过后，有些理解了杀生丸用心的邪见却说不出来这句话。
已经泪流满面的秋川南抬手去抹无论如何也擦不干净的眼泪，呜咽着说道：“呜……我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听到他这样亲口说出来，还是很难受啊……”
更何况，他说的是事实啊。
明明知道他叫杀生丸，自己却一直坚持叫他小金，就是为了能够拉近一些被杀生丸强行推远的距离。
其实她能够感觉到杀生丸一直在抗拒她。一开始她以为是因为身处异世，可能焦躁不安才会这样。
但现在在知道了这根本就是属于他的世界，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他跟自己回去呢。即使奈奈妈妈说过，一旦领回家了就要负责到底，但是对于小金来说，西国才是他真正的归宿。
杀生丸愿意护送自己来到平安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只是在听到他如此直截了当的剖开事实，她还是很难过。毕竟，她是真心实意的爱护小金，并且也期待能一直一起生活下去的。
*
皎洁的月光轻柔的点亮了无尽黑暗的夜晚。
秋川南这一夜辗转反侧。等到觉得杀生丸和邪见爷爷应该都差不多熟睡后，便悄悄爬了起来。
借着勾勒出杀生丸轮廓的月光，秋川南蹑手蹑脚的走到他身前。
“杀生丸，对不起，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停顿了两秒，秋川南继续道：“我果然还是喜欢叫你小金，那么就趁这最后的功夫，我就继续叫你小金吧。”
“谢谢你送我到这里。”秋川南淡淡一笑。
想到以后可能小金不会愿意再见自己，秋川南有些难过的垂下眼去。
至少要好好地道别才行啊。
像是鼓舞了自己一般，秋川南抬起头靠上前去，轻柔的压了杀生丸冰冷的唇角后说道：“我会想念你的，小金。”
最后摸了摸杀生丸柔软雪白的皮毛，秋川南站起身又走到一旁的邪见身边。
“小金就拜托邪见爷爷照顾了。”秋川南朝邪见一个深鞠躬。
“这样一来，小金也不会感到寂寞了吧。”
看着熟睡的邪见，秋川南最终放弃了上前拥抱他的想法，吸了吸鼻子，便转身下山，只身前往京城。
邪见在感受到脚步声逐渐远去后，才睁开双眼起身看向秋川南离开前往灯火通明的平安京的背影。
邪见内心微微叹气惋惜。如果俩人都是妖或都是人的话，结局或许不一样。
感受到微风从身侧传来，邪见斜了一眼，随后跳起来发现杀生丸少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身旁。
等平定下来心情，他发现杀生丸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秋川南的背影。
感受到了杀生丸内心的悲悸，邪见脱口而出的问了一句：“杀生丸少爷您既然不希望她走，为何不挽留她。”
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质问杀生丸少爷，邪见登时吓出一身冷汗。
结果没想，杀生丸居然难得露出了些许迷惘的神色，然后听到他说：“我们终究身处两个世界。”
无论是字面上的，还是比喻上的。
所以更应该早点断了念想，不再抱有幻想。
杀生丸不由自主地抬手抚摸刚才被秋川南如蜻蜓点水般碰触到的嘴角。
一向只是闭目养神的杀生丸早在秋川南起身的时候就假装熟睡，默默观察她的动静。
被秋川南亲吻嘴角后，内心在震惊，顿悟，狂喜后，便是无尽的悲凉。一路相处下来，偶尔犯甜的思绪，如今只仅剩下酸涩钝痛。
杀生丸想起不久前冥加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杀生丸少爷您也犯不着生气，人类的寿命就像樱花一样短暂，弹指一瞬，不过几十年的功夫那个女人就入土了。而等她的生命终结后，斗牙王自然会意识到自己犯的糊涂。】
即使知道冥加不是针对他，但是这些话如同当头一棒，把他打回了现实。身为人类的秋川南终究是不能长期与妖怪为伍，迟早要回到人群之中的。而他们也注定只能是彼此生命里的过客。
直到天都已经开始蒙蒙亮，看到秋川南渺小的身影平安的进入了京城的结界内后，杀生丸才收回了眼神。
跟有着喜怒哀乐的杀生丸相比，现在的他又恢复了之前冰冷寡淡的样子，邪见看着不禁有些难过的垂下眼。
“回西国。”
作者有话要说： 杀生丸（惊喜）：原来，她喜欢我吗
上帝视角的作者：不，这是你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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