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国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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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矢国国都一一金汐城
祭祀台
月色如墨，半轮明月悬在血红的空中，一阵阵诡异的黑气笼罩在金汐城的上空。亡魂与怨灵在空中飘荡，享受着祭祀所带来的洗礼，净化怨气，从而轮回。
金汐城的中央有一缕紫光闪过，那便是矢国皇宫的位置。
此时，坐落于皇宫中心的祭祀台上，火光冲天，纸钱飞扬，烛火缥缈，风卷残云以掩月，符纸散发着惑人的红光，此番祷祐景象在矢国实在难得。
今夜并非求神拜仙，而是问魂。
祭祀台上只一人，台下数万人。皇帝姬满在首，其次便是皇子与公主，在后的都是后宫嫔妃和文武百官，最后全是国都百姓。
而台上那人，便是人人都畏惧的矢国国师一一炔离。谁也不知他来矢国多久了，也不知他从哪来，话本里都说，矢国建国之前，他就活着。而矢国，有足足五百年的历史。
而这国师从三年前就开始闭关，到昨天百姓们才听到了他现世的音讯，后来国师府才放出消息说今夜便举行五年一届的国祭。
此时的他穿着一身白袍，立于祭祀台之上。脸上带着半张冰冷的银制面具，但浅白的肤色和高挺的鼻梁都能够看出此人的好看，他凉薄的唇透露出他的不近人情。
此刻，他闭着眼，念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法咒。猛然间，他睁开眼，法咒就像活了一般，剧烈的挣扎着，往姬满那边砸去。国师用修长的手指轻轻一点，法咒便化作流光消失了。
然而百姓们并没有看到禄魂飞来，自然矢国的祈福之物《失矢志》也并没有出现。禄魂与《失矢志》是相互依存，同生同源的。
“矢国第八代国君，姬满是么？”清冷的声音响起，格外悦耳动听。但是这声音可让所有人冷汗直冒一一传闻这位以前可是因为不满一位国君，直接就弑君了，再由他自己抽取所满意的皇子当下一位国君，实在惹不得。
“姬满可在？”不悦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漆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矢…矢国第八代国君拜见国师”姬满惶恐地说着。
“姬满 ，你应该知道欺瞒本座的代价吧。”炔离幽幽道，“为什么本座该用的法子都用光了，禄魂都不来呢？”话一出口，没有一人替姬满辩解，所有人都把头抬的更低了。
“不……那……那亡魂不来，应该是今夜时辰的问题吧，要不换一个法子？”姬满慌乱地回答着。
“时辰的问题？况且本座怎么不知道还有别的法子呢”炔离道。
但凡是普通人都知道，今夜本就是血月，是询问亡灵的极好时段。
炔离冷冷道：“姬满 ，你来说说看。”
姬满直冒冷汗，迟迟不肯开口。
“姬满，那亡魂可还在？”虽是疑问，但迎面而来的威压直逼姬满跪下。
“那古室中的《失矢志》可是丢了？
”国师声音响起，语惊四座。
“陛下，《失矢志》遗失，是矢国之大不幸啊”左相道。
“那可是天上的那位和我们的唯一媒介啊”大学士苏进道。
“丢了怎么办呀 ，我们大矢的百年基业恐怕是要没了”百官的声音乱七八糟的，姬满更为惊慌。而后，百姓的争议声也越来越大，不满的声音也越来越多。
“肃静！！”国师的一名童子喊话道。
祭祀台下立即鸦雀无声 ，但是却可以看出人心的慌乱。
“姬满，本座很想知道，《失矢志》是如何丢的？是何时丢的？”炔离冷冷地问着，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摩挲着符纸。
“去年，是去年丢的”姬满连忙回答道，“那……那时有一名窃贼，仙力高深，我们看不清他的容颜，他将近入古室的时候，皇室的暗卫就已经发现了他。两方的人打了起来，最后…最后《失矢志》它自己就化作一缕青烟就没了……国师，您相信我啊，这是真的啊！”
“那时您并没有出关，这等奇景我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啊”姬满苦不堪言，“又怕您说我们守卫不当……”
“好了，这祭祀活动就取消吧”炔离道。
“不行啊国师，这祭祀是每五年一次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啊，没有气运，大矢将陷入灾难啊……”姬满劝解道。
“这《失矢志》不会再回来了，必须换一个媒介来祭祀，没有媒介就不能祭祀”国师淡淡道， “五年过后再说吧，反正人也不会死，就是气运差些，散去吧”说完便消失了。
矢国的《失矢志》本就和天上的散发气运的神官一一祐忻上神连系在一起的，那位可得罪不得。可是近一百多年来，不知怎得，每五年同样举行一次祭祀，但是是气运一年不如一年。
而《失矢志》的自动消失，正好为炔离拿到它提供了机会。只因矢国古室只能皇族进入，任何皇族之外的人都将受到重创，所以炔离五百年前才会来到这里，寻找开启的方法。
只不过，今夜总有些不寻常。
“今天可有天国国都的大臣之子没有参与的？”在国师府中，炔离问道。
“回禀国师，有五位世家公子一一常州世子常吴因病在府，第二位便是柳家大公子柳柯，他长年在外经商；最后两位便是苏府大公子苏清与二公子苏幽，这二位便有点可怜了，家中妾室当道，母亲病死，最后被小妾送走。算算来看，今年都已经是第6年了。”笔录官小心翼翼道 ，“特别是那苏府的大公子苏清，这辈子就只知道读书，活的才窝囊……”
“好了，你先走吧”只见国师拂袖，笔录官就站在了国师府外，笔录官默默无言……
炔离回忆着祭祀台上那一缕熟悉的力量，他回来了吗？还把自己的力量给了一个无名小鬼。两千年不见，这人还是如此。总是说着一套狠话，却喜欢做相反的事。
记忆中的那人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时时都是那般温和的样子……自己的这模样和这具面具都和他一般无二，无时无刻他都在尽力模仿着他。
“萧历，看来我们应该去一趟关钟城了”炔离淡淡道。那不死物是从关钟城来的。
“是，冥王。”声音是祭祀时那个童子的，但模样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身形高大，脸是青白的，那不是正常人的白，倒像是死人的相貌。
“苏清与玄清么？”国师喃喃道，会是一个人吗。
此刻，关钟城
现在亥时已过，苏幽因为苏清白天提过回矢国国都，已然去了天界启禀仙帝了。从现在看来，这个苏幽刚去没多久，所以苏清也就出了破清庙的门，在漆黑的环境下，召唤他在天上的仙体前往鬼柏林。这苏家大公子长的与他有四五成像，但这仙体才与他本身长的一般无二。
这凡体现在力量薄弱，去鬼柏林都是个大麻烦，何况是拿到那东西，所以不得不借用仙体。
苏清暗想，幸亏这是晚上，不然这张破脸在白天得出多大的事啊。
虽然现在已经开始进入浅秋了，但破清庙所在的这座山上，草树的叶片极少掉落，迎着风轻轻摇曳着，树林中还偶尔穿来一两声鸟叫，夹杂着几声零碎的蝉鸣与蛙叫……
这情景，倒是让走在林间小道的人畅快无比。
那人一身粗布麻衣，腰上系着一枚玉质不凡的浅红色玉佩，身后别着一把长剑。头发很简单的被一条白色发带束着，长发自然地披落下来，让人感到是那样柔软。若隐若现的月光悄悄地撒在地上，同时也落在了他的发间，三千青丝，长发如墨，显得那样空灵、澄澈。
绵软的月光偶尔也会照在他的侧脸上，衬得他本就白皙干净的脸庞越发柔和，鼻梁高挺，一双好看桃花眼里以往总是没有任何情绪，而现在却是神采奕奕的……原本这清冷孤傲的样子，这时候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无所不能的炔离刚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
就像突如其来的访客一下子就闯进炔离的心里。这人无论怎么看都是那么好看。无论是穿粗布，还是白衣，都是极好看的。真的是他，他真的回来了……
他紧盯着前面那人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他现在的一丝细节，更怕他的突然离去。
而后远处的几只玲珑鸟打闹，在这番景象里显得尤为突兀。炔离心中很是烦躁，正想施法把他们赶走。
“玲珑鸟吗？”清脆好听的声音传入炔离的耳中。
“很久都没看到了呢”苏清浅笑。
一只鸟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飞到他手上，而后立马飞走了。苏清不禁失笑，眼睛里流露出喜悦的神采与真挚的情感却轻易拨撩了观看者的心。
以往那人总是对人假笑，眼中总是充满了提防与算计。所以在炔离从前的认知中，他从来不会这样笑的。
这大概是炔离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实状态——真实的面孔，真实的特性，真实的笑颜。
炔离本以为在仙神大战之后，他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次原来为了找他，他翻遍了三界都无从下手，有人说他还活着，也有人说他早就死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让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为力。
可是他现在就这样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这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充斥在他的心间。可是他为什么不来找他，他曾经说过啊，如果他活着就会回来找他。可是，他等了他将近两千年啊，为什么不回来找他……
那人现在这副模样，既惹人疼爱，又惹人怨恨。可炔离也突然觉得那人很可怜，经历了那么多，也能笑得出来，让人觉得异常酸涩。
炔离一时间陷入了沉思。以至于忘了掩护自己的气息。
一瞬间，几片树叶袭来，与炔离擦脸而过，深深的扎入了背后的树里。
“谁在那儿，出来”苏清警觉道，“还不出来吗，”隐藏在暗处的那人极有可能是仙帝派下来视察的几人之中的一人，必须谨慎。
丛林深处走出一个黑衣男子，现在月色朦胧，让人看不清面容，亦或是不想让人看见。
苏清有些怀疑，这人为何要这样施法，难道他们认识吗？
“敢问阁下，为何不愿露出真容？”苏清向他走近，“阁下是谁？为何在此停留许久，还是在此偷窥？”
那男子也朝他走来。
“这位公子，刚才多有得罪。”那男子对苏清斯斯文文地道，“公子的容貌实在是惊天为人，让人不禁看呆了去，实在是抱歉。”男子声音清朗柔和，娓娓动听，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苏清在凡间与天界，也曾遇到过窥探他面容的人，但从未见过如此直接承认的人，应该不是那几位从仙界下来的品行端正的仙官。
“那你可曾认识我？”苏清问道。
“不曾，只是在这山中行走时迷路了而已。我遮掩面容，只是为了躲避仇家而已。”说完，便捻手化去了术法，露出了容貌。苏清倒是觉得这人身形高大，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脸更是棱角分明，绝美无双，比在天界与神界见过的仙神都要好看。但是这人说的话，一听就是胡编乱邹的，谁会没事半夜来爬山啊，况且还有仇家。
倒是耳廓上的小痣倒是有些眼熟，像是当年的那个小屁孩儿，但现在他应该还在冥界安安分分地执政吧。只不过，要是知道他还活着，会不会把他给杀了啊……
炔离见他不说话，便用深邃的眸子细细地描摹着月光下苏清的脸庞，不经意间流露出淡淡的伤感与思念，这人近看也是如此好看，可他还是没能认出他。
苏清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想要说什么，又觉得两人靠太近了，便后退了一步。
炔离脸色瞬间难看，这人当真叫人咬牙切齿。
苏清道：“我现在还有事要做，就不叨扰了。如果太晚了，你就沿着这条路往上走，你就会看到一座庙，在庙门的左边那间是我居住的地方，你可以等到明早再走。”
苏清越过他，头发的清香蹭了炔离一身，炔离眸光暗动：“你去哪儿？”
苏清斜了他一眼，冷冷道：“关你何事。”
苏清就这样离开消失在了林间深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国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