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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从金麟台到莲花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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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麟台,金氏清淡会。
蓝曦臣带着蓝忘机前来赴会,一路劝道:“忘机,你怎么又不开心了?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难道家里哪里亏待你了?”
蓝忘机想到某人回家前兴高采烈的样子,又想到某人特地把他赶回家去不让他跟着,心中越发地不高兴。他摇头对兄长说道:“无事。”
蓝曦臣见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走进会场前,路过一个穿着金氏下仆衣着的人。此人跟着一群下仆站在会场门口,手脚上却都带着镣铐。
蓝曦臣在此人面前站定,这人镇定地拱手行礼道:“蓝宗主,蓝二公子。”
蓝曦臣叹道:“三弟。”
此人正是金光瑶。金光瑶苦笑道:“没想到二哥还认我这个三弟。能得二哥这一声三弟,我也算不枉此生了!”
蓝曦臣道:“你天资聪颖,兼之勤奋刻苦,只可惜后来走上了歪路。只要你诚心悔过,未来仍可期。”
金光瑶凄然一笑,道:“二哥你不懂!若是让我重来一遭,我仍是会做同样的选择,做一样的事。”
蓝曦臣叹了一声,说道:“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带着蓝忘机朝会场中走去。
此时会场中已进了不少人。不知何故,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似乎在说着一件什么事。
蓝曦臣拍了拍一位相熟的世家公子,问道:“你们这是在说什么?怎么大家都如此围坐一圈?”
那位世家公子神秘地说道:“你肯定不知道,这两天最大的八卦是什么!”
蓝曦臣好脾气地问道:“是什么?”
世家公子压低了声音说道:“就是乱葬岗的那位夷陵老祖,怀了个八胞鬼胎!”
蓝曦臣刚想置之一笑,却听到身边蓝忘机腾地站了起来。那位世家公子还在绘声绘色地描述,犹如亲眼所见:“那魏婴两日前回到云梦莲花坞,刚到门前就倒地不起 ,恰巧碰到开门查探的弟子。那弟子一见可吓了一跳,只见那夷陵老祖腹大如斗,肚子下面还有鬼脸起起伏伏。后来被抬进去,江宗主和他姐姐请了云梦有名的神医前来,这才诊出来是怀了鬼胎!”
蓝忘机握紧了剑,倏然转身朝外走去。蓝曦臣愕然,起身追出去叫道:“忘机!你要去哪里?”
蓝忘机恍若未闻,急急走出室外,不顾金家人来人往,取出佩剑向上空一跃,竟是御剑而行了。蓝曦臣阻拦不成,眼睁睁看着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去,喃喃自语道:“从未见过忘机如此慌张过……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蓝忘机一路御剑从金麟台行至云梦,足足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若非他含光君灵力充沛修为高深,寻常人半路上早就撑不住一头栽下来了。
到了莲花坞的门口,正是天光大亮时,路上已渐渐有了行人。蓝忘机整整身上因为路途奔波而略显凌乱的衣冠,这才发现自己走得匆忙,身上连张拜帖都未带。
正想硬着头皮去敲门,门却被从内打开了。江澄带着几个门生正要出门办事,就见到门口站着一个含光君,诧异地问道:“含光君,你一大早站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蓝忘机略一颌首,道:“我来找魏无羡。”
江澄点点头,随意地招来一名下人,说:“你带含光君去魏无羡房里。”转头对含光君道,“我还有事出门,含光君请自便。”说完转头就出门了。
出门走了几步,江澄忽然觉得不对,魏无羡那句“你我都认识的人”在他心头一跳。江澄暗道不会吧,停住脚步,命令几名门生在原地等他,旋身匆匆往回赶。
赶回魏无羡的厢房,正看见蓝忘机站在门前,似乎要推门而入。江澄赶上前去将他拦了下来,说道:“不好意思,含光君,我忘了魏婴他还在休息,让你见笑了。”
蓝忘机说:“无妨。”
江澄将含光君请入凉亭,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含光君莫不也是听了外面的传闻信了魏婴怀了鬼胎,前来斩妖除魔的?那都是一派胡言,做不得真的。”
蓝忘机暗暗松了一口气。
却听到江澄下一句接着说道:“魏婴怀的乃是个正正经经的人胎,算起来已经有月余了。之前他连日奔波伤了元气,我家让他每日多睡两个时辰养养身子。”
说完江澄觑了一眼对面人的脸色,见含光君的脸上并无任何变化。蓝忘机神色如常道:“既如此,那我就不便打扰了。”
江澄放下心来,说:“含光君不如在我家小坐片刻,我出门办个事就回来,中午一起用个粗茶淡饭。那时候魏无羡也应该醒了,我们三个好好聊聊。”
蓝忘机不置可否。江澄嘱咐了下人几句,匆匆又出门了。
等到江澄办完事回来,还没到吃午饭的点。
一进门,有个在门边等候已久的小厮扑上来喊道:“宗主!您可算是回来了!您快去看看吧!虞夫人在罚含光君的跪!”
江澄一惊,怎么才出门不到半个时辰的工夫,家里就又出事了?
江澄急急赶到虞夫人所居的院子里,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围在虞夫人门前。蓝忘机跪在门前,江厌离上前想将人扶起,却被金珠银珠拦下了。
江澄走到门前,拍门喊道:“娘!含光君怎么得罪你了,你也不至于这样罚他啊!他毕竟是姑苏蓝氏的人,有什么事让他们家的人自己去管教啊!”
门内没有声音,看样子虞夫人是真的气得狠了。这事连住得远的江眠枫都惊动了,片刻之后,江眠枫匆匆从院门进来,越过金珠银珠,伸手要将蓝忘机从地上扶起来。
这时房内传出虞夫人的声音,只听到她厉声说:“江眠枫你敢把他扶起来试试!这么个混账东西也好意思说是出自姑苏蓝氏的家教!蓝湛,你自己把你刚刚的话再对他说一遍,看看说完了是我让你跪还是他让你跪!”
蓝忘机跪着转了向,朝江眠枫磕了一个头,对江眠枫和江氏姐弟行礼道:“江老宗主,江宗主,金少夫人。魏婴腹中的孩子是我的。我想向江氏求娶魏婴。”
此语一出,惊呆了姓江的三口人。
江眠枫的手尴尬地收了回去,转身推门进了虞夫人的房。江澄挥手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各干各的去吧!”说完欲言又止地看了蓝忘机一眼,最后摇摇头拉着姐姐走出了院子。
蓝忘机周遭的人转眼间散的干干净净,只有眼前的屋里隐隐传来江枫眠和虞夫人谈话的声音。
“……三书六礼,他带来了哪样?还自诩世家之典范,真真一点礼仪都不懂……““……呵,我管不了,反正那是你最喜欢的魏婴,你看着办!”
不知后来里面又说了些什么,过了一会,江眠枫从房中退了出来,面带歉意地朝蓝忘机笑笑,带着随侍离去了。
蓝忘机就这么一直跪到了天黑,跪姿端正,没有一丝一毫的小动作。时值秋天,院子里一片静悄悄的,只听得到蛐蛐的叫声。
忽然,蓝忘机被个东西打在了脑门上,他用手接了拿在手上一看,竟然是个毽子。
未见其人,先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轻声笑道:“你怎么来了!”
蓝忘机回过头,看到魏无羡腋下夹着个蒲团溜溜达达地走了进来,嘴里吃着什么东西。待他走到了蓝忘机近前,丢下蒲团,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捧到蓝忘机面前,说:“快吃吧!新出炉的糯米糕最好吃了,我特地买了一大包回来。”
蓝忘机打开纸包,取出一块放入嘴中尝了尝。魏无羡把嘴里的那一块糯米糕嚼完,拍拍手,蹲下身就把蒲团往蓝忘机膝下塞,一边念叨着:“我不是让你回家别过来了吗,看吧,一来就被罚跪,这也不知道得罚到什么时候,万一把我们含光君的腿给跪坏了可怎么办呀……”
蓝忘机放下手中纸包,一手按住魏无羡作乱的手,一手搂过他的腰,把人抱进怀里放在腿上,伸手扣住他的下巴,两人唇齿相依,接了一个带着香甜气息的吻。
过了好一会,两人好不容易分开,蓝忘机哑着声音说道:“腿坏没坏,你会知道。”
魏无羡被亲得气喘吁吁的,身子发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被蓝忘机提起来放在蒲团上。蓝忘机低声说:“你现在不同以往,地上凉,别乱坐。”
魏无羡抱着蓝忘机的手臂,头靠在蓝忘机的肩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蓝忘机有些会应,有些便沉默不语。清风徐来,月朗星稀,两人说着说着,蓝忘机忽然觉得旁边人没了声音,侧脸一看,魏无羡竟是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蓝忘机默默等了一会,伸手推了推他,轻声唤道:“羡羡,起来了,回房去睡吧。”
魏无羡迷糊着睁开眼,说:“……你叫我什么?”
蓝忘机闭口不答,只重复道:“起来回房睡吧,外面凉,别受寒了。”
魏无羡站起来伸个懒腰,说:“你跟我一起回房睡吧,明天早上再过来,不会被发现的。”
魏无羡拽了两下,没拽动他。深知蓝忘机执拗的性子,一旦决定了做什么事就断没有中途放弃的道理。魏无羡无法,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