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城旧事》倩窗云影

63、第六十二章洋医生

　　大姨太太从京城请来了大夫，给双城看病，大夫看过，只是说这病短时间好不了，先吃着养养。至于能将养多长时间，要看造化了。

　　大夫这话一说，大姨太太连连叹气，二姨太太默不作声，三姨太太哽咽着流眼泪，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询问大姨太太，该让洋人来看看的。

　　三姨太太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连连说着洋人的医术有多高明，自己的三舅舅手上长疮就是洋人看好的。

　　大姨太太听这么说，觉得也有道理，便差人去请洋人来。

　　二姨太太把大姨太太拉过去，说

　　“当真要请洋人来吗？”

　　大姨太太觉得奇怪，也问
　　“要不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断了气吧。再说了，没准洋人有什么治病的好法子也说不准，就死马当成活马医算了。”

　　“我看。要先和老爷说一声，听说洋人看病是没有男女大防的，我怕将来生出什么事端来，在说请洋人，该请哪里的洋人呢？”

　　“总归要请医术高明的医生。”

　　“家里的哪里知道哪个是医术高明的医生，况且，咱们要请，是请哪个国的医生呢？大不列颠的，还是法兰西的，还是德意志的。还是意大利的，还是老毛子的，还是倭人。是到京城去请，还是去山东请，还是就咱们这里的。”

　　大姨太太如梦初醒
　　“你要是不说我都没想到，事情不能就这么着急，我先去和老爷商量商量，丑娥，告诉长工，洋人先不请呢，先按着名医的方子抓药。”

　　浣玉还在屋里思考文章，听到窗户外面有人在低声说话，浣玉也就靠过去，想听个究竟。

　　“我就说大姨太太没安好心吧，说着去请又不叫去了，就撇下四姨太太在炕上躺尸。”
　　“都说是，心可狠嘞。眼睁睁瞧着四姨太太死。”

　　“四姨太太死了，浣玉顶不上事，那这个大院将来都是她的。”
　　“吴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碰上这种人。可笑死了。”

　　刚好寻欢进屋，看到浣玉在窗户底下趴着，就喊他
　　“我的爷啊，你爬在那里做什么，又不是几岁的小娃娃。”

　　寻欢的声音一出，窗户外面的人也就赶忙散去了。

　　浣玉听着这些话，心里冰凉冰凉的，拉着寻欢就问
　　“四姨太太是不是快死了”
　　寻欢不知说什么好，只好说，看着浣玉焦急的样子，又怕他犯病，所以赶紧安慰

　　“爷这又是从哪个长舌头的那里听来的，要我说爷就少理这些人，天天就会闲的嚼舌头，除此以外一门没有。”

　　浣玉更着急了
　　“你不要说那么多，先和我说，四姨太太到底怎么样了。大姨太太是不是真的不给她看病。”

　　寻欢也着急了，她可不想惹大姨太太，只好说
　　“这也不大清楚，四姨太太一向不大好，偶尔感点风寒，更不好一点也没什么的。药也吃了那么多了，再加上一些药也不碍事的。大姨太太前几天还找了京城的名医来，说是先吃着名医的药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