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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伴郎伴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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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个年纪还未婚的,估计除了我老马也找不到另外一个愿意这样帮她抛头露面的伴娘了。于是老马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我就作为首席特邀嘉宾来到她家帮忙打点。当我贴完气球,正在兴高采烈挖掉抹茶味奥利奥的夹心换成芥末的时候,老马神神秘秘地把我从姐妹团里拉到了一边:
“苏苏,你快谢谢我。”
我摸了摸她额头,说:
“你疯啦?”
她拍开我的手继续说:
“伴郎,陈一的同事,青年才俊,年纪跟他一样大,家境也好,我好不容易求他骗来的……”
我打断她:
“陈一还算青年???”
习惯了我永远踩不到重点的关注点,老马继续说:
“你妈帮你找男人都拜托到我妈头上了,你再不认真估计她就要帮你登报纸啦。”
我心想,明天婚礼上见到我妈,一定要跟她老人家聊聊。
接亲最好玩的当然是刁难新郎和伴郎团的游戏啦。这一届世界兄弟团素质非常好,一个个配合地完成了各种刁难游戏。新郎在新娘房间门口唱完了他们的定情曲之后,我端出了最后一关的道具——加料奥利奥。
“你们轮着吃,吃到甜的就放你们进去。”
兄弟一号满脸狐疑地拿了一块,不待他思考,别的兄弟就帮他把整个饼干往嘴里送。猝不及防的兄弟一号吃了我下足了芥末的饼干,呛到满屋子找水。第二位咬了一小口,憋红了脸说:
“甜的!快开门,要误吉时啦!”没想到玩嗨了的他们自己窝里反,打闹着喂他把饼干吃完,也咳红了脸。
第三个来拿饼干的是衬衫上面别着“伴郎”胸花的欧凯文。他拿起一块直接往嘴里送,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我看他面色如常,就问他:
“甜吗?”
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眼角有细微的褶皱,表情如同窗外和煦的微风,对着我说:
“甜。”
折腾了大半天,一行人终于到了酒店。婚庆公司用粉色、白色的纱布、丝带、气球,把场地布置得唯美又浪漫。我这才认真看了眼在布景板前面跟来宾拍照的马晓莉。妈呀,没想到她易容之后这么好看,反而平时不习惯化眼妆的我,觉得自己被化妆师折腾后仿佛老了十岁,看起来都“二十八”了。我去,该不会是老马为了让我衬托她故意吩咐的吧?
新郎新娘入场前,伴郎伴娘团被主持人安排依次走到地毯两旁做陪衬,我们一男一女分别一对对从两边入场然后汇合,牵着手入场。音乐响起,我开始往地毯走去,走到中间,对伴郎礼貌性一笑,然后由他牵着走进场地。想起昨晚老马的嘱咐,不由得瞟了这个倒霉鬼一眼,刚好碰到了他的目光,我悻悻地低下了头。
等老马和陈一说完她们的浪漫宣言,到了这场婚礼的又一个小高潮。兄弟姐妹团和单身的来宾在主持人的指挥下来到了舞台前。拿着花球的老马跟台下我的老妈对了下眼,然后转过来拼命跟我使眼色,我悄悄给她翻了个白眼。
紧张的时刻到了,只见老马的花球3、2、1地……砸到了我的额头,在众人的惊呼中弹到了欧凯文怀里。老马回过头,看到我没接到花球还捂着头,脸色有点尴尬。知情识趣的欧凯文识趣地把花球交到我手上,眉眼弯得更甚,仿佛在取笑我滑稽的样子。
老马大概是除了我爸妈以外,最关心我的人。所以在婚礼结束后,忙于跟亲戚朋友拍照留念的她依然抽空过来安排了伴郎把我送回去。
回去的路上,我终于受不了假睫毛的折磨,顾不上那么多直接伸手去撕,疼得我龇牙咧嘴。用纸巾包好撕下来的假睫毛,觉得眼睛又酸又痒,就用纸巾擦了几下眼皮。欧凯文缓缓把车停到一边让我等一下,过了一会我往车外看,看到从不远处走回来的他。路灯把本来不是特别高的他的影子拉得好长,空气中的尘埃在暖黄的灯光里清晰可见。他回到车上时,手里拿了两样东西,一瓶眼药水和一瓶水。我有点感激地滴了他买的眼药水,心想,还是年纪大的会照顾人。其实认识他这年,他也不过三十二岁,正值男人的好年华。我看他开了矿泉水拼命灌了几口,奇怪地问他:
“你很渴吗?”
他又露出了弯弯的眉眼,如同早上吃饼干时的表情,说:
“辣。”
我领悟过来问他:
“你那时候是装的啊?”
他不置可否地放下水,默默地发动了车子。分别的时候他按下车窗跟我绅士地道别,当我想转身走的时候,他低低说了句:
“你不化妆一定更好看。”
我愣在原地,等我回过神想骂一句“喂,不带这样绕个圈说人丑的”的时候,他的车已经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只剩下月光洋洋洒洒地照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