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穿成纸片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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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女生在薄渊白身边站了有一会儿，因为薄渊白侧着身子，她们只能看到薄渊白在玩手机，看不清手机屏幕。
俩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最后还是那个圆脸女生上前，望着薄渊白冷峻的侧脸颇有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好。”
薄渊白捏了下眉心，抬起头：“有事？”
他看了眼理发店，发现居然有三个人在等，巩妈妈手里还有个在洗头。
他起身：“需要什么服务，剪头发还是烫染？”
女生被他问得一愣一愣，都忘了自己本来目的，下意识回应：“剪头，想剪个齐刘海。”
他扫了眼女生的发型：“你不适合齐刘海，开业酬宾，今天剪头的钱也可以做发型，坐那吧。”
女生一脸懵逼地坐了过去，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洗剪完毕就差吹烫了。
女生看出薄渊白的手法熟练，惊讶道：“你居然会理发？”
薄渊白没心情理会客人的搭话：“嗯。”
女生：“……”
怎么回事，Tony老师你不推销洗发用品、不办卡、不查户口吗？
冷酷的“Tony”很快完成了他的工作，满意地收起了吹风机。
而女生也瞪大了眼，不等她赞叹，身旁好闺蜜已经哇了一声，惊讶道：“这个发型真的很适合你很好看诶。”
圆脸女生的头发中长，原来被全部扎到后面的头发此刻都放了下来，分成中分，太阳穴两侧留了两缕刘海修饰凹陷的太阳穴，刘海到下巴为止，将她短圆的脸衬出鹅蛋形，也遮了部分颊肉，发尾被烫得微卷蓬松，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韩系，但又不失学生气。
圆脸女生简直不要太满意。
巩妈妈也眼睛一亮，向薄渊白比划了一下。
【这是你新学的发型？】
薄渊白：“嗯。”
另一个女生心动了：“可以为我也做一个适合我的发型吗？”
薄渊白却觉得有些站不住了，道：“今天就做这一个。”
“我可以不用酬宾福利。”
“下次再来吧。”
他说着就去了隔间，背影十分冷酷，好像对赚钱不屑一顾。
他离开得太快，两个女生遗憾地对视一眼，但圆脸女生看看镜子，又高兴起来：“太值了。”
薄渊白实在头疼，进了隔间顾不上别的，在躺椅上睡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店里出事了。
店里又来了两个新客人，一男一女，其中男客人打着酒嗝，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我要剪头发！”
巩妈妈在他身边翻写字板，上面有提前写下的日常用语。然而男生一秒都等不及，重重一拍桌子：“我说我要剪头发，你没听见啊，说话啊！”
跟着来的女生正是上午收获惊喜酬宾的圆脸女生，见状一脸尴尬地按住男生：“哥，你别闹了，早知道不带你来了。”
巩妈妈把写字板递给他看，问他要剪什么样的发型。
醉酒的男生哪里肯看，扬手就要打开，却被一人攥住了手臂。薄渊白被这人吵醒，从隔间出来就见这人要砸他场子。
圆脸女生也连忙把他按得更严实了些，看到薄渊白擒着她哥的手，脸上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薄渊白就知道会有这么个人来闹事，梦中，或者说，上辈子。不过他不记得有这个圆脸女生。
女生对上他冰冷的目光，竟有点被慑到，缩了下脖子，尴尬道：“我们在附近吃烧烤，他看我剪了头发，就问我在哪儿剪的他也想剪，我就带他来了。”
如果不是店里有薄渊白，她只会说地址，不会跟着来。
薄渊白上辈子没出手帮她剪过头发，一直待在隔间里，这次可能是因为他出手了，所以情况有所不同。
“你他妈跟谁眉来眼去呢？”
男生一把甩开薄渊白的手，站起来就要动手，但下一秒他就被薄渊白一只手按了下去。男生愣了一下。
这时那圆脸女生也动了，啪的一巴掌扇在了男生脑袋上。
巩妈妈：“？”
男生回过头看向女生，又被浅扇了一巴掌，顿时捂着脸呆呆地看着女生，出乎意料地没有发脾气，只是呜呜哭了起来：“妹妹你打我。”
薄渊白：“……”
女生尴尬：“他就是有点爱耍酒疯，酒品不好。”
薄渊白知道，上辈子这男生被自己揍了一顿扔出去，翌日竟然还来剪头发，而且居然也不记得前一天晚上发生过的事。不过后来俩人还是结了怨，原因是这男生手底下的小弟来剪头发，却刁难巩妈妈，被巩凡凡逮住揍了一顿，两边约了一架大的，最后这男生和手底下人都躲着薄渊白他们走。这一架也让薄渊白他们在学校扬名，理发店再也没人敢捣乱。
迟早都是要结怨的，也是要用他来立威的，薄渊白没什么好脸色，但这大马猴似的男生却呜呜地哭着问：“哪个是给我妹妹剪头发的师傅，我也要他帮我剪，剪一个最好看的。”
圆脸女生央求地看着薄渊白。
薄渊白：“我今天只剪一个。”
圆脸女生：“我给你一百，你给他剃个寸头就行。”
圆脸女生见他还不乐意，从他哥皮夹里抽出两百：“这够吗？帮我搞定他，拜托了。”
薄渊白拿起了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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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渊白十点多才回到家，洗过澡后倒在了床上，头上的伤口让他只能侧躺着睡。窗户没有关严实，有月光温柔地洒落在墙角。
明天就是开学，不但是十三中的开学，还是三中的开学。
还记得前世，报过名后他就混进了三中学校，在楼下公告栏看到了奚延的分班。
奚延在高一（一）班，最好的学校，最好的班级，名字也排在第一个。
他也记得他们初中重逢，在一家粤菜馆，那天任振义生日，包了个大包间，隔壁好像也有人生日，他出去上厕所的时候不经意扫了一眼，是奚延的弟弟妹妹生日，奚延爸妈年纪有点大了，但模样和奚延小学时差不多，都笑靥如花，和一群小朋友围着桌子唱着生日歌，只是不见奚延的踪影。本来薄渊白以为自己漏看了，直到走进厕所，在盥洗池边看到了奚延，少年不停地撩水洗着T恤上的果汁。
一年多没见，薄渊白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只觉奚延好像长个儿了，越发的白，拱着的细长脖颈有种不堪一击的脆弱感。但奚延低着头，完全没发现他。等他上完厕所出来，就见奚延还在洗。
“别洗了。”
听到有人说话，奚延顿了下。
薄渊白：“天凉了，把衣服洗成这样是想感冒吗？”
听到这句话，奚延才抬起头看人，他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水洗过，眼眶还红通通像只兔子，盯着薄渊白定定两秒后，一滴泪从他左眼猝不及防地落下。
他好像没有察觉，只是重新低下了头。
“我爸妈都不管我，要你管？你谁啊。”
没想到他没认出自己，薄渊白有些失望，调侃道：“这么快就忘了我啊，不是被你当成竞争对手的时候了。”
奚延再次顿了两秒，又抬头不确定地看他两眼，还歪了歪头。
薄渊白这时候也长高了不少，因为跟着任振义学功夫，身板也结实了些，面容比小时候略显冷酷。
看到奚延眼睛亮了一瞬，薄渊白确定他认出来了。
但奚延只是低下头“哦”了声。
薄渊白还想说什么，奚延却快步离开了厕所。
此后又是足足半年未见。
但这次短暂的重逢，给薄渊白造成的冲击很大。
这半年虽未能得见，但他梦里时时都有奚延落泪的一幕，脆弱又美好，让人想要精心呵护，又想狠狠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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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延睡得头昏眼花，也浑浑噩噩做了不少的梦。
曾经一些已经被遗忘的细节，似乎又因为这些梦都回到了脑海。
他自上幼儿园才记事，梦里却回想起三岁时卢凤生产双胞胎的一幕。所有人都陪着卢凤去了医院，他被遗忘在家里，直到三天后才有人回来，是奚季军母亲方老太，她回来看到奚延，先是阴阳怪气地哟了声，接着又掐了把奚延的脸，掐得他生疼。
“你妈妈生了对龙凤胎，咱们奚家有后了，你有弟弟了，知道吗？”
“看你这呆样也不知道。”
她依然没管奚延，兴冲冲煲了汤就又去了医院。
奚延吃了五天的过期面包和牛奶，奚季军回来的时候，他上吐下泻，还发起了烧。
家里热闹起来，但没人管的上奚延，奚季军做主把奚延送去了托儿所。他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地要去上学，听到门口老太太不满说：“还要送他读书。”
他以为是嫌奚季军这么忙还要开车送他去学校。
双胞胎一岁生日抓周，一个抓了算盘，一个抓了书。奚家人都很高兴，两个孩子被爸爸和奶奶抱着哄着，卢凤没事做了，总算发现坐在一旁不说话也不笑显得格格不入的奚延，她心情好，摸了摸奚延的头：“你也算小福星了。”
奚延总算等到一点亲近的机会，小心翼翼开口说：“妈妈，你也是福星，你生了龙凤胎。”
卢凤大笑起来，说：“还是我大儿子会说话。”
但她扭头就从方老太那里接过了自己的小儿子。
奚延羡慕地看着奚宝熠在卢凤肩头滴答着口水抱着卢凤的脖子享受和母亲的温存。
他平时总是表现得很乖，让他照顾弟弟妹妹就照顾弟弟妹妹，甚至给他们搓尿布都没有怨言。他学习也总是很努力，每次都能考第一。卢凤和奚季军都会夸他，会奖励他十块，二十块，让他自己在学校买吃的。
但随着双胞胎也进入学校，奚延能得到的夸赞就越来越少。奚宝璐的成绩一般，奚宝熠则调皮捣蛋，有时卢凤会来一句“怎么不学学你们哥哥”，但都会被方老太反驳回去，“学他干什么，我乖孙儿哪点不好，他这个年纪就是调皮了点，长大了就好了。”
卢凤为两个小的学习操心，逐渐对奚延不耐烦，每次都把奚延赶去奚季军那儿，奚季军则也不再像从前一样夸他，只是点点头说“不错”，然后依旧给他钱，从几十到上百，随着奚家的房地产生意做大，到了初中，一次甚至给上千。当然，这时候方老太没了，不然他肯定要嚷嚷。就像奚延进私人贵族初中，方老太一听，说学费肯定贵，不能去，上个普通初中就差不多了，最后奚季军解释：“他成绩好，人家学校不要他学费。”方老太啧啧了两声，总算也对双胞胎说了句：“你们看看人家。”
双胞胎十一岁生日，包了一家粤餐厅包间，那天下过小雨，气温骤降。下车的时候，奚宝熠喊冷，奚延看到卢凤从包里抽出两件外套：“让你们多穿衣你们不听。”
说完她搭着两个孩子的肩要走，却留意到奚延的目光，问了句：“怎么了？”
奚延摇摇头没说什么。
他当时穿的是一件短袖T恤，卢凤显然没看到他裸露的胳臂。
奚宝熠从小就和奚延不对付，如果卢凤和奚季军夸他，或者和他表现稍微亲昵，他就要对奚延捣乱。他总是有各种各样幼稚的针对行为，像这次进了包间，他非要坐奚延的位置，不管奚延坐在哪里。
被他碰倒的果汁洒在奚延身上，所有人都在笑，奚延只能忍着火气起身说：“我去洗洗。”
卢凤则回了句：“去吧。好了，宝贝你快过来，吹蜡烛了。”施舍给他的只有两个字。
奚延从洗手间回来，就见包间里和乐融融，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他提前离开，翌日，大家依旧喜气洋洋，没有人问他去了哪，也没有人问他为什么不回来。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穿成纸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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