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花落》海莲花

6、枫

　　其实我以前的名字并不叫张枫，后来我长大后发现自己以前的名字并不是很好，所以我给自己改了名字叫张枫。因为我喜欢看大片枫叶飘落的样子，伤心惆怅的感觉挺好的。
　　我一直在想我的人生究竟会怎样？就这样一直安静的幸福的生活下去？直到她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她叫莲，有着和莲花一样娇嫩的脸蛋。爱上她也许是我今生的劫难。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情是一见钟情的，那么我想这并不包括我对她的感觉。我甚至不记得我和她第一次相遇时的情形了。那究竟我是怎么爱上她的呢？这么久了，我一直也想不明白。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所以我爱的才这么深。
　　我记得刚下学那会，自己迷迷糊糊的进了那个公司，在那里认识了许多人，许多关心我和我关心的人，他们给我快乐，让我难过。其中留下印象最深的是她。刚开始接触那会她就深深的吸引了我，有一段时间，我曾想过自己也许并不会爱上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因为我始终都是自私的。而她不得不说是个例外。
　　如果说和她之间有什么值得我去回忆的，那只有她那伤心的眼神和快乐的微笑。分手很简单，就像当初开始交往那样，她说：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爱上你！然后她就开始从我的生活中消失。像是无意闯进我生活中的一段插曲。然后我离开公司，离开我工作了三年的地方开始我的新的生活。
　　我以为我的生活会像我下学来到公司的那种感觉一样，平静的幸福。可是我错了，我不知道在我高兴快乐的三年中，幸福去了哪里。我记得圣经上有说，只要你付出自己的真心，就能得到你想要的。我开始每天思念她一遍，后来就成了一种习惯，可是她却没有再出现在我的生命中。离开公司后，刘来过一次，其实我有点不敢见他，我怕看见他伤心的样子，当年一起叱诧风云的人，而今散落天涯。感情的纠葛本来就是一个美好的错误。
　　我开始外出，漂泊也许是一件好事情，没想到那年冬天的火车上我会遇见她。这么冷的天，她一个人要去哪里？她从来就是这样，做任何事情都不肯对别人说起。我于是悄悄地跟踪她，我想知道她究竟要去哪里。她在一个偏僻的山村里下车了。后来我打听到她在那里租了房子，付了一年的租金，只住了一个月就离开了。那间房子我去过，里面空荡荡的，有些凄凉。
　　后来我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每当夜里想她的时候，我便把自己要说的话刻在墙上，住了整整三个月以后，我决定离开，墙上已经被我写的密密麻麻。多少思念不曾留下痕迹。回去的车费是我借的。我已经身无分文了，我想我应该再找一份工作。
　　找工作的事情一直没有进展，有一天，宋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她找我借钱。我想问问她有没有莲的消息，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把当初打算和莲结婚时用的五万块钱取了出来借给了宋。我不知道宋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我也没有问。只是在取钱的时候我伤心的流泪了，为她准备的钱最终还是借给了别人。
　　我依旧和以前一样，每天晒晒太阳，时间长了出去走走。然后我看见大把的时间流逝。但我的内心依旧没有平静下来。每天我都会想她一遍，有一天，我忽然想不起来她的样子了，当时我觉得自己好伤心。爱的这么深的人怎么也会忘了她的样子呢？那么时间再长我会不会连她的姓名也忘了呢？我真的好怕，好怕自己把她忘掉，又怕自己忘不掉她。
　　九月的时候，当宋还我第二笔钱的时候，我拿着钱又出去了，还是莲以前住过的小屋，我在那里又待了一段时间。看样子莲回来过，而且待的时间还不短。墙上面有莲的笔记。我每天看一小段，因为我怕自己突然看完了会有种失望，一点点的看下去也许才能更好的了解莲。墙上的字说明莲知道我来过，而且她知道那些密密麻麻的字是我写的。她问我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能把她忘记？我也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如果真的能够忘记那也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半个月后我离开了那里，重新回到我的世界里。回来后我一直在思考，也许我该明白莲的用心了。是啊！在她心里也有放不下的人，就像我没有办法爱上别的女人一样，她也没有办法爱上别的男人。她说两年前她喜欢上了一个叫赵的人，那也是她的一个同事。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了，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我再次见到莲是在宋的小店里，原来这个店是宋和莲一起开的。当我看见怀里抱着孩子的莲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的那种伤心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宋说：我抱着儿子，你们聊聊吧！原来孩子是宋和刘的，我忽然想起自己真的好久没有见到刘了。
　　我和莲一直走，不停地走，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只是不希望自己停下来。过的还好吗？我问莲。
　　莲笑着点点头，笑容是那么的模糊。：“你去过那里？”莲问。
　　我知道莲指的是那个偏僻的村庄。：“你为什么喜欢自己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呢？”
　　因为它让我觉得安静，我想让自己静下来，你明白吗？
　　我们难道真的不可能走到一起吗？
　　对不起！
　　又是对不起，我不想再听见这三个字。我想知道原因。
　　你知道的，为什么还要问呢？
　　你是说因为赵？
　　因为我没有办法爱上你。
　　那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
　　你觉得你对云公平吗？她终于还是说出心里话了，她很在意云对我的态度。我什么也没有再说，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想如果我是莲的话，也许我也会这样选择，也许正是因为我们的善良才葬送了我们的幸福。为什么我们不能像别人那样自私一点呢？
　　我想也许这会是我和莲最后一次见面，临走的时候，我对莲说：“我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考虑。”莲说了一句让我特伤心的话，她说：“我也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考虑云。”然后我头也没有回地走了。也许我是真的生气了，起码在她说出那句话之后我有些生气。我想是到了自己离开的时候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稀里糊涂的就到了以前莲租过的那间小屋，看着墙上刻的那些字，时间仿佛一下子过去很多年一样，那些字我看着有些陌生。
　　我打算在这里住下了，至于要住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也许等到自己想明白一些事情后我会离开的。每天我都会坐在门前看川流不息的人群，我想着他们的幸福觉得这个世界原来可以这么安详。有时候孩子们会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们说姐姐怎么没有来？以前这里是住着一位姐姐的。他们说的姐姐就是莲，那个对孩子有着特别感情的人。我记得我们热恋那会，我开玩笑对莲说，既然你那么喜欢孩子，将来给我多生几个吧？莲羞赧的笑着，笑容是那么的甜美。仿佛一切就是昨天发生的似的。
　　其实我也是个挺喜欢孩子的人，因为在我的心里，孩子始终都是纯洁无瑕的，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悲伤，只有单纯的快乐与天真。我那时候想着将来莲做母亲的样子。那段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我们简单的在一起开心的笑，伤心的哭，日子如流水一般。只是----只是偶尔的时候莲会消失一段时间。在莲消失的那段时间里，是没有人能够和她联系上的。我问过莲所有的朋友，都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莲从来也不对我提起，直到后来，后来她说自从赵走以后她得了一种怪病，间歇性神经过敏综合症。她说她每次发病的时候心情就特别的乱，有时候甚至想自杀。我问她为什么不去看医生，她说她看过很多医生，可是医生们都说没有办法，只有自己压制住自己的心魔。莲安静时的样子很美丽，像一朵美丽的莲花。我常常看见她的枕边放着一本圣经。她说每当她睡不着觉的时候都会读上一小段圣经。
　　我正在思考着，房东来了，让我过去吃饭，我才想起今天是中秋节，中国人团圆的日子。房东是两位老人，都慈眉善目的，老大爷长得更是像弥勒佛，笑口常开。大妈说：“今天是中秋节，你大爷说你一个人肯定会孤单的，正好你大爷也想找个人说说话，你就过去陪他喝两盅。“我道了声谢。
　　大爷挺能说的，问了我来这里的原因，我说只是想来散散心情。大爷说像我这样大的人，能够耐的住寂寞的不多见了。然后开始感慨。那夜大爷心情很好，喝了很多，拍着我的肩膀对大妈说：“我们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吧！”“那你们的儿子现在在哪里呢？”我问。
　　大爷笑着说：“上帝喜欢他，把他叫了去。”我忙说对不起。
　　大爷说：“没关系，等我们老两口百年之后在天国上还是能够见着他的。”大爷一直都是一个开朗的人。人人如果都能像他这样看的开，我想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悲伤这个词了。大爷给我讲了关于他儿子的很多事情。后来我才知道，我住的地方原来就是他儿子居住的地方。听着大爷讲他的儿子，我忽然觉得有些亲切，如果他儿子能够活到现在也许我和他会是很好的朋友也说不定呢！
　　我说，大爷以后我就给你们二老做干儿子吧？达也笑着说，有你这样的儿子，大爷真不知道有多高兴。

　　十五过后，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我想自己既然打算长久住下去就应该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我抽出一天的时间，专门用来打扫我的卧室。在我打扫卧室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封信，没有寄信人的姓名，只是在收信栏中赫然写着莲的名字。我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把信打开了。信是这样的：
　　展信佳。
　　也许是天意，你还能看见我写给你的信。这将是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我记得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我记得你开心时笑着的样子，可是我没有办法爱你。因为我是一个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也许现在的我正站在天国上守望着你的幸福呢。记着一定要让自己幸福。
　　你是一个很需要别人关爱的人，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能看的出来。你也是一个很讨人喜爱的人，所以将来一定会有很多人爱你。你的未来一定不会孤单，我也不允许你孤单。你爱过我吗？从你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得出来，你一定不讨厌我，可是也许上帝比你更喜欢我，所以我注定了属于上帝。无论我怎么留恋这个世界，无论我是多么的爱你。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我的父母就一直很疼爱我，我以为天下所有父母都这样，后来无意中我才知道我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医生说我活不过三十岁。三十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三十意味着什么？你说我该怎么爱你？今年我已经二十有二，即便运气好的话，也活不过八年了。可是一个月前，我去检查，医生说我只有一个多月了。所以我选择离开，我不愿让你看见我痛苦的样子，我不希望你知道我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也想当着你的面亲口对你说我爱你，可是我没有那个勇气，我也没有那个福气。你会原谅我的对吧？你不会怪我的，一定不会。我会在天国一直守望着你的幸福，一直。
　　再见的话我想不用说了吧！我们不可能会再见了。原谅我还把这些话说出来，可是如果放在我的心里真的很难，我承受不了对你的相思。其实我也知道，这封信你根本就不可能看到。但愿我的祝福能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但愿你比世界上任何人的快乐都多。
　　一个爱你的人

　　直到看到信的结尾我依旧没有看到他署上自己的姓名。也许我应该想到，或者早就应该想到这封信出自赵的手。难怪莲神秘的消失后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原来她早就知道这里就是赵的故乡，也许她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赵的下落。也许一切又都是天意，让我在无意之中发现他写给她的信。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把信拿给莲看，是不是应该让她知道真相？也许这样想有我自私的一部分，可是-----难道不应该让她知道真相吗？
　　一切还是随缘的好，为什么发现这封信的偏偏是我呢？
　　拿不了的主意我喜欢等，等待着时间去改变一切，转眼间一年又过去了。今年过年的时候我没有再和莲联系，因为我不知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莲还记不记得我这个朋友。新年后的不久，我再次见到宋，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差点没有认出来。
　　木头喊我叔叔，新的一代又该长大了，这就是轮回，有人说人生就像割韭菜，一茬一茬的真快。我问宋怎么会这样，宋只是看着我不说话。我找了一个小餐馆，请宋吃饭，宋没有拒绝，宋说现在她身上已经没有什么钱了，连吃饭都成了问题。
　　吃完饭，宋给我讲起她这段时间的生活。她说还完借我的钱后，她和莲就把店卖了，每人分了几万块钱，她拿着这几万去了澳大利亚，只是为了寻找刘。她说在澳大利亚见到刘时，刘已经找到了新的女友。我看见宋在讲这些话时，是平静的。
　　宋说她回到祖国后就一直的漂泊，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后来身上的钱花光了，就靠别人的接济。一路漂泊到了这里。我问宋有什么打算，宋说不知道，也许会这样一直的不停地漂泊下去。我问宋没有打算结婚吗？宋说也许她一辈子也不会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是因为刘吗？我问她。
　　也不全是，我不相信爱情，我也不会去相信婚姻。也许我只适合做一个不停漂泊的人。宋这样回答我。
　　有没有莲的消息？我问她。
　　没有，从我出国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莲。我出国前记得莲曾经说她要去寻找一个人，我不知道莲要寻找的是谁，我也没有问。后来回过的时候，我遇见过莲的母亲，我问她莲的消息，她只是摇头，然后流泪，她说莲已经一年多没有回家也没有来电话了。枫，其实我们是同病相怜。
　　其实宋说错了，我和她并不是同病相怜，因为我对莲还存在着希望，而她对刘对生活已经完全的绝望了。当然，我也不知道这种希望是我的一个幻想还是更大的绝望。莲的样子在我的心里已经逐渐的模糊了。
　　宋走的时候，我悄悄地往宋的包里放了几千块钱。我希望她能重新寻找到生活的意义。我希望那个可爱的木头能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宋走后不久，我便离开了小镇，我想我要去寻找莲了。我要把我的思念全部告诉她，还有赵留给她的那封信。
　　再次回到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城市，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那些曾经一起的人散落在天涯，那些说好一辈子不分开的人在什么时候悄然离开再也没有回来。能联系上的朋友我都联系了，可是没有人知道莲的消息。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拨通了云的电话，那个曾经爱过我的女孩，现在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云是我最后的一点希望了。
　　喂！请问你找谁？云的声音依旧没有变，只是她把我忘了。
　　我是枫。
　　云沉寂了一会，欢快的说：枫，真的是你吗？
　　是的，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莲在哪里？我问云。
　　我们见面说吧！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就到。
　　我告诉了云我的位置，半个小时候，云笑着出现在我的面前，笑容依旧还是那么的美丽，依旧还是那么的漂亮，只是单纯的胖了一点。我们找了间咖啡馆坐下来慢慢的聊。
　　这么久了，你还没有能够让自己忘了莲？云先开口。
　　我点点头，然后说：你不会明白的，爱一个人怎么能说忘就忘了呢？
　　云笑着说：我不会明白？也许我真的不会明白，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可是我依旧还是会把你想起。想起你那悲伤的眼神，枫为什么这么久了，你依旧还能让我如此伤心呢？
　　我低下头不敢看云。：云，请你不要这样！我说。
　　云说：你让我把话说完。云顿了一顿接着说：我现在已经是别人的老婆了，即便我再怎么样，我依旧还是别人的老婆，而不是你的。所以你不必担心我再纠缠你，我只是想把我对你的思念说出来而已，这样能减轻我内心的痛苦。我不需要你对我怎么样，我只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只希望你能高兴起来，只希望你站在我面前时可以笑着对我说话，即便你的微笑是强装出来的。因为我真的很怕见到你伤心的样子。
　　听完云的话，我觉得自己真的很伤心，世界上的爱都是这样的无私和伟大的，可是并不是我们付出了我们的全部就能够得到我们想要的。爱情不是有一颗真诚的心加上自己的努力就能得到的，我希望每个人都能明白这个道理。
　　云说：你不是想知道莲在哪里吗？我现在就告诉你，让你去找你的莲吧！
　　对不起，云，没有人知道莲的下落，我只好麻烦你。我说。
　　你没有对不起我，爱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是，的确没有人知道莲的下落，除了我。我不知道莲为什么会选择我，也许你们真的不会想到是我吧！可是你还是找来了。莲说她不想见任何人，尤其是你。可是我不忍心看见你伤心的样子，我也不忍心看见莲现在的样子，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快乐起来。云说，莲现在在疗养院。
　　我的脑袋当时轰的一下子就大了。
　　原来莲的间歇性神经过敏综合症又发病了，而且很严重，莲会无端无故的冲着别人乱发脾气，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莲静下来。当我和云走进莲的病房时，莲又发起疯来，医生说每当她的大脑受到什么刺激时就会诱发她的病。医生只好给她注射镇定剂，直到莲安稳的睡过去。我就这样一直坐在莲的身边，等待着她醒来。傍晚的时候，莲终于醒了过来，我看见莲强忍着不让自己发病，然后我陪莲说话。
　　云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那天夜里我和莲谈了很多，我们谈的只是以前一起在公司里工作的事情，我们只是在不停地回忆过去。十一点的时候莲又睡着了。而我却没有一丝困意，于是我走出病房来到花园，夜非常的静，天上的星星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我，一轮明月升在正空，将这夜照的有些明亮。我想等莲好些了就把赵的信拿给她看。我坐在花园里静静地看着天。忽然有个人坐在了我的身边。
　　你是莲的丈夫？他问我。
　　我摇摇头，：我只是她的朋友。
　　男朋友？他笑着说。
　　我这样想，她未必这样认为。我无奈的回答。
　　好好努力，莲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他说。
　　你是谁？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我问他。
　　我是莲的主治医生，莲是一个很需要别人爱的女孩，关爱也许会使她的病好的快一些。他回答我说。
　　你的意思是说莲的病能治好了？我问。
　　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关爱能使她的病好的快一些，并没有说关爱能治好她的病，如果关爱能够治好她的病，那还要我们医生干什么？他在和我开玩笑，可是我笑不起来。
　　你应该高兴点，如果连你都这样，莲又怎么能高兴起来呢？他说。
　　我勉强的笑了笑。
　　这样就对了。他说。
　　你应该就是枫吧！他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好奇的问。
　　云经常提起你。他说。
　　原来你认识云。我说。
　　云是我的妻子。他说。
　　我的脑袋再一次变大。云经常在他丈夫面前提起另一个男人？
　　你真的是一个不错的男人，难怪云会喜欢你。好在你不是很喜欢云，要不然我可要打一辈子光棍了。他笑着说。
　　我喜欢的只有莲，所以我没有办法让自己爱上云。说实话，云也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
　　云当然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了，不然我怎么会喜欢她呢？他笑着说。
　　我现在真有点后悔，早知道云这么优秀我就------我开玩笑的对他说。
　　已经晚了，她现在已经是我的老婆了。他笑着说。
　　然后我们一起笑。
　　莲的心情最近不错，每天夜里我都会读上一小段圣经给她听，看着她安静的睡在我身旁，像个孩子一样，我觉得莲还是可以幸福的。云不怎么来，也许是因为我在这里免得尴尬吧！云的丈夫，那个叫叶的医生却经常过来陪我聊天说话。叶是一个很幽默的人，云能嫁给他是云的福分。有时我常常想，其实莲如果将来嫁给一个像叶这样的男人，也许才是她最好的选择。我觉得我给不了莲幸福。
　　日子就这样简单的过去了，一日又一日。我以为我们的生活可以永远这样不会改变。可是生活又怎么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安宁呢？赵的那封心信终于还是让莲发现了。那天当我走进莲的病房时，看见莲手里拿着那封信，坐在床上愣愣的。是我又一次让莲陷入了绝望。此后几天里，莲一直不说话，也不吃饭，无论我们怎么劝她。后来劝的多了，莲终于对我说话了，她说：求求你让我静一静好吗？我想自己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我的心忽然一下子绞痛起来。
　　后来，莲问我是怎么发现赵的那封信的。我把自己的经历将给莲听。莲听完后只是伤心的对我说：枫，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这么多。
　　值不值得我心里明白，如果换做你，为了赵，你也会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的不是吗？我问莲。
　　然后莲开始沉默。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的现在，莲依旧还是沉默，她的病渐渐的好了起来，只是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那迷人的微笑。
　　莲出院前，宋来了一趟，带着很多贵重的礼物。在我们不经意间世界已经悄然的变化，宋成了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木头已经会喊我叔叔了，我发现他长的真的有点像刘。宋走的时候是我送她的，我问她一直有没有刘的消息，她冲着我摇摇头。然后她说：我现在真的已经把他忘了，即便他现在回来求我嫁给他，我也不会答应他了。一个人的生活其实也蛮好的。枫，如果真的不可以，你就试着把莲忘了吧！这样对两个人都有好处。
　　我开始想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莲依旧的保持着沉默，对任何人都是这样，不说一句话。我依旧每天给她读上一小段圣经。我常常看见莲夜里一个人流眼泪，我问她她却什么也不说。我害怕看见莲伤心的样子。
　　那年冬天，我决定离开，离开那个我最爱的人，走的那天我对莲说了很多话，莲只对我说了三个字：对不起！我流着泪离开了她生活的城市。最后我当上了一名牧师，像宋对我说的那样，一个人的生活很好，只是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牧师，我常常会在深夜想起莲独自一人流泪的样子。
　　莲最终离开了那个城市，至于她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对我提起，每天祷告的时候我都会默默地祈祷上帝保佑她能够幸福。我也一直没有听见刘的消息，只是后来有人说刘最终沦为了乞丐，四处的流浪，也有人说刘最终疯了，还有人说刘在国外找了一个很富裕的老婆过上了奢侈的生活。可是我知道无论怎样的生活，刘都不会再有幸福了，幸福在云结婚的那一刻就永远的离他而去了。宋每天都会出现在报纸上，或者电视上，只是我觉得宋好孤单，她经常来我这里向上帝祷告。她问我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告诉我怎样才可以幸福？没有人能够回答她。
　　花儿谢了，有再开的时候；鸟儿去了，有再来的时候；但是聪明的你，告诉我，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花开总有话落时，何年才是重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