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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 坐在朕身侧 ...

  •   家宴设在了摘星阁,现下天色暗沉,宫灯张罗起来,在这环水荷花塘上,灯影摇曳,抬头可举杯赏月,低头亦是夏日湖光。

      为了彰显热闹凑人数,后宫的妃子也有出席的。

      因为不能去迟到,秦清越一行人早早到了地方入座了,满月在柳梢头,凉风夹杂着荷花香,人也醉了几分。

      “我是做到妃子那边,还是和你坐在一起?”空荡荡的座位还未有人来,秦清越不想坐在江宁下方。

      秦霁月拉着她的手,做到了男宾席上,“和我坐在一起,等会夜沧笛来了,坐在我另一侧,这样我们就会到了小时候。”

      “秦霁月,你还是快点娶妻吧,不然脑子里都太幼稚了!”

      秦清越顺势和秦霁月坐在一起,看着不远处湖面波光潋滟,宫女掌灯站立两侧,朦胧间想起有次和华昭一起作为新婚夫妇参加宴席,华昭有些胆怯,总是慢半拍,两个人也不避嫌的坐在一起,被人嘲笑,说是新婚甜如蜜。

      从那之后就没有一起参加过宴席了,而华昭也从胆怯变成焦点,至高无上的焦点。

      慢慢的入座的人多了,妃子席位上来了李玲珑和林蕊蓉,都看到秦清越坐在男宾席上,但并未开口,尤其是李玲珑高傲的眉眼,看着很不爽。

      喝喝茶,吃吃水果,人也就到齐了。

      秦清越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葡萄,揪起一颗抬头对着月亮,琥珀般的果肉透过外皮,看着一处光亮,失神了。

      “清越,你看谁来了?”

      “谁?”

      夜沧笛黑袍容于夜色,手中轻巧拿着支含苞待放的莲花,看着秦霁月后就坐在他另一侧,如玉般的面容正值年少,恍惚间那鲜衣怒马就在眼前。

      微着身子坐下后,转头看下秦清越,一如往昔。

      秦清越忘记了呼吸,看着眼前的人思绪万千,如果不是先帝指婚,她一定会和夜沧笛在一起,思绪良久竟不知如何开口了。

      “夜哥哥……”

      秦霁月酸的不行,“瞧瞧,你可是我妹妹,都没叫过我哥哥,叫他叫的怪亲的。”

      夜沧笛将荷花递了上去,眼中明亮:“贵妃娘娘,别来无恙。”

      贵妃?

      是啊,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是贵妃。

      秦清越心如同落到冰冷刺骨的井里,身影轻微晃动,默默接过夜沧笛手里的荷花,以至于心神不定,忽略了桌前站着旁人。

      正当靠近荷花时,没想到却被插来的手抢了过去。

      华昭不知何时站在面前,盯着二人,浑身散发寒气。

      “原来贵妃喜欢荷花?”

      华昭端详着娇艳欲滴的花蕊,面色阴晴不定,指尖捏住花瓣,轻轻用力,花苞被内力震散,片片花瓣落在脚下,沾染尘埃。

      荷花本是洁净之物,倘若送给不该给的人,仍旧是亵渎。

      夜沧笛不紧不慢的开口:“贵妃喜欢什么皇上不知道吗?”

      华昭脚踏在花瓣上,眼里结出冰霜,胸口起伏,不知是气是悲,看着脚下的花瓣,心中冰凉。

      华昭身子前倾,强迫秦清越看着自己,指尖划过熟悉的脸颊,眼中的人倍感陌生。

      秦清越身影未动,冰凉的触感,却让人毛骨悚然。

      华昭冷冷道:“你若喜欢荷花,便从清秋宫移到摘星阁,月下荷花都归你,何必贪恋某一朵残花呢。”

      “残花也是日思夜想的,陛下何必动气呢。”

      猛地出手,将让拽到怀里,华昭强势拉着秦清越的手,在众人目光下,一步步走上帝位。

      “坐在朕身侧。”

      秦清越顺从的坐下,丝毫不看他,华昭随意端起被酒递给她。

      江宁不动声色,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华昭示意宴会开始,奏乐声在耳边响起,秦霁月心不在焉看着身后的柳翎,悄悄递给他个苹果。

      “……”

      夜沧笛眼神看到高台上的秦清越失神,这时的她高贵冷艳,和年少时俏皮可爱,几乎是天壤之别。

      阁中舞曲不断,佳人翩翩,华昭饶有兴趣的看着舞女,下意识的拉起秦清越的手,却发现她手心全是冷汗。

      “你在怕什么?”

      “怕龙颜大怒,怕生灵涂炭。”

      “朕不许你怕。”

      忽然一声爆竹响声,吸引众人注意,在荷花池中灯火阑珊处,浮现出一位妙音女子,白衣清逸,曼妙身姿,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容色晶莹如玉,举止处更有幽兰之姿。

      舞曲独揽月下良辰美景,一举一动与着满池荷花娇柔相错,实属少见。

      秦清越并未见过此人,不免有些疑惑。

      华昭却起身看向湖面,眼神动容,一曲舞毕,白衣女子走上前来,跪在地上请安。

      华昭少有的失态,上前搀扶起她,“温萝真的是你……”

      “奴婢温萝参见陛下。”

      秦清越识趣的让位置,重新坐回到秦霁月身旁,华昭揽着温萝走上龙座,两人一同坐下。

      “这女人什么来头?”

      秦霁月调侃道:“我猜应该是华昭的老相好,被人送进宫了。”

      江宁不动声色的握紧金杯,看着那张娇气的脸,心中怒火攻心。

      这个女人就是华昭在青楼里爱上的唱女,没想到被人送进宫了,这前朝后宫居然还有人和她对着干!

      秦清越也想起来了,曾在华昭醉酒后,听见喊起温儿名字,原来是这位!

      后宫果然是女人权谋之地,为了得到陛下宠爱无所不用其极,只是不知着温萝是哪方势力?

      华昭大喜,之后的舞曲也多为欢快,月下摇曳着倩影,一直持续到深夜,早已没了心情的秦清越,提前回到清秋宫休息,华昭并未说什么。

      “姑娘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传御医?”

      “不用了,心病还须心药医。”

      余韵知晓是因夜沧笛,越是身如笼中鸟,越会想念自由自在的过去,秦清越躺在贵妃榻上,叹息此生只能辜负了。

      若早于夜沧笛成婚,怎会苦守边疆,陷入当前阴谋,步步难移。

      “姑娘,我一直有疑惑,那华昭本不爱你,恩宠皆是算计,为何你明知故犯……落入他掌心呢?”

      “我明知道他有自己的打算,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追寻他的脚步,就想看着他。”

      “姑娘,最不该有的就是感情了,何况是帝王的感情。”

      秦清越深深闭上眼睛,心如刀割。

      从前,秦清越身在边境时,无数个黄沙落日,难熬的孤寂淹没了整个心田,只要想起华昭的眉眼,似乎都不惧怕了,而如今却怕的要死。

      “余韵姐姐,你与我非亲非故,却待我这般好,我从小没了父母,全靠秦义父将我拉扯大,可惜义父福薄去了,姐姐依旧这般待我,我真是无以为报。”

      余韵眼神爱怜,温和道:“姑娘,你为苗疆付出太多,是余韵应该谢你,不然大可不必留在后宫,受人凌辱。”

      “华昭如今已成青陵之王,就有夺天下之心,一旦九州风云起,还会战乱不止,除非苗疆中有人能出面,帮华昭一把,尽早夺天下。”

      “姑娘,华昭拿下九州势在必得,自然有人来帮忙,只是姑娘赶快想好退路,现在温萝已经进宫,你和华昭已经没有旧情可言了。”

      秦清越觉得自己又陷入一个局中,江宁一直没有时间整治后宫,江异却出现在朝廷,如今温萝也出现了,九州盛宴近在咫尺。

      秦清越想到之前被忽略的事情,如今看来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要出宫找秦霁月商量点事情,余韵你在宫里扮成我的样子。”

      还未等余韵出口阻挠,秦清越就褪去锦袍,松开青丝,从窗户跳了出去,脚尖点地起落间,人已经隐在黑暗中。

      人影消散之际,余韵脸庞扭曲,渐渐幻化成秦清越的样貌,披上落地的锦袍,而就在此时宫殿的门被人撞开了!

      余韵怎么有不会想到来的人是华昭,身旁没有宫女,就摇摇晃晃满身酒气的倒在地上,余韵正打算出门叫人来,把他带走,没想到华昭踉跄起身抱住了她。

      温润的嘴角触碰到耳垂,喘着粗气,身上滚烫,试图找寻处冰凉的触感。

      余韵不喜欢这种感觉,感觉自己身上爬满了蚂蚁,不敢妄动。

      华昭越发的粗鲁,双手环腰握住她的手腕,余韵皱眉感受到华昭手心的冷汗,升高的体温,莫非被人下药了?

      怎么不找江宁,或者温萝,还跑到清秋宫?

      华昭感受到怀里人的僵硬,混着酒气轻声唤出:“清儿,莫怕。”

      余韵也是见过世面的,可这次却无比纠结,索性便用秦清越的声音,多说了两句。

      “我好怕,你现在左拥右抱,后宫佳人无数,我只是个庶女,连生子的权利都被剥夺了,你就好好的和江宁一起,白头到老吧。”

      华昭身影摇晃,只觉得胸口压抑,情不自禁抱紧了怀里的人。

      “从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我便爱上了你,从未动摇,这天下帝后位置只能是你,清儿。”

      余韵被惊到了,不知道秦清越听到这话会不会消除些误会,看身后的人已经昏昏沉沉了,也问不出什么了,指尖轻点飘出一股烟雾,华昭随即眼睛闭上,深深睡去。

      “老娘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居然还被你抱了,讨厌!”

      余韵抱起昏迷的华昭毫不费力,将人放在床上,盖上被子,等明天秦清越回来了再做打算。

      感觉人影离开自己的华昭,不自觉的拉住余韵的手,紧紧握着。

      “对不起,我一直很痛心,不该在山庄伤你,我若不这样无情,江宁不会放过你,也不会助我重返帝都。”

      “呵呵,那是你自己的事,别老拉着我的手,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余韵费力挣脱开来,丢给他一个枕头抱着,看着发红的手腕,余韵有些不解,华昭的武功是谁教的?他不是不会武功吗?

      天色已晚,帝都繁华街巷升起灯笼,两旁湖光波澜小贩熙熙攘攘,玩的吃的各自叫卖,热闹非常。

      秦清越游走于帝都的街巷,转了几圈从发觉自己不认识路,从三年前来到帝都,加在一起也就待了几天,一个人站在路边不知所措。

      秦霁月与夜沧笛落脚在一处客栈里,本来华昭在宫城里安排了地方留宿,无奈两人都觉得拘谨,便拒绝了,没有在这自在。

      夜沧笛自从见了秦清越之后,便神情寡淡,独自喝了半坛酒,都未说句话。

      秦霁月吧唧吧唧嘴,压抑的开口:“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这也没办法,与其纠结不安,还不如你自己想开呢。”

      夜沧笛道:“我并不在意清越嫁给谁,只要她能开心都好,可如今华昭心大,竟几番伤了清越,留在宫中实在担心。”

      “也是,华昭做事不计后果,总能捏住清越的痛楚,不过苗疆大祭司贺北音已经现身了,华昭称霸九州拭目以待。”

      “只要有清越坐镇,掌控玉家军,便可所向披靡,再加上你我帮衬,九州确实不难。”

      “说曹操曹操到,你来也不打声招呼呢?”

      秦清越坐在窗前,腿脚还在窗外,看着二人饮酒,随即跳了进来给自己也到了一杯。

      “气氛怎么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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