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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风波又起 ...


  •   正值他们驾车回京的途中,宁边安收到了暗卫加急传来的信报,马车内只有微微的震感,并不妨碍她半躺地靠着软垫悠闲地拆信阅读,借着从窗棂中透下的日光,眯着眼睛将有些长的来信看完。

      看完信,路程中积累的好心情也散的一干二净,从软垫上起身,重重地将信拍到案几上,怒喝道,“废物!”

      “发生什么事了?”花满楼不失强硬地把人再按回软垫上,手下传来急促的的起伏,就知道她被气得不轻,一边帮她顺气,一边柔声问,“别气,你还在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养了几天。”

      “我怎能不气,怎能不气啊七郎!”宁边安感觉气闷不已,太阳穴也一阵阵抽痛,无奈地抬手自己按了按,骂道,“狗屁的天下第一名捕!”

      “朝廷养他们是吃干饭的吗?!这么芝麻大点的事儿还要找与此事毫无干系的陆小凤去为了他们四处奔走。”她眼底具是凶狠,死死盯着几案上的信纸,咬牙切齿地跟花满楼解释道,“你看看这个废物,查案查案不行,还被捧那么高。”

      “衣食住行样样精细,布料是最贵的,样式更是要最时新的,连做工都要最精致。”

      说到这里,宁边安冷笑一声,“凭他也配?连皇表兄如今头提倡‘简衣素食’,不过区区一个捕头,在六扇门有点本事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过得比当今还舒坦奢靡!”

      “不是第一流的酒他喝不进嘴,不是第一流的女人他看不上眼,不是第一流的车他绝不去坐。呵。”之前假银票案她只以为是下头的捕快没有本事,不曾想竟是上行下效,连总捕头都是这种素位裹餐的蛀虫,六扇门变成现在这样乌烟瘴气的废物公门也不奇怪。

      花满楼听着也皱起眉,要是放到从前他只会感叹一句风流人物,如今却深觉不妥,“是那位精于辨别古董字画,相马的金九龄,金捕头么?”

      “你认识此人?”宁边安抬头从下方看他,凉凉地讽刺道,“怪不得查案不行,原是将精力都放在了旁门左道上。”然后在心里腹诽陆小凤这个心肠太软的朋友,别人求一求,激一激就自己一头扎进麻烦里。

      嘴上总说怕麻烦事,身边朋友一来就不见他坚持己见,太过重情、多情,有时真不是好事,偏偏陆小凤自己是乐在其中的,说再多反倒不美。

      “他是少林名宿苦瓜大师的俗家师弟,在江湖上小有盛名,为人深藏不露,武功高深莫测。”花满楼细心为她调整好软垫,方才发了一通脾气,把身下的软枕和软垫都弄乱了,然后耐心劝道,“你如今鞭长莫及,何必为了一个无关的人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既然金九龄已经把陆小凤这个倒霉蛋牵扯到这个案子里,你就放宽心罢。”

      她哼哼唧唧地同意了,得到应承的青年才放松下来,勾着嘴角,含笑道,“好昭娘,快告诉你可怜的花七童到底发生什么事罢,他都被你吊起胃口好一会了。”

      被他这么一说,宁边安才恍然自己只顾着发脾气,连事情的起因都没有跟花满楼讲,遂有些赫然,讪讪道,“好七郎,我这不是一时气忘了么。”说罢讨饶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原谅我罢。”她当然知道他不曾生气,可道歉的态度还是要端正的。

      “你呀,快说罢。”他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尖,无奈极了,“也不知初识时那个遇事不急,稳重大方的定邦侯哪去了。”

      她眨眨眼,偏过头掠过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信件中的案子,“平南王府被一个穿着绣花棉袄和红鞋子的大胡子盗走了十八斛明珠,王府的总管……”她顿了顿,瞟了眼身边的人,语气微微沉重,“江重威被他刺瞎了双眼。”

      果不其然,当她说完刺瞎这件事,花满楼立刻肃起脸,连腰板都不自觉挺直了,脸上还带着对那位总管的担忧,他习惯目盲已久,也见过多彩丰富的世界,了解突然之间自己的生活陷入一片黑暗的痛苦。

      宁边安执起他的手安抚般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摩挲,“我知你定然在意,很快就到京城了,已经吩咐下去,先带你去见江总管,回头让吴訾送你去你二兄府上,我得先去宫中复命,就不陪你去了。”

      “好。”他颔首轻轻应道,另一手覆上她的,叠在一起,心中虽然对那位江重威总管担心,可有她在,就安心不少。

      “我刚刚还没说完,他还在一个月之内犯下六七十件大案子,其中不乏豪门世家和平民百姓,犯案的地点也不一。”宁边安叹了口气,“照道理,这样的大案子,六扇门应当派出大部分的人手查案,可据我所知,只有这个金九龄在内的几个捕快在忙活。”她手下微微用力握着花满楼的手,“我怀疑这其中还有些猫腻。”

      “平南王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子,金九龄可能和他扯上关系了。”

      “十八斛明珠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府御赐的明珠都没有丢,却为了这普普通通的明珠如此着急,那个江重威你、你在能力范围内,帮我试探下。”

      花满楼笑着应了,“昭娘不必在意,为你分忧是我应该做的,既然说好要做你的倚靠。”他略带叹息道,“那我就不会食言,你尽可提出要求,我想只要不是西门吹雪那样的危险剑客,全身而退不是问题。”

      宁边安叹了口气没说话,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她自然是知道他本事的,可知道是一回事,让他涉险又是另外一回事,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花家为何将他保护得那般好,头一回心中有些后悔,她不知道这样将他暴露在各方视线中是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说从前他花满楼只做一个闲散的平民便也罢了,如今同她在一起,且不说迂腐之辈的酸言酸语,那些看不惯她的,看不惯花家的小人明里暗里的挤兑和危机必不会少,但愿她能在逆流中护他一辈子。

      她抬手,动作轻柔地把他的碎发勾到耳后,眼里似乎含着千言万语,“千万小心,有什么困难就问暗卫,他们知道的不少。”语气缱绻。

      “好。”

      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又不知道还需要叮嘱他什么,花满楼可比她会照顾自己得多,宁边安突然就有些难过,不知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分别还是什么,心下只觉得失落异常。

      “七郎……”宁边安喃喃道。

      花满楼应了声,飞快地收拾了案几,挤过去同她在一边躺下,两人侧身而对,环抱着对方,他一手放在她的腰上,一手一下一下轻拍她的背部,她两手抱在他的腰间,交颈而眠,神情清明,半晌道。

      “我在侯府等你下帖。”

      他闻言一愣,倏地笑出了声,微微低头靠在她的肩头蹭了蹭,声音低低道,“好,有你这句话,纵使有千难万险,我也一定会来到你身旁。”她微凉的耳朵顿时烧了起来,烫得厉害,花满楼面上的喜色遮掩不住,将人往怀里又搂紧几分,“昭娘,我很欢喜。”

      “……”宁边安垂下眼帘,没有说话,只是眼睫颤动不已。

      花满楼忍不住地在心中回忆过往,他们俩人在相处时都为彼此改变了不少,她每次在他的身边似乎格外爱发脾气,往往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情绪自然流露,亲密无间。他在她身旁同样会显露出自己强硬的态度,与从前那个温润如玉,淡泊随意的花满楼仿佛处处不同,却又如此相似。

      不,他想,还是不同的,那会他的世界很满,也很空。如今住进了一个特殊的人,她即是世界的全部,即是世界中的一部分,仅仅一个人就将他的神思占得满满当当,再也容不下除了亲朋外的别人。

      “昭娘。”

      “嗯,我在。”

      他突然觉得有些不满足,便要求道,“你唤唤我的名字罢。”

      “七郎。”

      “昭娘。”

      花满楼意气风发地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唤她的名字,让宁边安受不了,内心却同样欢欣不已,后来他爽朗的笑声渐渐从马车内传出,像是同他所喜爱世间的万事万物分享这件喜事。

      待两人平复好心情,离笔霞痷不过十里,他重整情绪,准备去见那位无辜被牵连的平南王府总管,无论他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现在也不过是一个被刺瞎了双眼的可怜人,由己度人,花满楼对那个犯案的匪徒是感到非常愤怒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大纲整理好啦,以前的,找不到了,所以重新规划了一下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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