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十年伤》Q仔还小

92、我给你做饭

　　2018年7月2日星期一

　　咖啡厅里，两人的咖啡和餐都上齐了。

　　岳一齐在说自己肩膀的事情时，却没有提到岳莽莽，没有说得那么复杂。

　　就是高考那年，刚去美国的时候，有一天，不小心摔倒了，撞上了家里的矮柜。当时没注意，然后就恶化了，骨膜发炎，高烧不退，住了半个月的医院才好。后来，就有了这后遗症。

　　余以为听完，一边搅着咖啡，一边无奈地笑了。余以为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老天爷。

　　岳一齐好奇道，很好笑么？

　　余以为收起笑容，放下手里的勺子，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直直地看着岳一齐，说，2012年的8月，我去了波士顿，在你给我看过的那条街，那个公园，还有那个广场，找了你两个星期。我还去了南柳医药的美国公司，想找岳南飞，问他你在哪，但是也没有等到……我不知道啊，原来你住院了，你说，好不好笑？

　　岳一齐看着余以为的眼睛，双手紧紧地攥着刀叉。突然，岳一齐的电话响了，打破了这一瞬间的沉默。

　　来电话的是星星，声音有些沙哑，关心地问道，今天的检查怎么样啊？你是自己打车去的吗？真的对不起，没能陪你去。

　　岳一齐看了一眼余以为说，嗯，没事。就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新的问题。这两天天气好了，胳膊也没什么感觉了。你审片怎么样？昨天又熬夜了？岳一齐的语气里透露着关心和心疼，上周末她去了星星的公司探班，对他的工作强度很了解。

　　星星自信地说，制片方下午才过来，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如果这个样片通过了，我们公司就能拿下这个电影的部分特效了！嘿嘿！等下午完事了，我一定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行，你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岳一齐挂了星星的电话，和余以为之前的话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两个人吃完早午餐后，岳一齐让余以为送她到了家附近的超市。因为星星说今晚会回家吃晚饭，所以岳一齐要准备些食材。本想余以为送她到超市就可以离开了，她买完东西自己走回家就行，可余以为停了车，跟着岳一齐一起进了超市。余以为在超市里又是帮着她推车，又是帮她拿东西的，岳一齐有点无奈，说，你没来之前，我都是自己提的，这些东西能有多重呢？余以为摇了摇头，很是随意地反驳道，没办法，谁叫我是医生呢，医者父母心。经余以为这么一调侃，岳一齐也没有再拒绝，只是，每一次余以为伸出手来帮岳一齐的时候，岳一齐总能被他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给晃到。

　　回到家后，岳一齐和余以为都没有再去上班上学，各自回到了各自的生活空间。一直到太阳快落山，岳一齐下楼开始准备晚饭，碰到了小陆和蜜蜜准备出门。一看到岳一齐在厨房捯饬，小陆和蜜蜜就知道，星星今天要回家了。两个人一边出门一边不忘感叹，Vicky，你对Wilson真的是太好了！岳一齐笑笑没说什么，还象征性地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吃。小陆和蜜蜜识趣地说，你们一星期没见了吧？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嘿嘿。

　　余以为在房间里，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本想出门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但是忍住了，然后暗暗地发誓，今晚不到岳一齐和星星彻底吃完晚饭上楼，他绝不出房门！可是，直到晚上快十点了，余以为都没有听到星星回家的声音。余以为不仅饿得不行，重点是尿已经憋不住了。余以为还是出了房门，上了个洗手间，然后假装烧水，到厨房和餐厅瞄了一眼。三个菜已经摆在了餐桌上，用保鲜膜包住了，灶台上还闷着一煲汤，但是没有见到岳一齐的身影。余以为偷偷揭开汤煲的盖，香气扑鼻而来。正眯虚着眼狠狠地闻着，余以为就听到岳一齐下楼的声音，赶紧手忙脚乱地把锅盖盖了回去。

　　岳一齐走到厨房，问，你还没吃呢吧？

　　余以为有些心虚，回答，嗯，正准备看看要做些什么。额，Wilson呢？

　　岳一齐把灶台的火打开，给汤加热，然后一边把餐桌上的菜放进微波炉热，一边说，刚刚和我说，样片还有一些小问题需要改，今晚回不来了……我菜也做了，你没吃的话，一起吧。

　　余以为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这……

　　反正你也没什么可吃的，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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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余以为道了声谢谢，就不客气地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余以为边吃边感叹道，你做的菜是真好吃啊。

　　岳一齐特别冷静地说，我知道，这话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余以为一愣，发现岳一齐，好像，在，怼他，于是连忙解释道，诶，我真的不是在恭维你，我说的都是实话。虽然我不是个嘴刁的人，但是吧，一道菜好吃还是不好吃，我的评判标准还是很高的。小时候我们家，都是我妈做饭，她去世后，我就只能吃我爸做的了，你不也知道他是什么水平么。后来就是学校的食堂，再后来就是各种各样的外卖，我已经很久没有能吃到真正让我觉得好吃的家常菜了……

　　余以为边吃边说，完全没有注意到，岳一齐的脸色有些许变化，尤其是，在提到岳一齐吃过余兴成做的饭菜的时候。余以为刚说完，小陆和蜜蜜回来了，上前打招呼道，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啊？Wilson没有回来么？

　　岳一齐邀请两人上桌，给他俩分别盛了碗汤喝，开始解释原委。今天下午是美国制片方到星星公司审样片，星星本来信心满满，以为万无一失，但好莱坞的要求实在太高了，看完样片以后，制片方依旧提出了一点修改意见。星星他们，必须要在制片方去下一个城市的下一个公司之前，将样片修改完成，所以，直到快十点钟的时候，星星才抱歉地打来电话说，他回不来了。

　　岳一齐在说的时候，一点没有因为星星回不来吃晚饭，让她白准备了一通而感到难过，反而满脸的小骄傲。蜜蜜两眼冒着光感叹道，好莱坞大片耶！Wilson真的是太牛逼了！小陆也兴奋地附和着。只有余以为，笑笑，不说话。

　　四个人吃完聊完，余以为主动说，你们去休息吧，我来收拾。小陆和蜜蜜道了声谢谢便进了房间。岳一齐也没跟余以为客气，果然没上手，就坐在座位上，捧着杯热水，看着余以为收拾，只不过满脸怀疑，问，你行么？别把碗给我摔了。

　　余以为哼哼两声没搭理岳一齐，开始手脚麻利地动起来。余以为边收拾边问，所以，Wilson不在家，你就不做饭？光在外面吃？

　　嗯。

　　你做饭这么好，为什么不在家自己做了吃啊？

　　一个人的量做起来太麻烦了，要多不多要少不少的。

　　余以为也没看岳一齐，光顾着收拾，打趣的话脱口而出，要不，星星不回来的时候，我给你交点伙食费，你帮我一起做得了。

　　岳一齐没理余以为，就静静地看着他，在餐厅和厨房来来回回，又是端盘子又是擦桌子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岳一齐端起热水，喝了一口，然后对着背对着她正在刷盘子的余以为说，好啊，以后你交伙食费，我给你做饭。

　　余以为脑子里噔的一下，愣住了，正在刷盘子的双手停在半空中。

　　2018年7月第一周

　　就在余以为和岳一齐说好的第二天，星星回到了家中。

　　星星的公司，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通过了好莱坞制片方的审核，成为了好莱坞科幻大片的特效制作公司之一。在完成了这一阶段性大目标后，星星回到了家里，一待就是一个多星期。星星在家住的日子，岳一齐每天都起很早做早餐。刚开始的几天，岳一齐还会顺便把午餐也做了，然后放在冰箱里，等星星睡醒了热来吃，她自己就盛一点出来，带着盒饭去单位。后来星星休息够了，他舍不得让岳一齐每天这么早起来，还要做中午饭，于是，星星便每天中午跑到社区图书馆，陪着岳一齐在外面吃，晚上，等岳一齐下班后，两个人再去超市买菜，回家，做晚饭。

　　余以为每天早餐在家随意吃，中午依然和Lin还有课题组的同事在休息室吃，晚上就出去随便吃点或者叫外卖，为了避免在家里的餐厅碰到星星和岳一齐秀恩爱，余以为会选择在办公室待到很晚才回去。

　　所以，余以为所说的，给点伙食费让岳一齐给他做饭，本就是一句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