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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颗草莓 ...

  •   白敬亭第一次见到温阮,是在一个草长莺飞,有着松软的泥土气息的春日。
      温阮穿着嫩黄色的连衣裙,乌黑的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儿,乖乖地垂在她的肩膀两侧。她仰着头看他,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皮肤雪白,衬得她像个洋娃娃,洋娃娃眨眨眼,歪了歪头,软软糯糯的喊他哥哥。
      可爱死了。

      白敬亭其实才比温阮大几个月,但这并不妨碍小小的温阮跟在白敬亭后面屁颠屁颠儿的喊哥哥,只不过后来温阮长大了,懂事了,就不怎么喊哥哥了,白敬亭为此怅惘了许久。
      后来不知怎么的,上了初中以后,温阮和他越来越疏离,她不再喊他哥哥,不再和他有过多亲密的接触,除了上学和放学,她几乎不怎么来找他,明明两家只不过一墙之隔啊。
      我们明明是青梅竹马啊,白敬亭委屈的想。

      白敬亭真正找到困扰了他三年问题的答案,是在高一那年的艺术节,他和温阮在一个班,又都会钢琴,于是理所当然的要贡献一个节目。
      钢琴,四手联弹,《致爱丽丝》。是白敬亭选的曲子。
      那天中午他和温阮在学校的琴房练琴,温阮出去给他买饭,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趴在钢琴旁边的桌子上睡着了。
      温阮轻轻地把饭放下,拿了本琴谱,在一旁坐下。过了一会儿,她把琴谱放下,坐在他旁边,有温凉的触感落在他的泪痣上,是她的手指。她慢慢的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泪痣,然后小小的叹了声:“真好看啊,亭哥哥。”
      自从初中被人调侃像“情哥哥”以后,她再也没喊过这三个字。
      而后温阮又碰了碰他的睫毛,低声呢喃了一句话,白敬亭心跳如鼓。
      “je t‘aime bien。” 法语,我喜欢你。

      后来白敬亭在晚会上弹着琴,无意中转头,看见旁边一束光打在温阮身上,而她低头微笑,露出温柔侧脸的时候,忽然就明白了他那时控制不住的,如雷鼓般盛大又无法控制的心跳声。
      心动,是温阮。
      而怦然心动,是有关温阮的每一个细节。
      是小时候她看见他因沉默寡言被院子里的男孩欺负挡在他面前毅然张开的手臂,是每当他弹一段钢琴她总能接上的默契,是骑自行车时她在后座紧紧攥住他衣角的温度,是他生日时,她装作不经意递过来,实则熬了好几个冬夜织好的围巾。
      是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啊,原来,我喜欢她。他在温柔的琴声里恍恍惚惚地想,然后低下头咬了咬嘴唇,想要忍住笑意,然后笑容不断的扩大再扩大,直至笑出了声。后来那个被描述为 “甜到想谈恋爱” 的笑被挂在学校贴吧上置顶了一个月。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欢喜,是一想到她,就会控制不住的笑出声。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白敬亭本来是想告白的,那天晚上风很好,夜色很好,星星也很好,他跟着摇摇晃晃的小姑娘上了屋顶,酝酿了半天,才发现喝了酒的小姑娘好像,不太好。
      小姑娘晕晕乎乎的指着星星傻笑,抱着他的手臂缠着他问东问西,身子无意识的软倒在他怀里,白敬亭的呼吸急促起来,偏她还不自知,趴在他的胸膛处,蹭了又蹭,然后无辜的抬头等他讲星星。
      她迷迷糊糊的问题似乎为那只无处安放的手做好了铺垫,白敬亭大脑一片空白,任由僵硬的手臂垂下,揽住她的肩膀,温热的嘴唇触到她微凉的额头,伴着一个叹息般的“你”字。
      败给你了。
      还有你。
      你是我的星星。

      后来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白敬亭买通了温阮的室友湾湾,让她告诉温阮关于神树的传说,买了一束她喜欢的满天星,反复对着镜子整理了好几次衣服,弄得室友笑他太过紧张。怎么会不紧张呢,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啊。
      看着温阮虔诚许愿的样子,白敬亭的心软的一塌糊涂,他同样温柔又认真的对她说“如你所愿”,然后用他此生最郑重其事的表情,问出了他三年来压在心底的问题“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的女朋友?”
      和我结婚,做我一生的爱人。同心结发,永不分离。
      剩下的话,到婚礼上再说吧。
      白敬亭抱住他的星星,满足地想。

      我何其荣幸,能够遇到你,爱上你。
      我的星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颗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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