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异缘》巫寺义

114、沉重的审讯

　　审讯室1
　　警察：詹遇鸣，现在应该叫你严茂雄了，交代吧。
　　严茂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詹遇鸣，你们无理扣押我，我要见我的律师，我要告你们！
　　警察：好，那就先说说詹遇鸣的事儿。绑架殴打安束忧致其重伤并意图杀人，教唆吸毒，以及谋杀演员沙映雪的事呢？
　　严茂雄：你说这些与我无关！我一直遵纪守法，你们不要冤枉我！
　　警察：你大概不知道，安束忧早已清醒。她清醒后的第一时间，我们就据她的口供对你进行了秘密监控。现如今几个供你驱使的小流氓已经全部缉拿归案，交代了问题。只是很遗憾，你居然找到机会在强制戒毒所里动手。
　　严茂雄：安束忧那贱货醒了？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警察：警告你嘴巴干净点！安束忧不仅醒了，你大脑移植这事，也是她发现的。
　　严茂雄：真够可笑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等我律师来吧。
　　警察：好笑吗？先不检查你头皮里的手术疤痕，几天不吃抗排异药物你没意见吧？
　　严茂雄：那是我的人权，你们无权虐待我！
　　警察:我们绝不虐待你！没有任何一个中华人民共和国执业医师提出，你目前需要服用药物。
　　严茂雄：有白医生为我开出的药物！她是我的私人医生，我身体需要，你们无权剥夺我的生命。
　　警察：白医生？她可不是医生啊，她是专门换人脑的刽子手，在中国也没有合法行医身份。你享受过她的服务？不然为什么吃她开的药？
　　严茂雄：她的个人行为与我无关，我只是她的病人。难道医生做什么病人需要连坐？
　　警察：也对！但她没有在中国行医的资格，我们怀疑给你开的药具有高度危险性，为你的生命权着想，先停了。就这样吧。
　　严茂雄：无所谓了，反正我也要死了。
　　警察：忘了告诉你，胰腺癌，不存在的。合理误诊，不用担责。
　　严茂雄：你们他妈的合起伙来阴我啊！回来，我说。
　　警察：桩桩件件，一字不漏。
　　严茂雄：半年前我被查出肝癌，医生说错过最佳治疗机会了。这不是让我等死吗？这时候白医生找到了我，说可以为我施行换脑手术，找一个身体健康的男人，把我的大脑移植进他的脑袋里，让我变成那具身体的主人。我听到后自然喜出望外。很快，白医生说找到了合适的身体，就是詹遇鸣。我先转了一笔钱给詹遇鸣，并且委托律师把我名下所有产业卖给将来带着文件和暗号主动来律师楼商谈购买事宜的詹遇鸣。如果詹遇鸣一直不出现，两年后我的两个子女将自动继承财产。我又支付了一笔手术费，白医生果然为我做了手术。手术很成功，我自己的意识还在，身体却变成了詹遇鸣。
　　警察：白婕为什么选择詹遇鸣？
　　严茂雄：我不清楚。
　　警察：你是怎么对付韦岸落的？
　　严茂雄：我哪里有对付他？他自己投资失利，能怪我？
　　警察：那你为什么要杀沙映雪？
　　严茂雄：搞清楚，她可不是我杀的。我有什么动机？她不是不小心从楼上掉下去的吗？
　　警察：为你做事，杀掉沙映雪的人，已经招认。其他的事，还要我继续说吗？那性质可不一样了。
　　严茂雄:那纯属诬告！
　　警察：我们搜索了沙映雪的住所，找到了你没有找到的东西。你考虑一下后果，再决定是否说实话。
　　严茂雄：之前因为安束忧的事，韦岸落和我有过节。我变成詹遇鸣之后本想极力讨好他俩，唆使韦岸落给安束忧投资一部影片，让安束忧染上毒瘾，然后在上映前抖出这件事，把两人来个一锅端。谁知道他俩闹掰，眼看这计划要泡汤了，这时候韦岸落却搭上了沙映雪。我想着沙映雪这人可比安束忧好对付多了。也行，那就各个击破，先利用沙映雪对付韦岸落。谁知道沙映雪并想象中那么蠢，我想让她先对付安束忧，她却反过来要求我先交个诚意。我只好找人跟拍了安束忧和其他男人约会的照片，捅上媒体，原本只是指望韦岸落跟安束忧闹掰之后对沙映雪好一点，谁知韦岸落一怒之下居然说要给沙映雪弄部电影拍。呵呵，这些败家子玩意儿就他妈这么傻逼，玩个女人的事儿还要下这种血本！我都没想到让他掏钱这么容易！沙映雪这货自己就挺能嗨，我还没费功夫呢，她自己就先上手吸上了，看来之前也没少玩。这事儿被我举报了，我可是有功吧？警察同志！沙映雪被拘留后，就开始要求我把她捞出来，然后好好给她再铺条路。我自然不肯，可谁知这臭娘们居然从我和她合作开始就录了音，并以此要挟我。妈的，这死女人比安束忧更可恶。那我还能饶了她？就用暗号通知里面的兄弟把她弄死了。

　　警察：你绑架殴打安束忧的过程呢？
　　严茂雄：沙映雪刚凉那会儿了，我还想找安束忧来顶替她补拍，然后仍然用那招让安束忧也凉。谁知道这女人一口拒绝了。我气得不行，就把她逮了。

　　审讯室2
　　警察：白婕女士，也叫Noel Field，你进行过几次
　　白婕：根本用不着审讯，我会告诉你们所有事。记住，是我自己愿意说，否则，你们不可能从我嘴里得到任何信息。条件只有一个，你们也必须回答我的问题。
　　警察：你是在接受审讯，没有提出交易的权利。你进行过几次人脑移植手术？都涉及哪些人？
　　白婕：只有一次。第二次正要进行，被你们发现了。
　　警察：一次吗？劝你还是好好交代，否则蜿蜒镇蕉雨村乱葬岗整改计划的时候，你父母的坟没人帮他们迁！将被归为无主坟！
　　白婕：你们不要动我父母的坟地！我一早就该把他们的坟迁走就好！
　　警察：你不会的！你不就等着那些人在老地方，在你父母坟前忏悔认罪吗？如果迁了坟，即使那些有罪的人受了罚，也不具备为当年那件事赎罪的意义了。在你这里，坟在，就意味着那群人的罪证也在。蕉雨村谢主任已经招供了，你还是抓紧时间交代吧。
　　白婕：那个老头子出卖我？早知道我也该把他换了！
　　警察：事实上，他已经被你换过了，三年前的事，那时你的大脑移植手术刚实验成功，对吧？
　　白婕：你们什么都知道还问什么！
　　警察：所以你如果想父母泉下安宁，好好交代吧。
　　白婕：我出生在蕉雨村，父母是外来户，为此我们一家没少受欺负。偏偏父亲也不争气，染上赌博恶习，把为数不多的收入输得精光，家里的处境愈发艰难。那一年我母亲又怀孕了，挺着大肚子干活，很是辛苦。有一天，父亲又一次把钱输光了，跑到村头小卖部赊了一瓶白酒，把自己灌了个神志不清，一路跑一路嚷着要跳水自杀，引得一大拨人嬉笑尾随。没想到他真跑到水塘边去了，看热闹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看我父亲痴傻又落魄的样子，他们没有同情，没有怜悯，甚至做不到不生恶念，全部都一副看热闹的嘴脸。不知是谁开了个头，教唆我父亲往下跳，其他的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纷纷附和起哄。这样闹了一会儿，这些看客还不过瘾，纷纷失去耐心，叫嚣辱骂，说我父亲不跳就是王八蛋龟孙子，还得生女儿做绝户头。父亲本就醉酒，头脑不清醒，听了这话，就真的跳了下去。跳了之后，这群人哈哈大笑，见我父亲好长时间没上来，方知出了人命，也不施救，竟一哄而散了。偏僻小山村，天高皇帝远，没有人替我父亲申冤，没有人过问我们母女今后的生计。父亲去世，母亲受了刺激，身体情况每况愈下，胎儿愈发不安稳了。村里有名的光棍自那以后老来骚扰我母亲。我母亲就要临盆，还拖着一个孩子，实在是走投无路，答应只要光棍好好照顾我母亲平安生下孩子，以后就会跟他好好过日子，里里外外伺候好他的一切。光棍答应得好好的，等我母亲真临盆那一天，这人跑没了踪影。我挨家挨户求人送我母亲去医院，没有人搭理。后来问到小卖部秦叔叔的时候，他总算答应送我母亲去。耽误了这些时间，母亲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断了气，连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警察：所以你这辈子，恨透了赌棍和长舌看客。后来呢？
　　白婕：我成了孤儿，被送到福利院，一瞬间就像个大人一样成熟起来。那一年我7岁，上一年级了。后来有对美国中产夫妇来福利院，打算领养一个女孩。我费尽心思的表现，终于让他们领走了我。到美国之后，我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克服重重困难，快速适应了下来。我知道，在这里完成蜕变，是我能够向那群渣滓报仇的唯一机会。我考入了美国顶尖名校，专攻脑科，后来秘密成功完成了脑移植手术，成了行业风云人物。我知道，我有资本了。
　　警察：恐怖老宅和靳制片的事，也在你计划之中吧？
　　白婕：算是吧。仇人有哪些，我一刻也不敢忘记，甚至一年年记得更清晰。我悄悄回国以援建先遣员的身份找真正的谢运宏帮忙筹建医院，他欢喜应允。这期间通过对他多番套话，基本划定了仇人的最终范围，也找到了其中几个的联系方式，包括靳正荣。利用完谢运宏后，我物色了一个无身份的残疾流浪汉，用他的脑子换了蕉雨村主任谢运宏，感恩于我的提拔，也因为需要我提供抗排异药物吧，他对我言听计从，从此成了我在这里的耳目和代理人。筹建医院也由他负责，迅速转入地下。
　　警察：就因为真正的谢运宏再无利用价值，就杀了他？你为什么不收买他，让他直接做你的走狗，要另外选定一人？凭你的手段，控制他不是难事。
　　白婕：父亲惨死，我们母女生活异常艰难，他这个村主任既不严惩凶手，主持公道，也不帮扶幼寡，我怎么可能还留他！
　　警察：后来呢？
　　白婕：年代久远，许多仇人早已举家搬迁，辗转多地，无影无踪，这事也断不可惊动政府帮忙，我一时无计可施，只好回国。这时候，谢运宏告诉我，靳正荣从事和媒体相关的工作，可以利用他的力量帮我聚集仇人。我立马带人回国，让谢运宏以村里与国外专家团队合作，即将大规模动迁有补助为名，把他喊了回来。他回来后，谢运宏让他在媒体上发布一下补偿的消息，却被他一口拒绝了，说这消息没有新闻价值，让我们自己在自媒体上发。这消息本来就是假的，我们当然不会这么做。于是我让自己的美国随行人员在村里四处游玩，有意无意靠近老宅，趁靳正荣有一次路过老宅的时候，我安排的人神神秘秘在老宅挖掘被他撞破，赶紧假意掩盖。他果然中计，连连追问。我的人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小粒珠宝挖了出来，并告诉他我们一行是地质学家，来这里勘探一下地理资源，无意中被他发现这座宅子底下有宝藏，数量不少，埋藏较深。不过这类珠宝外籍人士是不可以携带出境的，于是打算把挖出的这颗卖给靳正荣。靳正荣当然不允，扬言要去告发。我的人好说歹说，最后把珠宝送给了他，这件事才算完结。靳正荣应该找人验了珠宝的真假，于是彻底相信了宝藏的说法。
　　警察：他知道了宝藏，当然会独吞，怎么可能还会再把其他人聚集起来？
　　白婕：我原以为这么大的事，总算有价值了，他可能会报道一下，引得当时住在这里的人都回来一趟。谁知道，他却蠢到动了一个人独吞的心思，可挖掘的动静怎么可能瞒得住。这人比我更狠，居然眼都不眨的用无辜人的命制造所谓的鬼宅。也罢，他前期在媒体上这一闹，小镇的旅游业一时间大火，地价水涨船高，大把外出的人又回来了，把自己的祖屋都变成了民宿。真是天助我啊！我迅速锁定了仇人，在靳正荣制造命案的同时，也没闲着，把那群人迅速变成了废物。
　　警察：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白婕：谢运宏出面开茶寮，隐蔽处做赌档，热闹处嚼舌头，人只要肯来，每天都有收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帮人很快就玩得不亦乐乎。我已经替他们想好了：让他们因为自己的罪而死，是最适合他们的方式。我用这种刺激和专业知识很快控制他他们的心智，然后拿出了花费我很多心血才找到的寄生虫，让虫子为这些罪人烙上烙印。这两种寄生虫不仅让寄生部位恶心骇人，还能释放神经毒素，让人神思陷入混乱。这群人彻底变成了昼伏夜出，只知道赌博和谩骂的怪物。靳制片的鬼宅坐实后，我就把这群人赶到鬼宅去活动，把这事正好嫁祸给他。
　　警察:不对吧？难道不是你暗中帮靳正荣策划这一切，或者说给他设了个套？
　　白婕：虽然我是利用了他，可他杀人和我完全没任何关系！
　　警察：他的那些个先进的科学武器，难道不是你的功劳？据我们调查，你的丈夫，就是声学武器专家啊。
　　白婕：不关他的事，都是我自己盗窃的他的东西！
　　警察：说说这一段吧！
　　白婕：靳正荣相信老宅有宝之后，一段时间没有动静，我不知道他的具体想法，于是想了另一个计划。我找人装作不经意在他面前讲了一个凶宅闹鬼降价的新闻，他果然听了进去，开始查找闹鬼的相关信息。我找人关注了他的社交账号，利用那个渠道装作无意间给他灌输了声波武器方面的意识，他顺势制定了最终的计划，开始在媒体上造势。镇上忽然涌入许多人，连同当年的仇人，大部分都回来了。我的目的，总算达到了。
　　警察：武器真是从海外运来的？
　　白婕：是的，零件走私过来的。
　　警察：那些被你弄成怪物后的人呢？有一些在坟地找到尸体，另外一些呢？
　　白婕：我不太清楚。这群人彻底病了后，我就不理会了。他们夜里都先给自己挖坑，然后才去活动。具体挖在哪个位置，很难说的！或许，都在我父母坟地的左右吧！毕竟，该赎罪啊！觉得自己要死了，就会躺进坑里去；其余还死不了的，或许就躲起来了吧。你们知道他们这叫什么病吗，科塔尔综合症，也叫行尸走肉症！患这种病的人大脑顶叶和前额叶皮层坏了，人虽然活着，可以说话可以动，但是他们固执的认为，自己已经死亡，现在就是一具尸体，内脏已经被掏空，发出了腐尸臭，应该住坟墓。我还给他们加了一项应景的设计，就是他们只对他们的罪孽，就是赌博和谩骂有兴趣，其余任何事，都不能唤醒他们。这病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无疑是最合理的结局。
　　警察：那换脑的手术，又是怎么回事？
　　白婕：还有几个恐怖潮期间没回来的，万不得已，只好让谢运宏想办法去通信部门问出了电话号码，挨个通知回来协商领补助，也基本办妥了。只有一个人，詹遇鸣，甚是可恨，叫他回来吧，啰啰嗦嗦问题一大堆，疑心还特别重，即使是谢运宏出面一再解释他也不来。他这样子彻底激怒了我。我打算把我的最高成果，好好给他尝一尝。我派人去医院找了一个得了绝症的富商，告诉他有办法可以救他，但要找到我说的那个人，因为他是最合适的供体。他果然听了我的话，不多久就把这人弄到蕉雨村了。接下来，我把詹遇鸣带到我父母坟前逼他谢罪，然后就为他们实施了换脑手术。我要让詹遇鸣，慢慢的体会受癌症折磨而死的滋味。
　　警察站起身来，打算结束审讯。
　　白婕：等等，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我想知道，到底有没有真假李XX这回事，当年住蕉雨村那个李XX是不是真死了，是不是真死了？他们是不是统统死光了，一个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