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美颜喵特工》云白小君

32、第三十二节 幻境迷云

　　“小林……”宁歌盯着幻境，不禁呢喃。林育佳是林叙的表弟，那林叙的死会和他有关吗？第一个幻境有徐一苇，第二个幻境除了林育佳还有金菲。难道杀害林叙的凶手就在他们之间？

　　宁歌并不愿相信这些。徐一苇是当下“特别行动处”的主心骨，是林叙生前的好兄弟。在宁歌进入“特别行动处”的这几年里，徐一苇对他也很好。进入单位后，能得到领导的赏识是多么幸运的事。无论是单位里，还是生活中，徐一苇都像一个大哥，罩着“特别行动处”的一干熊孩子们。

　　再说林育佳，那孩子的脑子缺根筋，特单纯，单纯得叫人哭笑不得。要说他杀了林叙，宁歌绝不信。更何况，他还是林叙的表弟，关系应该还不赖。

　　那么是金菲？不对不对！不能被主系统牵着鼻子走。宁歌连连摇头。主系统想混淆视听，他不能轻信。

　　上了四楼，依旧空无一物。

　　宁歌一面朝楼梯走去，一面念：“幻境准备！”

　　还没走出几步，果真掉入第三个幻境。他面对的还是林育佳，环境嘛，该是在林育佳的公寓里。

　　“小林，听说……林叙是你表哥？”宁歌紧挨着林育佳坐在沙发上，表情是要多谄媚有多谄媚。

　　这头的宁歌见了，也不自觉露出嫌弃的表情：我有那么崇拜他吗？

　　林育佳递给他一杯水：“是啊。”

　　宁歌接过水杯，继续问：“那你能跟我说说，他生平往事吗？”

　　林育佳似乎并不想提起，渐渐低下了头：“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人都走了。”

　　宁歌有些尴尬：“他牺牲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边的宁歌猛的一惊，提起了警惕。

　　林育佳委顿地靠在沙发上：“我也不知道。表哥被发现的时候，身上中了好几枪。”

　　宁歌默默地点头：“那凶手，查到了吗？”

　　“没有。附近没有摄像监控，连个目击证人都找不到，怎么查啊？”

　　一刹那，幻境消散。

　　这段往事宁歌已经全无印象。所以他甚至开始怀疑，这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对话呢，还是主系统编纂的。若主系统想误导他，或提示他什么，那这段幻境有什么意义？难道有一些不容易被人察觉的线索？

　　林育佳的公寓。

　　宁歌复又闭上眼，将适才的幻境在头脑中重播了一遍，试图抓住某些细微线索。会是什么呢？

　　客厅里。他和林育佳并排坐在沙发上聊天。对面是正播着新闻的电视机。客厅外，厨房是透明推门，房间里……

　　不对。他暂停幻境，点击放大。在房门的阴影下，似乎还藏着什么。

　　难道林育佳的房里藏着一个人？那个人会是杀害林叙的凶手吗？

　　可惜的是，无论宁歌怎么操作，始终无法再从阴影中找出半点暗示身份的线索来。

　　那就上五楼！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不管主系统想做什么，宁歌都只能义无反顾了。

　　这个幻境拉开帷幕时，竟到了“特别行动处”的地下停车场。分明就是那个困扰宁歌的梦魇！！！

　　“你真是大惊小怪，不就几张照片吗？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幻境中的宁歌将黑色塑料袋递给徐一苇：“老大，照片里的人是谁啊？”

　　徐一苇似乎有片刻的愣神，但很快掩饰过去了：“没谁，咱们行动处的创立人，林叙。”他把塑料袋收好，塞入了抽屉，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宁歌不是多事的人，他看出徐一苇的拒绝，但事关林叙，他宁愿多一句嘴：“老大，林叙的死……”

　　徐一苇正在写字，听到“死”字的刹那，他的手腕一抖，字也写歪了。宁歌看着他，适时地闭了嘴。

　　“小宁啊，你来我们特别行动处多久啦？”

　　宁歌听出他的言外之意，默默地转移开视线。

　　“不是我小题大做，只是有些案件涉及机密，我也无权向你透露。你懂吗？”

　　迎着徐一苇诚挚的眼神，宁歌只好点点头。

　　幻境到此为止。而此时的宁歌，心中更是复杂。现在看来，徐一苇好像挺有嫌疑，毕竟他听到宁歌提起林叙的死，反应有些失常。

　　可他为什么要杀林叙呢？他们不是好兄弟吗？听说当初林叙创立“特别行动处”时，他也出了不少力。难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矛盾，导致最终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六楼的幻境发生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偏僻的烂尾楼。

　　烂尾楼前头的空地上停着两辆汽车，此刻车内无人。宁歌的目光朝上看，而他的视野也随之上升，一路搜寻，到了烂尾楼内的一处。

　　“东西都带来了吗？”

　　等等，这声音是……林叙！

　　虽然身处黑夜，宁歌却有如带着夜视镜，能把楼内的情景尽收眼底。

　　“说好了，东西给你，这事就算完！”林叙的对面站着一位小个子男人，即使戴着金边眼镜也显得颇为猥琐。他把一个手提箱传入林叙手中，仍半信半疑：“你不会反悔吧？”

　　林叙对眼镜男并没什么耐心：“出来办事的，都讲个信用。你如果信不过我，这生意不做也罢！”

　　说着，他又将手提箱递了过去，眼镜男终究没有接：“这关头，谨慎点总没错，你别怪我。”

　　林叙的脸上掠过一丝轻蔑的笑意：“放心，这事我会摆平。”

　　眼镜男点了点头：“交给你了。”

　　他们没有停留太久，匆匆下了楼便各自开车走了。宁歌的视线追随着林叙，直到眼见他进了自家车库，这才放心地打开手提箱。

　　箱子里不是一捆一捆的钱，倒是有几件青铜器。林叙颇为满意地将箱子合上，拎着它进了屋。

　　等眼前的幻境消散干净，宁歌还未回过神来。在那夜，林叙究竟和那人做了什么交易？那箱中的青铜器又是什么来历……

　　宁歌望向通往七楼的楼梯，心底有个声音在轻轻呼唤：上楼！上楼就知道了！

　　他缓步走上台阶，一头扎进幻境。

　　深夜。“特别行动处”的办公室。

　　林叙一人坐在电脑前，在输入了一系列代码后，屏幕上出现了闪烁的画面。继而，他似乎入侵了什么系统，一刻不敢耽搁地开始查看档案。他点开一个又一个文档，粗粗浏览后又关闭。过了许久，他终于找到了目标文件，选择了删除。

　　宁歌目睹他删除了一个又一个文件，在其中的某个文档中，有眼睛男的照片。接着他打了一通电话：“事已经办妥了，你放心。”

　　挂了电话，林叙将桌面上的档案袋拆开，里面有一份医疗报告，和几份现场采集的证物。他一一看过，将医疗报告放入了碎纸机，又重新将证物收回档案袋，随后走出了办公室。

　　眼前一瞬全黑了。

　　宁歌粗粗喘着气，拼命摇着头，回到了豆腐铺子。

　　整个七楼依旧空无一物，唯有那通往八楼的楼梯，像是在那里朝他勾着手指：“来呀！来看看八楼有什么故事！你想知道的，关于林叙的故事。”

　　心中又有一个声音在说：“你错看他了。他向你隐瞒了那么多，他根本不值得你关心在意。”

　　“不过是黑吃黑罢了。”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很正常。”

　　“人生在世，活得痛快有什么不对的？他付出了多么多，又得到了什么呢？既然世界不公，那么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都一样，人人都一样。”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宁歌被无数声音包裹，他虚脱无力，任由摆布。理智被囚禁，神魂由他人操控。

　　“上来吧。”

　　他木然走上了八楼，却没有见到预想之中通往顶层的楼梯。才一迟疑，爪子又是一痛，鲜血从伤口流出，一路朝前，涌入地板上刻画的凹槽。

　　看着这一切发生，宁歌仍浑浑噩噩。

　　待血槽全满，一瞬发出了极刺眼的光芒。宁歌不禁闭上了眼，等他重新睁开眼，只见血槽的中央困着一只白兔。

　　她是那么娇小，那么可怜，像是哭红了双眼的小姑娘，困在原地，微微打颤。

　　“你是谁？”一瞬间，囚困他神魂的种种声音像是都消散了。

　　白兔凝视着他，只一眼，又使他坠入虚无之境。

　　“你又是谁？”她的声音，干净纯粹，无端让他想起了幼年爱吃的棉花糖。

　　“我叫宁歌。”

　　“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找一个真相。林叙他究竟是怎么死的？我，又是怎么死的？”

　　白兔在他眼前幻化成了一位身着白羽衣的绝美少女。她走到宁歌跟前，朝他伸出手，而宁歌才动，便发觉自己从雪猫变回了人的模样。

　　白衣少女拉着他的手，朝他笑着：“你来，我带你看真相。”

　　宁歌在他的指引下，一步一步朝血槽中央的禁地走去。

　　白衣少女的手掌微凉，身上又带着浅浅的茉莉香气。宁歌仿佛回到少年，站在校门外，摘下一朵茉莉献给自己喜欢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