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喜欢你》何恬遇

5、第 5 章

　　本来打算有空了找他谈，没想到晚上自己送上门来了。
　　沈亦寒脸色铁青得看着挡在路口的白色比亚迪，于浩淼那张犹如鬼魅般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幸亏是张熟悉的脸，不然以为自己半夜撞鬼了。
　　他趴在车窗上说：“亦寒，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谢谢。”她冷冷得瞪了他一眼，“既然今天碰上了，那我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亦寒……”
　　“首先，不要这么叫我，我不习惯，公司的人都叫我沈副总，我希望你也一样。”
　　还未等于浩淼消化这霸王条款，沈亦寒就给他堵了回去。
　　“其次，不要再利用谢容做一起莫名其妙的事情了，我不知道你到底给了她什么好处，但请你清楚事不过三，我的忍耐有限度！”
　　“最后，我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I’m /not/ available！”
　　她最后一句话打的于浩淼措手不及，直到沈亦寒打车离开，他都没有缓过神来……
　　她说她名花有主？
　　夜深了，路上的车并不多，司机开的比较快，快到家的时候，司机瞅了瞅反光镜，“姑娘，后面有辆车好像一直跟着你。”
　　沈亦寒心一紧，怕被于浩淼知道她的住处，焦急得问：“是不是一辆白色比亚迪？”
　　“什么牌子就不清楚了，”司机皱了皱眉，“但是辆黑色的车。”
　　那就不是于浩淼，她蹙眉回头看，可什么都没看到。
　　“不见了，刚刚拐进那边的路口了，可能是我多心了。”
　　司机笑着摇了摇头，这大晚上的，太敏感了！
　　*
　　沈亦寒一开门就留意到门口的那双皮鞋，随意地摆在早上拖鞋的位置。
　　还知道回来？她撇了撇嘴角换了鞋。
　　顾如初穿着小裤衩光着脚丫就跑了出来，一边揉眼睛一边问：“妈妈，爸爸呢？”
　　她赶紧丢下包，抱起小丫头说：“爸爸睡觉了，如初为什么不乖乖睡觉觉呢？”
　　“小初想妈妈了。”小丫头搂着她的脖子，“妈妈亲亲。”
　　小丫头真是个神奇的存在，只是简单的一个抱抱，就能将她一天的疲惫扫地无影无踪，她无比幸福地在小丫头脸上啄了一下，又用鼻尖蹭了蹭她，“还想不想了？”
　　小丫头初咯咯笑，“不想了。”
　　“那就乖乖去睡觉，妈给你讲故事~”沈亦寒抱着顾如初去了儿童房。
　　担心太晚会吵到顾晏清，哄睡了如初，匆匆冲了澡就回了卧室。谁知半夜又胃疼得受不了，跑到去客厅药箱里翻了几片药吃下去，这才压住绞痛感。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才想起一整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早上走得太着急没顾上吃早饭，下午又忙得热火朝天，忘记了晚饭。
　　*
　　早上醒来，小玫煮好了粥，顾晏清静静得坐在桌前认真得喝粥，旁边的位置摆着一碗粥正冒着热气，她坐下端起碗，两人什么话也没说，去公司的路上也是沉默无语。
　　沈亦寒打开办公室门，空空荡荡的，她感觉像是少了什么，想了半天才记起来，是那捧花不见了，是谁清理的，毋庸置疑，只是谢容最近的表现，沈亦寒摸不着头脑。
　　最近手头上的事太多，她也无暇顾及小姑娘们的小心思。
　　销售部订好了7月8号和Modest的负责人谈合作案，顾晏清7月1号就要拿到企划案，那他们这边只剩下一个礼拜的时间了，如果柳叶交上来的企划案依旧马马虎虎，那和Modest的案子等于举白旗，所以她不能再等了，如今米安宁不在，只有她亲自出马了！
　　至于总裁要的“抗战书”她也只好往后拖一下了，她的精力有限，不可能做到兼顾。
　　她敛了敛思绪，打开电脑，这时一阵敲门声，她抬头看向门口，惊地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那是什么表情？”门口的人径直走到沈亦寒的桌前，俯视着她充满惊愕的美目。
　　“你……”她不可思议地站起身来，“你……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不太欢迎啊？我以为你现在很需要我呢。”米安宁笑着说道。
　　她没想到米安宁会在紧急时刻赶回来，“可是你怎么会这么快？”
　　“总裁下命令，我还不快马加鞭赶回来，难道等着炒鱿鱼？”
　　看来宋老大更伏总的沟通出了什么问题，这个案子还得按时交。
　　“辛苦了，这边实在是十万火急，下周三就要。”她说着坐下来，“我现在把资料发到你邮箱，还有之前余向芸做的案子一并发过去。”
　　“周末加班肯定能搞定。”米安宁耸耸肩膀，“OK，看来闲话只能放在日后再谈了。”
　　“好，那我让余向芸把手上的案子停了。”
　　“我来跟她说吧，算是工作交接。”米安宁说着走到门口，“等忙完了一起喝杯咖啡。”
　　“好。”她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吐了口气，一座大山总算是稳稳地落地了。这一刻，她犹如死里逃生般轻松，喝了杯水调整好状态，立马投入到宋修杰交代的任务中。
　　刚过了十分钟，门突然被推开了。
　　沈亦寒目瞪口呆地看着来人，眼前这个嚣张狂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的女人，是和她一起结伴进公司，一起温馨地吃饭，一起逛街的那个余向芸吗？
　　显然不是！
　　“Why！Tell / me / why！”余向芸伸手探到开关，将百叶窗关了起来。
　　沈亦寒虽然不想惹事，但也不是怕事的人！
　　她合住文件夹，放下手里的笔，双臂抱怀，抬头仰视着她。不就是让她交接工作吗？她粗横野蛮跑来大张挞伐，难道这样可以改变事实吗？只会人觉得她蛮不讲理，有勇无谋而已。
　　“Why / do / you / always / fight / with / me？Don’t /you / know / I / haveal/ ready / tried / very / hard / to / do / best？”（你为什么总是和我做对？我已经很努力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你的作品根本达不到要求！”
　　余向芸恼羞变怒，将手里的东西丢在她桌上，还未开口就被沈亦寒先声夺人。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给你练手了！想必米安宁已经告诉你了，销售部那边已经和Modest的人约好了时间，我们企划部只有一个礼拜的时间交提案，你可以吗？你确保一个礼拜后你交上来的东西可以让销售部将Modest的大单一举拿下吗？”
　　余向芸咬着下唇不说话，垂死挣扎，一字一句地问道：“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我已经给你太多次了，是你自己吃不下这个饼而已！”
　　余向芸一时语塞，咬着牙狠狠地剜了沈亦寒一眼，打开门出去了。
　　沈亦寒深呼吸一口气，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还有第三次，她会让余向芸去人事部结算薪资走人！
　　*
　　周五一早她被宋修杰叫去了办公室，她以为老石找她是催交竞品分析，没想到是让她去参与Modest的合作案！
　　沈亦寒不可思议地看着宋修杰，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知道，你在企划部6年，没有接触过销售，但是销售这个东西有时候要对症下药，面对不同的客户我们要指派不同的销售人员，懂得抓住客户的性格和需求，才能拿下单子……”
　　她没听错，宋修杰意思确实是让她跟着销售部去谈合约！可她是企划部的，只负责写企划，怎么要指派她去销售部呢？
　　“其实企划案为企业理性决策提供按效益化原则设计的方案，牵涉到企业的营销管理、广告策略和市场管理，所以我觉得你应该去销售部实践实践，对你做未来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帮助。”
　　这下陆千夏总算明白了，他这是为她以后的发展着想，可是……
　　沈亦寒为难了，那是让她去和顾晏清一起共事？让她怎么敢点头，他们有近一个礼拜没有过话了。
　　“怎么？要是觉得为难的话可以拒绝的，毕竟这不是你的工作。”
　　沈亦寒尴尬地笑了笑，他这不是以退为进吗？
　　她要是不答应，那在总裁眼里她是个目光短浅、鼠目寸光的总监，只想坐在温室里敲敲键盘就赚钱，可她要是答应了，就代表她要去找他主动示好！关键是，她怕他不给她台阶下！
　　沈亦寒摇了摇头，“不是总裁，我是怕我过去帮倒忙……”
　　“哈哈……”宋修杰笑着站起身来，“你太谦虚了……”
　　算了，反正她和顾晏清这么僵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也是个化解僵局的好机会。
　　她点头转身的那一刻仿佛看到宋修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再转过头想确认，却看到他埋头在看文件。
　　一定是她看错了。
　　沈亦寒前脚刚走，向澜就从宋修杰的休息间走出来，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竖起两个大拇指夸赞着他，“太棒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宋修杰忍不住问：“说真的，你觉得他们两个适合吗？”
　　“当然适合！顾晏清行事雷厉风行，心细如发，而沈亦寒外厉内荏，只有顾晏清这样的男人才能驾驭得了！”
　　“不过，你为她做这么多，她会领情吗？”宋修杰担心的是这个。
　　“你放心吧，我很了解她的，她呢，就是你对她好，她会一直记在心里的人，不论结果是好还是坏，她都不会计较的，你放心！”
　　“好吧！”宋修杰耸耸肩，“但愿能如你所愿吧。”
　　*
　　沈亦寒脊背僵硬地站在销售部的地皮，裴烟见她来了紧忙迎上前去，“陆总，这边请。”
　　道谢后沈亦寒跟着秦可默来到顾晏清的办公室门口，裴烟轻轻地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进”，裴烟转动门锁请沈亦寒进.入。
　　瞧瞧人家这总监手下的员工素质多高。
　　早晨的阳光温柔地落在窗前，将办公室照的半明半暗，顾晏清坐在光线的交界处，像是一幕静默的黑白画。
　　沈亦寒靠在他的办公室门上，正在努力措辞和他“冰释前嫌”。
　　正在埋头工作的顾晏清，抬头随意瞥了一眼，看到门口的沈亦寒，神色有几分讶异。
　　裴烟闭上门，沈亦寒走上前来，抿着唇左看看右看看，很久没有跟他话，感觉很难张得开嘴。
　　“那个……”她吱吱唔唔了半道：“你忙不忙……”
　　“不忙。”顾晏清起身指了指身后的沙发，走到桌边按下内线，“裴烟，送一杯热水进来。”
　　她前几天肠胃不好，一直喝白开水，没想到他竟然知道。
　　她抬眼望他，有点别扭地说：“总裁交代我跟进Modest的案子……”
　　“嗯！”顾晏清跟着坐在她旁边，“他也找我谈过了。”
　　“那你……刚刚……”她刚进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分明像是不知情。
　　顾晏清抿唇不禁笑道：“你干嘛这么拘束？”
　　“其实可以回家再说的，但我觉得有必要过来一趟……你觉得呢？”
　　他轻笑，认真地点了头，墨黑的眼球星光璀璨。
　　他的态度是表示，这次冷战结束了？沈亦寒别过脸，忍不住弯了弯唇。
　　顾晏清刚准备什么，裴烟敲门端着水进来了。
　　“总监，你要的白水。”裴烟将盘里的两个玻璃杯摆放在他们面前，“那我先出去忙了，有其他事再叫我。”
　　顾晏清点点头，沈亦寒盯着两杯水出了神，她记得刚刚顾晏清要的是一杯白水……
　　她再抬头看裴烟，她齐眉刘海，黑色的长直发顺滑地垂在胸前，画着浓妆美而不艳，属于气质型的职场美女。
　　“发什么呆？”顾晏清伸手在沈亦寒眼前晃了晃。
　　“啊？”沈亦寒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裴烟早就出去了，她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没什么，你助理挺漂亮。”
　　还没等顾晏清回话，沈亦寒就站起身来，“那我先走了。”
　　顾晏清嗯一声，端起水杯，认真仔细地寻找她的唇印，淡淡的红色是她的口红。
　　*
　　下午下班后，办公区只剩下寥寥几人，谢容正靠在椅子，怀里捧着一本书开心得笑着。
　　“回家这么开心啊？”沈亦寒将手里的文件放在谢容的桌上。
　　谢容一看到她像撞到鬼一样，吓得手一松，书“啪”得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弯下腰帮谢容捡起掉在地上的书，是一本企业策划的书，她随意地翻了翻，一片自制的玫瑰书签映入眼帘，谢容忽然有点举足无措，急切得要把书要回去。
　　她合起书放在桌上，“不早了，收一收回去吧。”
　　“嗯。”谢容低头收东西，看到文件，“总监，这文件……”
　　“这个是公司以前做的案子，拿给你学习学习。”
　　谢容受宠若惊地望着她，不可置信地问：“给我的？”
　　她点了点头走进了办公室，她倒了一杯热水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华灯初上，暮色渐渐降临。
　　谢容挎着包走出办公大楼，眉开眼笑得钻进了一辆白色轿车，她定睛一看，那不是于浩淼的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