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喜欢你》何恬遇

12、第 12 章

　　季尧取下蓝色帽子放置在桌上，“沈小姐？我觉得……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沈亦寒激动地拍着桌子跳起来，“不可能！”
　　接待员端着托盘而来，托盘里有两杯水，一杯子里浸泡着冰块，另一个透明无暇。
　　季尧伸手握住杯子，抿了一口，“怎么不可能？天下人长得像的多的是，你怎么确定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就说这杯冰水！”沈亦寒也将自己的那杯握起，“先抿一口，再抿两口！”
　　沈亦寒说话间，季尧刚好抿了两口放下了杯子，他意识到被说中后又端起了杯子。
　　“紧接着大口喝……”
　　果然，季尧伴随着沈亦寒的话音大口吞咽着。
　　“巧合而已，问问几个人不是这样循序渐进地喝水？”季尧不以为意。
　　“你身高183，血型B型，生日2月27，从小到大，狼牙吊坠从不离身！”她说着不顾季尧震惊的表情走过去，扯开他的领口，从他脖颈拽出了那个吊坠。
　　那是一根狼牙形状的吊坠，玉的质地温润，晶莹细腻，制作非常精细，院长说是他襁褓时就戴着的，价值不菲，所以他一直都藏在衣服里，从不给外人看。
　　“你们两个聊得怎么样？”宋修杰握着帽檐摘下帽子，擦着汗水走过来。
　　沈亦寒匆忙放手，将文件递交给宋修杰，“总裁，这个是你要的东西。”
　　宋修杰接过文件翻看一番，“你速度还是不错的。”
　　“谢谢总裁夸赞。”沈亦寒说话间看着季尧，挑衅地眼神仿佛在问他：怎么样？这下没话说了吧？
　　宋修杰合起文件夹，“我和伏总休息一会，你们两个要不要去试试？”
　　沈亦寒立马推辞，“我不会……而且，我还得赶回公司。”
　　“赶回去都下班时间了，都出来了，就放松放松。”宋修杰将球杆塞进沈亦寒的手里，“去试试，给你请个教练过来。”
　　“还是算了……我很笨的……”沈亦寒自知没有什么运动细胞。
　　伏天磊大汗淋漓地走过来“请什么教练？让季尧带她。”
　　“我怕技不如人……”季尧站起身来接过伏天磊的球杆，“不过教个新手还是够用。”
　　“哈哈……”宋修杰和伏天磊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沈亦寒跟在季尧的身后，踩着他的脚印一步一步往前走……以前她总喜欢默默地跟在他屁股后面，踩他的影子玩，好似那样就可以踩进他的心里
　　年少的时候总觉得时间太慢，恨不得一夜之间到白头，现在才发现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两个人走着走着就走散了……又为什么在她绝望之后以崭新的身份重新出现？
　　“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她声音带着颤音，伸手拽住了季尧的衣摆。
　　季尧脚下一顿，还来不及回头，她双臂就箍住了他的腰，背后有湿热的感觉传来。
　　“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要去哪里？为什么忽然失踪？为什么孩子的母亲也音信杳无？
　　他看到腰前她的手死死地扣着，手指骨节泛白。
　　季尧手臂抬起，脑海顿时一片空白。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抛弃她？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季尧扭头说：“你手机响了。”
　　沈亦寒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着摇头。
　　手机铃声停了又响起，季尧有点不耐烦了，“哭的差不多了，赶紧接电话。”
　　沈亦寒的手缓缓松开，向后退了一步，不敢擦眼泪，怕擦乱了脸上的妆，拿出手机一看，是顾晏清打来的。
　　她暗自惊呼，糟了，她把车开走，他还不知道
　　“喂……”她将声音提到正常音调。
　　“你出去了？”顾晏清显然有点诧异。
　　“嗯。”沈亦寒抬眼看季尧，发现他已经离开，朝休息区那边走去，“我来给总裁交文件。”
　　“哦……那我打车回去。”
　　“你下班了？”她也抬步往回走。
　　“还没有……”他忽然顿了顿，然后怀疑地问：“你声音怎么怪怪的？”
　　沈亦寒本想问他怎么知道她离开公司的，听到他后半句话后眸子一怔，脑子里空白了两秒才抿了抿唇说：“好热……口干……”
　　“今天是有些闷热，说不定晚上会下雨，你早点回家。”
　　沈亦寒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敲门声，“你先忙吧，我回去给你打电话。”
　　“别管我了，你直接回家就行。”顾晏清说话声音很轻很急，然后匆忙地交代了一句便挂了电话。
　　她握着电话看着季尧的背影，不知道顾晏清见到季尧会是什么反应，顾如初呢？她还能认得出自己的爸爸吗？
　　转眼已是黄昏时分，远处大片的红云将天空染成一片缇色，笼罩在这片草地上，煞是好看，沈亦寒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三人冲了澡换好衣服出来，沈亦寒还在原地等候，宋修杰和伏天磊交换了眼神，默默上车离开了，季尧径直走向一辆银色的奔驰，车灯闪烁两下，他帅气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脚油门踩下去，绝尘而去。
　　沈亦寒也上了车，毫不犹豫地加快车速，尾随他而去，一个小时后，车子驶进一片别墅区，两边路灯一个挨着一个亮了起来，眼前视线顿时一亮，她看到一排排整齐有序的洋房立在路灯后，那辆银色的奔驰转向灯一闪，右手边的院门缓缓敞开，车子熟练地进去，停在空位上，院门又合了起来。
　　她停在不远处，看见季尧从车上下来，笔挺的身子在灯光下立着，洋房的门被人朝里拉开，他说了两句话，朝沈亦寒这边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眼神仿佛要将昏黄的灯光给冻结了。
　　沈亦寒脊背一挺，她以为自己跟得很远，不至于被发现，看来他早就知道自己跟着他了。
　　那还乖乖让她跟？
　　季尧大步踏进房门，沈亦寒将车子开过去，索性停在院子门口，仔细地端详这座房子，深怕下次来会找不到。
　　房子是砖红色的墙体，英伦风格，绛红色的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茂密葱郁的竹子沿着小路错落有致地立成两排，沈亦寒看到白色栅栏里的花园影影绰绰的有白色的小花，她刚打开车门，花香扑面而来，一瞬间，她热血奔腾，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那花香，让她红了眼睛。分明是最熟悉不过的栀子花！
　　她跑过去看，那黑夜里的小白花就像银河里闪烁的星，绽放地安安静静，却美的让人心动。
　　她刚伸出手，还未触摸到一片花瓣，一滴水砸进她的手心，溅开了花，紧接着又是一滴滑过她的脸，她抬起头看，墨蓝色的天空乌云成片，两滴雨水相继落到她的脸庞，她伸手抹去，雨点开始变大，变得越来越急，顾晏清没说错，晚上要下雨。
　　她傻傻地站在院外看着那片栀子花，看到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到花瓣上，小花瓣不堪重负，有些已经被砸歪了身子，周围的花香渐渐散去，方才如点点繁星的花儿狼狈不堪地躺在草体上，沈亦寒急的快哭了。
　　凡是她爱的东西，老天爷都不放过！为什么？
　　房间透亮的窗帘被掀开一角，窗里的人看到沈亦寒孱弱的身子站在院前任雨淋，不知道在看什么，在想什么。
　　“尧尧？”一位穿着雍容华贵的妇人走过来，她手里拿着一本书，摘下镶金边眼睛站在季尧身边，“看什么呢？”
　　“夫人，那个小姐在那站了很久。”说话的人是跟随季母多年的张姨。
　　季母朝窗帘缝隙瞅了一眼，“哟，啥时候下起雨来了？”
　　“刚一会儿。”张姨指了指灯下的人影，“那位小姐看起来湿透了，要不要请她进来？”
　　“尧尧，那女孩你认识吗？”季母又将眼镜戴起来，仔细地去看外面的沈亦寒。“长得倒是挺标致的，怎么站在那里淋雨呢？”
　　季尧不说话，立在窗前，一双眸子空荡荡的，看不出他的心思。
　　季母见季尧不吭声，用书本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一下，“你这孩子，问你话呢，怎么都不说话！”
　　“不认识！”他甩下窗帘，面无表情地丢了三个字回身上了楼。
　　“不认识？”季母和张姨面面相觑，不认识的话人家站在他们家门口做什么？
　　沈亦寒站了好久，她想起每次和江焱下课的时候要经过一片花圃，那里面种着美丽的栀子花，花圃的主人将花打理地非常好，江焱第一次牵她的手就是在那里，她被花香和心跳声占据着所有的思想，是窒息的感觉。
　　房门打开，一束光泻了出来，一位妇人举着伞向沈亦寒走了过来，她的左手拿着另一把伞，她停在沈亦寒身旁为她遮上伞。
　　“这位小姐，你已经湿透了，再淋下去会感冒的。”妇人将手里的伞塞进她的手里。
　　沈亦寒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对她说了声谢谢，然后将伞还了回去，“我没事的，我这就走了，打扰了。”
　　她凄凉地笑了一声，回到车里，开足了暖气，不一会儿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