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男友的反攻计策》小苏仙

10、第十章

　　晚自习是英语，一个叫邓婷婷的女人走进教室，头发很长，眼神很凶。“吵什么吵？刚开学作业太少是不是？今天教的单词会背了？整个四楼就你们班最吵。”
　　班上渐渐安静下来，后面几排的人基本都低头打游戏，各自都有固定的开黑队友，上游戏开始组队。
　　“言哥，就差你了，来吗？五排啊。”张北望扯了扯许言衣角，低下头小声问他。
　　“我不来了。”许言一掌拍掉他的手。
　　“那我们就只能三排了啊，要踢一个出去。”
　　“你要死啊，不怕被老肖看到？”
　　“没事没事，有言哥帮忙看着。”
　　他们三个小声嘀咕着。
　　许言是真没心情打游戏，他趴在桌上半阖着眼，微微转了头看着他同桌，顾希桌上只有那本厚厚的速写本，他正在画着什么，还拿着本英语书半遮在上面。
　　“你之前答应我的，快告诉我啊。”许言用食指戳戳顾希的手臂。
　　“什么事？”
　　“……”你丫的老年痴呆呢？
　　“哦……那件事啊，”顾希从想了想又说：“没什么问题，就身体不大好吧。”
　　他其实不太愿意跟别人解释太多，可是每次都有人非要问他，甚至用异样的眼光看他，虽然顾希已经习以为常，他努力地把自己想的跟正常人一样，可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过不去这道坎。
　　许言看出来他的同桌神色不好，猜想是有自己的顾虑吧，他也没打算多问。
　　“有言哥罩你，呐，我的力量，借你一半！”说着还把手举到他面前，示意要跟他握手。
　　“傻逼。”顾希毫不吝啬赏了他一个白眼。
　　“我发现你这人白眼翻得绝了啊，看来以后要成立一个顾希白眼研究会，你每次这样看我，我都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味，您不会觉得翻多了眼睛会累吗？”
　　“不会。”
　　“……”许言彻底没话说了，他有点想投降。
　　晚自习下课后，许言正走在回寝室的路上，他一整天都没收到许中纲的消息。不免有些心烦，这父母有等于没有。
　　顾希下了课很快就回家了，他着急家里的情况，老妈又不会跟他多说什么的。
　　顾希自己家其实是在H市，但学籍一直留在A县，上高中没有办法，只能到县城里来读书，杨女士一直都在A县打工，住在他父母家，也就是顾希的外公外婆。
　　这一带都是铁路工作所的老房子，就挨着铁路，一排排的都是平房，用最普通的红砖搭了一层而已，每天火车轰鸣而过的时候感受到的震动，顾希都会觉得这房子要挺不住了。
　　回到家里，只有客厅开了个小灯，这段外婆在住院，外公天天晚上陪着她。老妈正刚洗完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杨女士听到开门的动静，回头看了看他。“哟，回来啦，今天还把手机带去学校了？”
　　“嗯。”
　　“明天你那个老爸回来，去办手续了。”
　　“什么手续？”顾希隐隐觉得不安。
　　“离婚手续！”杨女士把遥控器一砸，在茶几上发出砰地一声，然后回房睡觉了。
　　顾希并不意外，以他老妈的暴脾气，没有动手砍人就不错了。
　　他简单地洗了个澡，回房躺下了，他跟老妈住同一间，杨慧睡房间中间的大床，而顾希一直都睡旁边搭的小床，那种俗称的钢丝床。
　　顾希躺下后掏出手机，他想起了同桌给他的充电器，还放在课桌抽屉里，他没打算带回家。他打开微信看了看，有两个小红点，一个是新闻推送，还有一条竟然是许言发来的消息。他点进去看。
　　—“明天记得穿校服啊，同桌。”
　　顾希无语，给他回复了。
　　—“你这人，很喜欢没话找话？”
　　—“就好心提醒而已，睡觉了。”
　　许言此时躺在宿舍床上，随手回复了顾希，他也没再搭话了。
　　然后又点开顾希头像，翻到了他的朋友圈，里面只有一条动态，是一串省略号，还是一年前发的，再无其他内容。许言简直要笑了，在这种网络信息发达的时代，他根本不知道从哪里能了解他的同桌，他猜顾希前世可能是山顶洞人吧。
　　天气热得像个笑话，而日子过的像个冷笑话。
　　第二天早上，同学们都一个个在教室里哀声哉道，因为开学典礼，是一整个学期最难熬的事情，他们宁愿坐在有空调的教室里考试。
　　“请高一年级和高二年级依次由班级序号入场。”广播里响起中气十足的声音，是学校副校长，一个中年油腻大叔。
　　高一高二这几栋楼开始传来动静，楼道里也挤满了人，每个人手里都搬着自己的椅子。
　　“你大爷，这个吴工是想把我们晒成黑皮么！”周鸿绝望地抗议着。
　　他说的吴工就是广播里的副校长，人送外号“蜈蚣”，因为他管天管地管空气，被他抓到了肯定是死路一条，二中学生都不敢在他眼皮底下惹事。
　　“你想多了，别人晒成黑皮，你顶多晒成猪皮。”许言在旁边插了一句。
　　“言哥！咱们也是铁了一年多的兄弟，你怎么这样子说我，难怪人家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周鸿捶胸顿足。
　　“言哥说的很对啊，猪皮至少还有价值，你能为我们贡献点什么？”谢辉在旁边煽风点火。
　　“我操，你再说一遍？”谢辉搬起椅子就要砸过去，他们一路追追赶赶闹到楼道那边去了。
　　“哈哈哈哈……”后面几排的人听到他们的动静，都开始狂笑。
　　肖芳走进来来对班上人喊了句“我们班跟上啊，别的班都排队下去了，搬好自己凳子！”笑声都把肖芳声音盖过去了。
　　班上人陆陆续续搬上椅子开始往走廊那边排队。
　　“我来搬你的吧。”许言接过顾希的椅子，这时班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顾希微怔了下，开口道：“那我，来搬你的？”
　　“……”许言无语，这什么脑回路啊。
　　“我来帮你搬，你不用管我的，免得等会你又喘半天。”许言另只手把自己椅子也拿上，只不过现在他的椅子没有靠背了，本来旁边空桌还有把椅子，既然没人坐，昨天上午被肖芳搬到前面讲台上自己坐了。
　　“我先下去，你自己慢走。”许言说着就转身下楼去。
　　后操场非常开阔，中间是草地，有些坑洼，没有修塑胶跑道。空气里都是热烘烘的，从远处看，能感受到空气里似乎有一片透明的蒸汽在升腾。
　　许言很快找到了10班的位置，他把两把椅子都放在队伍的最后，等着他同桌来。
　　顾希很快就找过来了，到许言身旁时还微微喘着粗气。
　　“挺快啊，坐吧。”许言笑着，拍了拍他前面的椅背。
　　“谢谢。”
　　“我说你这人，话怎么那么少啊。”
　　“那你这人怎么话那么多？”
　　“显得我热情洋溢善良勇敢为人正直才貌双全啊！”许言把手肘搁在顾希的椅背上，看着他后耳勺，一本正经地说。
　　“呵。”顾希本来想给他白眼，但是看在同桌好心帮他搬椅子的份上，就不计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