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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完结 ...

  •   就是因为爱一个人太难了,所以才会不择手段地留住。
      就是因为抛弃一个人太容易了,所以才会一个人偷偷抹泪,一遍遍央求着别丢下我。
      这世间聪明人甚多,可为何偏偏栽到爱情漩涡,一遍遍重演死亡轮回。
      如果我爱你,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你的心。
      如果你爱我,我愿倾尽所有来满足你。
      前提是,永远不要抛弃我。

      小年当天,外婆一早出门买了新鲜的食材,弓着背在厨房忙个不停。我拭去眼角的泪,笑盈盈地上前帮忙挑起虾线。明晚就要回去了,真的很不舍。下次再见,又是一年新春。
      请好好珍惜相处的时光,好好珍惜活着的于我极为重要的人。
      在外婆表扬下渐渐熟练的擀面皮技术令我很是得意。看着一颗颗饺子翻着白嫩嫩的肚皮,诱人的饺子香飘散着,我扒着墙狠狠地咽着口水。
      “叮咚!”门铃响起,我转身去开门。“来啦!久等啦!”
      门开的那刻,我震惊。同时也从未如此后悔过。
      “嗨,夜泉,新年快乐。我们来陪外婆过小年了。”没想到,是付宇。惊讶过后疑惑着,他怎么好像知道我在似的。
      而他身后站的,还有那个人。他有什么资格来这里。
      我敛起余光,主动接过付宇手里的东西,瞬间收拾好情绪朝厨房喊着,“外婆,付宇来啦!”
      外婆听闻笑着小跑出来,手里还举着锅铲,“哎呦,我们小宇来了。快快快,快进来,外婆煮了饺子,尝尝我们北方的味道。”外婆抚着付宇的手臂念着,“你说你这孩子,说来就来了。”
      “是啊,想外婆了,而且这是我和小恋的约定。”她说过,每年春节她都会回老家陪外婆过年。他一直牢记心头,这是他单方面的约定。
      外婆拍他的手臂低语,“好,好。”老人也未曾想过这孩子的真心,这般纯粹。
      抬眼间,看到了后面那人。“这位是?”
      那人礼貌地鞠了一躬,笑道。“外婆您好,我叫燕凉,和付宇是朋友。”
      没等那人说完,我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过外婆手里的锅铲往厨房走。“外婆我去看看饺子煮的怎么样了。”语气有些焦急,脸却愈发的冷。我一头栽进厨房,不管之后会发生什么。
      藕断丝连浮现于脑海。我真的害怕这个词,别再用在我身上了。
      吃饭的时候,我尽量与那人保持距离,只顾低头吃饺子。也只有外婆问饺子好吃吗的时候才应了声。
      我知道,那人一直在看我。可我不能当着外婆的面发脾气。只听着外婆说话问了他们很多,老人心情很不错,这么多孩子来陪她过年。付宇也说几天前他们去看过恋儿,我惊喜地发现就是我去的那天,所以那两束花是他们放的。恋儿会很开心吧,那男孩对她这般痴情。但那人,还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她。致歉?救赎?真可笑。
      恍惚间,嘴里塞满了饺子,连咀嚼都费劲,这样子倒是被外婆打趣。“泉儿慢点吃,这小嘴塞得跟只小仓鼠似的。”
      一瞬间,众人都笑了,就连我也无奈地勾起嘴角,下意识捂着嘴。
      外婆欣慰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你们都是好孩子,也都有自己向往的未来,不管是对于哪一种爱,你们都很勇敢,钟情,但希望都是对于对的人,不要在其中受了伤,记得保护好自己。如果真的无力挽回,收手吧,不要再沉浸这个舒适圈了,会遇到更好的,更适合的。”
      道理就是字面意思,陈述了三个人的现在,鼓励他们能创造更好的未来。
      老人的语重心长,他们都有听懂,或许会纠结会忍痛,会颓废很久,会难以割舍。但这样做是现如今最好的决定。
      成为记忆封锁起来吧。
      别再纠缠了,放手吧。
      离开这个舒适圈吧。

      那天下午,我们一起贴对联,窗花,置办年货。春节的红色被光映的暖洋洋,我看着外婆慈祥的笑容湿了眼眶。这位坚强的老人,很久没这样笑了。
      我仍主动避开与那人的互动,本想撮合的付宇看到我的态度后也束手无策。
      贴窗花时的摩擦起电在付宇用燕凉头发摩擦中开启“战争”。我本是在一旁起哄,却被付宇拉入混战,三秒后以燕凉锁喉付宇结束。不经意瞥见那人认真又较劲的模样失了神。倘若我们最初相识于此,过往的悲剧也许不会发生了吧。
      傍晚离开时,燕凉拦住我,说有话对我说。我没有拒绝,这也许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无光,无风,无倦鸟哀鸣,无过路人,长椅没有被余晖拉长影子。我们坐在那长椅上,久久未语。这场景似曾相识,似乎成了我们别离的专属景象。
      许久,故是厌了这死寂,那人讪笑。“说实话,来见你前我准备了很久。仍能作为理由见你的,只剩那个约定了,我想实现它。就算我们还是散了。”
      燕凉叹了口气,恳求的目光牢牢勾着女孩的侧脸。“夜泉,你可以带我看一次雪吗?”
      我知道,这个约定无法实现了。
      我无言,仍旧凝视着某处放空。
      “没机会了,这个约定失效了,我们没有理由再见面了。”
      现实已经天崩地裂,还有何言谈履行承诺呢?
      我起身离开,意料之中,那人叫住了我。“夜泉,在就此别过前,能送我离开吗?”他顿了顿,“明早十一点的飞机。”
      他深知这请求很无理。他只有半成把握。
      突然,不知何来的风哀嚎,随之狂卷的,是那50%的最后的欣喜。

      次日,我如约送他到了机场。一大一小的行李箱划过地面,天依旧灰蒙蒙的。
      燕凉寸步难行,他还不想进去,不如让那飞机飞走了好,他能以误机的理由跟她待久些。他后悔昨天说的话了。他停下脚步,僵硬地立在路旁,久久未语。最后,他冷的呼了口气。
      “东北很冷吧。”我调侃道。
      他意外我的开口,有些惊慌失措地点头。
      我笑了,笑的讽刺。“果然,桂枝无法生活在温带。”
      那人不懂,却从笑意中领会她的意思。
      “所以一个人挺难的,明明曾将你埋藏心底喜如珍宝,如今却不得不亲手剖开一层层血肉,将你丢弃。说疼,忍着窒息的痛苦撕扯,双手粘的血肉模糊。说不疼,我的心已被你来来回回践踏了那么久,早就烂掉了。谢谢你放过我。毕竟我的血已经被你榨干了。谢谢你还留着我这具躯壳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模糊的视线,不知是近视还是浸湿。憋了很久的话,还是脱口而出了。
      气氛安静的恐怖,那人的呼吸声如骤停,错愕地背过身子,挪动着僵硬的腿。许久都未离开画面。
      流逝的时间,没人记录。
      突然,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新春来临之际的一场大雪,纷纷扬扬。不知是即将离乡还是回乡团圆的人们昂首惊叹这雪的美不胜收。背离的那人停下脚步,抬手去接空中的舞者,任它在掌心失掉本来的婀娜。最终消失于遮掩的纯白。
      “这玩笑,挺可笑的。”
      对于实现那个坠落深渊的约定,是上帝留给他们的最后的温柔。

      他们说,异地恋真的好难。短短的五个月,却像五年般漫长。他先放弃了,逼她放弃了。后来他回头了,可她越走越远,他追不到,只好背对背离去,不打扰。

      他从地狱手中抢来的天使,被他捧在掌心。却化掉了。

      坠落半空的孤羽,摇摇晃晃。天使傲人的翅膀,却庇护不了她的忧伤。划过零星,停留片刻迷惘。残月当头,泉涌苦涩泪光。冷风颤栗,记忆轮回,缠绕,交加。
      上帝终究没放过她。
      地狱终究没放过她。

      未来凄凉的夜,愿她不再迷惘。
      不知去往何处的孤羽,轻掠残月一方。
      又是一夜游荡。
      畅夜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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