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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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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吵。”耳边都是众人喧闹的声音。
周涟涟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发疼,再也听不下去了,猛然睁开眼来。
满眼都是红色,鲜明地刺眼,外边嬉闹的声音不绝于耳,龙凤烛的烟一点一点弥漫在空气里,底下撒满的花生桂圆有些硌人。周涟涟抬手掀掉了头上的巾子,看向这间熟悉的屋子。
“我——”
“我还活着。”周涟涟的手碰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个地方被应该被海寇的斧头砍断了,现在却是安安稳稳地连着。
她小跑到一边,拿起铜镜,视线凝着在里边有些清瘦的脸上,这是一张十五岁的脸——这是她十五岁的时候,是她嫁人的那一天。
周涟涟睫毛一下子盖了下来,一瞬间有些茫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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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出嫁的那一天——也是爹娘音信全无的第三个月。
大伯动了心思,占了家里的铺子,遇上黄家上门提亲,周涟涟的大伯看彩礼丰厚,便二话不说将人嫁了出去,被按头成了亲。
周涟涟通身的惊异从指尖一股脑地钻进了脑子里。
而这件事情之后,周涟涟三个字原本的期盼和命运似乎就一去不返了。
她恼恨黄锦行,也恼恨这门亲事,正如黄锦行不喜欢她一般。她瞧不上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小公子,而黄锦行也不乐意对着她的冷面色,不过一个月便更是日日外宿,寻欢作乐。
唯独黄家父母对她极好,带着她做生意,上手家里的中馈和铺子。虽是累了些,但好歹学了东西。
她也不再搭理黄锦行,日日沉迷赚钱,各行其道,相安无事。
直到五年之后,李家王朝朝动乱,宁王造反,流匪横行,各地起义频发,局势一片混乱,尤以江西为重。黄家父母双双失了性命,只剩下黄锦行和她,二人去了黄夫人的娘家避难。
黄夫人娘家是广州的大户,里边规矩多,向来看不起逃过来的黄家人。黄锦行又是一个不争气的,还是只知道吃喝玩乐。
周涟涟的日子愈发难过,但好歹有些做生意的本事。
过了三两年,她好歹也攒了银钱,有一两个铺子,日子好了些。她本想就这样凑合过下去,却未料到南海海寇忽然作乱,她刚从铺子回来就被掳走了。
周涟涟不愿受辱,直直地向着斧头撞了去。
那股子后劲颇足的疼痛还恍惚缭绕在白皙的颈上,撞过去的时候是生猛极了,现在反倒开始心悸后怕。
周涟涟往镜子里看了看,是完好无损的,脑袋还好好地顶着。
她正愣着神,听见有人迈步过来的动静,坐回到床上,将盖子胡乱一盖,做出一副无事的样子。
门吱呀便打开了,一股子酒气冲进来,周涟涟脑子习惯地顿了顿。月白竹叶,五百两银子一壶,是她去了广州之后再也没有尝到过的味道。
座椅移动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撞到了谁的脚。
黄锦行轻轻闷哼了一句。她眉眼低敛,听见熟悉的声音。现在的黄锦行也才十七岁,声音比之后烟酒伤过的嗓音更加清亮明朗。
黄锦行的醉眼在周涟涟的脸上晃了晃,似乎有些晃了神,视线在她的脸上巡视了一圈,之后抬起手来,手指从周涟涟的脸蛋上划过去。
上辈子也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当年这时,不甘的火气在当年那个十五岁小姑娘心尖上就烧了起来。
周涟涟回想着,嘴唇一抿,看向面前的这张脸。
黄锦行的眼睛眨了眨,他没有什么特别的长处,除了这一张好脸,瞧上去自带风流美艳,明眸皓齿,沾着馥郁的酒香,眉目流转。
许是有些半醉的缘故,笑中显出几分暗哑的温柔,极讨人喜欢。
只是这张脸周涟涟上辈子看了八年,倒也不觉得稀奇了。无论来几次,这副好看皮囊下装的都是荒唐性子。
周涟涟对着这张让她上火了八年的脸蛋,低眉敛目。
周涟涟最后看见这一张脸是在她被海寇抓起来之前。
那时候她走出铺子,街上纷纷乱乱,黄锦行的背影匆匆掠过春风楼。
她喊的最后一句话是他的名字,他似乎回头看了一眼,但周涟涟到死也没有再看见他。
周涟涟直视着这一张还年轻的脸,和八年后不一样,但太像了。要是能早一天回来,她如何也不会坐上那花轿,再一次走回来。
斧头砍在脑袋上的痛感钝钝地被回忆起来,从脖子向下像毒蛇一样缠绵下去,就着这张脸往着周涟涟的心缝里钻了进去。
可是她又偏偏重新活了回来。
周涟涟却看见黄锦行神色动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渐渐软了下来。
黄锦行的手指有些犹豫地碰在她的脸上。
周涟涟往后一缩。
“你没事吧?”
周涟涟似乎愣了愣,才发觉眼眶似乎是湿了。
黄锦行坐在一边,半晌从自己怀里掏出一张帕子来,递给周涟涟。
周涟涟有些想笑,眼泪却失了堤,压不住地从眼眶里往下边坠下去。
黄锦行一下子被她哭醒了大半。
周涟涟哭起来的时候脸色还有些煞白,混着脸上的胭脂落下来,看起来甚至有些狼狈,脑袋只到了黄锦行的肩膀。
黄锦行怔了怔,低下头,视线正好落在帕子上,忽然想起来这是昨儿顺手从柳月楼拿过来装作自己点了人的。
他一下子明白了些,状若无事地伸手把那个帕子放在了一边,用手挪了挪。
“你别哭,我...你要不要吃些东西,我去给你取些..”黄锦行抬了抬手,看了看她,见她似乎没有丝毫反应,“那我去给你拿些东西。”
黄锦行站起身来,被搁在边沿的帕子被他偷偷一扫,从身后落到地上,之后像极了落荒而逃。
周涟涟勉力压住气息,将自己失控的眼泪止住。
周涟涟脑子里晃过那些青楼女人柔若无骨的楚楚可怜样子来,黄锦行向来是偏爱这样的女人。
整整八年,终于有一次轮上她撞上了这套,她笑起来,回过神,慢慢地抹掉了脸上的眼泪。
镜子里的姑娘今年面容年轻,刚刚过了生辰,她还有时间,还可以走上和原本周涟涟不同的路。
她不会死在那个要人命的深坑,不会被砍下脑袋,尸首不知道滚落到那块海域,不会二十三岁就满面飞霜,不会到死都见不到爹娘,一辈子困在一方之地。
这是她重新可以赚回来的。
现在的周涟涟才十五岁,还可以做更多十五岁心怀四海的周涟涟想去做的事情。
她低下头看了看底下沾了灰的帕子,抬脚把帕子踢得远了些。
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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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锦行一走,屋子里就安静下来。周涟涟抹了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小姐,没事吧?”外边传来丫头的声音,是....留春。
“没事。”周涟涟试图回应,还带着浅浅的哭腔。
留春推了门,外边传来一阵吱呀的声音,周涟涟抬起袖子摸了摸脸,留春只看见一闪而过的红色。
她看了看周涟涟的样子,眉眼里溢着些难受,快步走过来,口气中有些不忍,之后飞快地收了起来。
周涟涟不痛快,若是再这样说话,想必只会勾起周涟涟的伤心事。
留春低声叫她:“小姐。”看见她的眼睛有些肿了,便多了些心疼。
她难得哭,往日在家里,是娇养的,没人给她气受,留春见她哭过了,更是五味杂陈。
留春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握过来:“往日总是要一起过的,你多柔一些,他也偏疼你些,没必要当日便置气。”
周涟涟脑袋略略回过神来,听见熟悉的声音,看向这张脸。
留春有些关切地看向她,周涟涟睫毛微微颤了颤,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来,留春是跟着她从小到大的,从这儿随她嫁过来到之后颠沛。
就连到死前都是对她极好的。
周涟涟拉了拉留春的手,才有了些实感。
留春小声继续对她说着,交代了好一些,声线年轻,手也是更年轻些的。周涟涟低着头听她说话,慢慢被真正拉回这个时候。
直到外边有着脚步声,留春脸上露出些喜色,忍不住又说了一句,便低着头走了出去。
周涟涟眉目低敛,似乎已经听了话,抬头看向端着糕点的黄锦行。
黄锦行递过来一碟桂花糕:“吃吗?”
周涟涟吸了吸鼻子。
“吃。”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本→【专业十级装乖糖包金主选手X带刺型怕麻烦游策大哥】
最初
小姑娘乖乖巧巧,看起来不知世事,小心翼翼得像只小白兔。
除了有时候会被逗得抬不起头,顾左右言它。
面对室友的咄咄逼问,付青杉高风亮节地表示。
我才不会撩人家,我才没有对小孩子下手的习惯。
后来——
在遇见尉知意之前,付青杉从来不知道有人追人可以追成这个样子。
像开个拖拉机一样,一点一点推出去,手动摇半天,一见就哑火。
付青杉皱起眉头,你这是到底追不追?
尉知意想了想,我可能还得先加个油。
掌握拖拉机式追人法精髓的尉知意准备先把自己开走。
终于被忍无可忍的被追求对象从后边逮住了。
“站住,我来。”
【小剧场】
请评价一下尉知意同学的拖拉机式追人法:
贺紫:谢邀,我先来。你追人的样子就好像灰太狼说他次次可以吃到羊,就好像十连烧香结果次次都是R。
付青杉:楼上胡说,明明很可爱。
【阅读指南】:
1、甜文 1V1 不坑
2、晚上集中修文基本为捉虫,没有特别说明不用回看
3、女主家财万贯,男主有钱且靠天赋吃饭
4、男主边撩边嘴硬,大型真香现场